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漢與南岳衡山的不解情緣

陳瑤光　周婷

田漢，湖南省長沙縣人，中共黨員，杰出的無產(chǎn)階級文化戰(zhàn)士，中國現(xiàn)代革命文藝的先驅(qū)者之一，卓越的劇作家、詩人和歌詞作家?？谷諔?zhàn)爭時期，他與南岳衡山結下了不解情緣。

南岳古鎮(zhèn)上豪情吶喊

1939年2月，時任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第六處處長的田漢率領抗日救亡演劇隊來到南岳衡山，以文藝演出的形式揭露日軍的侵華暴行，鼓舞軍民斗志，宣傳抗日政策。

當時抗日救亡演劇隊住在南岳鎮(zhèn)北支街允題庵。演劇隊不僅演劇、放電影、舉辦圖畫展覽，還在民眾夜校給群眾教唱抗日歌曲。演劇隊放映的《滿江紅》《八百壯士》等影片極富感染力。雖然是無聲電影，但仍然吸引著南岳地區(qū)的人們經(jīng)常往返10來里路到白龍?zhí)度タ?。演劇隊在南岳大廟門前舉辦抗日畫展，用漫畫和照片揭露日軍在侵華中的暴行，吸引了大量觀眾，激起對侵略者的滿腔怒火。同時，演劇隊隊員們在田漢的帶領下，高舉鮮艷的隊旗，有的敲鑼打鼓，有的吹著軍號，在南岳古鎮(zhèn)游行宣傳，大家一邊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一邊高唱《義勇軍進行曲》《大刀進行曲》等抗日歌曲。街上的群眾有的在店內(nèi)駐足觀看，有的跟隨演劇隊游行，人數(shù)越來越多。隨后，聚集的民眾跟著游行的演劇隊員到南岳大廟內(nèi)的盤龍亭古戲臺觀看演出。每場演出結束時，田漢就飽含抗日激情，帶領全場觀眾齊聲高唱“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并帶頭振臂高呼：“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中華民族解放萬歲！”全場觀眾爆發(fā)出的陣陣口號聲響徹南岳古鎮(zhèn)上空?？谷站韧鲅輨￡犜谔餄h的領導下，在民族危亡的關頭，以各種生動活潑、喜聞樂見的文藝形式，在衡岳大地鼓舞廣大軍民，促進中華民族的覺醒與崛起，為抗日戰(zhàn)爭的勝利作出了自己的貢獻。

古寺廟里獻智獻力

1939年3月，岳陽、湘陰等地先后淪陷，湖南百姓處在戰(zhàn)火紛飛的動蕩不安之中，南岳籠罩著緊張的臨戰(zhàn)氣氛。南岳寺廟里的愛國僧人們決計成立一個抗日救亡團體，卻遲遲未得到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的批復。1939年4月16日，田漢在登臨祝融峰后，在上封寺內(nèi)與這群愛國僧人邂逅，驚喜地發(fā)現(xiàn)其中一名僧人巨贊是他多年未曾謀面的老友。他鄉(xiāng)遇故知，倍感親切。當田漢聽完巨贊的抗日救亡計劃時，內(nèi)心十分激動，認為佛教僧人從寺院走向社會參加抗戰(zhàn)，是一件大好事。田漢看完巨贊草擬的抗日救亡團體宣言后，表示積極支持他們的護法愛國行動，同時指出：內(nèi)容是好，只是文字太艱深了，恐怕一般佛教徒看不懂。最好多用些佛教語言，以便于他們接受。于是巨贊請?zhí)餄h斧正，田漢滿口答應。當晚田漢夜宿上封寺，與愛國僧人就佛門弟子如何開展抗日救亡活動進行了深入交談。

第二天，田漢下山途經(jīng)衡山南天門，想到如今佛教僧人也積極行動投入抗戰(zhàn)，這是多么令人鼓舞的抗戰(zhàn)形勢，不禁詩情迸發(fā)，隨即賦詩一首：天柱峰邊一縱眸，東南烽火幾時休。是誰撐得乾坤住，賴有人間硬骨頭。

隨后田漢不僅向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部長陳誠報告了南岳僧人正在籌辦成立抗日救亡團體的事宜，希望能夠早日予以批復，還前往南岳福嚴寺為僧人們講課。講課中他結合當時的抗日形勢，闡發(fā)佛教徒應如何肩負抗日救國的神圣責任，并希望佛教界人士團結起來，救民族于危亡，以英勇的姿態(tài)出現(xiàn)于眾生面前。田漢激情的演講獲得了僧人們的熱烈掌聲和共鳴。

1939年5月，南岳佛道救難協(xié)會正式成立，南岳宗教界人士滿懷抗戰(zhàn)豪情，匯入抗日救亡隊伍，成為全國宗教界愛國愛教的典范。周恩來對此大為稱贊并為協(xié)會題詞：“上馬殺賊，下馬學佛?！?/p>

田漢為此專門題贈了一首贊詩：錦衣不著著緇衣，敢向人間惹是非。獨惜瀟湘春又暮，花前趺坐竟忘歸。

師古橋旁動情稱頌

1939年2月，國共第二次合作的創(chuàng)舉——南岳游擊干部訓練班在南岳正式開班，葉劍英任副教育長。葉劍英非常重視發(fā)動群眾，想要進一步鞏固和壯大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于是在1939年2月，葉劍英和田漢親自帶領抗日救亡演劇隊，來到衡山縣師古橋小學開展抗日救亡文藝宣傳活動，隊員們滿懷激情地為當?shù)孛癖娧莩隽艘粓鰫蹏鴼v史劇《陸登殉國》。演出非常成功，觀眾沉浸在憂時憂國的情感里，不時報以陣陣掌聲。演出結束后，葉劍英發(fā)表了激動人心的講話，號召廣大民眾團結一心，艱苦奮戰(zhàn)，齊心協(xié)力把日軍趕出中國。隨后，葉劍英和田漢來到師古橋小學，同一位名叫曠鳳姣的女教師進行了親切交談，贊揚教師在抗戰(zhàn)中所發(fā)揮的積極作用，鼓勵她在學生中進一步開展抗日救國宣傳工作。曠鳳姣非常激動，特地拿出紀念冊請葉劍英題詞，葉劍英示意她請?zhí)餄h題詩。田漢從葉劍英的戎馬生涯聯(lián)想到德國著名軍事家毛奇的軍旅功績，揮筆寫下了一首七言絕句：風云叱咤老毛奇，卻把奇功屬教師。師古橋邊嘶戰(zhàn)馬，將軍親作教師時。

這首詩既肯定了教師在抗戰(zhàn)中發(fā)揮的作用，又贊揚了葉劍英奮戰(zhàn)疆場的英雄氣概，很快在廣大民眾中流傳開來。

菩提園內(nèi)蓄勢待發(fā)

1941年3月，田漢由重慶來到湖南，借住南岳唐三先生家在北支街菩提園的兩間房。田漢每天很早起床，在院子里活動一下便伏案讀書寫作。他喜歡爬山，經(jīng)常一早便和弟弟田洪帶著田申、田大畏兩個孩子登山覽勝。有時還到上封寺，與老友巨贊法師等僧友交談佛理教義和討論抗日形勢，興之所至，大家就揮毫潑墨、吟詩作對。

1941年8月，田漢在南岳菩提園的恬靜安謐的生活，被一位從桂林來的不速之客——杜宣打斷。杜宣是田漢在文藝界的摯友，這次登門造訪田漢，為的是準備在桂林籌辦新中國劇社一事。田漢考慮自從年初皖南事變后，國統(tǒng)區(qū)抗戰(zhàn)形勢嚴重惡化，認為在桂林應該有一個不屬于官方的、較能自主的、有實效的民間劇社。田漢對杜宣堅定地說：“桂林的國防藝術社、廣西藝術館都是官辦的，沒有什么自由。如能把新中國劇社辦成一個真正的民間的劇社，由我們自己的人放手去干，即使再苦再難也值得。”

杜宣點頭稱是，興奮地對田漢說：“那么就請您趕快到桂林來坐鎮(zhèn)吧！”

在南岳期間，田漢一直都在苦心構思宣傳抗日的新作品，擬定了一部名為《秋聲賦》的劇本腹稿，歌頌知識分子愛國抗日積極向上的崇高風范和不懈追求。

1941年8月底，田漢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南岳，辭別了經(jīng)常攀登的祝融峰，滿懷抗日救亡的宏圖大計和堅強信心，奔赴桂林開創(chuàng)抗日救亡戲劇宣傳的新天地。田漢抵達桂林后牽頭創(chuàng)辦了新中國劇社，并于1941年12月28日在桂林首次上演《秋聲賦》，反響強烈。

（作者單位：中共南岳區(qū)委黨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