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人民與江山關系的藝術性論證

李恒昌

魯迅文學獎得主、作家鐵流由人民文學出版社重點推出的長篇報告文學《靠山》，是一部反映人民群眾革命戰(zhàn)爭年代踴躍支前的傾情厚重之作。這部長達48萬字的著作，深刻揭示了戰(zhàn)爭的偉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眾之中。

創(chuàng)作這樣一部書稿，是一項了不起的工程。自2007年3月開始，作者做了長達數(shù)年的深入采訪和搜集資料的工作，踏遍千山萬水，進門入戶，采訪了戰(zhàn)爭年代尤其是抗日和解放戰(zhàn)爭的支前模范和他們的后人多達數(shù)百人，所做筆記多達上千萬字。在完成這部書稿的同時，作者還與趙方新先生合作，共同創(chuàng)作完成了長達38萬字的長篇報告文學《烈火芳菲》。在一個年度內(nèi)，同時向讀者奉獻兩部重量級作品，彰顯的是作者高度的責任意識和非凡的“腳力、眼力和筆力”。

之所以說這是一項了不起的工程，還在于作者嘔心瀝血地構筑了一部人民戰(zhàn)爭的偉大史詩。本書出版時的推介語是“用一本書，講一個時代”。其實，本書講述的豈止是一個時代？而是一個民族偉大而漫長的歷史和一個國家偉大而堅強的人民。從1934年紅軍自蘇區(qū)于都出發(fā)開始偉大的長征，到血沃中華大地；從“白雪”飄飄的渤海之濱，到鏖戰(zhàn)中的晉察冀邊區(qū)；從如火如荼的沂蒙山區(qū)，到人民群眾全力支援決定中國人民前途和命運的淮海戰(zhàn)役，既跌宕起伏，氣勢恢宏，又波瀾壯闊，慷慨悲壯，形成一部人民戰(zhàn)爭的史詩性全景式壯麗恢弘畫卷。作品中很多史料、情節(jié)和場面，都是鮮為人知的，也是第一次向世人披露。應該感謝作者所做的巨大努力，因他做了一件非常及時的、對于人民戰(zhàn)爭史料和精神財富的搶救工作。

《靠山》最大的意義，在于作者以大量真實的資料、獨特的人物形象和審美的藝術形式，全面深刻系統(tǒng)地印證了人民與江山的重大關系問題。首先，作品著力回答了究竟誰是黨和人民軍隊靠山的問題。那就是，人民群眾是黨和人民軍隊最有力的靠山。一方面，無論是抗日戰(zhàn)爭，還是解放戰(zhàn)爭，戰(zhàn)爭的兵員和主力部隊都來自人民群眾；另一方面，幾乎所有戰(zhàn)爭的勝利，無不來自于人民群眾的無私支援。這部著作，讓我們對人民群眾支前有了更全面、更深刻、更細致的認識。此前，人們更多地知道，“沂蒙紅嫂”和“沂蒙六姐妹”的故事，通過這部書，人們還深入了解到“膠東十二姐妹”的故事、“膠東乳娘”的故事；沂蒙王換于、陳若克、辛銳的故事；劉大娘和馬大爺?shù)墓适?、千里尋娘的故事、透明乳汁的故事、啞巴娘的故事；誰說女子不如男的故事等等。他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又一個地組成了龐大的群體，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數(shù)不清?？梢哉f，沒有他們的支持和貢獻，就沒有戰(zhàn)爭的勝利，更沒有革命的成功。

作品雖然意在書寫人民群眾是黨和人民軍隊的靠山這一主題，但客觀上同時深刻揭示了問題的另一面——誰是人民群眾靠山的問題。那就是，黨和人民軍隊是人民群眾最大最堅強的靠山。黨領導人民鬧革命的根本目的，是幫助人民群眾推翻壓在其身上的“三座大山”，為其主持公道，讓其過上好日子。黨的初心和宗旨，就是一切為了人民，一切服務人民。這問題的另一面，也正是人民群眾甘愿當黨和人民軍隊的靠山，勇于犧牲，甘于奉獻之最根本、最深層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靠山》于無意中、客觀上，藝術形象地印證了習近平總書記“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的著名論斷。作者用大量事實告訴我們，黨、軍隊和人民，本身就是一體的，是一家人。

還應看到，《靠山》具有觸動心靈的精神和氣質(zhì)。這主要是因為它全面展現(xiàn)了戰(zhàn)爭年代的民族精神、建黨精神和革命精神，蘊含了精神的偉大力量。其中包括自強不息的精神、大無畏的英雄主義精神，也包括長征精神、沂蒙精神等等。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作品還著力書寫了人民群眾的革命覺悟、高尚情操和獨特價值觀。陳若克曾說：“我們的生活、工作、學習、奮斗，一切的一切——直到最后一口氣，都應當永遠同黨、同革命、同無產(chǎn)階級解放事業(yè)連接在一起的?！边@是怎樣的價值觀念和人生情懷？這樣的精神情懷，又怎么不值得我們?nèi)ジ桧?，去學習，去借鑒？

——選自《文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