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叢刊

造捶白紙法

法取黃葵花根搗汁，每水一大碗，入汁一二匙，攪勻，用此，令紙不粘而滑也。如根汁用多則反粘，不妙。用紙十幅，將上一幅刷濕，又加干紙十幅，累至百幅無礙。紙厚，以七八張相隔，薄則多用不妨。用厚板石壓紙，過一宿揭起，俱潤透矣。濕則曬干，否則平鋪石上，用打紙捶敲千余下，揭開，曬十分干。再疊壓一宿，又捶千余捶，令發(fā)光與蠟箋相似方妙。余嘗制之甚佳，但跋涉耳。

造金銀印花箋法

用云母粉，同蒼術(shù)、生姜、燈草煮一日，用布包揉洗，又用絹包揉洗，愈揉愈細(xì)，以絕細(xì)為佳。收時(shí)，以綿紙數(shù)層，置灰缸上，傾粉汁在上，湮干。用五色箋，將各色花板平放，次用白及調(diào)粉，刷上花板，覆紙印花紙上，不可重拓，欲其花起故耳，印成花如銷銀。若用姜黃煎汁，同白及水調(diào)粉，刷板印之，花如銷金。二法亦多雅趣。

造松花箋法

槐花半升，炒焦赤，冷水三碗煎汁。用云母粉一兩，礬五錢，研細(xì)，先入盆內(nèi)。將黃汁煎起，用絹濾過，方入盆中攪勻拖紙，以淡為佳。文房用箋，外此數(shù)色，皆不足備。

論 筆

高子曰：蒙恬創(chuàng)筆，以枯木為管，以鹿毛為柱，以羊毛為被。所謂毫者，非今之竹兔也。故制筆之法，桀者居前，毳者居后，強(qiáng)者為刃，軟者為輔。參之以苘，束之以管，固以漆液，澤以海藻。濡墨而試，直中繩，勾中鉤，方圓中規(guī)矩，終日握而不敗，故曰筆妙。柳帖云：“近蒙寄筆，出鋒太短，傷于勁硬。所要優(yōu)柔，出鋒須長，擇毫須細(xì)，管不在大，副切須齊。齊則波切有憑，管小則運(yùn)動(dòng)有力，毛細(xì)則點(diǎn)畫無失，鋒長則洪潤自由?！惫P之玄樞，當(dāng)盡于是。故《筆偈》曰：“圓如錐，捺如鑿，只得入，不得卻。”言縛筆須緊，不令一毛吐出，即不堪用。又曰：“心柱硬，覆毛薄，尖似錐，齊似鑿。”故伯英之筆，窮神盡意，子云稱之。漢末一筆之匣，雕以黃金，飾以和玉，綴以隋珠，文以弱翠。非文犀之楨，必象之管，豐狐之柱，秋兔之翰，則古人重筆之意殷矣。南朝有姥，善作筆，用胎發(fā)為心。開元中，筆匠名鐵頭，能瑩管如玉。今俱失傳。右軍《筆經(jīng)》曰：“諸郡毫，惟中山兔肥而毫長，可先用人發(fā)杪數(shù)十莖，雜青羊毛并兔毳，裁令齊，以麻紙裹枝根，令治。次取上毫，薄布柱上，令柱不見?！贝私怨湃烁裾?。若今之為筆，所貴在毫，東郡以青羊毛為之，雉尾為蓋，五色可觀。有用豐狐毛、虎毛、鼠須、羊毛、麝毛、羊須、胎發(fā)造者，皆不如兔毫為佳。香貍毫次之。兔以崇山絕壑中者毫足。秋毫取健，冬毫取尖，春夏之毫則不堪矣。筆以尖、齊、圓、健為德，毫堅(jiān)則尖，毫多則色紫而齊。用苘貼襯得法，則毫束而圓。用以純毫，附以香貍，角水得法，則用久而健，此外無法。今人毫少而貍苘倍之，筆不耐寫，豈筆之咎哉？為不用料耳。余取杭人舊制筍尖筆樁最佳，后因湖州扎縛筆頭為細(xì)腰葫蘆樣制，杭亦效之，最為可恨。初寫似細(xì)，宜作小書，用后腰散，便成水筆，即為棄物。杭筆不如湖筆得法，湖筆又以張?zhí)戾a為最，惜乎近無傳其妙者。然畫筆向以杭之張文貴首稱，而張亦不妄傳人。今則分而為三，美惡無準(zhǔn)，世業(yè)不修，似亦可惜。揚(yáng)州之中管鼠心畫筆，用以落墨白描，佳絕。水筆亦妙。古之王者，以金管、銀管、班管為筆紀(jì)功，其重筆如此。向有牙管，玳瑁管、玻璃管、鏤金管、綠沉漆管及棕竹、花梨、紫檀管等，此何意耳？以其為可貴耳。如持用何？惟取竹之薄標(biāo)者為管，筆之妙用盡矣，又何尚焉？冬月以紙帛衣管，以避寒者，似亦難用，悉不取也。收筆以十月正二月收者為佳妙。筆書后，即入筆洗中，以去滯墨，則毫堅(jiān)不脆，可耐久用。然須洗完，即加筆帽，免挫筆鋒。收筆以黃連調(diào)輕粉蘸筆頭，候干收之，則筆不蛀而毫純。又法：川椒、黃柏煎湯，磨松煙染筆藏之，亦可遠(yuǎn)蛀。古人重筆，用敗則葬。故趙光逢濯足襄漢溪上，見一方磚，上題：“髡友退鋒郎，功成鬢發(fā)霜，冢頭封馬鬣，不敢負(fù)恩光?！焙箢}獨(dú)孤貞節(jié)立。磚上積有苔痕。此蓋好事者葬筆所在。

論文房器具

高子曰：文房器具，非玩物等也。古人云：“筆硯精良，人生一樂。”余以所見評之如左：

文具匣

匣制三格，有四格者，用提架總藏器具。非為觀美，不必鑲嵌雕刻求奇，花梨木為之足矣。亦不用竹絲蟠口鑲口，費(fèi)工無益，反致壞速。如蔣制倭式，用鉛鈐口者佳甚。

硯 匣

用古硯一方，以豆瓣楠紫檀為匣，或用花梨亦可。硯不在大，適中為美，可入藏匣。再備朱硯一匣，故《硯譜》有雙履制者，為便二色用也。硯以端歙為佳，或用白端石為朱硯者，不耐久用，沾染不落，亦得舊石一方為副始佳。

筆 格

有玉為山形者，為臥仙者，有珊瑚者，有瑪瑙者，有水晶者，有刻犀者，匪直新制，舊做亦多。有宣銅鏒金雙螭挽格，精甚。余見哥窯五山三山者，制古色潤。又見白定臥花哇哇，瑩白精巧。舊玉子母六貓，長七寸，以母橫臥為坐，以子貓起伏為格，真奇物也，目中罕見。有古銅十二鋒頭為格者，有銅螭起伏為格者。余見友人有一老樹根，蟠曲萬狀，長止七寸，宛若行龍，鱗甲爪牙悉備，摩弄如玉，此誠天生筆格。余齋一石，蟠曲狀龍，不假斧鑿，亦奇物也?？杉芄P三矢。

筆 床

筆床之制，行世甚少。余得一古鎏金筆床，長六寸，高寸二分，闊二寸余，如一架然，上可臥筆四矢。此以為式，用紫檀烏木為之亦佳。

筆 屏

宋人制有方玉、圓玉花板，內(nèi)中做法肖生，山樹禽鳥人物，種種精絕。此皆古人帶板、燈板，存無可用，以之鑲屏插筆，覺甚相宜。大者長可四寸，高三寸，余齋一屏如之，制此似無棄物。有大理舊石，儼狀山高月小者，東山月上者，萬山春靄者，皆余目見，初非扭捏，俱方不盈尺，天生奇物，寶為此具，作毛中書屏翰，似亦得所。

水 注

有玉為圓壺方壺者，其花紋甚工。又見吳中陸子岡制白玉辟邪，中空貯水，上嵌青綠石片，法古舊形，滑熟可愛。有玉蟾蜍注，擬寶晉齋舊式者。古銅有青綠天雞壺，有金銀片嵌天鹿，妙甚。有半身鸕鶿杓，有鏒金雁壺，其類生無二，以兩足立地，口中出水。有江鑄眠牛，以牧童騎跨作注管。磁有官哥方圓水壺，有立瓜臥瓜壺，有雙桃注，有雙蓮房注，有筆格內(nèi)貯水兩用者，有牧童臥牛者，有方者。定窯之注奇甚，有枝葉纏繞瓜壺，有蒂葉茄壺，有駝壺，又可格筆。有蟾注，有青東磁天雞壺，底有一竅者。宣窯五彩桃注、石榴注、雙爪注，彩色類生。有雙鴛注，有鵝注，工致精極，俱可入格。

筆 洗

銅有古鏒金小洗，有青綠小盂，有古小釜，有小卮、匜。其五物，原非此制，今用作洗。玉有缽盂洗，長方洗，玉環(huán)洗，或素或花，工巧擬古。磁有官哥圓洗，葵花洗，磬口圓肚洗，有四卷荷葉洗，有卷口蔗段洗，有絳環(huán)洗，有長方洗，類多，但以粉青紋片朗者為貴。古龍泉有雙魚洗，有菊瓣洗，有缽盂洗，百折洗。定窯有三箍圓桶洗，梅花洗，有中盞作洗，邊盤作筆覘者。有絳環(huán)洗，有方池洗，有柳斗圓洗，有圓口瓜棱洗，菊瓣洗，惟定洗多甚。宣窯有魚藻洗，有葵瓣洗，有磬口洗，有鼓樣青剔白螭洗。近人多以洗為杯，孰知厚卷口而扁淺者，洗也，豈杯有此制？外此新作商銀流金銅洗。諸窯假均州紫綠二色洗，與水中丞，多甚，制亦可觀，俱不入格。

水中丞

銅有古小尊罍，其制有敞口、圓腹、細(xì)足，高三寸許，墓中葬物，今用作中丞者。余有古玉中丞，半受血浸，圓口甕腹，下有三足，大如一拳，精美特甚，古人不知何用。近有陸琢玉水中丞，其碾獸面錦地，與古尊罍同，亦佳器也。磁有官哥甕肚圓者，有缽盂小口式者，有瓜棱肚者。青東磁有菊瓣甕肚圓足者，定有印花長樣如瓶，但口敞可以貯水者，有圓肚束口三足者，有古龍泉窯甕肚周身細(xì)花紋者，有宣銅雨雪沙金制法古銅瓿者，樣式美甚。近有新燒均窯，俱法此式，奈不堪用。

硯 山

硯山始自米南宮，以南唐寶石為之，圖載《輟耕錄》，后即效之，不知此石存否？大率硯山之石，以靈璧、應(yīng)石為佳，他石紋片粗大，絕無小樣曲折、屼峰森聳峰巒狀者。余見宋人靈璧硯山，峰頭片段，如黃子久皴法，中有水池，錢大，深半寸許，其下山腳生水，一帶色白而起磥砢，若波浪然，初非人力偽為，此真可寶。又見一將樂石硯山，長八寸許，高二寸，四面米粞包裹，而巒頭起伏作狀，此更難得。他如應(yīng)石，近有佳者，天生四面，不加斧鑿，透漏花皺俱好，但少層疊巒頭、水池深邃，望之一拳石也。又若燕中西山黑石，狀儼應(yīng)石，而崒屼巉巖，紋片皺裂過之，可作硯山者為多，但石性松脆，不受激觸，多以此亂應(yīng)石。有偽為者，將舊磚雕鏤如寶晉齋式，用錐鑿成天生紋片，用芡實(shí)浸水煮如墨色，持以愚人，每得重價(jià)。然以刀刮山底，磚質(zhì)即露。有等好事者，以新應(yīng)石、肇慶石、燕石加以斧鑿修琢巖竇，摩弄瑩滑，名曰硯山，觀亦可愛。

印色池

印色池以磁為佳，而玉亦未能勝也，故今官哥窯者貴甚。余見二窯印池，方者尚有十?dāng)?shù)，四八角并委角者，僅見一二，色亦不佳。余齋有三代玉方池，內(nèi)外土銹血侵四裹，不知何用，今以為古玉文具中印池，似甚合宜。又見定窯方池，佳甚，外有印花紋，此亦少者。有陸子岡做周身連蓋滾螭白玉印池，工致侔古，今多效制。近日新燒有蓋白定長方印池，并青花白地純白磁者，此古未有，當(dāng)多蓄之。且有長六七寸者，佳甚。

印色方

麻油（二斤）牙皂角（三個(gè)）蓖麻仁（半斤，去殼取仁搗爛）花椒（四十粒，取色不變）藤黃（一錢，取不落色）

明礬（五分，取其發(fā)亮）黃柏（五分，助色）黃蠟（五分）

白蠟（五分）胡椒（三十五粒）辰砂（二兩）二紅（二兩）水花朱（四兩）

上件，先將麻油同麻子熬數(shù)滾，再下皂角二椒，熬至滴水成珠，方下蠟礬等物，取起，去渣，用蘄艾為骨，加三朱，拌紅為度。

雅尚齋印色方

京師蓖麻油，較菜油價(jià)賤，取回壇裝，埋土內(nèi)三二年用，色白如冰。每用斤數(shù)，大日內(nèi)翻曬至熟，次下黃蠟一錢，白礬末一錢，白及末二錢，金箔沙細(xì)五十片，入瓶聽用。將舊坑豆瓣朱砂研至極細(xì)，用水飛過三五次，去黃標(biāo)與末后砂腳，只用中間水飛細(xì)者，入粗碗中，用燒酒傾入，微火煮一炷香。隨其色變酒干，取起將朱又研如面，方和前油，拌艾入匣，愈久愈紅，不變黑色。油取曬熟，至久不干。其胚用真正蘄艾，搓揉百次，仍煮數(shù)遍，務(wù)去黑星，一點(diǎn)不存，如棉絮然方用。此至妙秘法，刻同鑒家共之。

糊 斗

用銅者為佳，以便出洗。有古銅小提卣，如一拳大者，上有提梁索股，有蓋，盛糊可免鼠竊。又有古銅圓甕，肚如酒杯式，下乘方座，且體厚重，不知古人何用，今以為糊斗似宜。有建窯外黑內(nèi)白長罐，定窯圓肚并蒜蒲長罐，俱可作糊斗。又見哥窯方斗如斛，中置一梁，亦可充此。又見古銅三箍長桶，下有三足，高二寸許，甚宜盛糊。

法糊方

白面一斤，浸三五日，候酸臭作過，入白及面五錢，黃蠟三錢，白蕓香三錢，石灰末一錢，官粉一錢，明礬二錢。用花椒一二兩，煎湯去椒。投蠟、礬、蕓香、石灰、官粉熬化，入面作糊，粘褙不脫。又法：飛面一斤，入白及末四兩，楮樹汁調(diào)，亦妙。

鎮(zhèn) 紙

有古銅青綠蛤蟆虛置銅座，重有斤余，又有虎蹲銅坐，一塑鑄者，乃上古物也。且見必成對，壓紙妙甚。有古銅坐臥哇哇亦佳。有古銅蹲螭、眠龍，有鎏金辟邪、臥馬，有大銅虎，遍身青綠，重三二斤者，用以壓書。玉有古彘，古人用以掙肋殉葬者，每見二條。有白玉獵狗，有臥螭，有大樣坐臥哇哇，有玉兔、玉牛、玉馬、玉鹿、玉羊、蟾蜍、日月瑪瑙石鼓、柏枝瑪瑙蹲虎、水晶石鼓、酒黃水晶眠牛、捧瓶玻斯，其做法精妙如畫，皆宋物也。有哥窯蟠螭，有青東磁獅鼓，白定哇哇，狻猊。余自燕中得玉蟾二枚，其背斑點(diǎn)如灑墨，色同玳瑁，無黃暈，儼若蛤蟆背狀，肚下純白，其制古雅肖生，用為鎮(zhèn)紙，摩弄可愛。又見紅綠瑪瑙二大蟹，可謂絕奇。有白玉瑪瑙辟邪，長三四寸者，皆鎮(zhèn)紙佳品。

壓 尺

有玉作尺，余見長二尺，厚六分，闊一寸五分者。人云“尺璧為寶”，然玉有徑二三尺者一時(shí)可見，有二尺長玉如意，三尺六寸長玉劍，皆奇貨也。有玉碾雙螭尺，有以紫檀烏木為之，上用古做蹲螭玉帶、抱月玉走獸為鈕者。又見倭人鏒金銀壓尺，古所未有。尺狀如常，上以金鏒雙桃銀葉為鈕，面以金銀鏒花，皆絳環(huán)細(xì)嵌，工致動(dòng)色。更有一竅透開，內(nèi)藏抽斗，中有刀錐、鑷刀、指銼、刮齒、消息挖耳剪子，收則一條，掙開成剪。此制何起？豈人心思可到。謂之八面埋伏，盡于斗中收藏，非倭其孰能之？余以此式令潘銅仿造，亦妙，潘能得其真?zhèn)鞴识?。論尺無過此者。有金銀石嵌秘閣、界尺、圖匣、文具等物，終是不雅。有竹嵌尺傍四轉(zhuǎn)，內(nèi)以黃楊、烏木、紫檀、象牙，挽嵌如意，形制雖工，久則必?cái)　?/p>

圖書匣

有宋剔紅三撞者，二撞者，有罩蓋者。新剔紅黑二種，亦有二撞者，但方匣居多。有填漆者，有紫檀雕鏤鑲嵌玉石者，有古人玉帶板，燈板鑲匣面者。有倭匣，四子、六子、九子，每子匣內(nèi)，藏以漢人玉章一方，或藏銀章，替下藏以寶石琥珀、官窯青東磁、舊人圖書，為傳玩佳品。若常用，以豆瓣楠為佳。新安制有堆漆描花蜔嵌圖匣，精者可愛，近日市者惡甚。又如黑漆描花方匣，何文如之？亦堪日用。

秘 閣

秘閣有以長樣古玉璏為之者甚多，而雕花紫檀者，亦常有之。近有以玉為秘閣，上碾螭文、臥蠶、梅花等樣，長六七寸者，有以竹雕花巧人物為之者，亦佳。而倭人黑漆秘閣，如圭圓首方下，闊二寸余，肚稍虛起，恐惹字墨，長七寸，上描金泥花樣，其質(zhì)輕如紙，此為秘閣上品。

貝 光

多以貝螺為之，形狀亦雅，但手把稍大，不便用使。余得一古玉物，中如大錢，圓泡高起半寸許，旁有三耳可貫，不知何物，余用為貝光，雅甚。又見紅瑪瑙制為一桃，稍扁，下光砑紙，上有桃葉枝梗，此亦為砑而設(shè)。水晶玉石，當(dāng)仿為之。

裁 刀

姚刀之外，無可入格。余有古刀筆一把，青綠裹身，上尖下環(huán)，長僅盈尺。古人用以殺青為書，今入文具，似極雅稱。近有崇明裁刀，亦佳。

書 燈

用古銅駝燈、羊燈、龜燈，諸葛軍中行燈、鳳龜燈，有圓燈盤。定窯有三臺(tái)燈檠，宣窯有兩臺(tái)燈檠，俱堪書室取用。又見青綠銅荷一片，檠駕花朵坐上，想取古人金荷之意，用亦不俗。古有燭奴，即今鑄波斯作燭臺(tái)者是也，似不堪供。

筆 覘

有以玉碾片葉為之者。古有水晶淺碟，亦可為此。惟定窯最多扁坦小碟，宜作此用，更有奇者。

墨 匣

以紫檀烏木豆瓣楠為匣，多用古人玉帶花板鑲之。亦有舊做長玉螭虎人物嵌者為最，有雕紅黑漆匣亦佳。

臘 斗

古人用以炙蠟緘啟，銅制，頗有佳者，皆宋元物也。今雖用糊，當(dāng)收以備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