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行漸遠的中原農(nóng)耕文化

孟國棟

河南省地處中原，是中華民族的發(fā)祥地和華夏文明的搖籃。幾千年來，一代又一代勤勞樸實的中原兒女在這片土地上的辛苦勞作，形成了影響巨大的中原文化。田、牛、犁，便是千百年來中原農(nóng)耕文化的恒久主題。耕作，不僅是中原農(nóng)民必備的生存過程，更是他們的人生希望?？墒请S著現(xiàn)代文明的滲透超越，樸實但顯笨拙的牛耕技術(shù)漸漸淡出農(nóng)村的歷史舞臺，古老的農(nóng)耕文化，也越來越讓“80后”“90后”們感到陌生和遙遠。

前不久，我深入農(nóng)村進行了搶救性采訪，整理出部分往日農(nóng)村生活的片段。這些農(nóng)耕生活的情景，顯然已漸漸離我們遠去，我們?yōu)闀r代進步而高興的同時，也對社會發(fā)展起到重要推動作用的農(nóng)耕文化充滿一絲深深的懷念……

石磨

鄉(xiāng)村人的生活由原始到半原始，再到文明，這是全人類都走過的路。然而，20世紀90年代之前，我省的廣大農(nóng)村仍有一些半原始生活的痕跡，比如磨面。

兩扇規(guī)則的石磨合在一起，放在磨盤上，被牛拉著轉(zhuǎn)圈圈，糧食就變成了面粉。雖然笨重些，可已經(jīng)延續(xù)了幾千年。

在村子里，家家戶戶都有石磨，寬裕的人家把它安放在房子里，不太寬裕的人家就在院子里搭個瓦棚，把石磨安放在棚子下。石磨很簡單，用12根圓木交替著壘起來，上面鋪著刮光的木板或石板，壓上兩扇磨盤，就是一座石磨了。石磨分上扇和下扇，石匠在磨芯鍛著不同的紋路，上扇有兩個磨眼兒、中間一個磨臍兒，下扇只有一個磨鈾，與上扇的磨臍兒套在一起，石磨就能轉(zhuǎn)動。下盤磨是固定的，轉(zhuǎn)動的是上盤磨，因此上盤磨的磨沿兒上被石匠等腰鑿了三個圓孔，叫磨鼻兒。磨面的時候，用一根釘了鐵環(huán)的粗磨杠子拴在磨鼻兒上，把繩索掛在那個鐵環(huán)上，就可以套牛了。牛的鼻子上綁了個撐棍兒，再捂上專門制作的眼罩，牛就順著磨圈拉磨。

糧食是倒在磨頂上的，兩個磨眼兒被木頭塞子塞死了一個，錐形糧食順著另一個磨眼兒往下漏，漏進轉(zhuǎn)動的磨心，磨子用它的磨槽把糧食磨開，從磨臺上漏下。

石磨很重，一頭牛沉沉地拉著，磨子發(fā)出呼呼的響聲。牛喘著粗氣，不停地沿著圈兒走，累了想停下來歇一歇，會挨主人的棍子，便趕緊再走。

那是一條永遠走不到頭的路。

在鄉(xiāng)村，磨面是女人的事。吃了晌飯，男人扛著農(nóng)具下田了，女人就把淘凈的玉米或麥子拿到磨房里，套上牛磨起來。牛在不停地走，磨子在不停地轉(zhuǎn)動，糧食一遍一遍地漏到磨臺上。女人支起細篾竹子編制的大笸籮，里面撐了個用兩根木桿制作的羅面床，把磨下來的碎糧倒進羅里前后羅，漏下去的是面粉，剩下的是糧食渣子，再倒到磨頂上重復磨。

面羅分好幾種，有粗羅、細羅和二細羅。玉米面粗些，一般用粗羅；豆面要做面條吃的，細羅羅不下粗羅又太粗，就用二細羅；麥面是細糧，自然用最細的羅。

牛在拉著呼呼響的磨子，女人在羅面床前咣當咣當?shù)亓_面，磨房里就奏出了兩種音符。雖然單調(diào)些，但亙古而悠遠，千年不變。

女人的身后放著五升斗和一個簸箕，面羅得多了就用木鏟瓢收到五升斗里，這樣倒來倒去，直到把糧食倒成了麩皮才算完。

磨面不累，但考驗著鄉(xiāng)村女人的耐性。舊時居家過日子，磨面是女人的本分，它與做針線活兒一樣，也是必上的一課。只有在雨天的時候，男人會幫她們一次，其余的都是女人獨自完成。

對女人來說，磨面雖然顯得寂寞些，但與其他重體力的農(nóng)活相比，算是一種享受了。

20世紀90年代初，全省首次實行農(nóng)網(wǎng)改造，網(wǎng)電送到了村里，各村都有了面粉加工廠，磨一斤麥子一分錢，人們紛紛將糧食送到加工廠，在這里一袋麥子半個小時就變成了面粉，才花了幾毛錢，都覺得挺合算的，便不再讓牛套著沉重的繩索用石磨磨面了。后來，一些村民確信自己的生活不會再倒退過來了，毅然扒倒了石磨，永遠不再讓女人孤獨地在磨坊里做活兒。

那被用了幾千年的兩扇石磨，就變成了院里的鋪路石……

打谷場

也許，鄉(xiāng)村的打谷場應該算作莊稼人表演的舞臺吧？你看，每到收獲季節(jié)，打谷場上就會熱鬧非凡，男人表演，女人也表演，連孩子們也會在這個舞臺上展一展風采。一時間，打谷場成了鄉(xiāng)村中勞動和歡樂的中心。

大集體年代，一個小村就有一個存放糧食的倉庫，而倉庫的門前會碾修一個一畝大小的平場作為谷場。谷場上除了有幾個碌碡、拔節(jié)外，就是蘑菇云一般的麥秸垛了。平時，谷場冷冷清清的，到了夏收或秋收時節(jié)，突然全村人都集中到了這兒，打糧曬糧分糧，幾天幾夜把谷場鬧得歡騰有余。

夏收時節(jié)，先是男女勞力起早貪黑下田割麥子，然后男人往谷場上扛，女人抱麥鋪，放了麥忙假的孩子們到田里拾零麥穗兒。幾天之后，田里的麥子集中到了谷場上，人們移了過來。男人攤場曬麥，女人清掃倉庫。起先，麥子基本上是男人們靠連枷拍的，拍一遍，女人們用木杈翻曬一會兒，然后再拍打。條件好的地方，會用牛套上繩索拉著碌碡碾麥子，這樣省人力卻費了牛勁兒?；鹄崩钡奶栂拢瑑深^牛曳著一個石磙子不停地轉(zhuǎn)圈兒，一位男人手扯著撇繩掌方向。有時候，牛要屙屎了，趕緊喊人拿個木锨接著。谷場上，有了牛就引來許多牛虻，不斷在人和牛面前飛來飛去，試圖叮咬。過一會兒，有專人拿著拍子打牛虻，使它們一個個從牛身上滾落下去。后來，有了拖拉機，牛就解放了，手扶拖拉機帶著石碌碡飛快地轉(zhuǎn)圈兒，后面加個木排撈子或放上石頭或讓一個有好奇心的孩子坐上面壓著，十來分鐘就碾一遍。

下午，日頭西移時一個場就碾下來了。人們挑走了麥秸，把麥粒擁成一堆，清掃了谷場后，正好趕上晚風吹來，就借著風揚麥子。有技術(shù)的男人戴著草帽，鏟一锨帶糠的麥粒往天上一揚，收锨時畫個弧度，锨里的麥就變成彩虹般在空中飛舞起來，飄走的是麥糠，落下的是麥子。女人也戴上草帽不停地用笤帚輕輕地掠著沒有飄完的麥糠，不一會兒，谷場上就慢慢出現(xiàn)了一個麥子做成的沙島。

晚飯吃得很晚。晚飯前，男人們要把白天碾下的麥秸打成垛放在那兒，騰出場地第二天再鋪碾第二場麥子，而女人們頭裹毛巾把揚下的麥子用簸箕簸凈。這時候，你就看吧，場的一角是揮杈的男人，另一角是一行排著隊順風簸麥的女人，兩個陣勢都在忙碌。而孩子已經(jīng)脫了鞋，光著腳丫子在掃過的谷場上跑來跑去，有時候還趁機玩一玩捉迷藏，居然鉆進剛搭成的麥垛里，把虛散的麥秸垛弄得搖搖晃晃。

這是生產(chǎn)隊里的糧食，會計還沒有估算出來，就先留在倉庫中等待明天再碾一場后論秤分下去。夜里，會安排人看麥場?？贷湀鎏暨x那些思想好、素質(zhì)好的男人。于是，人們收工吃飯，看場的兩個人在谷場上鋪上麥秸，坐在上面侃閑話兒。等家里人送了吃的來，囫圇吞棗地吃完，就地而躺。天上的星星與他們對眼兒，對得疲乏了，漸漸地睡去。

整個麥收，打谷場上便是大人小孩兒去的最多的地方。

打谷場的秋天也很迷人。那時候，豆子、玉米、水稻、谷子和高粱一起收，全弄到場里來。豆子、谷子像小麥一樣，要用?；蛲侠瓩C帶著碌碡碾，玉米是在田里收好了運到這兒的。而稻子卻不一樣，堆到谷場上后，支了門板由女人們一把一把地在上面甩。于是，那段時間里，谷場上干啥的都有，看似亂哄哄的忙碌，卻分工明細，各做各的活兒。

晚上，谷場上燈火通明，會計撥拉著算盤，戴著花鏡對照著花名冊上各家各戶的人數(shù)，讓糧食保管一家挨著一家稱糧食。糧食保管手里掌著秤，稱一秤向馬燈下的會計報一個數(shù)字，兩個抬秤的男人將糧食倒進一戶人家的麻袋或筐子里。分完豆子分玉米，分完玉米再分稻谷，一直分到后半夜。于是，從打谷場到農(nóng)戶，像螞蟻搬家一樣，大人小孩兒肩扛的手提的扁擔挑地往回運。村中的小路上，手電筒、蠟燭燈籠、馬燈也一起上陣，演繹得小山村成了一幅流動的畫兒。

鄉(xiāng)村打谷場，是鄉(xiāng)村人最歡樂的地方。因為春天里他們把種子投進了所有的田地里，夏天與秋天就在這兒得到回報。那些忙了一年收回的果實，是從這兒分秤到家的，因此大家總是快樂的。有時候在外工作的男人不在家，女人和孩子們會把分的糧食暫放在谷場邊，慢慢地往回運。一些人手多的人很快運完了，就來給他們幫忙，看著壯勞力們挑起一擔自己的糧食，心存感激，卻埋怨著自己的男人怎么還不趕回來。

自從農(nóng)村實行生產(chǎn)責任制后，各種各的地，各家的糧食也被他們弄到自己的院子里了，加上有了脫粒機不再占用很多地方，村里的打谷場便慢慢地閑置下來，直到空了多年的倉庫賣給了個人，這片曾經(jīng)最具人氣的打谷場就有了爭議。最后，經(jīng)過舉手表決，村里決定把它變成耕地分給了新生兒或進村的新媳婦。

打谷場從此消失。

農(nóng)具

若到鄉(xiāng)村走一趟，細心的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一部人類的演變史，更是一部中華文化大典。五千年的創(chuàng)造，是聰明的華夏兒女們走一步撿一步而得來，我們今天所有的東西都是那樣的厚重，那樣有歷史感。

這是豫西伏牛山區(qū)的一個村頭。一位老者坐在一棵核桃樹下望著眼前嘩嘩流淌的河水沉思，他的身后是一片青紗帳。老人滿臉都寫著生活的滄桑，他那渾濁的目光里，映射出一個鄉(xiāng)村的點點滴滴……

農(nóng)田里有一位莊稼漢在挖土，手中的開山镢對著一片瓷實的土地較勁兒——如果沒有這個簡單的工具，那位莊稼漢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把那地挖開。工具，可是老百姓的好助手！

是的，讓我們展開這頁生活的彩紙，展覽一下我們的助手吧。

種田的工具很多，犁、耙、繩索、耬，是耕種田地必不可少的東西，但它遠遠不夠，還要用镢頭和板鋤，往田里送糞，兩齒叉、糞筐、扁擔和鐵锨，哪一樣少了也不行。

日常中，農(nóng)家生活所用的工具更多，廚房里除了灶上的鐵鍋和桐木做的鍋蓋，還有水桶、案板、菜刀、搟面杖和碗筷、桌子、水缸、豆腐磨子、吹火筒兒、火鉗子。屋檐下，墻上掛的扁擔；墻腳里放的是鐵篩子、掃帚、桑木杈、木锨、推耙和風車。再往屋子里看，糧柜旁撐著上樓的木梯，墻上掛著皮繩和鐮刀，斧子就放在隔墻的地上，拿著很方便。糧柜蓋上，有一個磨面用的大笸籮，因為大，里面套著淘麥子的竹篩子、羅面床、細篾兒籮頭、木鏟瓢和柳條兒簸箕。堂屋的八仙桌上，還放著五升斗、升子之類的物什，用到什么，會隨手拿起就走。

懷舊的人家，有寬敞的地方，總放著往日用過的紡花車、線架子，高大的織布機也架在閑置的房子里，早已不使用的梭子，已經(jīng)落上了灰塵，主人也沒有空閑時間去擦一擦。

做木匠活兒的家庭，少不了有錛子、鑿子、刨子、拐尺、墨斗兒、一刃斧等工具；而竹匠、席匠們更少不了劈子、刮刀。

20年前，女人們還是要做針線活兒的，小竹笸籮里的東西也很多：五色線、納鞋底的粗針、夾板、錐子，縫衣服的二號針、剪子、針鉗兒，樣樣要有，若一樣少了還得作難到鄰居家里去借。

樹下的老人已經(jīng)閉上眼睛在享受著一份安靜。老人的一生用了太多的工具，多得自己也想不起來了。從早上到井上挑水，到晚上上床睡覺，哪一天都要做活兒，而每做一樣活兒，都要使用不同的工具。

然而，社會發(fā)展到了今天，許多農(nóng)具已經(jīng)被現(xiàn)代化的作業(yè)方式所淘汰。人們耕田種地，采用了更為便捷的機械化，既省力又省時，而使用了幾千年的傳統(tǒng)工具，慢慢地就變成了文物，供后人們研究。

紡花車·織布機

那時的鄉(xiāng)村，莊稼人身上穿的、家中用的所有布和衣服都是自己紡棉織出來的，真可謂自力更生。然而，由棉花到布匹的過程也是文明進步的過程，沒有工具、沒有使用工具的能力，萬不能將地里的棉花變成身上穿的衣服。

小農(nóng)經(jīng)濟時代，村里都種著棉花，從育種施肥澆水到出棉桃長棉鈴兒，整整兩個季節(jié)。九月以后隨著氣候變冷，棉花開始成熟，潔白的棉朵兒在田里白花花一片。生產(chǎn)隊里收了皮棉分給每家，已經(jīng)初冬時節(jié)。女人們把籽棉拿到鎮(zhèn)子上軋花，把花與花籽分離出來后，再送到彈花房里彈松軟。彈花機是水打的那種，外面修個帶水斗的水輪子，用撥子（木頭做的齒輪）連著，將河里的水引到彈花房，利用水的落差力打動水斗，使水斗轉(zhuǎn)動再撥動著彈花磙子轉(zhuǎn)動，以此來將棉花彈得更蓬松更柔軟。

棉花彈成拿了回來，就開始準備變成棉線，做織布的材料。

棉花變成棉線是由紡花車完成的。紡車是用木頭做的，右邊是二尺見圓的輪子，架在車軸上，帶了個搖把兒。軸架向左用一根木頭延伸，一米多長，頭上帶個小軸，那是插錠子用的。錠轱轆插在小軸上，右手攪動紡車輪把兒，隨著一根循環(huán)線的拉動，左邊的錠子就轉(zhuǎn)動了。紡花前，得把彈好的棉花撕成小片兒，用一根筷子一樣的細棍兒放在棉片上，再用搓花板兒來回搓動，棉花就變成了一根指頭粗的花捻兒。紡花的時候，把花捻兒抽成一根細線，先纏在剝了玉米皮的錠轱轆上，然后左手執(zhí)花捻兒，右手搖花車，隨著紡車的轉(zhuǎn)動，花捻變成的線上了勁兒，就成了棉線。女人們紡花很有耐心，搖幾下，再倒幾下，棉線就纏在了錠轱轆上，纏得越來越多，變成了兩頭尖肚子大的線穗兒。

紡線的目的是為了織布，棉花紡完了，變成了一堆線穗兒，就準備織布了。手巧的女人把線染成紅色、藍色或別的顏色，然后在院里打些橛兒，用一個叫葉兒像馬扎凳子樣的東西把線穗上的線轉(zhuǎn)換到葉兒上，配經(jīng)線。帶色的線根據(jù)條形，配好再從葉兒脫下，套在織布機的線轱轆上，架設于織布機上。

織布機是一張床一樣大的木架子，前端裝著專用的箏子。箏子是一個用細竹篾做成的篦梳一樣的東西，每個細縫里穿一根經(jīng)線，箏子背后將經(jīng)線再分成上下兩個部分，緊緊擠壓在主軸上。箏子下面的兩端系著拉桿兒，用繩子連著兩個腳踏板兒，左腳一踩，下邊的一排經(jīng)線往上提，右腳一踩上面的一排線往下落。織布的時候，女人手中拿著一個船形木梭子，線穗兒纏在竹棍兒上，再套在梭心，這便是緯線了。女人坐在織布機前，左腳一踩經(jīng)線張開兩寸寬的縫隙，把右手的梭子快速從經(jīng)線排空隙中穿過去，右腳再一踩，經(jīng)線向相反的方向落下，緯線就編織到了經(jīng)線的中間，左手搬著箏子用勁一擠，“咔嚓”一聲緯線被固定到了經(jīng)線中。來來回回，一上一下，經(jīng)線緯線幾經(jīng)編織就成了棉布。

織布是細心而又乏味的活兒，女人們每天做完家務，第一件事就是上機織布，一天兩天，一織就是一兩個月。一機織下來，十丈二十丈布就成了。做衣服、被單兒、門簾兒，這些布就派上了用場。

豫西有句贊頌女人織布的打油詩：

十畝長，八畝寬，里面坐個女人官。

腳一踏，手一搬，十指蓮花都動彈……

“咔嚓，咔嚓?！笨棽紮C聲古老而又單調(diào)，在山村中是那樣的悅耳。雨天里，女人們沒有過多的家務做，就專心織布。她們往機子上一坐，二尺布就慢慢地織出來了。田里累乏了的男人躺在床上，在織布聲中睡去，睡夢中像聽一首遙遠的歌兒。

紡花車、織布機，是很長一個時期華夏生產(chǎn)力發(fā)展的一個代表，它是解決人們溫暖問題的唯一途徑。女人從小就要被母親教會紡花和織布，這也是鄉(xiāng)村女人必備的過日子的本領(lǐng)。

當然，人與人是不一樣的，心靈手巧的女人紡的棉線細膩，織出的布密而且瓷實，做的衣服就耐穿。而有的女人做的就相反，不但浪費了棉花，還浪費了工夫。因此，村莊上，閑下來的時候，女人們會走門串戶去參觀別人紡花織布，相互間交流技術(shù)，以學習經(jīng)驗。

社會發(fā)展的腳步飛一般快，20世紀80年代之后，紡花車的嗡嗡聲和織布機的咔嚓聲就遠離我們而去。紡花車和織布機已經(jīng)被鄉(xiāng)村女人用斧子劈了當柴燒掉，因為她們對紡車和織布機沒有一絲的留戀，又因為紡車的線和織布的線，無形中把鄉(xiāng)村女人拴了一輩子。

現(xiàn)在，偶爾還有一些紡車與織布機被城里的民俗專家們買走當收藏品，為今后研究非物質(zhì)文化而存實證。

（來源：大河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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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農(nóng)耕博物館

中原農(nóng)耕文化博物館，位于河南省許昌市，由許昌學院于2010年創(chuàng)建，是國內(nèi)較早創(chuàng)建的區(qū)域性、系統(tǒng)化、全景式的農(nóng)耕文化主題博物館。

中原農(nóng)耕文化博物館藏有展品3500多件（套），設有18個室內(nèi)展廳，分列千秋基業(yè)、農(nóng)耕源流、農(nóng)耕器具、農(nóng)耕風貌、時令節(jié)氣、收獲儲存、五谷糧菽、糧食加工、紡織衣飾、家居生活、炊事飲食、食品制作、傳統(tǒng)習俗、休閑娛樂、鄉(xiāng)村工匠、農(nóng)副生產(chǎn)、地方特產(chǎn)、交通運輸、水利灌溉、村鎮(zhèn)民居、農(nóng)耕嬗變、未來之光22個部分，室外設“傳統(tǒng)文化園”圖片展區(qū)。館藏數(shù)千幅傳統(tǒng)農(nóng)耕時代的老照片和大量書籍、賬冊、視頻等資料，為舉辦展覽和開展研究奠定了堅實基礎。

這座博物館的特點，可以用五個字來概括——“中”“近”“深”“全”“真”。 “中”，就是立足以河南省為主要區(qū)域的大中原，挖掘和展現(xiàn)中國中部地區(qū)傳統(tǒng)農(nóng)耕文化的特征和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