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wèi)華
五月,暮春,兩篇作品都收到用稿通知,這讓我比任何時候都高興。這個春天中國人太難了,從南到北,而文學(xué)在堅守。
1993年,我南漂深圳。開始幾年,每次回家我都有說不完的話,以至親友都用異樣的目光打量我。之后幾年我說深圳越來越少,像閏土一樣木訥。是我自己覺得沒什么說了。人就是這樣怪異,越熟悉,越不知從何談起。
2015年重新開始小說寫作,發(fā)表幾個中短篇后又覺得無話可說。我開始以外鄉(xiāng)人的眼光打量這個城市,年輕人多,節(jié)奏快,生活壓力大,富于創(chuàng)新,競爭力強,地鐵四通八達(dá),大亞灣住的都是深圳人……
深圳是中國最典型的移民城市,各個省市人組成大深圳,街上大江南北的飲食,寫字樓四極八荒的俚語。春節(jié)一到,尤其20世紀(jì)90年代,一列列火車塞滿成千上萬的打工人回到他們的原鄉(xiāng),包括精神。
深圳是全國人的深圳。至今亦然。
老家呢,一到過年外地車牌車展一樣,去年還看見陜牌。年一過完,車不見了,孩子父母也不見了。當(dāng)然還有在外地多年的人已不回家過年。
小城是全國人的小城。今后更甚。
老話題中,我看到了常與變。
我似乎找到新的敘述切口,從2021年我以深圳和老家江西鉛山縣為背景寫了四個短篇,他們互相審視,互相探賾,一城一鄉(xiāng),演繹生活中的慵懶、慵常及不凡。
《蒹葭》是我比較喜歡的一篇,兩代人在時代大潮中都是那么渺小、無力,他們會丟掉一些生活的東西,也會撿起一些生活的東西,我們看到了他們的掙扎、不甘,也看到了不言放棄。
或許我會迷戀這種敘述套路,再多寫上幾篇。
停筆二十余年,生澀、迷惘,好在這世上只有文學(xué)總是能敵過時光的毒手。
責(zé)任編輯/董曉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