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濤 周燕華 張 梅
江西省鷹潭市人民醫(yī)院中醫(yī)科,江西鷹潭 335000
橋本甲狀腺炎(Hashimoto thyroiditis,HT)是由遺傳、環(huán)境、免疫共同作用引起的自身免疫性甲狀腺疾病,其患者早期無明顯癥狀,后期可能出現心動過緩、記憶力下降、怕冷、反應遲鈍等甲狀腺功能減退癥狀,對患者生活造成嚴重影響。中醫(yī)將HT 歸于“癭病”范疇,多為情志不暢、飲食水土失宜、先天稟賦不足等因素各自為患或相互作用導致,肝氣郁結,熱邪伏于體內不得透發(fā),灼津成痰,痰瘀壅滯于頸前而發(fā)病[1-3]。西醫(yī)多采用左甲狀腺素類等西藥治療HT,該藥物雖能緩解病情進展[4],但仍無法有效改善患者臨床癥狀及免疫功能異常情況,且過量服用左甲狀腺素類藥物可能會出現心動過速、頭痛、發(fā)熱等藥物不良反應,治療效果并不理想。本次鷹潭市人民醫(yī)院采用小柴胡湯合當歸芍藥散內服聯合針灸輔助治療HT,探討其對HT 的臨床療效。
選取2020年5月至2021年7月鷹潭市人民醫(yī)院收治的80 例HT 患者為研究對象,按隨機數字表法分為治療組(40 例)和對照組(40 例)。治療組中,男4 例,女36 例;平均年齡(41.43±7.67)歲;平均病程(3.21±1.44)年。對照組中,男3 例,女37 例;平均年齡(39.82±7.21)歲;平均病程(3.42±1.47)年。兩組患者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納入標準:①符合西醫(yī)HT 診斷標準[5],且符合中醫(yī)“癭病”診斷標準[6-7];②近1 個月內未接受過相關治療。排除標準:①合并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者;②合并心、腎、肝等重要器官功能障礙者;③妊娠期或哺乳期女性。本研究經醫(yī)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同意,入選患者和家屬均簽署研究知情同意書。
對照組患者均給予左甲狀腺素鈉片(德國莫克公司,國藥準字H20140052,產品批號200102),初始劑量25 μg,清晨空腹口服,1 次/d,持續(xù)治療3 個月。
治療組患者在對照組基礎上,內服小柴胡湯合當歸芍藥散聯合針灸,具體如下。小柴胡湯合當歸芍藥散:柴胡、川芎、當歸、半夏、黨參、生姜各10 g,澤瀉、白術、茯苓各15 g,黃芩、甘草各6 g,白芍25 g,紅棗20 g,所有藥材煎取成汁,分兩次口服,以1 個月為1 個療程,持續(xù)3 個療程[8]。針灸:取雙下肢足三里、陰陵泉、陽陵泉、三陰交、太溪、太沖等穴與雙上肢曲池、外關、列缺等穴,以及頸部甲狀腺局部腧穴進行常規(guī)針刺治療,1次/d,以1 個月為1 療程,持續(xù)3 個療程。
1.3.1 中醫(yī)證候療效 參考《中藥新藥臨床指導原則》[9]判斷兩組患者中醫(yī)證候療效,顯效:癥狀基本消失,甲狀腺功能基本恢復正常;有效:癥狀有所緩解,甲狀腺功能好轉;無效:臨床癥狀及甲狀腺功能未改善甚至惡化??傆行?(顯效+有效)例數/總例數×100%。
1.3.2 甲狀腺功能 治療前后,取靜脈血分離血清,使用全自動發(fā)光免疫分析儀(深圳邁瑞生物醫(yī)療電子股份有限公司,CL-2000i)檢測患者甲狀腺功能指標[游離三碘甲狀腺原氨酸(free thyronine,FT3)、游離甲狀腺素(free thyroxine,FT4)、促甲狀腺激素(Thyroid Stimulating Hormone,TSH)、甲狀腺過氧化物酶抗體(thyroid peroxidase antibody,TPO-AB)、甲狀腺球蛋白抗體(anti-thyroglobulin antibodies,TGAb)]水平。
1.3.3 免疫因子及甲狀腺體積 取靜脈血預處理后,使用流式細胞儀(深圳邁瑞生物醫(yī)療電子股份有限公司,BriCyte E6)檢測患者外周血T 細胞亞群CD3+、CD4+、CD8+,并計算CD4+/CD8+。使用超聲儀(Acuson Sequoia,512型)探測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的甲狀腺體積。
采用SPSS 22.0 統(tǒng)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用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治療組的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表1)。兩組患者均未發(fā)生明顯不良反應。
表1 兩組患者中醫(yī)證候治療總有效率的比較[n(%)]
治療前兩組患者的甲狀腺功能指標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患者的TPO-AB、TGAb水平均低于治療前,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且治療組患者的TPO-AB、TGAb 水平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的FT3、FT4、TSH 水平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表2)。
表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甲狀腺功能的比較(±s)
表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甲狀腺功能的比較(±s)
注 與對照組同期比較,aP<0.05;與本組治療前比較,bP<0.05;FT3:游離三碘甲狀腺原氨酸;FT4:游離甲狀腺素;TSH:促甲狀腺激素;TPO-AB:甲狀腺過氧化物酶抗體;TGAb:甲狀腺球蛋白抗體
組別FT3(pmol/L)FT4(pmol/L)TSH(mIU/L)TPO-AB(IU/ml)TGAb(IU/ml)治療組(n=40)治療前治療后對照組(n=40)治療前治療后4.52±1.67 4.36±0.97 15.76±2.18 16.62±2.54 3.86±1.42 3.21±1.53 337.48±121.21 214.53±95.46ab 373.42±48.51 252.17±36.98ab 4.39±1.74 4.27±0.79 16.05±2.46 16.56±2.51 4.13±1.67 3.41±1.58 341.58±118.57 270.85±112.97b 369.92±46.44 280.12±40.34b
治療前兩組患者免疫因子水平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患者的CD3+、CD4+、CD4+/CD8+值均高于治療前,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治療組患者外周血CD3+、CD4+、CD4+/CD8+值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的CD8+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表3)。
表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CD3+、CD4+、CD8+的比較(±s)
表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CD3+、CD4+、CD8+的比較(±s)
注 與對照組同期比較,aP<0.05;與本組治療前比較,bP<0.05
組別CD3+(%)CD4+(%)CD8+(%)CD4+/CD8+甲狀腺體積(cm3)治療組(n=40)治療前治療后對照組(n=40)治療前治療后50.14±5.22 57.43±5.24ab 25.76±4.35 36.49±5.18ab 26.07±4.28 25.57±4.36 0.99±0.23 1.47±0.36ab 22.14±6.95 13.15±2.16ab 50.32±5.17 54.18±5.31b 26.08±4.46 31.28±4.73b 25.94±4.35 25.42±4.41 1.03±0.24 1.25±0.27b 22.08±6.51 15.08±3.51b
兩組患者治療前甲狀腺體積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患者甲狀腺體積均小于治療前,且治療組小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表4)。
《重訂嚴氏濟生方》有云“夫癭瘤者,多由喜怒不節(jié),憂思過度,而成斯疾焉”[10],故治療HT 應從疏肝解郁、行氣化痰、調控情志為主[11-12]。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組總有效率高于同期對照組,治療后治療組甲狀腺體積小于對照組,且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這說明內服小柴胡湯合當歸芍藥散聯合針灸能有效改善HT 患者臨床癥狀,提高治療效果。推測其主要原因是,針灸能夠調理氣機,疏肝行氣,化瘀散痰[13],配合小柴胡湯合當歸芍藥散方劑中的柴胡、白芍,可疏肝解郁,行氣化瘀;半夏可化痰散結;白術、茯苓等藥材可健脾養(yǎng)肝,再配以生姜、紅棗、甘草等藥物,共奏利水化瘀、疏肝健脾之功效[14-15]。本研究結果還顯示,兩組患者FT3、FT4、TSH 水平治療前后比較及組間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治療組TPO-AB、TGAb 水平均低于治療前,且低于同期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兩組患者外周血CD3+、CD4+、CD4+/CD8+值均高于治療前,且治療組高于同期對照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提示內服小柴胡湯合當歸芍藥散聯合針灸能有效促進HT患者甲狀腺功能恢復,改善患者免疫功能。推測其原因是,針灸能夠通過調節(jié)神經內分泌免疫的平衡降低血清抗體的水平,從而減少自身抗體對甲狀腺細胞的損害,可促進腺體功能恢復。同時小柴胡湯合當歸芍藥散中柴胡的主要成分柴胡皂苷有抗炎、免疫調節(jié)等作用,白芍有調節(jié)細胞免疫、體液免疫功能[16-17]。提示小柴胡湯合當歸芍藥散內服聯合針灸治療HT 患者可充分發(fā)揮各藥材作用,改善患者免疫功能。
綜上所述,在HT 患者的治療中使用小柴胡湯合當歸芍藥散內服聯合針灸能有效減輕其臨床癥狀,增加治療效果,促進其甲狀腺功能和免疫功能的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