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芳
紅薯又名番薯、甘薯,地瓜等多種名稱,它含有豐富的膳食纖維、胡蘿卜素、維生素以及鐵、硒、銅等多種微量元素。而且它易種植且高產,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紅薯可是人們家里的“頂糧柱”。
小時候,我們村里家家戶戶都種紅薯,春耕夏鋤秋收冬儲,一年四季圍著紅薯轉。那時每當節(jié)假日里,我都會到地里去幫忙。自小長在鄉(xiāng)間的我,很榮幸能參與紅薯的生長,同時也享受紅薯的滋養(yǎng)成長著。
紅薯的種植的方式是栽培。那時大人孩子齊上陣,挑水、栽苗、澆水、施肥、培土有序進行。一番勞作過后,一顆顆嫩綠的小紅薯苗迎著春風微微搖動,開心得像個孩子,享受著大地無邊的厚愛,肆意生長。
夏季一場大雨過后,滿地的紅薯秧縱橫凌亂地伸展開。紅薯的藤蔓生出的根深深扎進土里,人們要像梳理凌亂的長發(fā)一樣,將藤蔓一根根拽起來理順。除了翻秧,鋤草也不能松懈。每當我隨父母在地里干活,被曬得汗流浹背的時候,就會想起那句“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詩句。翻秧時,有時候想偷懶一會兒,我就扯一根長長的地瓜秧做跳繩,在地里跳得不亦樂乎。
當秋意越來越濃時,紅薯葉開始泛黃,紅薯就迫不及待地探出腦袋,像是呼喚著人們快來帶它們回家。刨紅薯可是個技術活,得有準頭,不偏不斜,力道也要到位。有時候稍不留神,就會把紅薯給刨成兩截。刨出來的紅薯躺在地里一片,紅紅胖胖的,憨態(tài)可親。大人們負責刨,小孩們則負責將紅薯撿成堆。我們的手經常被地瓜流出的汁液沾得烏黑,有時候地瓜的汁液甚至暈染了衣裳,但是也把我們的童年暈染得五彩斑斕。
到了冬季,忙了近一年的人們終于可以歇歇了,這時候母親會用紅薯給我們做很多好吃的。紅薯的吃法也很多,可以煮著吃,烤著吃,還可以磨面做窩窩頭、做粥等等。而我最喜歡吃的,是母親做的拔絲地瓜,外脆里糯,香甜可口的地瓜,每吃一口都讓人回味無窮。
記憶中是紅薯干還可以換東西。那時,村里有人來吆喝著賣瓜果桃李的,我們孩子都會跑回家,央求母親給我們買。那時日子窮,家里也沒有閑錢,母親會拿個籃子,裝上滿滿一籃子紅薯干,給我們換水果。那個年代,水果也是比較稀缺的,所以每次換回的水果我們就大口吃起來。母親望著我們開心的樣子,一邊打趣我們是些小饞蟲一邊又寵溺地露出笑臉。長大后,回憶起那些日子,不禁感嘆那時日子雖窮,但父母對孩子的愛一點也不少。
如今,城市里紅薯的影子處處常見,但我最懷念的,還是小時那些四季輪回的艱苦歲月里,給予我童年無數回憶的紅薯,對它的情感,就像長長的河流一般悠長而深情。任憑歲月變遷,每次回望遠去的童年,都感嘆紅薯是大自然給予的饋贈,它讓我的童年絢麗多姿。
——選自西部散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