如何讓優(yōu)質教師更優(yōu):教授校長的教師發(fā)展之道

吳建民

(北京師范大學實驗小學, 北京 100875)

1981年初中畢業(yè)后我考入中師學習,當時上中師的目的只是為了提前跳出“農門”,并未做好當教師的準備。中師畢業(yè)前一個月突然有機會參加高考,我順利考入西北師范大學教育系,后又考取了北京師范大學心理學系的碩士研究生,畢業(yè)后留校工作。在北師大工作期間我擔任過心理學系副系主任、人事處副處長。2000年,通過公開競聘,我開始擔任北京師范大學實驗小學校長,至今已23年。

北師大作為中國高等師范院校,舉辦基礎教育學校的歷史很長:1909年舉辦京師女子師范學堂附屬兩等小學堂(1955年更名為北京市第二實驗小學),1912年舉辦國立北京高等師范學校附屬小學校(1955年更名為北京市第一實驗小學)。解放初,在京各大學進行院系調整后,北師大到現(xiàn)在的海淀區(qū)北太平莊辦學,原有的兩所小學于1955年交由北京市管理。1958年北京師范大學又創(chuàng)辦了北京師范大學實驗小學。在全校師生的努力下,學校逐漸發(fā)展成為一所被社會高度認可的優(yōu)質學校。

一名優(yōu)質學校校長的基本素質是必須要跟上不斷發(fā)展變化的環(huán)境和形勢,要用超前的眼光研究學校的現(xiàn)狀和教師的想法,而不能躺在前人的成果上坐享其成。如果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不和外界交流學習,就有可能成為井底之蛙,就有可能落后甚至被淘汰。要做到這點的前提是校長要了解教師對學校、對團隊、對自己的真實認知?；诖?在任職之初,我設計了一份調查問卷,希望通過匿名方式了解教師對學校及自身的看法。調查結果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大部分教師認為學校在社會上屬于二流水平,而不是一流學校。由于當時學校正好面臨有經驗的老教師大量退休,新教師教育教學經驗不足,這導致教師隊伍青黃不接,教師對自身的能力評估相對較低,對學校未來發(fā)展前景不太樂觀。這迫使我首先要思考教師隊伍建設問題,要在思想上先凝聚共識。如果教師不認可校長的理念,沒有和校長的思想達成共識,就不可能在學校工作中落實校長提出的改革思路。因此,為了提振教師的自信心,我將強化教師發(fā)展作為突破口,借力第八次新課程改革的契機,力圖通過形式多樣的培訓轉變教師觀念,提升教師的職業(yè)幸福感,促進其全面發(fā)展,最終達到使優(yōu)質教師更優(yōu),學校在優(yōu)質的基礎上有飛躍發(fā)展的目的。

一、重視教師心理建設,強化其內生性發(fā)展

(一)尋求思想共識

當前,教育改革已經成為教育工作的常態(tài)。如何保障和提升教師專業(yè)性,是推動學校變革的關鍵。作為北師大的直屬單位,實驗小學更加重視打造一支高素質的師資隊伍。教師作為一種職業(yè)人,是通過后天訓練與教育來實現(xiàn)的,一般來講,教師專業(yè)發(fā)展有兩條基本途徑:自主發(fā)展和專業(yè)對話。對于每一所學校來說,校長是教師專業(yè)發(fā)展的有效協(xié)調者、拓展者。在北師大實驗小學的辦學理念中,實驗小學應該辦成一個“教師專業(yè)發(fā)展的中心”,為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建立支持平臺。為教師服務,從基本理念上引導教師做好教育教學工作,是我從事校長職位的主要工作思路。經過一段時間的實踐,教師基本與我的工作思路達成了共識。

在每學期開學的全體教職工大會上,我講的內容不僅僅是傳達上級文件、布置工作、給教師提要求,還盡量做到對教師思想理念的引領。此外,我在日常學習積累的基礎上精心思考、認真?zhèn)湔n,除了常規(guī)的政策解讀、師德案例分析外,還把國內外教育領域最新的觀念、理論及方法及時傳遞給教師。我要求自己在介紹這些觀念、理論時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要能夠引起教師的思考。比如,我一直追蹤國外新媒體聯(lián)盟每年出版的地平線報告、可能成為主流的新興教育技術或實踐以及即將改變教育工作方法的挑戰(zhàn)和趨勢等,并將之介紹給教師,讓他們能夠用前瞻的眼光看待當前的教育教學工作。我始終認為,只有當教師佩服校長的觀點與思想時,校長才能真正獲得信任,校長對教育問題的認識和思考也才可能引發(fā)教師的思考與共鳴。

(二)穩(wěn)定教師情緒

如何快速調整心態(tài),找準角色定位,是擺在我上任初期最重要的事。在一個多月的適應和磨合期間我主要思考了兩點:一是要建章立制,選好人、用好人;二是要處理好繼承與改革的關系。接任一所有較長辦學歷史且辦學聲譽較高學校的校長,更需要首先分析學校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并繼承發(fā)揚,唯有如此才能站穩(wěn)腳跟,并在此基礎上穩(wěn)步開展改革。一些新任校長剛一上任就提出自己的辦學思想,對學校的規(guī)章制度,特別是涉及教職工切身利益的獎勵制度進行改革,最后遭到教師的不滿和埋怨,造成學校教師情緒不穩(wěn)定。還有一些新任校長對學校文化另起爐灶,提出一套看似新穎的體系,甚至更改校徽、校訓,重新題寫校名等涉及學校之前已經形成的文化標識等。這些做法很難得到在校教職員工的認同,畢竟一所學校的文化是通過時間的沉淀逐漸積累起來的。我的想法是,作為新任校長,尤其是一所優(yōu)勢學校的新任校長一定不能一開始就大刀闊斧地實施教育教學改革,而是要先了解學校的傳統(tǒng)與優(yōu)勢,不斷豐富其內涵,使之發(fā)揚光大;然后根據(jù)教育發(fā)展形勢和學校面臨的困難,以小步子方式逐步提出和實施自己的想法。

(三)逐步贏得教師的信任與支持

教師的信任和支持是校長推行教育教學改革的前提,因此,要多深入課堂,多聽不同學科、不同年齡教師的想法,以嚴謹務實的工作態(tài)度、扎實的專業(yè)化思想引領教師,讓他們接受、信任我,并支持我的工作。當然,改革不會一帆風順,一開始也會遇到教師的質疑與擔心。在2001年,我推出了“童友杯”比賽,孩子們對比賽訓練越來越喜歡,尤其是中午參加比賽前后的興奮程度一度影響到了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和下午的課程。學校的一些教師、德育干部甚至教學副校長對此比較擔心,認為孩子們的心散了,會影響到他們的學習,并提出縮短賽季,讓孩子們盡快收心,投入到課堂學習中來。對此,我與干部教師溝通,明確這項賽事的目的是育人,比賽是載體,要抓住孩子們在賽前、賽中、賽后的思想及表現(xiàn),及時給予引導,幫助他們樹立正確的勝負觀、團隊意識,各學科都可以結合賽事開展教育教學活動,打消他們對比賽的疑慮。經過幾年的實踐之后,學校的各項體育賽事已成為師生共同喜歡的活動,成為教師對學生進行教育引導的良好契機,也改變了教師的觀念。

剛來學校時,為了讓教師了解國家新一輪課改的意義,我們請相關領域的專家來校做報告。一般安排的報告時長為半天,甚至利用周末安排一整天聽講座,臨放假時也時常安排一些培訓。這些講座對小學教師來說盡管非常有意義,但他們聽講的熱情和積極性普遍不高。我翻看他們的聽講筆記,發(fā)現(xiàn)基本上都只是記錄幾個大標題或少量的關鍵詞;詢問他們對講座的感受,基本上也只記住一兩個關鍵點。鑒于此,我調整了講座的時間和時長,盡量把專家講座安排在周五下午,在學生放學后,教師踏踏實實參加培訓;很少安排周末的專家講座,不安排放假后或開學前連續(xù)多日的講座培訓;每次請專家來都圍繞一個主題或問題來講,講座的時長控制在一個半小時左右。這樣短平快的培訓讓教師在繁重的工作之余,不用耗費更多的時間與精力,每聽一次講座在某一點上有收獲就可以了,大大減輕了教師的負擔,提高了培訓效率。二十多年來,我沒有組織過一整天甚至更長時間的集中培訓,而是化整為零,采用短時間、單一主題、高效率的培訓方式,同時把假期、休息時間真正還給教師,得到了教師的認可。

(四)克服教師的職業(yè)倦怠,讓教師成為學校改革的“共創(chuàng)者”

教師職業(yè)和其他許多職業(yè)一樣,一部分人可能會產生職業(yè)倦怠,對工作失去原有的激情。為破解教師職業(yè)倦怠這個難題,我們曾借鑒一些企業(yè)的做法,邀請北師大心理學院的教授給教師做講座,幫助教師寫出自己的職業(yè)生涯發(fā)展規(guī)劃,并對以下問題進行認真思考:過去幾年做了什么?有哪些進步?現(xiàn)在處于什么發(fā)展階段?未來想做什么?向什么方向發(fā)展?了解教師的想法后,學校針對不同教師的需求,給予特別的培養(yǎng):給部分教師增加管理的擔子,給部分教師給予專業(yè)方面的幫扶與支持,給部分教師在工作安排上提供便利,使其能順利完成學業(yè)深造。多年以后,許多教師真的是在按照自己的規(guī)劃一步一步實現(xiàn)了目標。

此外,開展心理咨詢師培訓,借助心理科研課題提升教師教育教學能力。我的專業(yè)是教育心理,因此我深知教師的心理健康水平對教育工作、對培養(yǎng)身心健康的學生有多重要。為了提升教師的心理健康水平,推動和規(guī)范學校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開展,進一步提高教師做好班主任工作的理論知識與技能水平,2005年北師大實驗小學和大學相關部門合作舉辦了心理咨詢師職業(yè)資格培訓班,通過四個月的系統(tǒng)學習,學校絕大部分教師獲得了三級心理咨詢師資格證書。這次培訓對建立一支心理健康、積極、樂觀的教師隊伍,轉變教師的教育觀念,減輕學生的心理壓力和負擔,保護學生的身心健康發(fā)展都起到了積極作用。教師在遇到學生中出現(xiàn)的問題時,不再是簡單的批評或請家長,而是換個角度去思考,以專業(yè)的眼光看待孩子們身上出現(xiàn)的問題,并以樂觀的心態(tài)妥善加以解決。通過多年的實踐,學校在心理健康教育方面取得了顯著的成績。近三年,學校是海淀區(qū)唯一一所連續(xù)三年學生心理測評危機指標處于低位運行且持續(xù)下降的學校,學生抗挫折能力強,同伴交往良好,自殺自傷比例低,積極心理品質比例高,家庭支持、學校認同比例高。

克服了最初的職業(yè)倦怠,教師開始主動思考怎樣做實驗小學的“共創(chuàng)者”。2011年六年級一位語文老師向我建議,能否為六年級學生舉辦一個讀書分享會,讓孩子們講講自己讀書的心得和樂趣。對此建議我給予了高度肯定,并將之命名為“六年級學生講壇”。此后,學校還開設了“跨班級講壇”“跨年級講壇”等,學生可以到同年級其他班做講座、高年級同學可以到低年級開展演講,豐富了講壇的形式,真正在實踐中鍛煉了孩子。此項改革得到了語文教師的認可,以前他們都認為語文課誰都不能占用,但在聽了孩子們的演講后,一位語文教師告訴我: “看來我們的語文課可以少上一節(jié)?！弊罱陙?教師們認同了自己作為學校改革“共創(chuàng)者”的角色,成為學校發(fā)展的貢獻者。

二、凸顯學校的“實驗”特色,重視教師研究,形成校本研修體系

北師大實驗小學自成立起就積極承擔教學改革實驗,如在1960年就開始進行“五四制”教學改革實驗,并在一年級開設英語和俄語課的實驗。多年來學校一直堅持這一定位,并積極落實“實驗”特色,在教育教學改革中不斷探索,敢為前人所不為之事,創(chuàng)前人所未創(chuàng)之先,愿意為中國的基礎教育闖出一條嶄新的路來。2001年,我國新一輪國家基礎教育課程改革啟動。當時政府在全國確定了38個實驗區(qū),從9月新學年開始實驗,北京沒有在這38個實驗區(qū)內。考慮到北師大實驗小學的傳統(tǒng)和特色,再加上北師大有一批學者參與課程改革方案、各學科課程標準及北師大版教材的研制,我和學校班子研究決定主動加入第一批課改實驗,選用北師大版的語文、數(shù)學教材。為了做好課改實驗準備,我們特別邀請了相關專家每兩周來學校開展一次全員培訓,從整體的課改方案解讀到語文、數(shù)學課標的分析,甚至還聘請對課改中的某些內容提出質疑的專家做講座,從不同方面讓教師理解課改的意義以及改革中需要注意的問題。在隨后的新學年里,我們從起始年級開始,特別選擇有一定教育教學經驗的青年教師擔任實驗年級的任課教師。除了加強教研組內的日常研討,學校還聘請專家來校不定期指導實驗年級的教研及課堂教學工作。

(一)提升教師教育教學研究的意識與能力

我一直強調我們的干部與教師要時刻保持爭創(chuàng)一流的領先意識、改革創(chuàng)新的發(fā)展意識和不進則退的危機意識。在一所以“實驗”命名的優(yōu)質學校里,我們的老師不能只做個普通的教師。如果要高質量、高效率地做好教育教學工作,就需要不斷總結、思考、改變,這就需要教師有研究的意識,在不斷總結經驗的基礎上,學習新理論、新方法,結合自己所教學生的特點,提出改革的思路、實施的路徑和方法,并在實踐中加以落實和檢驗。

要讓教師有開展教育教學研究的意識與能力,就需要學校管理者在學校內營造研究的氛圍。實驗小學很早就成立了科研室,我要求科研室要不定期舉辦研究選題、課題申報、研究方法的選用、研究報告撰寫等方面的培訓。一是通過專家引領,甚至手把手、逐字逐句對教師進行課題申請、開題報告、結題報告的撰寫方法等方面的細致指導,并通過一次課題的全流程管理,使教師形成規(guī)范的研究范式。二是研究方法的指導。對小學教師來講如何開展研究,特別是研究方法的運用確實需要專家給予指導,讓教師從定性描述開始,逐步采用適當?shù)亩垦芯?運用各類圖表充分表達研究的過程和成果。在專業(yè)人員指導下,教師對開展研究工作不再有畏難情緒。

為了充分發(fā)揮教科研對教育高質量發(fā)展的支持作用,推進教育教學改革,促進教師研究能力提高,學校積極為教師搭建多樣的研究平臺。一是校級平臺,學校設立校級的科研課題申報,向全校教師開放申報。教師積極申報,僅2023年就申報了36項校級課題,內容涵蓋學校各個學科和主要的管理部門。二是區(qū)級平臺,每年都及時向全體教職工公布海淀區(qū)教科院和區(qū)教育學會規(guī)劃課題和滾動課題的申報信息,鼓勵教師申報?！笆濉逼陂g學校共申報此類課題24項,“十三五”期間申報了28項,“十四五”前三年申報了19項。三是市級平臺,主要包括市級規(guī)劃課題、市級教育學會及下屬專業(yè)委員會研究課題,“十四五”期間前三年此類課題成功申報13項。

近十幾年來,越來越多的碩士研究生畢業(yè)后來實驗小學做教師,他們在研究生階段的研究訓練使其在課題研究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只要學校引導有方,這些新教師的研究意識和能力一定會充分發(fā)揮出來。只有教師的教育教學研究的意識和能力逐步提高,其教育教學改革的能力和水平才會有較大的提高。經過多年的努力,一大批教師逐漸成長為各自學科領域的帶頭人,他們的職業(yè)成就感和幸福感也得到了顯著提升。

(二)打造校本研修體系

我一直認為,教師職業(yè)的主要特點是個體勞動,因為教師在課堂上面對三四十位學生,課堂組織、教學方法、課堂練習、作業(yè)布置都是他們自己完成的。而要提升教師的個體勞動效率,就必須在學校建立有效的校本研修體系。我在這些年的辦學實踐中,逐漸摸索出了具有北師大實驗小學“實驗”特色的校本研修體系。

一是在個體勞動中發(fā)揮好集體智慧。強化教研組的教學研究是許多學校的慣常做法。我們在開展教研組內集體教研時,首先是固定時間及地點,歡迎學校干部、其他學科教師去旁聽。其次是定研修主題,包括單元教學內容及方法、學科實踐活動的設計與實施、課題的交流與研討等。

二是開展年級內的跨學科教研活動。學校每學期在開學初都要組織六個年級的六場大教研活動。在本年級教學的所有任課教師都參加,各學科教師介紹本學期的教學安排,包括學科實踐活動。各學科教師相互之間尋求合作的共同主題,形成跨學科主題,隨后細化每個學科的任務、完成時間、基本要求等,制定整體方案。這一跨學科大教研活動已經成為學校的一個傳統(tǒng),它在全?？鐚W科實踐活動的開展上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三是人人都上研究課。每個學期每位教師都要上一節(jié)面向全校教職工的研究課。在組內研討、協(xié)調時間后,每位教師要將自己上研究課的具體時間、班級提前一周報學校辦公室,安排到學校下一周的周計劃中,做到全校知曉。這樣的研究課往往也是教師展示自己教育教學能力的舞臺,每位教師都會認真?zhèn)湔n、精心設計,把自己最具特色、最有優(yōu)勢的地方展現(xiàn)出來。因為任何一位老師都想做一名優(yōu)秀的教師!隨著時間的推移,每位教師都迅速成長起來。

四是跨學科聽課制度。學校規(guī)定全體教職工每學期的聽課量,不但要聽本學科的研究課,還要跨學科聽課。這一做法也為學科教師之間相互理解、互相借鑒學習、達成育人共識奠定了基礎。其他諸如青年教師的“京師杯”賽課活動、師徒結對的“青藍工程”等都已經常態(tài)化實施,目的是助力青年教師成長。

三、外引內求:在與外部世界互動中拓寬教師視野

(一)國外訪學汲取先進教育經驗

北師大實驗小學作為北師大的子弟學校,承擔著接待國內外教育團隊來訪的任務。之前在國內的雜志、報刊上時不時有文章介紹國外學校的課堂如何自由,他們的課程內容如何比我們簡單等。我任校長后,在和來訪的國外教育同行交流時,也在思考我們能不能走出去,看看真實的國外教育到底是什么樣。2008年,我赴美國夏威夷的普納荷學校學習,在兩周的聽講座、進入課堂聽課、參加學生活動的過程中,對美國的基礎教育有了直觀認識,也顛覆了我之前對國外教育的認識,所謂課堂中的自由都是嚴格規(guī)則下的自由,教師也都特別注重學生學習的主動性,鼓勵學生在實踐探索中學習。我把這些學習體會以及改革思路與教師們分享時,發(fā)現(xiàn)有時較難產生共鳴,所以就有了讓教師們走出去的設想。

1.全體教師分批次赴美國的專題培訓

2008—2016年間學校陸續(xù)派出59名教師赴美國夏威夷普納荷學校開展專題培訓。每次培訓前,兩校的國際交流中心負責人都進行細致溝通,將講座內容、觀摩課堂教學等都安排確定好。在緊張有序的一周學習后,每一位教師都有了自己的收獲。每期培訓隊伍回到學校后,都要對此次培訓進行總結,要向全體教職工分享培訓的收獲,不僅僅是看到了什么,更多地是思考我們能夠做什么,結合學校實際,轉化為自己的改革行動。

2.教育教學干部赴芬蘭的專題培訓

2014—2019年,學校先后派出30位教研組長、年級組長、學科主任、學科骨干到芬蘭參加培訓。此項培訓旨在讓干部通過講座、課堂觀摩等方式了解芬蘭教育,重點了解芬蘭教育中的現(xiàn)象教學是如何實施的。2014年暑期,學校的骨干教師赴芬蘭培訓回來后,馬上把在芬蘭學習的收獲轉化為學校的跨學科綜合實踐活動——“烤面包”,科學學科牽頭,語文、數(shù)學、英語、綜合實踐、體育與健康、音樂、美術、信息、書法、品德與社會等學科紛紛設計與面包制作相關的實踐活動方案,學校為此還添置了烤箱、冰箱、面盆及相關食材、配料?；顒又?學校六年級學生全員投入,親自實踐:利用數(shù)學課中學習的比和比例,掌握水和面的比例;在美術課上學習如何塑形;在語文課上模擬面包坊開業(yè)完成文本的撰寫與海報設計,同時為大作文和周記積累真實的素材;在英語課上學會了用英語講解面包的制作過程;在綜合實踐課上親自動手和面,在教師的指導下做到“三光”;烤好了香噴噴的面包后同學們還不忘和教師及家人分享。

3.隨學生團隊參與國外友好學校的短期培訓

北師大實驗小學于2004年分別與日本新潟大學附屬新潟小學、新加坡道南學校成為了友好學校;2009年又分別與美國明尼蘇達州明尼唐卡學區(qū)的兩所學校、英國Eltham College建立了友好學校的關系;2011年又與澳大利亞墨爾本Milgate Primary School簽署了友好學校協(xié)議。自2005年派出第一批師生共28人出訪新加坡道南學校,到2019年底,我校共派出152人次的教師隨學生團隊出訪相關的友好學校。派出的教師不僅要管理好學生日常的衣食住行,還要關心學生的心理變化,同時還要在所訪問學校聽課、觀摩學校的活動。帶領學生出訪的過程對許多教師來講是一種特殊的經歷,也是對自己教師職業(yè)認知的升華。此外,學校還派出教師赴新加坡、日本、澳大利亞進行短期學習。同樣,每個參加培訓的團隊回國后都要認真準備,和全體教職工分享他們的發(fā)現(xiàn)和思考,并成為推動全校的課程改革實踐的合力。

(二)國內西部地區(qū)短期支教式培訓

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是黨的十九大作出的重大決策部署。北師大實驗小學非常重視引導教師參與赴祖國西部支教、接待西部教師跟崗學習等志愿服務活動,為此還成立了教師志愿服務隊,125名教職工中已有百余名一線教師注冊成為全國教師志愿服務聯(lián)盟的志愿者。近三年,教師累計參與志愿服務時長近3000小時。北師大實驗小學作為北師大附校,在學校黨總支的帶領和指導下,選派以黨員為主要力量的優(yōu)秀骨干教師團隊,積極承辦由教育部校外教育培訓監(jiān)管司主辦的“鄉(xiāng)村教育振興北京師范大學幫扶(啟智工程)”項目(小學組項目),在班級教育管理和心理健康教育、語數(shù)英學科教學方面,面向甘肅省白銀市靖遠縣和會寧縣、臨夏州永靖縣骨干教師開展指導工作。我們采用學科小團隊主題式研訓開展“線上跟崗種子教師培養(yǎng)”幫扶行動,期望種子教師參與研訓后,在本地更好地發(fā)揮積極作用,讓新理念、好方法和團隊合作的教研精神生根、發(fā)芽、傳播。

我們始終堅持一個基本理念:一方面讓教師去國外學習他人的先進經驗;另一方面,還必須以支教的方式服務國內其他學校,特別是要到西部地區(qū)的學校開展短期支教活動。二十多年里,學校教師短期支教的學校分布在甘肅蘭州、華池、白銀以及西藏拉薩、新疆阿勒泰、四川什邡、云南金碧、陜西延安等地。學校每年還要接待多批次來自全國各地來校跟崗培訓的教師。這些國內外的訪學、支教行動拓寬了教師的視野,不僅讓教師們有效借鑒他者的經驗,轉化為學校的改革行動,還讓教師們提升了自己的精神境界,激發(fā)了他們作為教育工作者的使命感,使他們能在前人積累的厚重成就的基礎上繼續(x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