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兒園里挖一條曹娥江

浙江紹興市上虞鶴琴幼兒園 許 雯 陳彩娣

在幼兒園里挖一條曹娥江可行嗎

曹娥江是浙江省級風景名勝區(qū)，是上虞的母親河，始于2003年的“一江兩岸”景觀工程使之成為最能展示上虞形象、最具上虞辨識度的地標性景觀。孩子們經常和家長一起在曹娥江邊休閑、游玩。有一天，大班孩子提出要在幼兒園里挖一條曹娥江，經了解，有這樣想法的孩子還不少。我們該支持孩子這么做嗎？在幼兒園里挖一條曹娥江可行嗎？大班教研組長召集大班教師進行了討論。

王老師：在幼兒園里挖曹娥江會破壞幼兒園的環(huán)境，很多樹木、草皮、花草都要移栽，我不贊同。

陳老師：幼兒園的環(huán)境是為孩子的生活、學習服務的，如果環(huán)境改變能促進孩子的發(fā)展，我們就應該支持。

殷老師：現實中的曹娥江有豐富的自然和文化資源，孩子們就生活在曹娥江邊，他們熟悉、熱愛曹娥江。支持孩子在幼兒園里挖曹娥江，能幫助他們了解更多關于曹娥江的歷史、風貌及周邊的自然和文化，而且在挖掘過程中，孩子們能積累方方面面的經驗。

金老師：我們一向踐行陳鶴琴先生“大自然、大社會都是活教材”的教育理念。我想，把曹娥江引入幼兒園課程也體現了陳先生的這一教育理念。

徐老師：如果要在幼兒園里挖一條有一定規(guī)模的曹娥江需要很長時間，而且是一項比較大的工程，孩子們能行嗎？他們使用那些鐵制的挖掘工具存在安全隱患。孩子的興趣可能只是一時的，不如就讓孩子們挖一條小溪溝滿足一下愿望算了。

陳老師：那不行，要干就要真刀真槍地干，讓孩子獲得真實的體驗。安全問題確實存在，我們要切實做好防范。

經過討論，大班組教師決定支持孩子在幼兒園里挖曹娥江。隨后，教師讓孩子們討論“你心目中的曹娥江是怎樣的”，孩子們紛紛說：“在我們挖的曹娥江里要有水，它的兩岸要有各種景觀。”“要有各種橋，有木頭橋、水泥橋、石板橋等。”“可以行船，我們可以坐在船上唱歌、看兩邊的風景?！薄耙B(yǎng)很多小動物，有魚、蝦、烏龜、泥鰍……”

在教師的引領下，孩子們對幼兒園里挖曹娥江進行了設計、規(guī)劃、選址等一系列前期工作。

一起挖曹娥江

一切準備就緒后，孩子們很快投入挖曹娥江的工作。可沒過幾天我們發(fā)現，因為體力等原因，孩子們每天只能挖一點點泥土，有石頭的地方就更難挖了，孩子們挖得很累，挖的進度也很慢。為了給孩子們鼓勁，教師組織他們討論“挖曹娥江很累、很慢怎么辦”，孩子們紛紛表示要加油、要堅持，有些孩子還說兩三個小朋友合作能比較快地挖出地底下的石頭。堅持了十幾天后，挖掘的進展還是不大，孩子們的熱情逐漸減退了，孩子們說：“我們挖得那么累、那么久，還只挖了一點點?！薄拔覀冎荒芡谏厦娴哪嗤粒旅嬗泻芏嗍^，我們根本挖不下去?！薄靶『⒆邮峭诓涣说模也幌胪诹?。”

這時，雯雯說：“我爸爸工地里有挖掘機，可以請我爸爸幫忙?！贝蠖鄶岛⒆颖硎鞠胝場┑陌职謳兔?。接下來該怎么辦？大班組的教師又進行了討論。

陳老師：堅持挖曹娥江是培養(yǎng)孩子毅力、讓孩子接受勞動教育的好機會，應該鼓勵孩子繼續(xù)用人力挖掘。

金老師：看現在的情形，孩子們確實有點疲憊了，光靠孩子們的努力是很難挖出一條他們想要的曹娥江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挖好，說不定江還沒挖好，孩子們已經畢業(yè)了。如果雯雯的爸爸愿意，我想可以考慮請他幫忙。

朱老師：我同意金老師的想法，孩子們也說了，憑他們的力氣無法把江挖大挖深，需要大人幫忙才行。再說，使用挖掘機可以讓孩子們直觀地感受現代化工具帶來的便利，體會現代科技給人類社會進步帶來的影響。

最后，教師們達成共識，請雯雯的爸爸幫忙。雯雯的班主任與雯雯爸爸聯系，雯雯爸爸表示非常愿意幫忙。

幾天后，挖掘機進場了，挖掘機的威力果真大，不到一天時間，一條長50 多米、寬2 米多、深0.8 米的曹娥江就挖成了。孩子們高興得奔走相告，紛紛說：“挖掘機太厲害了！”“挖掘機果然威力無比，我們可能一年都挖不成的曹娥江，它一天就完成了。”“我以后要造出更厲害的機器，能做更多的事！”

給曹娥江蓄水

幼兒園里的曹娥江挖好了，孩子們試著往里面灌水，可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水一點都沒有蓄起來。怎么辦呢？

教師組織孩子們進行討論，分析無法蓄水的原因。經過討論，孩子們認為“是泥土把水吸進去了”“水漏到泥土里了”。隨后，教師讓孩子們討論“用什么辦法可以不讓水漏下去”，孩子們說“用不會漏水的材料鋪在江的底部，水就不會漏下去”。經過討論，孩子們覺得用下面五種材料鋪在江的底部就可以阻止水漏下去：雨傘布、木板、塑料膜、體操墊、混凝土。這樣真的可行嗎？教師讓孩子們找一個小坑分別試一試（混凝土等材料是教師幫忙準備的），并把結果記錄下來（見右表）。

通過試驗，孩子們發(fā)現用塑料膜和混凝土蓄水的效果最好。但拌混凝土很麻煩，于是他們選擇用塑料膜蓄水。要買多大的塑料膜呢？孩子們進行了一番測量，最后買了一塊寬3 米、長50 米的塑料膜。他們分工合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將塑料膜鋪在了江的底部，還在邊上壓了大石頭。但在蓄水過程中，孩子們發(fā)現水又漏了。經過仔細觀察，他們終于找到了原因，原來塑料膜只蓋住了江的底部，水是從江的兩側漏出去的。因此，孩子們認為用塑料膜蓄水不是最好的方法，最終他們決定用混凝土澆江的底部和兩側來蓄水。教師在附近工地買來了混凝土，并在工人的幫助下在江的底部和兩側澆上了混凝土。

用不同材料蓄水結果記錄表

終于可以給幼兒園里的曹娥江蓄水了，但水從哪里取呢？大班組教師又進行了一次討論。

周老師：幼兒園的曹娥江邊上有個水龍頭，把它直接接到江里放水就可以了。

顧老師：放滿這么長一條江需要很多水，這太浪費自來水了。找找是否可以用其他水源。

朱老師：我們每幢教學樓的邊上都有雨水收集器，可以用收集來的雨水。

周老師：雨水收集器離江至少有100 米距離，孩子們運水很辛苦的。

杜老師：打開自來水龍頭往江里灌水，簡單、省事，但這樣孩子們就無事可做了。讓孩子們去100 米以外運雨水，不但可以節(jié)約自來水，他們還可以做很多事，也能學到很多東西，如用什么工具運水、怎么運水又快又省力，這肯定比直接用自來水更有意義。

最后，教師們決定用收集的雨水給幼兒園里的曹娥江蓄水。孩子們一聽說要往曹娥江里運水，便從家里帶來了塑料瓶、臉盆、水桶等工具，還在幼兒園里找來了獨輪車、三輪車，他們有的用手搬、有的用肩扛、有的兩人合作抬、有的幾人合作用三輪車拉，齊心協(xié)力往曹娥江里運水。有一次，虞永平教授來我園指導，聽了這個故事后，他說雖然遠距離運水比較麻煩，但是孩子們從中可以獲得學習的機會，如他們需要商量、合作等。

造船、劃船

幼兒園里的曹娥江蓄水成功了，孩子們想在江里劃船，那就要先造船。要造什么樣的船呢？教師又一次組織孩子們討論?？煽烧f：“要造可以坐人的船?！睒窐氛f：“要造可以行駛的船，這樣我們就可以坐在船上游玩了?！蓖閭兗娂婞c頭表示贊同?！坝檬裁床牧显齑兀俊苯處熥穯?。仔仔說：“用鐵造船?！毕阆泷R上表示反對，說：“不行，鐵會沉下去的?！弊凶姓f：“鐵可以用來造船的，我叔叔的運貨船就是鐵造的?！背砍空f：“大的船是可以用鐵造的，它是用機器開動的。我們的船要用能浮起來的材料造?！边@下，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說開了：“要讓船浮起來，可以用木板造?！薄翱梢杂门菽??！薄坝盟芰习??！薄坝盟芰掀??！薄詈?，孩子們選擇用礦泉水瓶和泡沫板來造船。

經過孩子們一段時間的勞作，兩艘礦泉水瓶船和兩艘泡沫板船造好了。孩子們迫切地想去江里劃船，他們把船搬到幼兒園的曹娥江里。誰先來試劃呢？仔仔說：“我不敢，萬一船沉下去，我會被淹死的?！币酪勒f：“我很重的，坐上去船肯定會沉下去的。”銘銘說：“最輕的小朋友先去試試?！眰€兒最小的佳佳說：“我害怕?！焙⒆觽儗Υ懿荒艹惺茏约旱捏w重不確定。這時，教師提醒大家：“你們想想，怎樣才能確定船的載重量呢？”過了一會兒，有孩子說把石頭放到船上試試，或者用野戰(zhàn)區(qū)里的沙袋試試也可以。芮芮說：“我們不知道石頭的重量，還要用秤來稱。沙袋太重了，我們扛不動的?！弊凶姓f：“可以用班里大桶的礦泉水，兩個小朋友能扛得動，并且我們知道它有10 斤重?！庇谑谴蠹揖陀?0 斤重的桶裝礦泉水做試驗，并記錄了試驗結果。

通過試驗，孩子們發(fā)現1 號船能裝9 桶礦泉水，2 號船能裝5 桶礦泉水，3 號船能裝10 桶礦泉水，4 號船只能裝2 桶礦泉水。通過換算得出，1 號船和3 號船大概能坐2個小朋友，2 號船能坐1 個小朋友，4 號船1 個小朋友都坐不了。通過比較，孩子們明白了：船的載重量與船的大小有關，一般來說船越大它的載重量越大，船的底部越大，它與水的接觸面積就越大，載重量也就越大。

了解了船的載重量后，孩子們迫不及待地想坐到船上去劃船。有的孩子趴在船上用手劃，有的孩子在后面推船。澤澤說：“我在坐烏篷船的時候，看到船夫是用船槳劃的，我們還需要做船槳。”

孩子們又是一番忙碌，用木棒、雪弗板等做了船槳。終于可以劃船了。孩子們穿上玩水的連體衣，有的兩個人一只船，有的一個人一只船，玩起了劃船游戲。可是，劃著劃著，船一直在原地打轉，沒有前進。這是怎么回事呢？孩子們不停地調整劃船的姿勢，還是不行。有些孩子有點泄氣了，不想玩了。這時，在現場的3 位教師湊在一起討論如何幫助孩子，他們認為要讓孩子明白船無法前進的原因。于是他們帶孩子們回到活動室，給孩子們播放了手劃船的視頻，如紹興的烏篷船、帆船、龍舟等?？赐暌曨l，教師組織孩子們討論。孩子們紛紛說出了解決辦法：要制作一個尖尖的船頭，船才能前進；用力劃船能前進；一個人用左右兩個船槳劃船能前進；兩個人左右兩邊同時劃船能前進。教師讓他們用自己的方法進行嘗試，并記錄結果。孩子們發(fā)現，安裝船頭后船果然能前行了；不改變劃船方式，即使用力劃船還是會在原地打轉；一個人用左右兩個槳劃，船前進了；兩個人兩邊同時劃，船也會前進。

后來，孩子們對如何劃船能快速前進做了進一步探究，他們覺得有了船頭更像船了，也更容易前進了。睿睿一個人左邊一下右邊一下劃著船，小船順利前進；健健和尚尚用賽龍舟時喊口號的方法使兩人劃船的節(jié)奏同步，小船就能快速前進。

建造百官廣場

在幼兒園里挖曹娥江的工程基本完成了，孩子們想模仿建造江兩岸的建筑物，他們首先想到的是要造百官廣場。靜靜說：“真的百官廣場是我媽媽工作的地方，很高很高的。”依依說：“真的百官廣場是我們上虞區(qū)最高的房子呢！”為了在幼兒園里建造百官廣場，孩子們在周末自發(fā)組隊去實地參觀、調查了現實中的百官廣場，當了解到建造百官廣場需要磚塊、鋼筋、水泥、石子、沙等材料，以及水平錘、砌墻刀等專業(yè)工具時，孩子們犯難了，回來向教師求助。其實教師對建筑工程了解得也不多，如何支持孩子的活動呢？大班組教師開展了研討。

徐老師：之前挖曹娥江、澆混凝土都是請家長或工人師傅幫忙的，這次也可以求助外援。

金老師：這次孩子們想親自動手的愿望很強烈，我們班的孩子多次表示過這一愿望。我們還是要盡量滿足他們的愿望。

王老師：我們班的孩子也很想親手建造百官廣場，我也很想幫助他們實現愿望，可我自己都不懂，怎么幫助孩子呢？

顧老師：教師是孩子活動的支持者、引導者、參與者，雖然有些東西我們也不懂，但是我們可以學習。

周老師：我很贊同顧老師的想法。我們可以跟孩子一起學習，與孩子共成長。

睿睿的爸爸是建筑工程師，教師請他做導師和顧問，和孩子們一起學習如何在幼兒園里建造百官廣場。過程中大家碰到的第一個問題是，砌地基用的混凝土怎么配制？睿睿爸爸告訴大家，混凝土需要用水泥、石子、沙、水混制，配制的比例是1∶2∶3∶1。地基砌好了，接下來要砌墻了，教師與孩子們一起觀看了建筑工人砌墻的視頻，教師先向泥水工學習砌磚刀、錘子的使用方法和砌磚的手法等，然后在現場指導孩子砌磚，砌著砌著，孩子們發(fā)現砌好的磚塊松動了，這是怎么回事呢？于是，大家咨詢了睿睿爸爸，原來是水泥、沙子、水的配制比例有問題，孩子們知道了水泥與沙、水等的配制比例不同，其黏合度就不同，用途也不同。例如，水泥、沙、水按1∶1∶1 配制適合砌磚，水泥、沙、水、石子按1∶3∶1∶2 配制適合現澆。在睿睿爸爸的細心指導下，大家還學會了平磚順砌、側磚順砌兩種砌磚方法，知道了平磚順砌適合砌地基，側磚順砌適合砌墻體。

清理江面引發(fā)的故事

一轉眼，大班孩子要畢業(yè)了，在畢業(yè)典禮上他們把建設和維護幼兒園里的曹娥江的任務交給了即將上大班的中班孩子。過了一個暑假，中班孩子步入大班。學期初，他們計劃趁天還熱，繼續(xù)開展造船、劃船活動。但他們發(fā)現江面上有很多水葫蘆和水白菜，于是他們準備先清理江面，把水葫蘆、水白菜等打撈上來。孩子們積極投入打撈工作中，干得熱火朝天。忽然，有孩子撈上來一條泥鰍，驚喜萬分，并馬上把這件事告訴了其他小朋友。不少孩子停下了手中的活，有的圍過來觀察泥鰍，有的在江里捉起了泥鰍，有的索性玩起了走獨木橋。面對這樣的狀況，教師們犯難了，該阻止孩子捉泥鰍、走獨木橋嗎？是否要鼓勵孩子繼續(xù)清理江面？幾位教師當即進行了討論。

項老師：我覺得在孩子興趣轉移時，教師要尊重孩子的興趣，滿足他們的需要。既然孩子對泥鰍感興趣，那么我們應該允許他們暫時放棄打撈水葫蘆。

王老師：我認為要看孩子在活動中有沒有發(fā)生學習。我看到幾個走獨木橋的孩子一直在嘗試怎樣走得更快、更穩(wěn)，這就是在探究、學習。所以教師沒有必要馬上阻止。

陳老師：我覺得孩子的行動需要回歸到今天活動的主要目的和任務上，今天活動的主要任務是清理江面。

周老師：我想我們現在馬上阻止孩子當前的活動不妥，效果也不好。可以在活動結束后組織他們進行討論，讓他們明白如何把控時間，盡快清理完江面。

張老師：我認為清理江面不是一天可以完成的，孩子們的注意暫時被別的事物吸引也是可以理解的，教師沒必要著急地去干預。

石老師：我想清理江面和探究泥鰍可以同步進行，清理江面大多在戶外活動時間進行，如果孩子們對泥鰍感興趣，可以支持他們在其他時間進行探究。

王老師：對大班孩子來說，培養(yǎng)明確的任務意識很重要，如果我們一味順著孩子的興趣，而隨意放棄活動的最初目標，那在課程實施過程中就會失去方向。

看來，教師們對問題有兩種看法，并且兩種看法似乎都有一定的道理。

當天正巧虞永平教授在我園指導，教師就這一問題向他請教。虞教授表示：清理江面是有目的的勞動活動，教師要關注孩子是否參與清理了，江面是否清理干凈了，船是否能通行了。只要孩子的行為基本符合目標，教師就不用干預。如果孩子的行為離目標太遠，教師就要把他“拉”回來；如果孩子的行為很有意義、很有趣，但可能會影響清理江面，教師就要進行判斷，如孩子走獨木橋，如果花不了太長的時間，可以允許。但如果孩子一直在走獨木橋，教師就要介入，因為走獨木橋不是今天最主要的活動。對于泥鰍，如果孩子感興趣，后續(xù)可以開展相關活動。

虞教授的點撥讓教師豁然開朗。當天清理江面活動結束后，教師讓孩子們把泥鰍帶到活動室的自然角飼養(yǎng)起來。

●泥鰍是魚嗎

回到活動室后，孩子們首先就“泥鰍是魚嗎”展開了辯論。

亮亮：泥鰍是魚，因為泥鰍有鰭，魚也有鰭。

童童：泥鰍在水里游，魚也在水里游，所以泥鰍是魚。

可可：不對，藍鯨也在水里游，但它不是魚，是哺乳動物。

浩浩：泥鰍不是魚，因為泥鰍沒有鱗片，而魚有鱗片。泥鰍喜歡鉆在泥里，魚喜歡在水里游。

七七：不是這樣的，鰻魚也沒有鱗片，可它是魚。

琪琪：我認為泥鰍是魚，最主要是因為泥鰍是產卵生寶寶的，魚也是產卵生寶寶的。

通過辯論，孩子們的原有經驗被充分調動起來了，他們對魚的概念也逐漸清晰。之后，教師在圖書角投放了更多關于水生動物的圖畫書，孩子們對這些書籍的閱讀興趣更濃了。

●怎么堆肥

清理江面的工作完成了，孩子們問：“該怎么處理撈出來的水葫蘆和水白菜呢？”教師讓孩子們自己討論決定。有的孩子說直接扔到垃圾桶里，有的說可以養(yǎng)在花盆里，有的說可以喂給羊吃。但大多數孩子覺得直接扔進垃圾桶里太可惜了，養(yǎng)在花盆里不需要那么多，小羊又不太愛吃水葫蘆和水白菜。浩浩說：“上次我回老家時，看到爺爺把從河里撈上來的水葫蘆、食物殘渣、羊糞、泥土、水等一起放到大缸里，等它們腐爛后就是肥料了，好像爺爺說這叫堆肥。”孩子們都覺得這個方法好，并表示他們也想堆肥。教師問：“堆肥需要的材料在我們幼兒園里能找到嗎？”卡卡說：“我看到小樹林里有幾個空著的大缸。”甜甜說：“泥土可以去小農場挖一些。”堂堂說：“羊圈里有羊糞，草地上和飼養(yǎng)區(qū)也有，我們可以去撿?！焙⒆觽儼阉J、水白菜、泥土、羊糞、水等倒進大缸，等待堆肥成功。

接下來，孩子們每天都會觀察、記錄堆肥缸里的變化，發(fā)現缸里的東西在慢慢“減少”，水葫蘆的顏色從綠色變成了灰色，水白菜和羊糞表面長出了白花（霉斑）……

兩周過去了，堆肥還沒有完成，眼看著小農場里的蔬菜馬上需要施肥了，孩子們急了。門衛(wèi)爺爺告訴大家，天氣漸漸冷了，所以有些材料發(fā)酵比較慢，要快速完成堆肥需要一定的溫度。于是，孩子們想出了給堆肥缸搭暖棚、穿棉衣的辦法提升缸內溫度，還在缸里放了溫度計，每天記錄溫度?？礃幼雍⒆觽兊霓k法還真有效，沒過多久，堆肥成功了。

在調查中，孩子們了解到樹葉、菜葉、瓜皮、果殼等都可以用來堆肥。從此，孩子們每天都會把這些材料收集起來，還向小、中班的弟弟妹妹發(fā)出倡議，請他們把水果皮等留下來。就這樣，孩子們經常制作水果肥、蔬菜肥、樹葉肥，用這些給小農場里的瓜果蔬菜施肥。

堆肥讓孩子們直觀地了解了資源循環(huán)利用的過程，初步了解了人與自然的關系，樹立了環(huán)保意識。

關于幼兒園里的曹娥江的活動一直在持續(xù)，精彩的故事一直在發(fā)生。例如，大班孩子臨近畢業(yè)了，他們很想在江岸邊舉行畢業(yè)晚會。教師覺得這個想法有創(chuàng)意，決定支持他們達成這一愿望。孩子們說要在江兩岸裝上很多燈，到時候能發(fā)出各種漂亮的燈光，這樣晚會才會更精彩。但是孩子們缺乏相應的經驗，他們便請求教師幫忙。其實教師對此也沒有太多經驗，經過討論，教師們決定充分利用園外資源——幼兒園社會實踐基地陽光集團，它是中國主要的節(jié)能燈生產出口基地之一，生產各式各樣的燈具，技術先進。教師便帶領孩子們多次參觀陽光集團。孩子們了解到真正的曹娥江兩岸所有的燈都是陽光集團生產的，而且都是戶外環(huán)保防水節(jié)能燈。陽光集團生產的燈還遠銷世界各地，孩子們感到非常了不起。在叔叔阿姨們的指導下，孩子們嘗試了燈的組裝、連接，學到了很多技能和知識。

在電工叔叔的幫助下，幼兒園里的曹娥江兩岸的燈終于亮起來了，大班孩子如愿以償地在這里舉行了畢業(yè)晚會。那天晚上，幼兒園里的曹娥江兩岸燈光璀璨、歡歌笑語，孩子們臉上笑開了花，家長和教師也為孩子們感到高興和自豪。

虞永平教授說過，幼兒園課程是生長的，課程生長表面上看是課程內容的生發(fā)，是活動的產生，實質上是兒童發(fā)展空間和可能性的增加。兒童發(fā)展空間和可能性不是自動形成的，而是需要創(chuàng)造條件、把握機會挖掘和開發(fā)的?！盁o中生有”“沒事找事”是幼兒園課程開發(fā)的策略，也是課程生長的機制。我們支持孩子在幼兒園里挖一條屬于自己的曹娥江，因此生發(fā)了一系列活動。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堅持讓孩子直接感知、親身體驗、實際操作，使他們獲得發(fā)現問題、解決問題的機會。同時，我們抓住活動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及時研討，與孩子平等對話、共同學習、一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