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背景下留學生全英語課程建設探究
——以上海工程技術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yè)為例

王 靜 李義敏 朱 強

（上海工程技術大學管理學院，上海 201620）

隨著新時代來華留學教育的快速發(fā)展，高校對外開放工作大步向前。教育對外開放是教育現代化的驅動力，是我國全面改革開放的重要支撐。教育在開放中得以壯大，又能在開放中面向未來、走向世界。2017 年10 月，教育部黨組書記、部長陳寶生在十九大新聞中心記者招待會上勾勒了“第二個一百年”中國教育發(fā)展的展望圖景，“2049年，中國教育將穩(wěn)穩(wěn)地立于世界教育的中心……中國將成為世界上人們最向往的留學目的地國”。2020 年6 月，《教育部等八部門關于加快和擴大新時代教育對外開放的意見》提出要做強“留學中國”品牌，根本在于提升來華留學教育質量和管理水平，質量應是教育對外開放的生命線，要“打造更具國際競爭力的留學教育”。新形勢下，做好教育對外開發(fā)工作要以提高質量和效益為核心。

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訪問了中亞、東南亞的國家，在此期間，應時代要求和各國加快發(fā)展的愿景，提出要共同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支持和高度關注?！耙粠б宦贰背h跨亞洲、歐洲和非洲大陸，連接65個國家，主要內容之一便是民心相通和文化理解。還特別指出，要擴大留學生規(guī)模，開展合作辦學，“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成為擴大教育對外開放的重點，每年向其提供一萬個政府獎學金名額。在此推動下，2019 年在中國學習的“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留學生占比已達54.1%，總體呈擴張趨勢。我國成為亞洲最大留學目的國，學生規(guī)模趨于穩(wěn)定，層次顯著提升，學科分布更加合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漸成來華留學生生源增長的發(fā)力點。

一、沿線國家來華留學生對全英語課程的迫切訴求

來華留學教育在規(guī)模擴大之際，教學質量并未得到同步提升。針對上海高校留學生的問卷調查發(fā)現，對教學質量感到滿意（包括非常滿意）的學生占比為32%，43%認為教學質量一般，而不滿意（包括非常不滿意）的占比為25%。而聚焦西部地區(qū)的醫(yī)學留學生的調查顯示，僅4.6%的受訪者表示非常滿意，不滿意的占46.8%，其余48.6%只是相對滿意。從留學生主體視角出發(fā)，來華留學教學質量和學生滿意度評價總體不高。與美、英、澳等知名留學地80%～90%的學生滿意度相比，我國仍處在“跟跑”“并行”階段。來華留學生對我國教學“硬環(huán)境”較為滿意，但在“軟環(huán)境”如師資力量、教學內容和方式方法上的滿意度不高，具體表現為：語言溝通不暢、教學內容陳舊、國際化程度和實際應用價值較低等，且部分教學模式以填鴨式教學為主，師生互動不足，對學生缺乏關注。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留學生，因其漢語言能力普遍較差、專業(yè)興趣不太強、基礎參差不齊、思維方式差異大等特點，教學質量問題可能更為突出。國內課程安排于他們而言可能內容偏多、缺乏針對性，未能匹配他們的需求，從而導致教學滿意度較低。因此，為提高面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的教學質量，開設全英語課程成為重要途徑，而這也成為國內許多高校正在踐行的相關舉措。為留學生單獨開設一些全英語課程，用其更加熟悉的英語（一般為其第一或第二語言）為其授課，能夠初步解決語言障礙和溝通不暢的問題。隨著教育國際化的快速推進，部分高校還為留學生單獨排班，開設全英語專業(yè)，針對留學生的特點和學習需求制訂特定的培養(yǎng)方案、教學大綱和授課計劃，從而提升課程教學效果和培養(yǎng)質量。

二、現階段國內高校全英語課程建設面臨的主要問題

（一）課程體系建設未能形成“專業(yè)”思維

當前，部分高校在建設留學生全英語課程時，大多由任課教師單獨申報，再經過各層面教學組織審核、批準并立項實施，如各類示范性全英語課程。這種做法雖能讓部分具備全英語授課能力的教師先行先試，發(fā)揮引領示范的作用，但無法避免各課程之間的“各自為戰(zhàn)”，相互分割，缺乏專業(yè)體系上的系統、整體思維。例如，有部分高校開設International Marketing、Global Brand Management 等市場營銷專業(yè)留學生全英語課程時，部分先修課程諸如Microeconomics、Management、Marketing Management的全英語教學建設相對滯后，尚未形成專業(yè)“一盤棋”的建設機制。因此，留學生在修讀高階課程時，缺乏必要的前期知識儲備，學習效果難以保障。

（二）忽視“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的學習背景

隨著全球教育競爭日趨激烈，國內高校為搶占先機，都極力推廣和強化全英語教學，試圖在不斷擴大開放時做好開放工作。但是，各高校因前期國際交流與合作的基礎不同，造成全英語開設課程數量有限、覆蓋領域不全、教學質量難以保證等問題。特別是面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留學生，忽視了其在母國接受多年教育的客觀狀況和學習習慣，這對他們在我國留學的學業(yè)體驗、積極性和效果都有一定的消極影響。國內的課程安排對他們來說，知識體量過大，難度偏高，進度節(jié)奏過快，這導致學生對課程的接受程度較低。為了提升留學生教學質量和教學水平，高校要制訂全新的全英語專業(yè)培養(yǎng)方案，并做好課程設計。

（三）圍繞留學教育的質量督導和評價體系欠缺

在留學生全英語課程建設“全周期”，部分高校通常在“事前”設計投入大量精力和資源，有嚴格的立項標準和評估機制，但在“事中”質量督導和“事后”績效考核方面“有頭無尾”，未能做到全景式的綜合考察。究其原因，一是國內留學生的全英語課程發(fā)展歷程較短，擁有相關領域經驗的專家較為缺乏；二是留學生培養(yǎng)與國內學生培養(yǎng)幾乎是“兩張皮”，國內已成熟的“督導組、學院領導、專業(yè)負責人、同行及學生評教”多層次、全方位、寬領域評估體系在留學生培養(yǎng)上未能得到有效應用。

（四）師生互動體驗和交流過程有待加強

我國高校通過人才引進方式吸納眾多掌握流利英語、前沿專業(yè)知識、相通思維方式的海歸教師。但基于現行職稱評價體系，這些教師普遍對全英文課程的積極性不高。而本土教師的英語表達能力有所欠缺，在課堂講授中還有不小的差距，教學效果和課堂互動效果大打折扣?？梢哉f，良好的師生互動有助于學生理解教學內容，但這不容易實現。當“教師授課清楚→學生理解清晰→互動溝通增加”形成閉環(huán)，由單向灌輸較為雙向溝通才能有效實現全英語課程建設的初衷。

三、面向“一帶一路”來華留學生的全英語課程建設優(yōu)化策略

（一）加強頂層設計，以專業(yè)為單位進行課程體系建設規(guī)劃

高校要加強頂層設計，以專業(yè)為單位統籌做好培養(yǎng)體系和課程建設規(guī)劃。將原來“自下而上”由任課教師負責申報、獲批并建設的方式，轉變?yōu)橐栽合?、專業(yè)基層教學組織為單位，“自上而下”進行全英語課程體系的頂層設計和規(guī)劃投入。此外，還要統籌公共平臺課、專業(yè)基礎課與專業(yè)核心課之間的梯度進階關系，轉變全英語課程的孤立局面，重視留學生全英語課程和國內已有課程之間的有機融合和互補關系，為留學生與國內學生的共同交流學習創(chuàng)造便利條件，為高校整體國際化建設做出貢獻。

上海工程技術大學開設的國際經濟與貿易全英語本科專業(yè)培養(yǎng)計劃為：以前沿、動態(tài)的國際經濟貿易理論、方法和實踐為教學內容，形成全球化、信息化、網絡化背景下國際貨物貿易業(yè)務操作能力和國際服務貿易業(yè)務運作能力的專業(yè)培養(yǎng)方向，突出跨境電商和國際金融服務貿易業(yè)務能力的培養(yǎng)。其目標是：培養(yǎng)系統掌握國際經濟與貿易的基本理論與知識，熟悉國際通行的貿易規(guī)則、慣例和政策法規(guī)，具備實際操作技能，能在外貿企業(yè)、跨國公司、涉外經貿部門及綜合性經濟管理部門從事實際工作的國際經貿應用型人才，同時具備專業(yè)知識體系、創(chuàng)新創(chuàng)業(yè)精神和全球視野。另外，為進一步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培養(yǎng)和輸送高層次人才，提升留學生的學習積極性，特別明確：在本科學士學位課程中成績優(yōu)異的學生可直接進入上海工程技術大學碩士階段進行學習。該專業(yè)課程設置分為通識課程和核心課程。通識課程包括：中國概況、中國文化、普通話、口語交流、寫作交流、數學、計算機等。核心課程包括：微觀（宏觀）經濟學、計量經濟學、財政學、金融學、會計學、管理學、市場營銷學、統計學、國際貿易實務、國際結算、國際采購、國際商法、國際貨物運輸等。

（二）建立多部門協作機制，優(yōu)化教學組織管理

就全英語專業(yè)建設項目而言，其招生對象主要為國際學生，涉及院系、部門較多，其項目管理與一般面向中國學生的管理不同。其需要全校各部門的統籌管理、協同合作，實現項目正常高效運作。雖然說，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yè)學生歸屬經管學院或商學院，但實際情況更為復雜。其培養(yǎng)方案制訂、課程設置增減、師資力量調配、教學教務管理等，涉及多個職能部門，如國交處、教務處、學生處、專業(yè)院系等。因此，除了在校級層面統籌管控外，具體工作須厘清校內各職能部門的工作范圍，分工合作、建立多部門協作聯動機制，更好地服務于留學生培養(yǎng)工作并提升培養(yǎng)質量。另一種做法是，把留學生教育納入國際教育學院進行統籌管理，由歸口單位負責協調，而具體培養(yǎng)工作交由基層學院承擔。

譬如，上海工程技術大學作為中國教育部首批批準接收國際學生的高校和上海市政府獎學金來華留學生接收院校，2020 年有來自美、德、日、意、澳等發(fā)達國家，蒙古、哈薩克斯坦、越南、吉爾吉斯斯坦等“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qū)的近1000 名國際學生。目前學校已專門設立國際教育學院，主要從事國際學生教育與管理、國際項目管理等工作，負責國際學生招生與管理、上海市政府獎學金項目管理、國際學生項目拓展、國際學生對外漢語教學與培訓、國際交流學生的接收與管理、協調國際學生全英語專業(yè)建設、中外合作辦學項目運行與管理、國際創(chuàng)新項目拓展與管理、國際聯合實驗室協調與管理等工作。國際教育學院還專門為國際學生開設了一站式服務中心：國際學生事務中心。建立專門機構和教學組織統籌協調，加強部門院系間的溝通合作等措施，對國際學生全英語專業(yè)的建設和運作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

（三）完善課程教學內容，融入中國文化特色

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yè)學生的教育極具普適性，要與全球經濟貿易管理理論和方法接軌，以加強“全球化、國際化”為導向。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而言，通過學習“中國特色”，了解中國改革開放四十年來的經驗和教訓，對外貿易政策和法規(guī)，以及中國加入WTO 的歷程、作用和意義等，對其未來發(fā)展大有裨益。從近幾年的趨勢看，由于“一帶一路”建設的推進，中國與周邊國家進行投資、貿易、旅游等互動的勢頭越來越強勁，掌握相關知識對其就業(yè)有很大幫助。因此，在傳統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yè)的課程教學內容之外，融入中國文化特色，加入中國企業(yè)實踐內容，強化漢語能力和中華底蘊的熏陶，是提高留學生教育教學質量的差異化、特色化路徑。

以市場營銷學課程為例，在講到營銷4Ps 組合策略時，關于產品策略設計中的新產品開發(fā)，尤其是關于新產品開發(fā)的意義，可補充講解：1.習近平總書記“創(chuàng)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fā)展理念、創(chuàng)新驅動發(fā)展戰(zhàn)略等科學論斷。2.中國古代四大發(fā)明和“新四大發(fā)明”（指2017 年5 月來自沿線20 國青年評選出的高鐵、支付寶、共享單車、網購），既傳播我國古代文明，又聯系新時代的偉大成就。3.中興被禁，中國缺芯之痛。目前我國關鍵基礎材料、核心基礎零部件、先進基礎工藝、產業(yè)技術基礎等方面對外依存度仍在50%以上。課程最后總結道：“無論是充滿高精尖技術的高鐵，還是一瓶老干媽，這些優(yōu)秀的中國制造是我們遞給世界的一張新名片，也是讓世界重新認識中國的新窗口?！本C上，通過了解中國傳統文化，中國經濟社會的最新發(fā)展，以及前瞻性的發(fā)展理念和思想等，從“一帶一路”建設所需專業(yè)知識、文化影響和傳播、語言技能三個層面，持續(xù)優(yōu)化來華留學生的教育體系。

（四）加強師資隊伍建設，創(chuàng)新教學方法手段

教師能力是留學生全英語授課成敗的核心，教師需要多方面努力和長時間積累，重點在于學習留學生教育的相關知識以開闊視野，更新知識體系，掌握最新教學方法，提高英語授課水平?？蓮囊韵聨追矫嫒胧郑阂皇沁x拔專業(yè)能力出色、外語水平較高的教師擔任授課教師，并制定相關程序和制度（如全英語專業(yè)授課教師資格認證制度），提升教師積極性。二是加強對全英語授課教師的進修和訪學支持，鞏固教師英語語言能力，更要吸納國外先進教學理念和教學方法。三是借鑒國外高校的“課程團隊”合作授課模式，提高教師授課水平和研究能力，同時改善教學效果。四是“走出去、引進來”并舉，加大對全球人才的引進力度，并邀請國外杰出學者來校做學術交流、授課教學和指導學生等。

創(chuàng)新改革傳統的課堂授課形式，無疑對師資隊伍能力和素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針對留學生思維活躍的特點，應適當減少純粹的課程講授，增加討論、習題和輔導課，并以小班授課為主。主動拓展PBL（Problem-Based Learning）項目式教學、案例研討式教學。即根據課程任務、留學生群體特點修訂課程大綱?？烧{整教學內容，減少對知識背景的要求，使更多留學生能夠順利學習，甚至零基礎也可以學習。調整教學計劃，不要一味追趕進度?？偨Y每一堂課的內容關鍵詞，方便語言基礎欠佳的學生復習。設計一些趣味環(huán)節(jié)（如例題習題、主題討論、小組項目、心理和行為實驗等），調動學生的興趣。改進期末考試的形式，加大平時成績比重，考核要更多體現過程性，以使最終考核和平時教學起到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作用。借助課程中心平臺和微信公眾號等輔助教學手段，進一步引入“微課”與“慕課”，幫助留學生課后更好地進行學習。

四、結語

全英語課程建設是在“一帶一路”背景下高校服務國家戰(zhàn)略的重要舉措，也是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視野下實施教育國際化戰(zhàn)略的必要路徑。文章聚焦“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留學生的全英語課程訴求，指出現階段高校全英語課程建設中所存在的問題，如忽視學生背景、師生互動體驗較差、未能形成專業(yè)課程建設機制、教學質量評價體系缺失等，并以上海工程技術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yè)為例，提出全面提升全英語課程建設水平的對策和建議，包括加強頂層設計，以專業(yè)為單位進行課程體系建設規(guī)劃；建立多部門協作機制，優(yōu)化教學組織管理；完善課程教學內容，融入中國文化特色；加強師資隊伍建設，創(chuàng)新教學方法手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