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鎮(zhèn)興
2021年8月18日,《丹陽日報》上刊載了一篇題為《延陵大捷彪炳史冊》 的文章,在學術界和讀者中引起不小反響。這篇文章依據有關文獻史料,通過調查考證,對抗戰(zhàn)時期發(fā)生在丹陽延陵區(qū)域的三次著名戰(zhàn)斗作了探析辨正,指出1939年11月在九里賀甲一帶圍殲日軍第15師團池田聯隊的戰(zhàn)斗,才應該是史稱的延陵大捷(其遺址已列為江蘇省文物保護單位)。而此前和此后發(fā)生的另外兩次夜襲日偽據點的戰(zhàn)斗,有的文章和報道也稱之為延陵大捷,以致產生混淆、引起誤解。這篇文章有理有據,厘清了史實、澄清了誤解,為新四軍歷史研究提供了一項新成果,也為建黨百年“學黨史、悟思想”作了較好的配合。
這篇文章的作者是鎮(zhèn)江市新四軍歷史研究會的項強。1963年到1966年,他與我同在江蘇省丹陽中學一個班里讀初中,我們是同窗也是好友。我倆都喜歡文史,喜愛讀書看報、關心時政,還一起寫過文章、刻過鋼板。1968年我們又第一批響應上山下鄉(xiāng)號召,分赴農村插隊落戶。2016年我們班老同學紀念畢業(yè)50年聚會,我才得知項強退休后參加了丹陽歷史文化研究會和鎮(zhèn)江市新四軍歷史研究會,并出了不少成果,頗羨慕欽佩,也閃過一絲疑惑,項強怎么會對新四軍歷史產生興趣呢?
其實,項強參加新四軍歷史研究會,并非心血來潮。他的岳父王耀坤(1910~1991年)是一名抗戰(zhàn)老兵,抗戰(zhàn)初期參加革命,1939年入黨,1940年隨新四軍東進開辟蘇中抗日根據地,后轉戰(zhàn)山東河南打游擊,解放后曾擔任高淳縣縣長和鎮(zhèn)江專署民政處處長。岳父常滿懷深情地跟他談起當年新四軍浴血奮戰(zhàn)、與日偽英勇斗爭的事跡,包括他參與組織發(fā)動支前后勤的延陵大捷,對艱難創(chuàng)業(yè)的革命先烈、患難與共的老區(qū)人民充滿思念和緬懷之情。
正是在岳父的影響下,項強對抗戰(zhàn)史產生了強烈的興趣,萌生了參加有關研究的想法,希望為宣傳新四軍歷史、弘揚鐵軍精神奉獻自己的一點力量,也以此作為退休后發(fā)揮余熱的一個舞臺。2013年歲末,他專程到鎮(zhèn)江登門拜訪了革命老前輩、原丹陽縣委書記、時任鎮(zhèn)江市新四軍研究會會長的宋亞欣。九旬的宋老高興地接待了他,耳提面命諄諄教誨,叮囑他發(fā)揚抗戰(zhàn)精神、繼承革命傳統(tǒng),并引薦他加入鎮(zhèn)江市新四軍歷史研究會。項強終于實現了自己多年的愿望。
抗戰(zhàn)時期,陳毅、粟裕、譚震林等率領新四軍,依托包括丹陽在內的茅山抗日根據地,與日偽軍進行艱苦卓絕的斗爭,留下許多可歌可泣的事跡,成為研究這段歷史的“富礦”。入會以來,項強以強烈的責任感,全身心投入其中,挖掘歷史資料、實地走訪調研,勤于鉆研、敢于質疑,不斷有研究成果問世。
2021年11月18日,項 強在《丹陽日報》文化周刊整版發(fā)表了《新四軍文化干將黃源與丹陽》,系統(tǒng)梳理了黃源(1906~2003)在歷史關鍵時刻三次走進丹陽的史實:1939年1月,隨同新四軍副軍長項英到達茅山根據地古鎮(zhèn)延陵,又隨同陳毅采訪并與軍民聯歡,滿懷激情寫了戰(zhàn)地報道;1941年1月,皖南事變中在茅山老區(qū)人民保護支持下,經由丹陽平安抵達蘇北鹽城新四軍總部;1949年4月,隨解放軍先期到達丹陽,參與接管上海的準備工作,不久即以上海軍管會文管會領導成員身份開赴上海。三次丹陽之行的梳理,完整展現了一位文化名人、新四軍筆桿子與這座城市的歷史淵源。
歷史研究需要有探索的勇氣,也需要有質疑的精神。2021年第8期《大江南北》刊登了一篇回憶郭村保衛(wèi)戰(zhàn)的文章,項強仔細閱讀后,查核手頭有關資料,覺得文中有些表述似可商榷,于是向雜志編輯部提出了自己的疑義,不久收到編輯部的回復,稱其“很認真”,“是搞研究的人”。編輯部并附了作者的回信,就上述疑義進一步闡述了看法,對他的求真務實作了肯定。作者、編者、讀者的互動,營造了探究史實、切磋學問的良好氛圍。
除了精心研究新四軍歷史,項強還響應不忘初心的號召,關注丹陽歷史上那些為國為民作出過不同貢獻的領導干部、愛國人士,以真實可信的史料,為傳承紅色基因作出貢獻。他先后在有關報紙和市委內刊《丹陽研究》上發(fā)表了《愛國名士抗日英杰——朱淵朱廉貽父子生平紀略》 《抗敵衛(wèi)國執(zhí)政為民——記丹陽解放后首任縣委書記康迪》等文章,史料扎實、論述嚴密、文筆流暢,受到專業(yè)人員和普通讀者的好評。
我和項強生活在不同城市,但自老同學聚會后一直保持著聯系,每有文章發(fā)表,常第一時間分享給對方,并經常探討寫作中的問題。我知道他一直很忙,手頭總有忙不完的活,夜以繼日趕稿,凌晨才睡是常事。有時為了弄清一個事實,常常要花上好幾天時間。每一篇文章、每一個成果,無不凝聚著他的心血與汗水,無不是他孜孜不倦、鍥而不舍的收獲。他多次跟我說,為自己喜歡的事而忙碌,感覺退休生活特別充實;得到領導和同行的贊譽,也覺得很有成就感。而今,他仍以飽滿昂揚的熱情、篤行不怠的精神,在傳承紅色基因、弘揚紅色文化的道路上邁開新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