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教材與評價

劉文華

當前，我國還沒有一部比較完備的教材學專著，而全國教育教學改革的深入發(fā)展又亟須一部教材理論問題的著作。蘇聯(lián)教育科學院院士M.H.斯卡特金教授出版的著作《蘇聯(lián)教學論中的教科書問題》，正好為我們編寫、研究教材提供了一個理論框架。為了使教育科學研究人員、教研工作者和廣大教師了解斯卡特金這部著作的主要精華，現(xiàn)摘要評介如下：

1.教育教學的一個重要手段就是教材。教育過程的結果在許多方面取決于教材的質量。學校改革也提出了完善現(xiàn)行各科教材和教學參考書以及編寫新的教材、教參的任務，要順利完成這一復雜任務，只有依靠科學的力量對教材問題進行綜合研究。

2.要著手教材理論這一課題的研究，必須立足于該領域所積累起來的知識。之所以需要明了現(xiàn)已達到的知識水平，首先是因為它有利于科學地確定研究課題和方針，避免在已進行過充分研究或文獻中早已闡述過的問題上浪費精力，便于集中力量研究那些全然未決或者研究得不夠而又亟待解決的理論問題。

3.教材必須作為一個完整體系，作為教學過程這一更為復雜體系的組成部分來加以研究。系統(tǒng)論的方法能夠確定教材科學理論的根源和特征，能夠確定教材理論在教學科學理論總體結構中的地位。教材理論原理的研究是教學科學研究的一部分。

4.教學論的主要研究目標就是從整體上對教學進行科學論證，其中也包括對教材理論進行科學論證。因此，研究教材問題時所必須遵循的方針為：（1）教與學的統(tǒng)一，這種統(tǒng)一是教學論的主導力量；（2）教學內容與教學過程的統(tǒng)一；（3）教學的研究對象和建構對象的統(tǒng)一。

5.有關教材的完整教育理論，有些是從學校里作為基礎課來學習的學科（如數、理、化、史等）規(guī)律中引申出來，有些是從心理學、邏輯學、生理學、控制論和圖書學的規(guī)律中引申出來。這些學科的資料可以應用于構建教材理論，但在教學論的結構范圍內要對他們給予不同的理解，加以認識。當把對完整教學過程某個部分的反映作為編寫大綱和教材的基礎時，在使用過程中，教材同教育工作實際不相適應的情況就會暴露出來，因為采取這種以偏概全的方式時沒有估計到的教育因素會起作用。國內外教學大綱和教材的作者多次受挫的理論原因就在于此，他們在對課程進行論證時，所依據的不是教學過程在某門具體學科上的完整反映，而是片面反映。

6.教材理論研究應吸收活動理論的研究成果。從活動理論觀點來看，掌握知識的過程永遠是在某些行為或某項活動中運用知識的過程。脫離行為和活動是不可能獲得知識的。因此，編寫教材不僅要對知識加以設計，還要對學生掌握和運用知識的活動進行設計。教材可被看作教師活動（教）和學生活動（學）互相聯(lián)系的腳本，看作組織設計教學活動的基礎，看作教學內容和形式相統(tǒng)一的樣板。

7.教學過程不僅包括科學認知，還包括藝術認知和實踐認知。這意味著，科學基礎知識教材、藝術科目教材和實踐科目教材的依據和編寫方式是各不相同的。要防止將一種學科教材的功能（如科學基礎知識教研的功能）機械地搬到其他類型學科教材（如藝術型和實踐型學科教材）的編寫當中去。

8.研究和評價教材的方法可分為兩組：第一組為傳統(tǒng)方法，包括寫書評、比較評述、歷史對比分析對教材使用者意見的收集和分析等。第二組為理論分析方法和形式分析方法，包括確定教材的科學水平和職業(yè)水平、檢查教材和大綱是否相符、列表評價法或分級法（形式分析方法）、系統(tǒng)結構法、局部觀察法和功能窄化法、統(tǒng)計法等。

9.現(xiàn)實社會不斷地對教育教學過程提出新的要求。教材是一種教學手段。隨著教學任務的復雜化、教學經驗的積累和教育科學的發(fā)展，教材的功能也愈來愈多樣化和復雜化，到目前為止可以列舉出四十種教材功能。對教材提出任何一種要求都必須用探索其愈來愈新的功能的方式來滿足，幾十種功能、幾百個要求，都很重要，也都需要，但如何將這一切都體現(xiàn)到具體的課本中去呢？如果一絲不茍地將這一切都實現(xiàn)，教材篇幅將會漫無邊際地擴大起來，使得一些不符合要求的教學出版物泛濫成災。教材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為了避免將教材功能無限擴大，應該以實現(xiàn)教學目的的重要性、方式和程度為基礎，嚴格地限定教材的功能。根據這種標準，教材應具有下列功能：信息功能、轉換功能、系統(tǒng)功能、鞏固和自我檢查功能、自學功能、整合功能、分解功能和發(fā)展教育功能。

10.教材的信息和轉換功能。教材是預定將社會基本經驗傳授給下一代的信息源泉，它闡述關于自然界、社會、技術和人的知識，實現(xiàn)已知活動的方法經驗，創(chuàng)造性活動的經驗；對待世界、活動及其結果的情感、價值觀經驗等。人類世世代代所積累起來的經驗總量是巨大的，也是異常紛繁的，為了將其傳授給下一代，需要根據教學論進行加工、簡化，以便使它們成為通俗易懂的、易于學生掌握的知識。教材的轉化功能就是為這一目標服務的。轉化功能還能完成教學論的另一個重要任務——將學生的“純”認知活動轉變成認知改造活動。這時，在學生身上除了復現(xiàn)活動以外，還發(fā)生了生成活動——探索創(chuàng)造性的設計活動。教材中所包含的信息無論科學理論水平有多高，如果這信息不容易為學生所理解，那么它就沒有任何教育價值。另外，如果編寫教材的作者不適當地簡化和壓低信息份量，那么就會使科學失真和庸俗化。內容粗淺、份量過輕的教材不會激發(fā)學生努力思考，因此也就不會促進其智力的發(fā)展，這也就是信息功能和轉化功能為什么應當在教材中同時出現(xiàn)的道理所在。學校的改革正是以此為目標：它根據社會經濟和科技進步及學生的年齡特征提出制定大綱和編寫教材的任務，確定教材的目錄和份量，剔除大綱和教材中過于繁重的部分，刪去多余的、復雜的和次要的材料，按照每個學科和班級定出學生必須掌握的技能技巧的最佳量。各個領域里的學者、專家參與編寫學校大綱和教材，促進了教育科學水平的提高，但是，由于不了解學生的實際能力，不具備教學法方面的專業(yè)知識，他們往往夸大了自己所從事的學科作用。因此學校大綱應當在有客觀公正的教育家和其他專家參加的條件下組織編寫，此外還要有心理學家、生理學家和衛(wèi)生學家參加。大綱和教材內容過多過難的現(xiàn)象，在各個教學科目中都存在。教育科學中一個刻不容緩的任務是：研究確定學校課程學習范圍和深度的客觀方法，使得教材內容同學生的社會發(fā)展需要與年齡容受度相適應。

11.教材的鞏固功能和自我檢查功能。如果學生所掌握的知識、技能不能牢牢鞏固在記憶里，他們就沒有可供創(chuàng)造性應用的材料，發(fā)展創(chuàng)造積極性也就成了一句空話。鞏固性原則早已匯入了教學論的原則體系，確保這一原則的實現(xiàn)成了教學用書的重要功能之一。實現(xiàn)這一功能靠每節(jié)教材課文后面的問題和作業(yè)，在每個專題結束后，有復現(xiàn)專題基本內容的復習題；在每本教材結束后，有復述一年來所學教材基本內容的文字和相應的復習。許多學科除去教科書以外，還配有習題和練習冊，其功能也是鞏固大綱所規(guī)定的知識和技能。

為使學生牢固地掌握知識和技能，必須有一個科學的檢查評價體系?，F(xiàn)行的評價體系是從“學校的一切工作以選拔、淘汰原則為準繩”的時代保持下來的，要普及一定年限的義務教育，依然按這些原則來設計評價體系就不合適了?，F(xiàn)行評價體系有以下缺陷：

（1）教師隨意提問學生，對學生進行偶然性的檢查。這種檢查方式即使再用書面測驗加以補充，也不能客觀地確定每個學生對每個概念、定律的實際掌握水平。等待提問會使許多學生恐慌不安，有時會造成課堂的緊張氣氛。

（2）所檢查和評價的主要是對學過知識的回憶和復現(xiàn)能力。獨立獲取知識的能力、判斷、論證、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知識的能力，幾乎呈現(xiàn)不出來。

（3）獲得高分對于許多學生來說成了目的。這種目的模糊了學生的視線，使得學習上得到培養(yǎng)、發(fā)展上的進步變成了次要的東西。

（4）教師對學生學習的評價，同時也是對教育活動的評價。學習成績唯分數論使教師和學生深受其害，并長時間無法根除這種弊端，其根源就在于檢查評價體系本身有缺陷。

（5）在一切年級中檢查學業(yè)成績的主要形式是教師的外部檢查；現(xiàn)行體系的目的、方向不在于學生技能技巧和自我檢查與自我評價習慣的形成，而是每個勞動者基于社會經濟和科技進步而進行社會改革所必須具備的品質。

為了克服上述缺點，筆者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建議，如取消分數，學校按學科給畢業(yè)生發(fā)證書，允許在一定年限內掌握大綱所規(guī)定的知識等等。有的心理學家將各種建議進行了綜合，對檢查評價體系提出了以下要求：

①檢查應當是系統(tǒng)性的、無所不包的；

②每個學生的一切重要行為，都應毫無例外地受到檢查；

③教師的檢查應當逐漸被學生相互檢查和自我檢查所代替，為此在學習每個行為時應當指出其檢查方法；

④對檢查結果的評價應當將個人方法和標準方法結合起來進行；

⑤對評價結果的計算應當是公開的；

⑥隨著學生年齡的增長，其相互評價和自我評價應當占重要地位。

上述對教育學和心理學檢查評價體系所提出的要求，亦應在教材的功能中加以實現(xiàn)。根據這些要求，在今后的教材理論研究中，應集中研究下列問題：

a.同現(xiàn)行教材相比較，更精確地限定每個學科要求學生長期記憶的教材內容。

b.根據隨意記憶和非隨意記憶規(guī)律，精心研制一種教學方法體系，保證學生長期牢記教育的基本內容，而且避免死記硬背。

c.確保教材實現(xiàn)鞏固和自我檢查功能的各種方法，通過實驗檢查其有效性。

12.教材的發(fā)展教育功能。發(fā)展教育功能貫穿于教材的所有功能中，它是在教材使用全過程中起主導作用的核心功能。下面介紹一下教材發(fā)展教育功能所存在的問題以及教材設計應沿著什么方向進一步發(fā)展，教材如何促進學生言語和思維的發(fā)展。教材行文應擔負起兩個任務：

（1）保證學生對所敘述的材料的理解；促進學生言語的發(fā)展。但是，許多課文深奧難懂，堆砌的術語未給予很好的闡述，句子結構太復雜。據對5～7年級三學年植物學、動物學和自然地理三門課教材的統(tǒng)計，動植物名詞術語二十年來增加了一倍，總數超過1 000個；在四年級課本中，社會活動家、科學文化名人的名字兩千多個，在五年級課本中有5 800個。教材中的這種術語和人名趨飽和狀態(tài)，對于提升教學質量和速度，對于學生學習態(tài)度的影響，都是極其不利的。學生在課堂上把主要精力花費在聽講上，有礙于學生的言語發(fā)展和辯證思維的發(fā)展，這是教材作者只顧堆砌術語而忽視課文和教法邏輯性所帶來的后果。適度選擇術語有利于減輕學生負擔，對于教材中全民語言和文學語言、普通定義和邏輯定義的比例，應進行深入的研究。這樣，就可順利完成通過具體學科教材內容培養(yǎng)學生言語能力及邏輯思維能力的任務。

（2）教材如何促進學生感覺的發(fā)展。在不同的實際活動中，經常需要準確地目測空間、時間、條件、環(huán)境的定向，需要精確地辨色、辨影、辨光、辨形、辨音、辨別言語色彩等等。感覺技能發(fā)展的意義是十分重大的，其目的不僅在于讓學生能夠看、能夠聽，而且在于讓學生能夠看見和聽見。這種發(fā)展對于認知、道德、審美個性品質的形成也是必不可少的，可是，感覺的發(fā)展在學校里很少受到重視，教材在完成這一任務方面的可能性幾乎從未實現(xiàn)過。現(xiàn)在面臨的任務是，需要對各個學齡階段感覺發(fā)展的內容和數據進行研究，探索不同類型的教材實現(xiàn)這一功能的不同方法，并通過實驗檢驗其效果。

（3）教材如何促進學生運動方面的發(fā)展。運動方面的發(fā)展是學生個性全面和諧發(fā)展的重要組成部分，這是順利完成多樣活動的條件，如游戲、體操、競技、旅行、勞動、造型活動等。學校有系統(tǒng)完善運動功能的責任，如增加肌肉的力量，擴大運動范圍，加大運動的速度、準確性、節(jié)奏性、協(xié)調性，提高運動分析器的水平，改善氣質，增進刻苦耐勞性等。學校對于這些任務完成得并不好，原因是把主要注意力放在了學生的智力活動上，單純地追求高分。在以后的教材研究中，應確定中小學學生在運動能力方面的發(fā)展內容與水平，制定各種教材實現(xiàn)這種功能的各種方案，并通過實驗檢驗其效果。勞動教材尤其要做到這一點，因為勞動教學的目的不僅在于培養(yǎng)未來勞動者的智力能力，而且要培養(yǎng)其實際動手能力。

（4）教材如何促進學生世界觀的形成。教材最主要的教育功能之一，是堅定不移地培養(yǎng)學生的世界觀。學校課程內容充實本身就包含著對形成學生的世界觀和信念起特殊作用的因素。這首先是指普遍的科學基本范疇體系的形成，像“物質”“運動”“時間”“空間”“生活”“進化”“發(fā)展”“社會”“階級”“民族”“資本主義”“社會主義”“生產力”“生產關系”等概念，就應當在各個學齡段的學校教學期間，通過各個學科的教學過程，逐步將具體的內容充實。但是，這一重要工作在具體實施時常常缺乏周密論證的體系，教材所應承擔的功能在個別學科和各個年級之間的分工也沒有深思熟慮。制定跨學科的德育大綱的時機已經成熟。

如果學生有關自然、社會和人的認知發(fā)展規(guī)律的知識脫離生活，脫離學生的社會勞動活動，那么，他們的世界觀就會帶有袖手旁觀的特征。學校的整個教育教學活動應當以形成學生積極有效地參與生活的世界觀為目標，激發(fā)他們投入社會的有益活動。這一思想在教材理論領域研究得不夠，因此，教材研究的重要任務，就是探索通過教材內容和教法設計實現(xiàn)上述教材功能的有效途徑。

以上有關教材世界觀功能的論述，也屬于德育功能的范疇。教材對德育作用的資料，尚未構成完整體系。教材理論問題研究的不徹底性，對于教材德育功能的實際貫徹也有不良影響。教材不能確保學生道德觀念、概念和信念的徹底形成，故急需一個跨學科德育大綱，對中小學學生的道德培育水平加以精心設計，以發(fā)揮教材培養(yǎng)道德情感、道德行為、道德習慣和普遍的道德個性的功能。

13.教材在實現(xiàn)差別和個別教學任務中的可能性。有些地區(qū)按照統(tǒng)一的模式辦學，使用統(tǒng)一的教學計劃、大綱和教材?？墒?，兒童是各種各樣的，他們的興趣和愛好不同，天賦和發(fā)展速度各異，而到了高年級，每個人的謀生計劃也各不一樣。在低年級教學中，這些差異還不太明顯，用分組補充作業(yè)及其他課外活動等形式，還可以得到合理解決。到了高年級，這些差異越來越大，面對一個班里各種水平的學生，要在教學中滿足他們各自的需求就變得愈來愈困難。生活本身提出了進行差別教學的要求，這就導致必須開設選修課和建立較高水平的學科加強班。學校為了實現(xiàn)差別教學和個別教學，提出了教材所應發(fā)揮的作用的問題。

為了實現(xiàn)差別教學，有人提出必須編寫學科內容較深的特殊課本及一系列的科普讀物。有人認為，大眾學校用的普通教材也應體現(xiàn)差別教學思想。有的學者提出，對于自然科學學科的一切教材來說，都必須采取三種水平的敘述方式。第一種水平：要包括最重要的定義和每個專題中最主要的、少了它就無法理解其余部分的內容；第二種水平：所有學生都必須掌握的基本范圍的教材（包括第一種水平的內容）；第三種水平：在一定教學階段，對于所有學生來說都必須掌握的補充材料，它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基本規(guī)律或者可以適當擴大學生的視野。這三種水平的敘述方式，應保證教材讀起來通順，無論是通讀，還是省去第三部分，都應朗朗上口。該學者認為，之所以需要第三種水平，是因為它可以保證一些學生把某個科目學得更好，對現(xiàn)象背后的原因及其相互聯(lián)系有更深刻的理解，而同時又不加重大多數學生不感興趣的知識。第三種水平會激發(fā)一部分學生對某學科產生真正的興趣，使之成為向學習高水平教材過渡的“小橋梁”。

在教材中實現(xiàn)個別教學這種功能是非常困難的，因為教材是統(tǒng)一的教學手段，它決定全體學生義務教育的普通教養(yǎng)水平。但是，程序教材是個例外，在程序教材中編入了實現(xiàn)個別處理的程序，就可以在課堂上為學生選擇教材，也可以對其提供幫助。對于普通教材（非程序課本）來說，即使是全世界最完善的課本，也不能估計具體個性的個別特點，實施個別教學這一任務，可以借助于復式教學加以完成。正是通過復式教學，學校才能解決個別教學問題，將教養(yǎng)內容提高到符合學生個性的水平上來。有的心理學家群體同實驗教師合作，編寫了一套由課本、練習冊和測驗作業(yè)組成的教學用書，企圖探索程序教材實現(xiàn)個別教學的路子，這種研究應當繼續(xù)下去。

14.教材的類型。到目前為止，圖書出版實踐中，出現(xiàn)了由各種教學圖書組合成教學綜合體來完成各種教學功能的現(xiàn)象。教學綜合體是一種由具體學科的教學手段所構成的體系（教材起主導作用），建立該體系的目的在于圓滿完成學科大綱規(guī)定的教育教養(yǎng)任務和促進學生個性的全面發(fā)展。這一體系具有開放性質，它的構成包括教科書、文選課本、習題和練習冊、外語課外讀物、勞動實習、鉛印直觀教具、活頁教學資料、填空練習本、聽力課、自學指南、參考性刊物、經過改寫的外國文學作品、選修課程、課外閱讀書籍、反映當代現(xiàn)實問題的科普出版物等。根據不同學科的具體特點，以上書刊目錄可逐步變換。教材是提供教養(yǎng)的主要內容及實現(xiàn)這種教養(yǎng)的主體結構，也是教學綜合體的核心，至于具體化、差別化，甚至教養(yǎng)內容及其掌握方式的個別化，是其他教學手段提供的。就綜合教學這一特征而言，它們同教材一起組成某種程度的整體。正是通過綜合教學，才能解決個別教學的問題，把教養(yǎng)內容提高到符合學生個性發(fā)展的水平上來。

為了建立包括一切學科的教學手段的完整體系，需要進行多項綜合研究，以確定課本中教學信息的范圍和性質和與其同步的綜合教學成分的比例關系；限定每個綜合教學成分的教學目的和教學潛力：從數量和教學性質方面確定課本中作業(yè)的種類同其他教學手段的恰當比例等。將并非自身所固有的負擔轉交給綜合結構中的其他教學手段，教科書就顯露出了自己的特殊面貌。它將作為綜合教學的核心，作為教學的基本手段和主導手段，而不是作為唯一的和包羅萬象的教學手段來加以編寫和使用。只有這時，研究現(xiàn)代教材及其結構的變量體系的準確方針才會出現(xiàn)，而教材和其他教學手段的編寫與制作，最終才會置于具有自己的理論和經驗的科學設計活動的合理構想之中。

15.教材的結構。教科書的結構能最充分、最完整地體現(xiàn)教材的屬性、成分構成及教學出版物各個因素之間的功能聯(lián)系。因此，科學地詳細擬定教材結構，可以為其他補充性的教學用書形成獨特的結構提供一個普遍的依據。教材的基本組成部分是課文（基本的、補充性的和說明性的）和附加文字（組織學習的資料、圖例說明材料和注釋性資料）。課文可以分為三組。一組課文主要承擔教學信息功能，其教學目的在于形成學生的科學基本理論觀念、概念和判斷體系（主要成分是學科性的科學知識，即有關物理學、化學、生物學、地理學、天文學和歷史學的課文）；一組課文具有指導和實踐工具性質，主要承擔教學轉換功能，其教學目的在于培養(yǎng)學生的技能技巧體系（主要組成部分是活動方式，即有關外語、制圖、體驗、勞動和綜合技術的課文）；一組課文具有理論論證性質，主要實現(xiàn)教學的教育發(fā)展功能，目的在于培養(yǎng)學生的情感、價值觀體系（主要成分是形成學生一定世界觀的有關造型藝術、音樂的課文）。有一些學科，其課文的主要成分如數學、語文、文學。無論是理論認知性課文、實踐手段性課文和補充說明性課文，還是現(xiàn)代教材常規(guī)組成部分、課文以外的東西、理解課文的組織手段、圖解材料和提示文字，都有待進一步研究。

16.教材的編寫與修訂。教材的選材、編寫和修訂是一個復雜、艱巨的過程。在編寫教材時，我們面臨個別事實的汪洋大海，而這些事實的很大一部分，學生畢業(yè)以后沒多久就會統(tǒng)統(tǒng)忘記。一旦陷入這個汪洋大海，學生的自由支配時間、興趣愛好就會被淹沒。結果是，真正的科學基礎知識也被淹沒了。因此，在教材編寫工作中過分強調個別孤立學科的傾向，不符合生活對學校提出的客觀要求。學校應當使學生對世界有一個完整統(tǒng)一的認識，應當傳授人生實際需要的知識和技能、技巧，應當教會學生獨立思考和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新獲得的知識，使其奠定繼續(xù)深造的基礎，并培養(yǎng)起對美好事物的感受力。在制定大綱和編寫教材時，從一開始，就要從建立完整圖畫這一任務出發(fā)。要與各個學科的代表人物（教學法專家和科學家）密切協(xié)作。只有這樣，才能使各個學科的教學協(xié)調一致，確保信息的繼承性，根除不必要的重復。

任何一個科目的敘述都必須防止復雜化，防止有礙于領悟主要內容和遵循科目邏輯的“信息干擾”。一本好教材應能保證學生獨立地理解教材（如當學生因病缺課時），不僅要求整個學科的敘述具有邏輯性，還要求以鮮明的方式展示結論的邏輯性，因為要使學生理解所給出的問題，必須使其把握住要點，能夠向自己提出問題，而且能順勢進行推理。這樣，在學生面前展示大自然的美和思維的美的同時，步入了理解學科實質的道路，使其形成自身“探索真理”的能力和需要。也就是說，為培養(yǎng)創(chuàng)造個性做出了重要貢獻。必須牢牢記住，教材是為學生編寫的，他們感知世界與其說是借助理性判斷，不如說是借助情感情緒。這意味著，如果學生對教材不感興趣，即使邏輯性再強也無濟于事。教材內部應當具有嚴格的科學性，而在敘述方式上，也應在通俗易懂方面力求盡善盡美，應當把課本編寫得好像是在用生動有趣的語言和學生談話，應多采取形象、易懂的比喻和類推手法，使學生在頭腦中產生聯(lián)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