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歲破布子樹

歲首，報載，位于福州東街天橋旁三牧坊口緊挨馬路邊的那株百歲破布子樹搶救有望，開始枯木逢春。

破布子名“破”實不破

破布子，又名破布木、樹子等，紫草科破布木屬植物，多年生落葉小喬木或小灌木，生長分布于中國大陸南方沿海、臺灣、南亞和東南亞等地低海拔地區(qū)，可長至3--12米（最高可達四五層樓吧）。有極多的分枝，春末開黃白花，到了夏季，整棵樹上結(jié)滿果實，熟時由綠轉(zhuǎn)黃橙，熱熱鬧鬧。其名不雅，其貌不揚，其果可佳。

據(jù)說果實尚可生食，亦可藥用解毒。

特地請教了一位徐姓教授級古樹名木專家破布子因何緣名？被告知：破布子，因葉子可做紙，有布渣，故名；民間又有一種說法：破布子結(jié)籽時，小孩取之裝入竹筒內(nèi)，打出的響聲諧音如“破布”，得此名。

在福州，破布子過去曾是鄉(xiāng)土樹種，數(shù)量很多，僅次榕樹，如今已不多見。新中國成立后，福州市園林部門曾多次組織城市古樹名木普查，眼下百歲以上破布子，僅剩幾株，它古樹、名木雙名兼得（猶如學生雙學位），可圈可點。

三牧坊這株破布子，究竟是人工種植，還是鳥兒送種、風兒飛播，抑或是羽化神物？眾說紛紜。但公認出現(xiàn)在清末，又選了個好地道好節(jié)點。

百歲名木百載名校

三牧坊前世今生，老福州們耳熟能詳。這里是千年名坊百載名校所在地。最早見載于宋，主要是明正德年間坊內(nèi)何姓三兄弟同時仕途發(fā)達故名。

清嘉慶二十二年（1816年）福州總督汪稼門在坊內(nèi)創(chuàng)立書院，道光元年（1821年）鹽法道吳榮光將坊內(nèi)宋丞相許將“鳳地里”故宅劃入其間，改“圣功”為“鳳池”，從此鳳池與鰲峰、正誼、致用并稱福州四大書院，而三牧坊居之有二：鳳池、正誼。1902年兩院合并，成立公立的新型學校“全閩大學堂”，1915年改名福建省立第一中學，1951年8月定名福建省福州第一中學至今，歷史悠久，遐邇聞名。

三牧坊老居民自豪地告知，自宋以降，三牧坊為榮耀之地，大雅之堂，人杰地靈，俊彩星馳，顯貴名流輩出，莘莘學子薈承，一草一木，一舉一動，足以牽動福州人的神經(jīng)末梢，引起轟動。

巷小名氣大。這里除了史上出過無數(shù)達官顯貴，還走出過15名兩院院士，林覺民等仁人志士，林紓、陳洐等文化人杰。

百年滄桑

三牧坊口百歲破布子，百多年間多遭天災人禍劫難。

城市擴大、道路擴建、建筑擴張、管道擴充以及天橋修建、學校修繕，無不傷及。當然，百歲破布木猶如一位飽經(jīng)滄桑的慈祥老人，一位閱盡人間春色的故事大王，也見證了城市建設、坊校發(fā)展。

一個多世紀里，城市建設一逼再逼，破布木一讓再讓，從巷口墻角旮旯一直被逼著往前靠，往前顯，往前挺，一直挺到馬路路沿石旁，挺到了人人都想破壞、人人都能破壞到的田地。車水馬龍，污泥濁氣，怯怯難躲，瞬間難安。南街改造，連三牧坊坊牌也拆移他處。

如今，三牧坊寬不足4米，長不及240米，靠著天橋溝通，一頭連接最繁華鬧市東街口，一頭延至百年老街衛(wèi)前街，白天熙熙攘攘，夜間靜靜謐謐。

百歲破布子位于三牧坊天橋旁，地面樹高可及四層樓房（已屬類中巨人），樹根緊靠馬路路沿石，地下受困于諸多管道，前些年遇有天橋施工干擾，周遭環(huán)境越來越逼仄，基根越來越顯露，夏又慘遭強對流天氣襲擾。若干年前我還在市園林局辦公室主任位上，一次接到舉報：道路施工正在起用吊車撼動福一中三牧坊口的百年破布子。

我火燒火燎聯(lián)系上當時的福建經(jīng)濟報社記者吳蔚。吳記者的父親為南下干部，母親曾任福一中主管領導，兄弟姐妹從小都在福一中校園破布子樹下長大，十分熟悉依戀。但見百齡名木慘遭破壞，猶見百歲老祖母遭劫受損，痛心疾首！當下利用媒體喉舌大聲疾呼。

幸哉！各方重視配合，保下了那株百歲破布子。

古樹名木是唯一以生命形態(tài)見證歷史的“活的文物”，且為不可復制的珍貴文化遺產(chǎn)，它們本身就是文化，就是歷史，就是科普，就是鄉(xiāng)愁。

從某種意義上說，古樹名木的保護價值與珍貴性，與名人故居、歷史名園等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其保護的意義、地位價值無可估量?！懊麍@易構，古樹難求”。

編輯/周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