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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衛(wèi)·哈維對“退步烏托邦”迪士尼樂園的文化反思

      2022-11-30 13:57:35
      甘肅開放大學學報 2022年2期
      關鍵詞:哈維烏托邦大衛(wèi)

      李 茜

      (蘭州大學 文學院,甘肅 蘭州 730000)

      迪士尼樂園創(chuàng)造了一種高品質的品牌形象,主要體現為金融、消費和娛樂中心,而經濟差異的真實基礎被文化多元和趣味性所掩蓋。迪士尼樂園看起來賦予了動畫形象以“真實”的存在,其實是用這些形象將政治權力的話語和時空關系內在化了。目前對迪士尼樂園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它的商業(yè)模式、管理策略方面,如張明(Ming Cheung)和威廉·麥卡錫(William McCarthy)以上海迪士尼樂園為例,對“迪士尼樂園的中國化”進行深入分析[1]。褚勁風的《美國迪士尼公司創(chuàng)意產業(yè)化的全球網絡與戰(zhàn)略管理》從迪士尼的管理戰(zhàn)略出發(fā),旨在探求企業(yè)內部創(chuàng)意產業(yè)治理的規(guī)律性[2]。除此之外,高度的“迪士尼化”也吸引了眾多理論家的目光。讓·鮑德里亞(Jean Baudrillard)從“擬像與真實”的角度對迪士尼樂園進行批判,指出迪士尼樂園作為對美國社會的超真實復制,看似是為了凸顯外部世界的真實,其實批量制造了“虛假”??墒牵斆绹旧矶汲蔀槌鎸嵉拇嬖跁r,迪士尼樂園作為擬像本身就成為了絕對的真實,它成為了虛擬的實在[3]。瓦倫蒂娜·芙爾吉尼蒂(Valentina Fulginiti)考察了三部意大利小說中迪士尼樂園作為反烏托邦的形象[4]。達科·蘇文(Darko Suvin)認為迪士尼樂園是意識形態(tài)無所不在的存在,并且建立在異化勞動的基礎上[5]162-190。大衛(wèi)·哈維(David Harvey)作為代表性理論家之一,對迪士尼樂園也有著獨特的思考。

      在哈維看來,迪士尼樂園并不是文化共同體的理想存在之域,而是貨幣共同體生長空間,資本、權威、身份、權力等因素混雜其中。烏托邦是不可能實現的,它類似于“烏有之鄉(xiāng)”,只存在于我們的想象之中,難以付諸實踐,但是“退步烏托邦”是真實存在的,它是對現實的不作為。烏托邦與生俱來的反抗張力被抹平了,而烏托邦的幽靈依舊存在,它需要一種新的、適合現代的形態(tài)。

      一、大衛(wèi)·哈維的烏托邦理論

      “烏托邦”一詞最早出現在托馬斯·莫爾爵士(Thomas More)的《烏托邦》(Utopia)中,試圖在英國混亂的背景下尋求一種和諧、穩(wěn)定的社會。在這種幻想中,“永恒回歸”的時間、周期性儀式的時間就被保存了。為了使一種快樂穩(wěn)定的狀態(tài)永恒存在,“時間之箭”,偉大的歷史原則,就被排斥了[6]155。當代的烏托邦理論早已脫離了原始的烏托邦領域,將烏托邦從衰退的境況中拯救出來,其內涵被進一步拓寬。

      (一)大衛(wèi)·哈維烏托邦理論的提出

      大衛(wèi)·哈維作為西方馬克思主義地理理論的代表人物,進一步深化了馬克思主義中的空間問題,立足于全球化的大背景,確立“政治人”和“身體”的地位,從空間的角度重構馬克思主義的經濟學,以頑強的烏托邦姿態(tài)推動著地理想象的進展。地理學被置于時空之中,并把自己視為時空的歷史地理中的一個積極參與者,地理學想象融入到了宏大的社會理論中[6]11?!翱臻g生產理論”與人們的日常生活結合起來。

      大衛(wèi)·哈維一方面對《共產黨宣言》中的地理學相關問題進行梳理,并將其與“全球化”“勞動力”“無產階級”“階級斗爭”等問題相聯系,馬克思主義在這個時代仍然充滿著活力,仍舊適合當代的現實問題。另一方面,他對烏托邦問題進行單獨討論。傳統(tǒng)的烏托邦被分為“空間的烏托邦”和“社會過程的烏托邦”,在大衛(wèi)·哈維看來,二者都是十分片面的。所有那些只是集中于空間或時間一方面的研究,注定要失敗[7]248。只存在空間維度的烏托邦是一個人工制造的孤島,看似有條理,實際上是孤立的,空間被用來控制著世界,其內部嚴格遵守著不變的社會秩序,時間被封存。在這里,想象力自由馳騁,但不可避免受到權威的存在和限制性管理形式,必須正視其中的獨裁主義和極權主義[6]158。而時間性的烏托邦更是不可能存在的,沒有一個烏托邦不被束縛于任何地點,任何時間性的烏托邦都會被空間化的方式所破壞。迪士尼樂園屬于“空間性的烏托邦”,并進一步屬于“退步烏托邦”。迪士尼樂園是在地理空間中實現的一種想象關系的表現,這種關系是美國社會主要群體及其真實生存條件與美國的真實歷史及與美國邊界之外的空間所保持的關系。

      (二)“退步烏托邦”理論的繼承與發(fā)展

      空想社會主義者建立的烏托邦是自身對于社會主義問題的“空間定位”,在這個空間內,人們可以盡情發(fā)揮自己的政治熱情。那么大衛(wèi)·哈維是否放棄了現實的階級斗爭而躲避到幻想的國度中去?大衛(wèi)·哈維對烏托邦的情感是復雜的,他不是從形而上學的理論出發(fā)去探討宏觀層面對人類起永恒作用的烏托邦,他的理論之路是通向現實世界的,理論矛頭直指不合理的現實制度。

      路易斯·馬林(Louis Marin)在其論著《烏托邦學:空間的游戲》(Utopics:Spatial Play)中最早將迪士尼樂園看作“退步烏托邦”:“我想展示一個烏托邦式的結構和功能是如何退化的,烏托邦式的表現是如何完全陷入一個主導的思想和價值體系中,從而變成一個神話或一個集體幻想?!盵8]239大衛(wèi)·哈維在《希望的空間》中沿用了馬林的觀點,迪士尼樂園的退步之處在于沒有對現實世界有任何的批判與啟發(fā),一味地讓人們沉溺在編織好的幻夢中。全部的空間化烏托邦,從托馬斯·莫爾經過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再到迪士尼樂園表現出來的烏托邦墮落(它已經體現在許多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的城市設計中),都不可能抹去歷史和過程。解放政治提倡一種生動的過程烏托邦理想,反對僵死的空間化城市形式的烏托邦理想[7]489。雖然烏托邦的出現是為了逃避現實,但這也是我們渴望去干預重塑自己的過程,我們一方面創(chuàng)造著烏托邦,一方面又要批判性地反思烏托邦理想。不論是在《正義、自然和差異地理學》,還是在《后現代的狀況》中,大衛(wèi)·哈維對以迪士尼樂園為代表的“退步烏托邦”都持批判的態(tài)度。

      迪士尼樂園的不斷擴張作為問題的一種辯證表達,激起了我們對“退步烏托邦”的反思。大衛(wèi)·哈維的解決方案是要建立辯證的時空烏托邦理想,在避免陷入時間烏托邦和空間烏托邦的同時,也要避開空想主義的陷阱?,F實中的“退步烏托邦”不會消失,但它會成為變革社會的強大力量。

      二、作為“退步烏托邦”的迪士尼樂園

      迪士尼樂園是最具代表性的現實烏托邦空間之一,近年來的“迪士尼化”吸引了越來越多理論家的目光。除了新自由主義對其持正面的態(tài)度外,大多數理論流派和代表理論家們對迪士尼樂園從不同的角度進行了批判,大衛(wèi)·哈維的空間批判理論更是透過迪士尼樂園深刻揭示了當代資本主義空間生產的實質。

      (一)技術化的迪士尼樂園

      大衛(wèi)·哈維認為技術與迪士尼樂園的實現與運作緊密相關。資本主義是一種革命的生產方式,總是不安地尋找新的組織形式、新的技術、新的生活方式、新的生產和剝削模式,因此也尋找新的時空客觀定義[7]273。烏托邦形式的實現離不開資本積累的力量,更離不開對技術的依賴。即除了由科技幻想、商品文化和無盡的資本積累糾合在一起提供的東西,“我們別無選擇”[6]163。在游客以為自己擁有快樂的背后,是一套根深蒂固的操縱流程,這套高科技的操縱流程從踏入迪士尼的大門就開始實施。迪士尼樂園本身就是工具理性崇拜的結果,它的選址、建設、動畫角色的選取、游樂項目、餐廳都是早已計劃好的操作結果,樂園本身就以一個被全面控制的模型姿態(tài)存在。游客在這里只能感受到正面情緒,因為其他多余的東西早已被嚴格控制在樂園之外,所享受到的是高科技帶來的結果。迪士尼樂園必須憑借技術的觸角為我們呈現未來生活,這實際上是用精密的技術去展現另一種技術。

      初入迪士尼,游客會被它的夢幻所吸引。舒適的環(huán)境、隱藏在樹叢后動聽的音樂、真的從動畫中“活”過來的人物,讓游客日常的感覺完全消失。但是,不論是動聽的音樂、舒適的環(huán)境,還是充滿未來感的游玩項目,甚至人群的流動都是有序可循的,其背后皆為高科技手段的控制。所有的東西都被揉爛、重組,虛假性反而成了最真實的東西,一切因素都試圖完成一種不可能的呈現。正如馬林建議將迪士尼樂園轉變?yōu)榧夹g進步的神話,迪士尼樂園越真實存在,它越是空虛。隱藏在這所有背后的是高科技的操縱,是對工具理性的盲目推崇。技術萬能一再被強調,沒有其他東西能夠來玷污這里的快樂,控制網絡規(guī)劃著所有的一切。作為一種文化符號,迪士尼樂園具有細膩的穿透力。在其光輝的表面背后,它的艾略特式的“意象的荒原”遮蔽著令人恐慌的氣息。樂園既展現了、也濃縮了我們時代工商業(yè)文化的種種思想和實踐。人們會感到好奇,到底有多少參觀者注意到這種普遍流行的特征:用技術來展覽和贊美技術以及技術所可能帶來的生活?[9]

      迪士尼樂園游離于真實世界之外,商品拜物教在這里永久化,穩(wěn)定性則通過監(jiān)視和控制得以確保。這種極致的“快樂”與穩(wěn)定性規(guī)定了這是一個不可能發(fā)生沖突的空間,而這些特征都是退步的,并沒有對外部事物和社會提供任何批判。迪士尼作為“退步烏托邦”的樣本,把將來的可能性吸收進非沖突性舞臺,批判和反抗力量對統(tǒng)治秩序順從。社區(qū)也是如此,一般來說社區(qū)是排他性的,它在人與人之間劃定了明確的邊界,這樣看來,社區(qū)常常是社會變革的阻礙[6]165。當人們進入迪士尼樂園,好像進入了一個沒有煩惱的世界,這種不可呈現之物的呈現都是通過人工打造出來的。游客在迪士尼樂園中度過了沒有煩惱的一天后,回歸正常生活便覺得不平等的社會秩序也變得不那么可憎,批判的初衷慢慢消退,最終完全寄托于迪士尼樂園編織的美好幻夢中。

      (二)資本化的迪士尼樂園

      在哈維看來,西方社會中許多現實存在的空間形態(tài),如“公共建筑”“大型購物中心”“迪士尼樂園”“持續(xù)蔓生的商業(yè)化郊區(qū)”等之所以墮落為一種徹頭徹尾“對資本秩序順從”且?guī)в幸欢ūJ厣实摹巴瞬綖跬邪睢?,根本原因不僅在于“空間形態(tài)烏托邦”一貫保持的封閉隔絕性,而且更在于資產階級國家政權和資本勢力強大的介入與監(jiān)控力量[10]。類似的“退步烏托邦”建筑在世界各地還有很多,如巴黎的林蔭大道等。迪士尼樂園除了提供表面上的幻想與快樂之外,樂園內的事物及其樂園本身都在資本的指引下指向了消費,它是“軟消費”的樂園。迪士尼樂園在美國取得商業(yè)成功之后迅速在全球各地成功“落戶”,現已擁有其他5個世界頂級的家庭度假目的地,分別為奧蘭多華特迪士尼世界度假區(qū),日本的東京迪士尼樂園度假區(qū),法國的巴黎迪士尼樂園度假區(qū),中國的香港迪士尼樂園度假區(qū)、上海迪士尼度假區(qū)。它的商業(yè)成功讓空間消費成了有目共睹的事實,于是它就成了空間消費的成功例證。

      如果僅僅將迪士尼樂園當作好萊塢夢工廠的真實重現,那就大錯特錯了。在沃爾特·迪士尼(Walt Disney)的運作下,迪士尼世界從熒幕走向現實并大獲成功之后,迪士尼周邊商品的開發(fā)一直沒有停過。雜志、書本、孩子們的日用品、影音產品、衣服、發(fā)飾、餐飲等領域都有迪士尼的一席之地。調動大眾(與精英相對)市場的時尚,提供了加快消費速度的一種手段,不僅在服裝、裝飾品和裝潢方面,而且也在整個生活風格和娛樂消遣活動的廣泛領域中(休閑和運動習慣,流行音樂風格,錄像和兒童游戲以及類似的東西)[7]256。給觀眾所帶來快樂的藝術形象轉身就成為了可以進行售賣的商品,藝術被徹頭徹尾的商業(yè)化利益價值所籠罩,我們必須把它放在全球化的后資本主義的時代背景下進行思考。迪士尼的烏托邦應該遵守一般的表現法則。這種代表性的調解清楚地表明,在烏托邦的地方,商品就是意義,意義就是商品。迪士尼的烏托邦以19世紀的街頭為背景,在成人的現實和孩子般的幻想之間,銷售最新的消費品,將商品轉化為意義。反過來,買的東西也有跡象,但這些跡象都是商品[8]253。就像大衛(wèi)·哈維所思考的一樣,我們作為勞動者用勞動力和資本家進行交換,勞動力作為商品早已卷入了資本循環(huán)的漩渦。在消費環(huán)節(jié)中,勞動者擁有有限的選擇自由,他們的可支配收入成了資本主義生產的一個重要部分。當勞動者成為循環(huán)的一部分,通過資本家支付工資這種方式才能購買資本家的產品,資本家輕易地在勞動過程中獲得了順從,并為自己的銷售活動開辟了獨特的市場環(huán)境。資本按照自己的需要來塑造身體,并且不斷地展開勞動者的身體欲望、需要、社會關系[6]110。

      新自由主義強調,文明的核心價值在于人性尊嚴與個人的價值,所以要提倡完全自由的市場競爭。新自由主義以自由為名實行暴力性壓榨,最終獲勝的只能是雄厚的資本,而迪士尼樂園就是資本的代表。新自由主義鼓吹的烏托邦以自由市場的全球化前景來為資本主義積累和擴張開辟空間,不僅大衛(wèi)·哈維對新自由主義提倡的“退步烏托邦”進行批判,拉塞爾·雅各比(Russell Jacoby)也從另一個角度批判了“資本主義是城里唯一的游戲”的新自由主義意識形態(tài)終結論。游客自發(fā)地去迪士尼樂園尋找快樂,也只是看上去擁有主動權罷了,實際上每一個個體都被隨意拋入了大眾傳媒所營銷的幻化世界中。權力不在你我手中,它被資本牢牢掌握,同時權力也被穿上了一層足以迷惑人心的糖衣。用技術去呈現不可呈現之物本身就是對金錢赤裸裸的崇拜。而資本主義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重建地理,足可說明,資本主義與空間生產是緊密相關的。

      (三)意識形態(tài)化的迪士尼樂園

      大衛(wèi)·哈維致力于將深層的“去意識形態(tài)”的意識形態(tài)化揭示出來。當迪士尼樂園打破了空間的限制,落戶在世界各地,空間障礙的消除一方面激起排他性的民族主義和地方主義意識,另一方面又激起對文化和個人政治認同的異質性和多孔性的歡呼[7]247。但是這種歡呼是對多元化與異質性的歡呼嗎?這種多元化與異質性又在何種程度上是真實的?文化多元化本質上就是美國主義,是美國多元文化的縮影,如后現代通俗藝術的體現。雖然迪士尼樂園也鼓吹平等,但是它自己也成為了不合理的社會制度的制造者。這種極端的“多元”就像極端的“民主”一樣,極端的“民主”一轉身就踏入了僭主制的泥沼,極端的“多元”最終體現的只能是控制與被接受,表面上看著民主,沒有負面情緒存在,實際上早已在更深層次被規(guī)訓。列斐伏爾(Henri Lefebvre)認為,資本主義的生存就是建基于對一種日顯包容性、工具性和從社會角度加以神秘化的空間性的建立,這種空間性隱匿于幻想和意識形態(tài)厚厚的面紗中,借以逃避批判視線[11]。迪士尼樂園是當代美國意識形態(tài)的代表,因為這個地方是一個舞臺和投射的地方,在這里我們可以觀察和檢驗美國社會中占主導地位的群體的意識形態(tài)。

      迪士尼樂園作為由幻想和想象構成的世界,本身就隱藏著復雜的現實,不可否認它是美國的一個微型縮影,但是卻偽裝成了不同于現實的一面。馬林認為迪士尼樂園再現了資本主義的主導意識形態(tài),不允許任何批判的距離。在這個過程中,現實是被遺忘、中和、虛化的,因為迪士尼樂園已經是現實的全部。讓·鮑德里亞在馬林的基礎上,發(fā)展了他自己的后現代模擬理論。在《擬像與仿真》中,迪士尼樂園為后現代“超現實主義”提供了一個清晰的例子,這種現象以絕對的自我指稱為標志。在這種情況下,圖像不再具有與現實的任何相似之處,也不再指的是對現實的扭曲,已然是他們自己的模擬了。之后,蘇文認為迪士尼樂園是資本主義如何將“一切可能來自烏托邦”[5]162-190的完美典范,有效地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完美的理想主義者。根據他的觀點,這種轉變是通過“轉移意識形態(tài)化”的過程發(fā)生的。

      烏托邦除了被意識形態(tài)吞噬外,還適應了不同的文化,抹去了它們最具威脅性的特征。迪士尼樂園要承載成千上萬的游客,對文化多元的包容成為其一大特點。但是,文化多元主義混淆了文化與政治的界限,政治作為人類改造世界的特殊空間被撫平了[12]。因此,文化多元化容易被當作在這里沒有意識形態(tài)的存在,而這種“去意識形態(tài)”本身就是樂園構思者沃爾特·迪士尼所設想的一種意識形態(tài)的體現,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資本的壯大,文化與政治的溝壑被抹平的同時,這種“去意識形態(tài)”的意識形態(tài)化也更加穩(wěn)固了。

      因此,我們很難片面地相信迪士尼樂園是一個純粹的幻想世界,人們在此可以無憂無慮地觀光玩樂,它對所有人種、文化、習俗都包容的態(tài)度不過是想用多元主義擁抱所有,這種“去意識形態(tài)”本身就是一種意識形態(tài)的體現。大衛(wèi)·哈維對迪士尼樂園的批評是基于對傳統(tǒng)烏托邦的批評,傳統(tǒng)的烏托邦是非辯證的,將時間、空間、歷史、地理等因素對立起來,這種烏托邦是封閉性的和絕對化的。同時,大衛(wèi)·哈維看到了迪士尼樂園的“退步”之處,作為社會替代前景的烏托邦,不是針對形而上學的人類的永恒作用,而是針對現實的不合理的社會制度,真正意義上的烏托邦帶有一定的實踐意圖,迪士尼樂園只會讓人沉溺于此,慢慢消磨掉改造不合理社會制度的雄心壯志,它不過是資本主義的一個騙局。

      三、“退步烏托邦”理論的現實意義及困境

      大衛(wèi)·哈維從不同的角度對迪士尼樂園進行了深度批判,指出建造烏托邦的沖動應該是良性的,可以推動社會的進步與建設。但當烏托邦陷入自身的泥沼中時,我們不能完全拋棄它,更需要通過對烏托邦的設想對未來提供指導。

      (一)理論的建構與合理性

      從理論上來說,大衛(wèi)·哈維開辟了自己研究領域的新高度。相比列斐伏爾強調空間的生產與再生產,愛德華·蘇賈(Edward W.Soja)將歷史的建構與社會空間的生產結合在一起,大衛(wèi)·哈維以理論為武器向現實突進,致力于解決現實社會中的問題。要想超越新自由主義倡導的“退步烏托邦”,只能賦予烏托邦新的意義。將時空進行疊合,也是一種希望與實踐的重建。“無論如何,烏托邦夢想都不會完全消失。它們作為我們欲望的隱蔽能指而無處不在。從我們思想的幽深處提取它們,并把它們變成變革力量,這可能會招致那些欲望最終被挫敗的危險,但也無疑好過屈服于新自由主義的‘退步烏托邦’思想(以及給那些給予可能性如此不良壓力的所有利益集團),勝過生活在畏縮和消極的憂慮之中以及不敢表達和追求替代的欲望?!盵6]196這不僅對我們研究迪士尼樂園有理論性的指導,也不斷轉換著我們研究現代化的城市、社會化的綜合空間的視角。

      大衛(wèi)·哈維所倡導的“辯證烏托邦”立足于人生活的空間,不在于對現有社會的革命性超越,而是提醒我們存在于一種什么樣的現實世界中,也許還有另一種存在的可能,我們可以作為真正的自由人擁抱這個世界,對未來作出更好的規(guī)劃與期盼。在任何地方和任何人中間,都會發(fā)現反資本主義的力量,這意味著,在世界上,沒有一個地區(qū)不會發(fā)現對資本主義不滿和憤怒的示威運動,通過找到正確的空間形式,社會生態(tài)變遷之混亂的并經常成問題的形式能夠被校正和控制[7]492。大衛(wèi)·哈維最終還是將希望寄托于人身上,讓人自由而全面地發(fā)展,與建筑師、蜜蜂相比,更加注重了與世界的互動,在與世界的交流中建造這個世界。“我們是有感覺的存在物,與周圍世界是新陳代謝的關系,我們改變世界,并且這樣做的時候也在改變著自己。我們不可能擺脫作為感官和自然生命、作為生物和歷史地理演化過程的產物而存在的普遍特征,是政治的、符號的動物,此外,更是規(guī)則的制定者和破壞者,自然法則的客體和活躍的主體?!盵6]203我們首先要成為自己,才能將人類的潛力發(fā)揮到極限。我們不應在資本的控制下認識這個世界,也不應在資本主義和商品經濟制造的幻象中樂此不疲。資本主義所主導的商品經濟指向的是消解真理的場域,作為大眾的我們在這里幾乎是無力的。對這個世界進行改變,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對現有世界的反叛,而在改變世界的過程中,我們必須先改變自己。我們既是主體,也是“向無數過程開放”的實體,擁有能將人類潛能推向極限的意識。

      (二)理論的困境與軟弱

      大衛(wèi)·哈維理論上的建構具有深度和合理性。“迪士尼化”已經是一個普遍的現象,而從地理學的、后現代的角度出發(fā),讓我們對此有了更加深入地思考。這些對迪士尼樂園空間的美好設想在實際的操作方面卻有著很多障礙。資本主義在全球范圍內力量巨大,在此背景下實現一個“辯證烏托邦”可以說是希望渺茫,如果不持續(xù)性地對此進行思考與探索,理論也只能成為對資本主義的修修補補與小打小鬧,根本不能觸及制度層面上的問題。

      不可否認的是,辯證的烏托邦還只是在理論層面上被建構出來的,這不過是一種對資本主義全球化的強烈的反對聲音,并不能真正做到撼動資本主義的體系。在理論的宏觀層面上,簡單地“告別烏托邦”和“意識形態(tài)終結”“歷史的終結”之論都是其稱為“退步烏托邦”的致命的理論征兆,在邏輯上與“沒有選擇”同出一轍,基本的矛盾是“由資本積累所推動的空間物化和人們幸福生活的追求之間沖突”[13]。可以看出,在全球化大背景下,女性政治問題、生態(tài)問題、移民問題等都是不平等的地域事實,而對這些問題的解決必須與這些特殊的地理轉型相適應。從個人、工廠、國家聯盟到全球,這些不同空間形態(tài)上的問題與沖突越發(fā)尖銳,這就需要在微觀和宏觀上都對資本的地理策略問題作出回應。從個體的角度,我們的身份是“類存在物”,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作用于世界,我們對自身抱有期待,對自然生態(tài)負責。

      四、結語

      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空間早已成為意識形態(tài)、資本、權力等因素的交匯之地。迪士尼樂園、博物館、紐約時代廣場、購物商廈等都是“退步烏托邦”的代表形式,人們處于被資本建造的萬物商品化的城市文化空間中,這是一種虛幻的手段,在構建空間的同時也構建了群體本身。迪士尼樂園作為研究空間的一個微小的切入點,我們得以窺探資本打造世界的真相,始終對現代的烏托邦形式進行思考。

      大衛(wèi)·哈維用理論開拓出一條以現實生活為指向的理論路徑,即個體在被型塑與構建的同時,也擁有與世界交流、改變世界的潛力。理論雖有局限性,但在被資本主義籠罩的大氛圍下,這不失為找到自身以及改造社會價值意義的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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