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觀念促進社會性和學業(yè)發(fā)展

黃泰安

摘 要｜在跨文化的研究中，重點就是本土所研究的心理結構能夠適用于其他文化中。孝道以儒家文化為核心，是東亞文化中重要的基礎，它不僅是一種道德規(guī)范，同時也能夠凝聚親子間的關系。孝道不僅能夠影響個體的心理與行為，同時在全球老齡化背景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緩解老年公共護理問題。本文不僅論述了孝道的重要 性，同時也討論了孝道跨文化的普遍性。希望能夠在研究孝道的基礎上，為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提供孝道的 便利及解決現(xiàn)實困擾問題。

關鍵詞｜跨文化；孝道；親子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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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孝在人類文化中的作用

孝道是伴隨中國人民歷史發(fā)展的核心文明。孝道不僅規(guī)范了家庭成員間的倫理關系，同時也促進了家庭內部更加團結與凝聚，進而使家庭能夠很好地傳承下去（曹惟純、葉光輝，2014）。自古以來，孝道便是中國文化的核心部分，幾千年來滲透在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孝道不僅僅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 同時它也在一定程度促進了和諧的人際關系及穩(wěn)定的社會局面。孝作為儒家核心理論的支柱，它以一種道德規(guī)范，讓父母與子女相互提供物質及情感需求，即要求成年子女需要優(yōu)先考慮家庭，進而向自己的父母提供必要的物質以及情感需求，這些充分體現(xiàn)了東亞社會以孝文化規(guī)定子女對父母的價值體系（Yeh， 2003；Guo et al.，2017）。在這樣的價值體系中，孝道規(guī)范了子女對父母應盡的責任和義務，表現(xiàn)在尊敬與關愛老人，同時為父母養(yǎng)老送終。

孝作為德行之根本，自古就有“百善孝為先”一說。基于中國歷史，我們了解到孝道的基礎在于祭祀祖先（Hsu，1975）。供奉祖先不僅是君王的責任，普通老百姓也需要祭祀祖先，進而尋求先祖的庇護，來讓自己的家族更加福運綿長。一開始人們對孝的理解是孝敬祖先，后來儒家代表孔子完善了孝敬祖先的義務（Wei， 1969），進一步強調了家庭、美德及有秩序的社會關系（Bi and DAgostino，2004）。至此，孔子對于孝的主張，

不僅為社會提供了教育及德育的行為準則，同時也提供了社會結構的模板（Hwang，1987）。

孝道內涵的完善也有其自己的發(fā)展階段。在孔子生活的時代，孝道強調親緣之間的倫理原則，意味著對具有血緣關系的親屬需要有優(yōu)先待遇（Hwang，1987）?？鬃诱J為孝是一種自然且具有互惠特點的情感，即情感的流動是雙向的。然而，父母給予孩子生命，因此為了回報父母的照顧，子女應該在父母年老時提供必要的照料（Yeh，2003）。在漢朝時期，孝道的這種尊親特點轉變?yōu)樽鹬厣霞墸⒃谇宄┢谝惨恢本S持著（Hsu， 1975）。這一原則也透露出居于上位者對決策制定的優(yōu)先權。因此，基于這一原則，孝道的實踐就意味著服從等級權威，子女壓制自己的需求進而滿足父母的要求（Yeh，2003）。這種尊重上級的原則與所屬時代的政權統(tǒng)治有著必然的聯(lián)系，因為父系及皇權統(tǒng)治是絕對權威的代表（Miao，2015）。

隨著現(xiàn)代工業(yè)化的發(fā)展，孝道有關服從等級方面的維度越來越弱，在年輕一代中可能很少被提及， 主要是因為在市場的大環(huán)境下，年輕人更加能夠實現(xiàn)經(jīng)濟自由與獨立，進而擺脫對父母的依賴（Yue and Ng，1999）。且由于全球化的影響，人們受到了更多的價值觀及知識的影響，例如平等、自由等，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對部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沖擊（如社會等級）（Ng et al. 2000）。但研究發(fā)現(xiàn)，照顧并尊敬父母，為其提供經(jīng)濟支持仍然被認為是最重要的孝道義務（Ng et al. 2000；Yeh 2003）。相比之下，在現(xiàn)代社會中，在年輕一代中比較常見的是對父母的“相互孝順”（Yeh，2003）。有研究者據(jù)此提出了雙孝道模型（Yeh，2003），即孝道可分為兩個維度：互惠型孝道和專制型孝道。不同的孝道模式反映了子女與父母間不同的親密關系及互動方式。

孝道是儒家倫理體系的中心支柱（Yeh and Bedford，2019），因此，在古代以儒家治天下的歷代王朝中， 因為崇尚孝而有著穩(wěn)定的社會局面及繁盛的家族（Hwang，1987）?，F(xiàn)如今，孝道在維持社會穩(wěn)定等方 面依然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同時國家領導人也從法律的角度規(guī)定了作為子女應該對父母承擔的義務與責任（Miao，2015）。由于現(xiàn)代社會老齡化的問題，養(yǎng)老所帶來的問題也越來越突出，來自中國的研究數(shù)據(jù)表明，遵守孝道規(guī)范與更高的經(jīng)濟支持水平相關（Lin and Yi，2011），進而在一定程度上緩解養(yǎng)老問題。我國學者從代際關系的角度出發(fā)，探討了孝道信念與主觀幸福感之間的關系，發(fā)現(xiàn)當子女的孝道信仰高時，其自身及父母的幸福感都高（陸洛，2006），同時，積極的親子關系也能提高雙方的生活滿意度。不僅如此，外國學者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互惠性孝道能夠提升快樂情緒，降低個體的抑郁與焦慮情緒；而專制性孝道則會增加焦慮和抑郁情緒，降低個體的心理健康水平（Chen，2016）。

當然，對孝道的尊崇不僅僅是亞洲的傳統(tǒng)，它在世界各地文化中都能體現(xiàn)（Poskait?，2014）。根據(jù)基督教和伊斯蘭教的教義，他們的信徒被要求尊重和愛他們的父母（Dykstra and Fokkema， 2012）。在拉丁美洲文化中，對家庭的奉獻和忠誠是個人的首要義務，家庭的需求通常優(yōu)先于個人的 需求（Fuligni，2001），且家庭成員之間應該相互支持從而維持家庭的穩(wěn)定。之前的研究表明，與其他美國群體相比，亞裔及非裔美國人往往表現(xiàn)出更高的孝順水平（Pinquart and Sorenson，2005）。在阿蘭達和奈特（Aranda and Knight，1997）的早期研究中，發(fā)現(xiàn)拉丁美洲人的子女比白種人更加孝順。表現(xiàn)出集體主義群體在照顧年邁父母時的高責任水平。然而在安吉拉·科爾和希爾頓（Anngela-Cole and Hilton，2009）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白種人在照顧孱弱老人方面得分要高于日裔美國人，且在照顧老人的時間上也更長?？偟膩碚f，在個人主義文化群體中，成年子女也認可孝順父母的義務，如照顧年長 的父母（Dykstra and Fokkema，2012）。

美國的一項研究表明，到 21 世紀中期老年人口將增至 8000 多萬人（Ortman，Velkoff，and Hogan，2014）。

然而現(xiàn)有的醫(yī)療系統(tǒng)更多的是應對急性疾病，這就會導致進行醫(yī)療保健的人很難得到及時的治療，具體來說就是老年人可能無法得到及時的治療關懷。鑒于此，為老年人提供幫助的可能性與責任則由家人或者朋友承擔

（Knickman and Snell，2002）。在桑托羅等人（Santoro et al.，2015）的研究中，考察了孝道與年老父母健康及醫(yī)療需求間的關系，且考察了不同的文化群體，發(fā)現(xiàn)子女責任在白人及西班牙群體的父母醫(yī)療過程中起著中介作用。由此看來，孝道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彌補醫(yī)療系統(tǒng)上的短板，并給老年父母提供適時的幫助。

2 孝在華人群體中能否促進心理和學業(yè)發(fā)展

國內學者指出，孝道是在家庭內部通過與各成員間的互動而逐漸習得，并在該互動過程中使個體社會化，且子女與父母間早期的親子互動對孝道的培養(yǎng)作用格外突出（葉光輝、楊國樞，2009）。李琬予和寇彧（2011）也指出父母在子女自主意愿塑造過程中的重要作用，且在這個過程中對孝道信念的養(yǎng)成又有著重要的影響。社會學習理論也指出在代際傳遞中社會學習的重要性，有研究者認為代際傳遞的主要方式表現(xiàn)為：子女模仿父母和父母教導子女（Schonpflug，2001）。所以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家庭對孝道形成的重要預測作用。因此，不少研究者以此出發(fā)，研究了孝道對親子關系、人際關系及心理健康和社會適應性的影響。

孝道對親子關系有著一定的影響（Wang，2010），研究發(fā)現(xiàn)孝道信念與積極的代際關系（Lawrence， Bennett，and Markides，1992）和較低的親子沖突相關（Yeh and Bedford，2004）。金燦燦等人（2011） 采用問卷法對六座城市的中學生進行孝道信念、親子依戀及人際適應狀況的調查，發(fā)現(xiàn)互惠性孝道與親社會傾向呈顯著正相關關系，與人際疏離為顯著負相關，而權威性孝道在人際適應方面沒有表現(xiàn)出顯著相關。馮輝等人（2014）采用問卷法研究了大學生孝道信念與人際關系之間的聯(lián)系，發(fā)現(xiàn)當大學生對孝道的認知越認同，在人際關系上表現(xiàn)出的困擾則越少，且良好的孝道認知可以改善其人際關系。

孝道影響著親子關系，且研究發(fā)現(xiàn)子女的孝道能夠提升父母的幸福感。陸洛（2006）通過研究我國臺灣樣本的孝道對幸福感的影響，發(fā)現(xiàn)父母的幸福感僅僅受到子女孝道觀念的影響而與自身的孝道觀念無關。在崔慧旭（2016）的研究中，探討了大學生孝道信念與幸福感之間的聯(lián)系，發(fā)現(xiàn)了當個體對互惠性孝道信念的認同水平越高時，其幸福感總體水平也越高。孝道信念是文化價值觀的一種體現(xiàn)，它代表個體對父母所持有的態(tài)度，一方面表現(xiàn)出了個體對父母的感恩、尊重及贍養(yǎng)，另一方面當父母能夠安享晚年，子女也能從中體會到幸福。另外有研究者通過成年人被試發(fā)現(xiàn)，在雙元孝道信念中，當成年人持互惠性孝道信念不僅能夠提升自身的主觀幸福感，也能夠隨自身幸福感水平的提升進而促進對父母的社會支持（羅雪瑤，2019）。

孝道影響著個體的心理健康。魏華等人（2019）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互惠性孝道能夠促進個體的心理健康， 且與非適應性認知及網(wǎng)絡成癮呈顯著負相關。而專制性孝道則會抑制個體的心理健康，導致焦慮及抑郁。葉光輝（2009）的研究表現(xiàn)出的互惠性孝道多與正向效果有關，例如促進個體的同理心、平等態(tài)度等； 而專制性孝道的影響效果大多是負向的，包括增加個體焦慮、抑郁情緒，導致攻擊行為及抑制個體的認知發(fā)展。不僅如此，有研究者發(fā)現(xiàn)孝道信念能夠預測個體的生活滿意度（姚金娟，2016b），且互惠性 孝道與生活滿意度呈顯著正相關。同時，袁書杰（2017）在關于孝道信念與社會互動中的研究發(fā)現(xiàn)，孝道信念能夠促進個體的情感聯(lián)結和表達，這有助于個體與他人進行互動。因此，積極的孝道觀念不僅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強化個體與他人的社會互動，同時也能提升自身的心理健康水平及生活滿意度。

在有關動機的研究里，文化在塑造學生成就認知中的作用越來越受到研究者的關注（Hau and Salili，1996）。根據(jù)馬特（Marchant et al.，2001）等人的觀點，與學業(yè)成績相關的教育信念是通過融入

家庭內部傳遞下去的。個體通過內化在家庭中所提倡的有關教育價值觀進而影響學生自身的學習態(tài)度與動機，最終對孩子的學業(yè)起到一定積極影響。以儒家文化為核心的中國社會，自古以來就強調學業(yè)的重要性，例如古代以考取功名來使家族獲得榮譽。亞洲學生的學業(yè)成功被視為一種社會化的結果，且與父母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而孝道是儒家文化的一種實踐，凸顯著這種緊密的聯(lián)系（Yeh，2003）。莫德科維茨（Mordkowitz et al.，1987）等人在對亞裔美國人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父母的愛與子女在學校里努力學習二者之間存在著互惠的關系。原因可能是父母為子女提供經(jīng)濟及情感支持來表達父母的愛，而孩子作為回報父母則表現(xiàn)在學業(yè)上努力追求好成績（Hau and Salili，1996）。Chen 等人（2014）的研究中，他們在香港選用了大學生研究了孝道在學習動機及學業(yè)成就中的作用，發(fā)現(xiàn)了孝道信念能夠影響學生的學業(yè)成績，且不同孝道模式所造成的影響也不同。表現(xiàn)在互惠性孝道能夠促進學生的學業(yè)成績提高，而專制性孝道會導致學生的學業(yè)成績下降。我們發(fā)現(xiàn)，針對孩子的學習及各種領域的信念，是通過親子互動進行構建和發(fā)展的，而孝道就是最有力的表現(xiàn)方式。

3 孝在非華人群體中能否促進心理和學業(yè)發(fā)展

盡管在研究中發(fā)現(xiàn)集體主義群體比個人主義群體更加忠于家庭，但有關孝道的文化價值觀存在于所有文化中（Pyke and Bengtson，1996）。在韓國文化中，孝道是維持家庭穩(wěn)定及家族關系持久的重要原則（Sung， 1990），且這些具有權威等級的孝道原則構成了韓國社會及道德的核心價值基礎（Lew，2011）。在日本文化中，照顧老人通常被認為是家庭成員及整個社會的道德義務（Traphagan，2005），因為從歷史上看， 日本家庭提供了照顧老人所需要的環(huán)境，包括衣、食、住、行和醫(yī)療。無論年齡、經(jīng)濟地位如何，大多數(shù)的美國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孝道義務（Dellmann-Jenkins and Brittain，2003），研究發(fā)現(xiàn)美國中年子女每周至少都會為父母提供一些日常援助，包括言語建議和金錢援助（Fingerman et al.，2015）。

在很多致力于研究世界各地不同人群照顧年長家人而導致心理健康問題的文獻中（Butler et al.， 2005；Schulz and Sherwood，2008），發(fā)現(xiàn)作為一種文化信仰的孝道能夠塑造子女對父母的態(tài)度及行為，進而為父母創(chuàng)造幸福（Kao and Travis，2005）。研究發(fā)現(xiàn)，在護理老人的過程中，最常見的心理問題是抑郁癥（Bandeira et al.，2007）。Rabia 等人（2011）以阿拉伯人為群體進行實驗發(fā)現(xiàn)，孝順與抑郁的關系不是負相關，而是通過照顧負擔間接相關。孝道在二者間起著中介作用，照顧者認為自己孝順的程度越高，就越不認為照顧是一種負擔。且在研究過程中發(fā)現(xiàn)，心理資源（例如掌控感）可以保護照看者免受消極心理問題的影響。與在東方文化中將孝道作為一種道德義務不同的是，有人認為西方文化中沒有關于孝道的規(guī)范共識（Fry，1996）。因此，對于美國來說，理想的家庭互動更多的是一種選擇而不是義務（Fine， 2005）?？铺啬幔–ourtney et al.，2015）等人通過研究中年夫妻孝道信念與婚姻滿意度之間的關系發(fā)現(xiàn)，丈夫的孝順義務越大，他們對婚姻的滿意度越高，而妻子更孝順的義務與她們較低的婚姻滿意度相關。

自 21 世紀心理學領域開始系統(tǒng)對孝道問題進行實證性研究以來（Ho，1996），研究者們便從多方面對孝道進行研究，其中一方面便是孝道對心理及行為的影響。在老年醫(yī)學的相關文獻中，主觀幸福感是生活質量的重要指標（Peterson，2014），且與健康等相關。近年來，主觀幸福感也成為成年子女對父 母孝順行為的決定因素之一。有研究發(fā)現(xiàn)，成年子女的孝順行為與生活滿意度（Yunong，2012）和心理健康（Cheng，2006）呈正相關。在以韓國人為被試的一項研究中發(fā)現(xiàn)，成年子女對孝道的不支持與韓國老年人的生活質量呈負相關（Ju，2016）。勞拉等人（Laura et al.，2013）利用加拿大人、華裔加拿大人， 以及中國香港三個群體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在控制了相關變量后，子女孝順與幸福感存在一些關聯(lián)。不僅如此， 在一項有關孝道療法的研究中，對于親子矛盾來說，孝道療法是一種可行的干預方法，且在西班牙文化中表現(xiàn)得更好（Yvonne，2010）。

在快速發(fā)展的時代，有關學業(yè)的問題逐漸成為熱點話題，由此人們對學業(yè)成績的興趣也越來越高

（Galindo et al.，2018）。在一些心理學相關文獻中，描述了許多與學業(yè)失敗和學業(yè)成就或滿意度相關的決定變量，例如：自控力和毅力對學業(yè)自我效能感和學校滿意度的影響（Oriol et al.，2017）；家庭社會經(jīng)濟地位和父母支持對學校成功的影響（Pires et al.，2017）。孝強調社會關系、真誠及正義的重要性，旨在創(chuàng)造更加和諧的社會。由此，Yang（1996）將孝道視為一種社會取向；且在 Bedford 和 Yeh（2019）的研究中， 他們將孝道視為一種情景化的人格結構，將個人層面的動機與社會情境相聯(lián)系。因此，有研究者發(fā)現(xiàn)家庭義務與更高的學術成就相關（Fuligni and Zhang，2004）?；セ菪孕⒌琅c較高的教育水平及生活滿意度呈現(xiàn)正相關（Wong et al.，2010），而專制性孝道則與較低水平的教育程度呈現(xiàn)正相關（Yeh，2006）。為了驗證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孝道對學業(yè)成績的影響，羅茲卡（Rózycka-Tran et al.，2021）等人通過以個人主義為代表的波蘭和以集體主義為代表的越南兩個被試群體，調查了孝道對個體學業(yè)成績的影響，發(fā)現(xiàn)在個人主義文化下，互惠性孝道是學業(yè)投入與學業(yè)滿意度的強預測因子；而在集體主義文化下，專制性孝道是預測學習參與度的更好因素。且在個人主義文化中，只有互惠性孝道與學習滿意度呈正相關。

4 總結與啟示

在 Zhou 等人（2020）有關孝道與學業(yè)成功的這篇論文中，研究者通過兩個研究來探討在特定文化背景下揭示的孝道與心理及學術發(fā)展間的關系是否可以推廣至全球范圍。作者通過中國初中生作為研究一的被試，旨在分析孝道與學業(yè)成績間的關系，同時考察了自主性在二者之間中介作用。結果表明，互惠孝道通過自主性能夠正向預測學業(yè)成績，而專制孝道則是反向預測學業(yè)成績，且與自主性的關系不顯著。在研究二中，作者通過兩個國家級數(shù)據(jù)庫，即世界價值觀調查（WVS）和國際學生評估計劃（PISA） 來檢驗孝道的心理社會和學術影響是否適用于全球背景。結果表明，互惠孝道與自主性和學業(yè)成績呈顯著正相關，而這一關系在國家層面上仍然存在。而專制孝道則與學業(yè)成績呈負相關。

有關跨文化的研究課題中，重要的一個方面就是在西方文化中建立的心理結構是否適用于非西方環(huán)境（King and Mc Inerney，2014）。而 Zhou 等人（2020）所做的研究，是希望有關孝的功能可以推廣到全球文化背景下。是因為孝不僅是儒家倫理的核心（Ho，1986），更是幾千年來中國的親子關系及社會化模式的道德基礎。然而，隨著全球人口老齡化及養(yǎng)老問題的日益突出，對親子關系的研究也逐漸增多

（North and Fiske，2015）。故而全球范圍內越來越多的研究者希望能夠通過研究孝道規(guī)范對贍養(yǎng)老人的影響，來緩解有關養(yǎng)老的公共經(jīng)濟負擔（Ganet al.，2009）。中國的孝道規(guī)范包含了親子關系的相互期望、社會結構及道德要求（Ikels，2004），然而西方社會的學者則以有限的方式定義孝道規(guī)范，認為子女贍 養(yǎng)父母的責任是單向期望（Silverstein et al.，2006）。由此就會產(chǎn)生像中國孝道這樣受文化約束的概念是否能夠適用于其他文化背景下。而 Zhou 等人（2020）的研究也在一定程度上證實了孝的功能可以推廣到全球文化背景下。

因此，孝道對于中國乃至全球范圍內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不僅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全球老齡化帶來的系列問題，同時孝道對個體的心理及行為都有重要的影響。由于工業(yè)化和現(xiàn)代化的發(fā)展，一些研究者認為孝道信仰正在逐漸減弱（Yeh，1997）。為了更好地進行研究，Yeh（2003）通過歷史、文化與社會等因素，提出了孝的雙因素模型（DFPM）：互惠性孝道和專制性孝道。從文化心理學的角度來看， 關注于普遍情境的研究，如親子關系的研究，既能反映出地方特征的獨特性，又能反映出普遍或共有的特征（Tsui，2004）。

目前，在中國環(huán)境下已有大量針對 DFPM 的研究，且被用于制定有關老年人護理的公共政策。同時，許多西方國家也在探索家庭和孝道的信仰規(guī)范在贍養(yǎng)老年人方面的作用（Silverstein et al.，2012）。我們也提供了一些研究來證明孝道對個體心理及行為的重要影響，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跨文化的普遍性。我們希望的是，能夠更好地完善孝道模式，能夠促進個體的健康成長及為全球性老齡化問題提供一定的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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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ncept of Filial Piety Promotes Sociality and Academic Development

Huang Taian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Abstract： In cross-cultural research， the focus is that the psychological structure of the local research can be applied to other cultures. Filial piety， with the Confucian culture as its core， is an important foundation in East Asian culture. It is not only a moral norm， but also a cohes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parents and children. Filial piety can not only affect individual psychology and behavior， but also alleviate the problem of elderly public care to a certain extent in the context of global aging. This article not only discusses the importance of filial piety， but also discusses the cross-cultural universality of filial piety. I hope that on the basis of studying filial piety， we can provide people with different cultural backgrounds with the convenience of filial piety and solve practical problems.

Key words： Cross-cultural; Filial piety; Relationship between parents and child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