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勇
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傳統(tǒng)典籍浩如煙海,中華文化的根脈幾乎全在于傳統(tǒng)典籍。而中華文化的根脈能否延續(xù)傳承全在于對傳統(tǒng)典籍的識讀、理解與傳承,那么文言文教學就顯得如此的重要。
文言文教學首先是立足于工具性——在于“言”,學習文言文在于識讀典籍,讀懂其“言”;再進一步理解其“言”之美,欣賞其“言”;最為重要的是落腳在“文”上,理解并傳承其“文”。這樣的話,對傳統(tǒng)典籍讀不讀得懂,喜不喜歡,能不能理解,的確全系于文言文教學上。
然而,現(xiàn)實卻是——學生最畏懼文言文,不要說欣賞與理解,對于傳統(tǒng)文章“讀懂”都是如此之難。究其原因,的確,現(xiàn)實之中文言文沒有應(yīng)用的基礎(chǔ),似乎是一種沒有生命力的語言。而文言文教學在目標要求上的問題,更進一步讓學生遠離文言文,害怕文言文。
文言文教學存在最為主要的問題在于對文言文之“言”死板的“準確性”強調(diào)。強調(diào)準確性本無可厚非,但是在文言文教學實踐中對“言”的翻譯的要求更多的時候是過度的強調(diào)直譯。例如,為強調(diào)“石之鏗然有聲者”這個句式,必須翻譯為“(敲擊)發(fā)出鏗鏗聲音的石頭”,若是翻譯為“石頭敲擊發(fā)出鏗鏗聲音的”則為錯誤。過度的強調(diào)直譯讓原本靈活的語言變得教條死板。
因此,對于“言”的要求,表達的準確性當然是語言教學——文言文教學的必須,翻譯的“信達雅”中“信”從來是其基礎(chǔ),但從來不是翻譯的最高標準,所以對于“意譯”,也應(yīng)該置于與“直譯”同等重要的地位,甚至是更高位置,讓原本屬于語言的靈活性回歸,同時也讓學生學習翻譯文言文不再教條死板。
其次,我們學習的文言文多為平實簡奧之文,或以平實的語言敘事,或以平實的語言議論抒情寫景,學生的閱讀興趣不強。敘事有其故事情節(jié)還可以閱讀,而更多的諸如《論語》《孟子》選文,《游褒禪山記》《師說》等一類文章很難調(diào)動學生閱讀的積極性。文言文之美美在平實簡奧,也美在華麗辭章,而中學生更能直接感受到的是辭章的華麗,比如駢體文之類,但是我們的教材此類文章偏少。當然其入選少也有其難以逃避的原因,一者此類文章因多是華而不實(也有既華又實的),在中國文學史上更多的是批判的對象,再者此類文章多難以直譯。而即使教材中難得選用既華又實之文,諸如《赤壁賦》《阿房宮賦》《歸去來兮辭》《滕王閣序》等,但是在教學實踐中又更多地陷于“言”的讀懂——字詞的理解與翻譯,而此類文章的直譯又難之又難,即使能夠直譯,而“言”之美又早已失卻。
華麗的辭章是最直接的、最純粹的文言文的“言”之美,眼見是滿目繽紛,耳聞是清脆瑯瑯,誦讀是唇齒留香,那么此類文章不妨置于文言文教育的初始階段,教學的重點放在感受感悟語言的“意”之美,語言的“氣”之美,語言的“韻”之美,語言的“式”之美,純粹的語言之美,教學重點放在誦讀上,以期建立起學生對文言文之“言”的認同感,那么“讀懂”就在讀懂其大意,讀懂其“言”之美。
第三,在教學實踐中,把文言文當作沒有生命力的語言,缺少應(yīng)用,或是先翻譯再理解,或是賞析其語言,然后置于一旁,遠離了生活的土壤。然而,沒有土壤,我們可以培育土壤。比如文言小練筆,可將一些小故事按要求轉(zhuǎn)化為文言文;可結(jié)合課文以文言的形式給古人寫信交流;亦可在班級中創(chuàng)設(shè)情景進行文言小對話。讓文言文在我們創(chuàng)設(shè)的情景中復(fù)活。在這些活動中,運用文言文,感受到其語言的活力,真正掌握文言文的相關(guān)語言知識。
最后,文言文教學把重點放在“讀懂”語言上,了解技巧方法上,積累文化常識上,而減卻了甚至忽略了古人思想的傳承,而后者才是最關(guān)鍵之所在,這當然與我們的考試指向不無關(guān)系。在教學實踐中我們最為重要的是傳承思想文化,要把握時代的背景;要全面理解;要思考當代價值。切記以今度古。
語言的教學靈活多變化,從來歷盡辛苦收獲淺,而文言文教學卻相對易于固化,易于陷入教條死板,但其承擔的責任卻不言而喻,應(yīng)為從教者深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