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封信

編劇 李春娜 劉宗元

1

.外景 放學路上 夜

晚自習放學路上，幾個中學生三三兩兩地嬉鬧在一起。

轉(zhuǎn)過路口后，傅希涵和同學揮手道別，一個人向岔路口走去。

月光籠罩著一層云霧，老巷子沒有路燈，巷子又深又破舊，周圍一片寂靜。

傅希涵站在巷子口，躊躇了半天，仍舊沒有勇氣往前邁步，盯著前方不見盡頭的夜路，她深吸一口氣，剛準備拔腿跑回家，忽然身后傳來了熟悉的咳嗽聲。

傅希涵僵直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等到身后的腳步聲逐漸清晰，才長舒一口氣，向漆黑的巷子里走去。

2

.內(nèi)景 季朝明家 夜

傅希涵眉頭緊蹙，咬著筆帽，看著卷子上的作文題目《我的父親》遲遲無從下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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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景 傅希涵家 日(閃回)

客廳里煙霧繚繞，一個肥胖的男人仰面朝天地睡在沙發(fā)上，握著半瓶酒的手耷拉在地上。

傅希涵的母親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打開窗子通風。

沙發(fā)上的男人醒來，打了一個寒戰(zhàn)，看著正在開窗的女人，二話不說，抄起酒瓶向女人砸去。

一個小女孩尖叫著跑過來張開手臂護住女人。

男人拿起腳下的塑料拖鞋照著小女孩打去。

女人一把將女孩兒扯進懷里死死地護住，拖鞋落在女人的后腦勺上。

女人頭暈?zāi)垦?，抱著懷里的孩子歇斯底里地哭喊著?閃回完)

4

.內(nèi)景 季朝明家 夜

繼父季朝明端著一杯牛奶輕輕叩門：希涵，我進來了？

季朝明把牛奶放在桌上，傅希涵才回過神來。

傅希涵慌亂地擦干眼淚，伸手遮住試卷上的題目，背過身：我一會兒再喝。

季朝明轉(zhuǎn)身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喝了牛奶早點睡吧，馬上高考了，得注意勞逸結(jié)合。

季朝明瞥見被淚水打濕的試卷，難掩心中的落寞，放下杯子匆匆離開。

傅希涵回過身，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牛奶，再一次紅了眼眶。

5

.內(nèi)景 季朝明家 日

字幕：八年后。

傅母：希涵，回來在武漢工作不行嗎？

傅希涵沒有停下整理行李的動作：在哪兒都一樣，我會經(jīng)?；貋淼?。

傅希涵下意識看了看季朝明的反應(yīng)，只見季朝明背著手在陽臺抽煙。

傅母：你又糊弄我，哪次不是催你你才回來的？

傅希涵摟住母親的脖子撒嬌道：這次是真的，我一放假就回來。

季朝明掐滅手里的煙頭：這七年，在學校比在家待的時間長，孩子在哪里自在就在哪里工作吧。

傅母：老季，你這是什么話？自己家怎么就不比學校自在了？

(畫外音)傅希涵：看似是尊重我的選擇，其實根本就是嫌我礙眼吧。

傅希涵頓時沒有心思整理行李，隨便裝了幾件衣服便合上皮箱，悶聲進了臥室。

季朝明望著傅希涵的背影嘆了口氣，上前打開行李，將之前準備好的吃喝用度整齊地放進皮箱。

傅母：悶葫蘆，就不能說一句你舍不得她走嗎？

季朝明手指摩挲著傅希涵的小包，搖搖頭苦笑道：我們希涵長大了，不用我跟在身后壯膽了。

6

.內(nèi)景 醫(yī)院病房門外 日

字幕：一年后。

手機在傅希涵的白大褂口袋里振動個不停。

傅希涵檢查完病人的后腦勺，眉頭緊鎖：老人家嘔吐不止不是腸胃問題，我發(fā)現(xiàn)病人后腦受過傷，初步懷疑顱內(nèi)有血腫壓迫神經(jīng)，導致噴射狀嘔吐，現(xiàn)在先去做個CT，檢查結(jié)果出來以后需要盡快手術(shù)。

病人家屬大驚失色：什么？媽，你摔倒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們啊！

病人老太太：你們工作那么忙，我當時感覺沒有大礙就沒告訴你們。

傅希涵：快去做檢查吧，不能耽誤了。

7

.內(nèi)景 醫(yī)院樓梯間 日

忙完手邊的工作，傅希涵匆忙來到走廊樓梯間拿出手機。

手機顯示：老季，6個未接來電。

傅希涵拿著手機猶豫半晌，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傅希涵還沒來得及張口，便聽到手機那頭母親惱火的聲音：老季上樓踩空崴了腳，腳踝骨折，你抽空回來看看他吧。

傅希涵：去醫(yī)院了嗎？

傅母：已經(jīng)打好了石膏。我手機沒電了才用老季的給你打，老季死活不讓我告訴你，結(jié)果你倒好，怎么都不接。

傅希涵：我們急診每天忙得團團轉(zhuǎn)，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忙完就回電話了嘛。

傅母：那你不是應(yīng)該給老季回，怎么撥在我手機上了？

傅希涵：我……

傅希涵頓時喉頭哽咽，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畫外音)傅希涵：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老季打個電話都要猶豫好久。

8

.內(nèi)景 傅希涵出租屋 夜

傅希涵輾轉(zhuǎn)難眠，她起身打開燈，目光落在書桌上擺放的合照上。

合照是傅希涵畢業(yè)時拍的，她穿著學士服戴著學士帽，手捧鮮花站在中間，母親親昵地摟著她的肩膀，母女倆的臉靠在一起，一旁的老季背著手站得筆直，面帶微笑，目光慈祥。

傅希涵拿起合照仔細端詳，老季鬢邊已經(jīng)全白，印象里身材高大魁梧的老季竟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傅希涵喃喃道：老季，等我明天去看你哦。

傅希涵拿起手機買好了第二天回家的車票。

9

.內(nèi)景 車站 日

車站里熙熙攘攘，傅希涵抬頭確認車次信息，隨后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拿出手機翻看著關(guān)于不明原因肺炎的最新消息。

傅希涵關(guān)掉手機縮了縮脖子，心中一陣不安。

廣播：乘坐G4683次列車的旅客請注意，現(xiàn)在開始檢票。

傅希涵往檢票口走去，口袋里的手機振動起來。

傅希涵：喂，小張？

護士小張：傅醫(yī)生，麻煩你現(xiàn)在趕緊來趟急診處！

傅希涵：出什么事了嗎？今天我休假不在醫(yī)院啊。

護士小張：附近一輛大巴出了車禍，有幾個重癥患者，我們這邊人手不夠，忙不過來了！

傅希涵離開人群往門口跑去：我馬上就到！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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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景 武漢某醫(yī)院病房 日

傅母守在病床前，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季朝明。

季朝明一邊吃著蘋果，眼睛時不時看向病房門口。

傅母看著心不在焉的季朝明，抿著嘴笑了：希涵買了票，今天下午就來看你。

季朝明：讓你別告訴她，非不聽。

手機鈴聲響起。

傅母將手機伸在季朝明面前：你看，說曹操曹操到！

傅母：喂，希涵，你到哪兒了？

傅希涵：媽，醫(yī)院有事，我不能回去了。等我忙完這幾天，我立馬回去。

傅母：說好了今天下午到的，又糊弄我。

傅希涵：醫(yī)院突然送來急診，真的沒糊弄你，我先不說了啊！

傅母：哎……我話還沒說完呢！

傅母看著床頭柜上放著吃了一半的蘋果，拍拍背過身的季朝明：她沒說不來，再等兩天。

季朝明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閨女這么忙，又給她添麻煩了。

11

.內(nèi)景 醫(yī)院值班室 夜

字幕：一個月后。

傅希涵給母親撥打視頻電話，電話另一邊遲遲沒有人接。

傅希涵焦急地在屋里踱來踱去，手機鈴聲響起，傅希涵立刻接起了電話：媽，老季怎么樣？

傅母：老季最近咳嗽得厲害，昨天還發(fā)燒了，可能是照顧他太累了，我這幾天也總感覺頭疼，渾身乏力。

傅希涵腳下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她盡量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媽，你聽我說，你們戴好口罩趕快去醫(yī)院，千萬戴好口罩！

傅母：好，我一會兒就帶他去。

傅希涵：我今天值完班就回去，你們等我！

電話那頭的季朝明突然嚷起來：這個時候你來干什么，不許來。

傅希涵被情緒如此激動的季朝明驚住了，愣了半晌：不管怎么樣，我得回去照顧你們。

季朝明大聲咳嗽起來，傅母接過電話：從前什么都依你的，但這次你必須聽話！

電話被掛斷，傅希涵鼻子一酸，痛哭起來。

12

.內(nèi)景 醫(yī)院急診處 日

劉主任：在場的人不必停下手中的工作，認真聽我說即可。武漢醫(yī)院需要人手，我們需要組建一支醫(yī)療隊前去支援，大家主動報名，相互轉(zhuǎn)告一下！

話音剛落，傅希涵就高高舉起手：劉主任我報名，什么時候出發(fā)？

劉主任：預計明天上午出發(fā)。

正在忙碌的幾個醫(yī)生和護士竊竊私語起來。

護士甲：也太匆忙了吧？

醫(yī)生乙：唉，明天正好我輪休呢。

劉主任：各位同人，相信大家最近都在持續(xù)關(guān)注武漢的情況，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此刻正是最需要我們醫(yī)護人員的時刻。

護士甲：我老家就在武漢周邊，保護武漢就是保護我們自己的家人，我報名！

醫(yī)生乙：休假什么時候都能休，不差這幾天，我也報名！

醫(yī)生護士們紛紛舉手報名。

劉主任：好！大家安頓好家里，我們明天準時出發(fā)！

13

.內(nèi)景 武漢某醫(yī)院 日

季朝明戴著氧氣面罩躺在病床上。

傅希涵全副武裝地站在病房門口，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蜷縮在被窩里的小老頭。

傅希涵走到季朝明身邊輕輕將季朝明扶起，把手里的藥劑遞給他喝下，看著季朝明渾濁的眼神，傅希涵頓時紅了眼眶扭頭匆匆離開。

季朝明怔怔地看著醫(yī)生的背影，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傅希涵。

季朝明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想到女兒不可能在武漢，安心地笑了。

14

.內(nèi)景 季朝明家 日

傅母手里捏著一沓信，看著窗外發(fā)呆，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15

.一組鏡頭(閃回)

前往武漢的大巴車內(nèi)，傅希涵撥通母親的電話：媽，我們醫(yī)院派醫(yī)療隊來武漢了，你可千萬別告訴老季。

季朝明戴著氧氣面罩給傅母發(fā)信息：紅英，我最近難受得厲害，床頭柜最下面一層的鐵盒里有幾封信，要是我不在了，麻煩你一定交給希涵。(閃回完)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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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景 武漢某醫(yī)院門外 日

傅母戴著口罩，手里拿著塑料袋站在醫(yī)院大門前，探著脖子向里面看去。

傅希涵全副武裝匆匆跑來，在隔著大門三四米的地方停下。

傅母伸手將塑料袋放在大門內(nèi)的地上，往后退了幾步。

傅希涵上前將塑料袋撿起，抱在懷里。

傅母擺擺手，示意傅希涵回去。

傅希涵退著往回走，使勁兒向母親揮了揮手。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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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景 武漢某醫(yī)院休息室 夜

傅希涵抱著鐵盒來到休息室，小心翼翼地將里面的信件一封封拿出來。

18

.一組鏡頭(閃回)

季朝明穿著西裝，胸前別著一枝假花，傅母穿著一件鮮亮的紅色襯衣，跟在季朝明后面向親戚們敬酒，傅希涵躲在角落里冷眼看著滿臉笑容的季朝明。

季朝明端著一杯牛奶放在傅希涵的書桌上，看著書本上工整的字跡不禁抬手撫摸傅希涵的頭，傅希涵在季朝明抬手的一瞬間下意識縮著頭躲開，季朝明懸在半空的手突然停下。

季朝明背著手跟在傅希涵身后，在離老巷子不遠處故意大聲咳嗽起來。

季朝明拿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在醫(yī)科大學的路上，傅希涵不情愿地跟在季朝明身后，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季朝明默默整理好行李，從兜里拿出一沓錢，將兩張面額小的裝進口袋，其余的全塞進傅希涵的手里。

傅希涵看著滿頭大汗的季朝明沒來得及歇一歇就匆匆離開，低頭咬著嘴唇看著手里的錢，潸然淚下。

季朝明回家看到門口擺放著一雙嶄新的運動鞋，正好是自己的碼數(shù)。傅紅英朝著傅希涵的方向努努嘴，季朝明看著傅希涵咧著嘴笑了。

(畫外音)今天是你的生日，當年我也是在你這個年紀認識的你媽媽。時過境遷，沒想到緣分又讓我們重逢，我相信時間能改變一切，美好的經(jīng)歷會治愈痛苦的回憶。希涵，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保鏢、傾聽者，可以是任何角色。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你期待，我希望你堅強，更希望你能快樂起來。(閃回完)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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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景 武漢某醫(yī)院值班室 夜

傅希涵合上信封，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涌上心頭，想到季朝明有可能會永遠離開她，不禁捂著胸口淚流滿面。

傅希涵擦干眼淚，拿出手機，打開保存著與季朝明合照的私密相冊。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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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景 武漢某醫(yī)院病房 日

季朝明盯著天花板發(fā)呆，一陣窒息感涌來讓他不禁大聲咳嗽起來，他趕緊伸手戴起氧氣面罩，呼吸節(jié)奏逐漸恢復。

季朝明閉上眼睛，悵然若失：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手機叮地響了一聲，季朝明拿起手機，看到傅希涵發(fā)來信息，強撐起疲憊的身體，點開視頻。

畫面中季朝明在和賣魚的商販討價還價，傅希涵在后面拉著裝菜的小推車對著鏡頭做鬼臉。另一張照片中，傅希涵穿著白大褂，胳膊舉過頭頂比出愛心的姿勢，照片下方寫著一行字：爸，我想吃你做的紅燒帶魚了，你趕快好起來。

季朝明看著照片上的“爸”字，不禁老淚縱橫。

季朝明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其他床的病人詫異地看著他。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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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景 武漢某醫(yī)院休息室 夜

護士小張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休息室，看到滿眼紅血絲的傅希涵盯著手機。

護士小張：傅醫(yī)生，你臉色怎么這么差啊？趕快睡一會兒吧，一會兒還得去住院部呢。

傅希涵抬起頭笑了笑：我給我爸發(fā)完信息就睡。

傅希涵錄完兩個小視頻，設(shè)置好定時發(fā)送，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臉，轉(zhuǎn)身走出休息室。

22

.一組鏡頭

季朝明遵照醫(yī)囑按時吃藥、吸氧、鍛煉。

傅希涵和同事們在急診處接診。

傅希涵閉著眼倚靠在床上，頭發(fā)凌亂地散在一邊，鼻梁上被口罩磨破的地方已經(jīng)結(jié)了痂，手里還攥著手機，屏幕顯示定時信息已發(fā)送。

傅母在陽臺澆完花后給季朝明撥打了視頻電話。

視頻中季朝明臉上漸漸恢復血色。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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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景 武漢某醫(yī)院病房 夜

傅希涵拿著藥劑走進病房，扶起季朝明把藥劑放進手里。

季朝明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面前全副武裝的醫(yī)生。

傅希涵目光躲閃，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季朝明一把拉住了傅希涵：姑娘，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p>

病房里其他病人也看向傅希涵，期待著答案。

傅希涵支支吾吾地說：快了。

季朝明瞪大了眼睛，緊抓著傅希涵的手慢慢松開：真的是你，希涵！

傅希涵閉上眼睛嘆了口氣，低著頭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

傅希涵：老季，你別生氣，我們醫(yī)院來了很多同事，不止我一個……

季朝明失落地垂著頭，聲音顫抖著說：我總是勸不住你??！

傅希涵：老季，可我是醫(yī)生啊。

季朝明抬起頭，握著傅希涵的手：無論如何，一定要注意安全。

24

.內(nèi)景 季朝明家 日

字幕：一年后，早春三月。

季朝明端出一盤紅燒帶魚：帶魚來啦，希涵，洗洗手開飯了。

傅希涵連忙上前接過季朝明手里的菜：您得靜養(yǎng)，別忙活了，我來。

季朝明笑著拍拍傅希涵的肩膀：希涵，你好不容易休假，咱們吃過午飯去武大看櫻花吧。

傅希涵：好??！這次去多拍兩張照片。

傅母：那我得打扮打扮。

季朝明夾了一塊帶魚放進傅紅英的碗里：你什么時候都很美。

傅母：悶葫蘆開竅啦！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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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景 武漢大學櫻花大道 日

陽光明媚，武漢大學的櫻花競相開放。

陣陣清風拂過，花瓣輕輕飄落在游人的身上。

傅希涵挽著母親和父親的臂膀，走在櫻花小道上。

傅希涵舉著相機：爸，媽，看鏡頭哦！三，二，一，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