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農(nóng)耕民族,對自然幾乎都有著非常敏銳的感知能力:東風(fēng)解凍,蟄蟲始振;天地始交,萬物并秀;陰氣漸長,禾谷成熟;草木凋零,萬物皆藏……
可是,在信息爆炸的時代,我們對自然的感知,似乎越來越遲鈍和麻木。拿出手機,可知全球天氣,卻少了靜觀云卷云舒的意趣;輕點鼠標(biāo),可知生物的綱目屬種、遷徙演化,卻無法嗅到花果清香、叢林氣息。是時候該到自然中去了,而《青年文摘》里有一條通往自然的路。
到自然中去,去欣賞自然的美景?!肚锼防镎f,城里人覺得,秋天只是一個季節(jié)的名稱,沒有具體的內(nèi)容。那是因為,城里人蜷縮在高樓里,沒有到自然中去。當(dāng)你親近自然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入秋以后,山水都沉淀出寧靜的光”:山巒沉淀出墨綠的光,河水沉淀出天空碧藍(lán)無雜質(zhì)的光。甚至,古人的“秋光”穿越時空,也來了。大千世界,山河湖海,風(fēng)花雪月,草木鳥獸,美不勝收。
到自然中去,去感受快樂和幸福。應(yīng)試不第也好,貶謫流放也好,壯志難酬也好,貧病交加也好,人生面臨的許多憂愁,都可以在純凈的自然中得到消解。不用到名山大川,不用到絕世秘境,當(dāng)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去擁抱一棵樹就好了。這就是《不開心的時候,去擁抱一棵樹吧》想要告訴你的:“無論你身處村莊還是城市,都無法拒絕擁抱一棵樹后所感受到的舒緩與平靜?!?/p>
到自然中去,去提升審美能力。《山吹是一種顏色》這篇文章告訴我們,山吹,是一種顏色,純正的黃。然而,在審美鑒賞的視角下,山吹卻不僅僅是一種顏色。作者動情地寫道:“山吹色有著與生俱來的讓人不忍觸摸的純美色澤,雅的情調(diào),表達(dá)一份金黃,也表達(dá)著對凡間植物的一份摯愛。”對自然的審美,止于“物象”是淺薄的,更高層次的審美還須超越“物象”,體味到蘊含其中的“情意”。
比如,杜甫《江南逢李龜年》:“正是江南好風(fēng)景,落花時節(jié)又逢君。”此“落花時節(jié)”表面上是指相逢的時令,更深層的含意是:對李龜年和杜甫來講,此時都是人生的“落花時節(jié)”;甚至對經(jīng)歷安史之亂的李唐王朝來講,也進入了“落花時節(jié)”。這樣欣賞自然,達(dá)到了情景交融的藝術(shù)境界,體現(xiàn)了審美能力的提升。
到自然中去,去體悟世間哲理。有一年重陽,蘇軾與朋友攜酒登青山,見眼前“江涵秋影雁初飛”的景象,感悟到衰老死亡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是自然的規(guī)律,于是豁達(dá)地吟唱道:“古往今來誰不老,多少,牛山何必更沾衣!”
劉心武《墨黑的山谷》講了一個故事,朋友很喜歡那樣的一種狀態(tài):在野外,一個人披衣走出帳篷,舉目四眺,竟是墨黑的一片。這時的心境卻格外幸福、安謐,仿佛有無形的、巨大的雙臂溫暖地環(huán)抱著自己的身心。“墨黑的山谷”讓人進入一種正當(dāng)而單純的精神境界,進入人生最瑰麗的福境。
作為自然界毫不起眼的一種生物,蝸牛在《都市“放?!薄防锉豢匆娏?,被發(fā)現(xiàn)了。從蝸牛的身上,作者悟出了人生的許多哲理,于是慨嘆:“我是用菜葉換了一張戲票”,“在生死方面,我跟蝸牛一樣”,“我被圈在屋子里,豈不也是在一個異形的瓶子之中”。
人體血液中含有的60 多種化學(xué)元素,與地殼巖石中所含的60 多種化學(xué)元素基本一致。由此可見,人的身體與自然有著緊密的不可分割的“血緣”關(guān)系。明代著名思想家王陽明曾說:“目以天視,則盡乎明矣;耳以天聽,則竭乎聰矣;口以天嘗,則不爽乎嗜矣;思慮以天動,則通乎神明矣?!币馑际钦f,如果能做到“目以天視”“耳以天聽”“口以天嘗”以及“思慮以天動”,也即人的身體行動做到了與自然法則合一,那么人就能夠通達(dá)神明。
謙卑而熱情地到自然中去吧,用我們的身體去感知自然,讓我們的身體浸潤于自然,與自然融通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