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民俗體育“老虎上山”的文化傳承與保護研究

武亞楠 冀 誠 陳 峰

1.湖南工業(yè)大學體育學院，湖南 株洲 412007；

2.西安工業(yè)大學基礎學院，陜西 西安 710021；

3.翼城縣漢德園中學，山西 臨汾 043500

1 前言

虎在中國幾千年來的歷史進程中占居頗為顯赫的位置，經(jīng)常與龍并稱，在許多方面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而虎文化更是中國優(yōu)秀的文化藝術之一，其歷史悠久，在中華大地分布廣泛，并且有著多種多樣的形式。有威風八面的虎圖騰；有賞心悅目的虎舞；還有膾炙人口的故事傳說等。在晉南地區(qū)，有著傳統(tǒng)民俗體育“老虎上山”，是本地人民最重要的社火文化之一，在當今時代潮流下，正是這些民俗文化大力發(fā)展的好機會，

1.1 研究對象

通過對民俗體育絳縣大交鎮(zhèn)“老虎上山”的調查研究，以傳承為中心論點，結合調查內(nèi)容，探究其在傳承中的困境并提出相應的策略建議。

1.2 研究方法

本文大致從三個方面對民俗體育“老虎上山”傳承問題進行研究，再通過從其他非遺項目的保護措施中尋找靈感，提出有用的對策。

1.2.1 文獻資料法

通過在中國知網(wǎng)上對民俗文化；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傳承；絳縣民俗等關鍵詞的檢索獲得了相關數(shù)據(jù)六十余篇，查閱了山西省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名錄，網(wǎng)絡上查閱有關絳縣大交鎮(zhèn)“老虎上山”的有關數(shù)據(jù)。對絳縣大交鎮(zhèn)“老虎上山”的研究找到突破點，同時也提供理論和方法上的支持。

1.2.2 訪談法

此篇論文所研究的對象是一項社火活動，與當?shù)亟M織者、繼承者、表演者進行交談，以此來獲取絳縣大交鎮(zhèn)“老虎上山”的第一手資料，訪談法可以從當事者的角度來總結此項民俗的歷史淵源，更加直觀。

1.2.3 實地調查法

又稱為田野調查法，是民俗學領域最重要也最有特色的方法，是一種對一個社會及其生存方式親身從事的長期性的調查和體會工作。通過實地探訪，深入了解“老虎上山”文化。

2 “老虎上山”的產(chǎn)生與發(fā)展

“老虎上山”是一項非常有技巧性的民俗表演，在我國分布廣泛，各地都有形式多樣的“老虎上山”的表演，在晉南地區(qū)，這一項民俗活動十分流行。它更是作為絳縣社火表演的重頭戲深受人們喜愛。

2.1 “老虎上山”產(chǎn)生的歷史淵源

虎文化是中華文化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構成部分。從古至今，它始終被作為權勢和力量的象征，也是一直為人們所崇拜的。從古至今，虎是人們最為熟知的，它不像龍那樣的神秘。虎前額上的斑紋形成我們漢字的“王”字，事實上，中國的“王”字就是由此而來，意思是統(tǒng)治者?；⒃谥袊ぶ信盼坏谌⒈徽J為是世上一切獸類的統(tǒng)治者，出生于虎年的人被認為是勇敢的、積極的，也是大方的、慷慨的，他們可以長命百歲并且擅長領導而非遵從。[3]在中國人心里，老虎的動作迅猛、威力無比，是鎮(zhèn)宅、驅邪、降災，以及生養(yǎng)和財產(chǎn)的保護神，是中華大地上的吉祥物，它寄托著人們對美滿生活的向往。在中國歷史上威猛的將軍素有“虎將”之稱，“虎”成為軍隊將領驍勇善戰(zhàn)的象征。從這些可以看出虎文化在中華文化中代表著權勢。[4]人們不但塑造出各式各樣的虎形象而且賦予虎豐富的人文概念，用人的意識研究加工虎的文化內(nèi)涵，千百年來虎文化延綿不絕，至今仍深刻影響著人們的生產(chǎn)和生活。由此可見，虎文化承載了人們很多美好的夙愿，使人們不斷創(chuàng)造出新的虎文化，并且一直傳承至今?；⑽幕诤芏嗑唧w的民俗中可以體現(xiàn)出來，是一種重要的民俗事項，使其可以幾千年不滅傳承至今的秘訣也在這些民俗當中。

2.2 “老虎上山”的產(chǎn)生

通過查閱相關資料了解到，它的產(chǎn)生來自于一個人與老虎相斗的故事：很早以前，有一個叫王二小的樵夫，在砍完柴火之后，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兩只大老虎和兩只小老虎，只見四只猛虎大吼一聲便向他撲過去，危險時刻，幸好一位壯士路過此地，向他施以援助。于是，二人巧妙利用地形，與猛虎斗智斗勇，通過兩人配合，設法將猛虎一一引上山后殺死，保全了性命。后人依據(jù)這一人虎相斗的傳說創(chuàng)造了集武術雜技為一體的藝術形式——“老虎上山”。

2.3 發(fā)展歷史

表1 “老虎上山”表演的歷史[5]

“老虎上山”作為一項觀賞性極高的民俗體育活動，其表演隊伍也是歷史悠久。自明末產(chǎn)生至今三百多年的歷史，在不斷演變下已逐漸發(fā)展成為元宵節(jié)等重要傳統(tǒng)節(jié)日中必不可少的一項。19世紀末，“老虎上山”傳入絳縣，在絳縣有了新的傳承人，并且在絳縣大交鎮(zhèn)成立了第一個“老虎上山”表演隊，每年都會在絳縣社火活動中進行表演，還被應邀到其他地方進行表演。20世紀初，“老虎上山”在晉南地區(qū)廣為流傳，很多地方組建起了表演隊，并且由于各地的文化不盡相同，因此，“老虎上山”也被賦予了很多不同的地方特色，例如：音樂、場地、道具等會根據(jù)當?shù)氐奈幕瘋鞒邪l(fā)生一些改變。

2.4 “老虎上山”的獨特性

虎舞作為一種民間藝術，在中華大地的每個地區(qū)都可以看到它的存在，雖然它們的起源都來自虎文化，但在各地的傳承中還是由于地域特色的原因在文化內(nèi)涵及表演形式上有著差異，正是這些差異才充分體現(xiàn)出了地方特色和藝術價值?！袄匣⑸仙健本蛽碛兄渥陨淼囊恍┨匦裕海?）表演形式：絳縣大交鎮(zhèn)“老虎上山”表演大都選在開闊場地，首先，在廣場中央豎一根10～15米高桿，頂端用門板搭建一個4平方米的表演平臺，平臺上固定兩個背靠背的太師椅作為假山，俗稱“小山”，平臺四角由四根繩索做牽拉地線以保持穩(wěn)定，平臺兩端各拉兩根并列的粗大繩索，作為“老虎上山”坡道，俗稱為“云梯”，“老虎上山”的場地布置好，表演就開始了。(舊時均要舉行祭奠儀式，即所有表演人員組隊出村進廟內(nèi)焚化紙敬酒叩首，主持人念完口訣，由迎虎人持大刀引虎出外才能進行表演，現(xiàn)改為在場地鳴響鞭炮后開始)首先會在平地進行一段情節(jié)表演，隨著歡快的鑼鼓聲響起，一打柴樵夫下山回家，途中忽遇兩只大老虎、兩只小老虎，隨后樵夫倉皇逃命，四只老虎緊追不舍。這一段的表演形式為由一人扮演的樵夫跟隨著輕快的鼓點哼著小曲進入場地，圍著場地走了一圈之后老虎上場（兩只大老虎和一只小老虎，大老虎由虎頭和虎尾兩人組成）這時鼓點音樂的節(jié)奏加快，老虎和樵夫在平地上追逐一番后，由另一人扮演的壯士出場，耍刀弄棍搏斗幾回合后難以制服。壯士連忙引虎上山，首先由壯士先行通過云梯爬到“小山”上通過各種動作進行誘虎上山,兩只大老虎由兩端的繩索也先后攀爬上山，上山時兩人手足并用，趴在兩股繩索上徐徐攀登，途中在壯士的挑逗下，老虎們擺出“鳳凰單展翅”“金雞獨立”“仰天長嘯”等活潑有趣的造型，引得觀眾發(fā)出陣陣歡笑聲，在一只老虎登頂之后，會不時做著各種動作，或四面張望，或打滾撒嬌，或撓癢直立。兩只大老虎都登頂之后，小老虎也隨著爬上來。隨后，在兩尺寬的高空平臺表演仰面、回舔、護崽、撓尾、嘯天、望月、環(huán)視、單立、倒立、打斗等多種高難度特技，絕活一個接著一個，表演精彩，技藝高超，有驚無險，扣人心弦。之后壯漢與猛虎逐一下山，結束表演。[6]河南省焦作市溫縣，一個有著太極拳發(fā)源地之稱的陳家溝村內(nèi)，同樣有虎舞的表演，與“老虎上山”一樣，是將武術與雜技相結合創(chuàng)造出的一項民俗表演，但與之不同的是陳家溝的虎舞是在十二層凳塔上完成的，最上面是一把太師椅，一共十三層！而這凳塔，是靠人去固定的，高高凳塔，無從保護，在場的人看得心驚肉跳，這種形式又叫作上塔。此外還有盤桌、盤大椅等表演形式。在同市區(qū)的中站小尚村也有虎舞的表演，除此之外，焦作市還有常家武虎、沁陽市言狀老虎、博愛磚井獅虎舞等多種形式的虎舞。[7]與這幾種虎舞相比較，“老虎上山”更加追求表演的技巧性，其驚險程度略高于其他的虎舞。（2）文化內(nèi)涵：“老虎上山”的表演是在大的虎文化背景下，先祖由一個傳說故事而來靈感，創(chuàng)造出的一項民俗表演，表演的每一項環(huán)節(jié)都有其內(nèi)涵，整個表演都體現(xiàn)出人虎相斗的驚險，也體現(xiàn)出了人們在面對危險時臨危不亂，有勇有謀的一面，充分展現(xiàn)本地的區(qū)域特點。（3）音樂與器材：絳縣大交鎮(zhèn)“老虎上山”樂器由原始最簡單的小鼓、小鑼等樂器增改為大鼓、大鑼、大鈸等樂器，并吸收了當?shù)罔尮狞c的精髓，戲曲色彩濃郁，觀賞性也極強。

通過這幾種虎舞的對比發(fā)現(xiàn)，它們既有共性，也有各自的特性。在表演的技巧性和觀賞性上幾種虎舞都具備這些特點，但它們所產(chǎn)生的條件，所包含的文化內(nèi)涵以及現(xiàn)在的傳承狀況卻又不同。通過對比“老虎上山”作為虎舞文化中重要的一員，它在反映絳縣人民文化生活的同時，也承載了每一代傳承人的寄托。

3 “老虎上山”的傳承研究

3.1 傳承的區(qū)域環(huán)境

地理環(huán)境：絳縣地處山西省南部，運城市東北部，縣境由中條山環(huán)抱，西部和北部由平川和盆地構成，與翼城縣、聞喜縣、垣曲相鄰，北部自東向西由翼城、曲沃兩縣和侯馬市環(huán)繞，總面積約996平方千米。[8]從表2得出絳縣設縣距今歷史悠久，并且始終保持著一個整體，沒有出現(xiàn)過文化的斷層，因而它的歷史文化也是十分濃厚的，傳承至今的優(yōu)秀民俗也有很多。

表2 歷史沿革

3.2 傳承形式

“老虎上山”的傳承大體上有三種形式:一是世代傳承，即一個家庭內(nèi)部的技藝的傳承，有長輩向晚輩的教學傳承，也有同輩人之間互相學習。二是引進傳承，即社會傳承，在19世紀末，翼城縣南梁鎮(zhèn)下澗峽村表演隊到周圍各縣市進行表演，同時也將這種表演形式傳播到各地，作者認為這種方式為“老虎上山”最重要的傳承方式之一。在學習澗峽村舞虎的基礎上，各地都形成了具有自已獨特風格的“老虎上山”表演。三是群體傳承，這種傳承方式應是“老虎上山”主要的傳承方式，群體傳承是指在當?shù)爻闪⒈硌蓐犖椋⑶乙远〞r吸收年輕的會員來進行傳承。在作者的訪談中，老傳承人談到：在最早的時候，咱們這個傳承都是子承父業(yè)，一個家族就能完整的傳承下來，后來有表演隊到各地去表演，將“老虎上山”傳到很多地方，再后來就在各地都建立起了表演隊，并不斷地吸收新成員保證能夠歷代傳承?，F(xiàn)在基本上都是這種表演隊傳承的形式了。可知現(xiàn)在所存的幾只“老虎上山”表演隊伍都是以群體傳承的方式來將“老虎上山”薪火相傳的。

3.3 傳承機制

民俗的傳承不像是在學校的課堂一樣按照教學計劃來學習，而是在人們?nèi)粘Ｉ钪须S時都在學習傳承，或是口耳相傳，或是通過文字、教育，或是以自身的行為言傳身教。“老虎上山”的傳承則主要是靠語言、經(jīng)驗以及行為來傳給下一代?！袄匣⑸仙健笔墙{縣社火表演中最重要的一項，每年都作為重頭戲深受人們歡迎，但其表演團隊卻只有一只，在作者的走訪調查中發(fā)現(xiàn)其中表演人員最大年齡在70歲以上，最小的也有50歲，在道具方面也呈現(xiàn)出落后單一的缺陷。從這些調查的數(shù)據(jù)可以看出現(xiàn)在絳縣“老虎上山”的最大的一項困難便是傳承人老齡化，傳承后繼無人。從談話中可以了解到，近些年，隨著我們國家對民俗文化的支持，各地也都積極的支持大家將民俗表演展現(xiàn)出來，在政策上得到支持是值得我們高興的，但是高興之余我們也要想到傳承人的問題，民俗活動的主體是人，沒有傳承人就意味著這一項民俗即將消失在這片土地，雖然每年都有數(shù)以萬計的人們來觀賞這一民俗表演，但大家都只是看一看熱鬧，再加上其自有的危險性，使它的傳承更加受到限制。綜上所述，作者認為絳縣“老虎上山”的傳承最緊急的問題在于尋找新一代的傳承人，應有當?shù)卣畮ь^，在政策上給予支持，并發(fā)動群眾的集體力量，共同制定科學合理的傳承保護措施。

4 結論

“老虎上山”作為一項優(yōu)秀的民俗表演，在經(jīng)歷了短暫的輝煌之后已經(jīng)被埋沒了很久?，F(xiàn)在，是它重新綻放光芒的時候了，我們這一輩人對此都應進行文化的發(fā)掘整合和傳承對策研究。通過調查發(fā)現(xiàn)，當與人們談論起這些民俗的時候，大家對這些民俗能夠重新輝煌充滿了信心，這給了作者很大的動力。在此，作者對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視角下“老虎上山”的傳承進行了思考，并想出了以下幾條建議：（1）政府制定出相應的保護條例，為老藝人及傳承人提供保障，每年為這些傳承人補發(fā)定量的補貼，由于“老虎上山”項目的危險性，為這些傳承人提供保障不僅能夠使他們及家人放心，也為找到新的傳承人提供便利。（2）成立專門的民俗表演機構，將較為散落的民俗聚集在一起，定時舉辦一些表演活動或是商演，也可以搬上舞臺，在旅游景區(qū)進行演出。這些不僅可以為民俗表演提供一定的經(jīng)濟基礎，還可以將“老虎上山”宣傳出去。（3）向外傳承發(fā)展，加強“老虎上山”的宣傳，并與當?shù)馗鞲咝＿M行合作，在校內(nèi)尋找有身體基礎的年輕人，聘請老藝人進行言傳身教，使學校兼任起傳承重任，尤其是體育類院校和武校。（4）緊跟時代潮流，發(fā)揚創(chuàng)新精神。依據(jù)當代人們的喜好對“老虎上山”的表演形式進行更新，加入一些現(xiàn)代元素，可以吸引年輕人加大對它的關注。“老虎上山”不僅為當?shù)厝嗣駧砹藲g樂，也展現(xiàn)出了河東文化的風采，作者認為它應當?shù)玫缴鐣蟊姷年P注，它的傳承同樣也值得我們的關注，讓“老虎上山”得到更好的傳承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