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群軼,楊廣寧,余國政,李梅
陜西省腫瘤醫(yī)院微創(chuàng)介入科,西安 710065
肝癌是臨床中常見的惡性腫瘤,對人類的生命健康造成嚴重威脅[1]。流行病學調查顯示,全球范圍內每年肝癌發(fā)病率可達70%,且其病死率更是接近100%[2]。資料顯示,肝癌的隱匿性極高,發(fā)現時多處于中晚期,由于患者多存在病毒性肝炎、肝硬化等嚴重并發(fā)癥,導致僅25%左右的肝癌患者有機會接受外科手術或肝移植治療,因此肝癌的治療在臨床中一直是一大難題[3-4]。對無法進行手術治療的肝癌患者,多以介入治療、射頻消融術治療、氮氦刀冷凍治療等微創(chuàng)治療方法進行干預[5]。研究表明,經導管動脈栓塞化療(transcatheter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TACE)治療肝癌的遠期療效較差,腫瘤壞死率較低,而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已憑借安全可靠的局部治療優(yōu)勢成為無法切除的中晚期肝癌的重要治療手段[6-7]。本研究探討了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聯合TACE治療中晚期肝癌的臨床療效,旨在為中晚期肝癌的治療提供新的思路,現報道如下。
收集2019年1月至2020年1月陜西省腫瘤醫(yī)院收治的中晚期肝癌患者的病歷資料。納入標準:①符合《原發(fā)性肝癌診療規(guī)范(2017年版)》[8]中肝癌的臨床診斷標準,臨床分期為Ⅱ~Ⅳ期;②腫瘤直徑≥5 cm(多發(fā)病灶以所有病灶直徑總和計算);③肝功能Child-Pugh分級為A~B級;④無門靜脈轉移或肝靜脈轉移。排除標準:①生命體征不穩(wěn)定;②合并肝腎功能不全;③合并器質性疾病及血液系統(tǒng)疾?。虎茉l(fā)癌為其他腫瘤,肝部腫瘤為轉移病灶;⑤合并嚴重黃疸、腹腔積液;⑥合并認知功能障礙;⑦合并其他部位惡性腫瘤并實施化療或無法耐受介入治療。依據納入和排除標準,本研究共納入126例患者。根據治療方法的不同將患者分為 TACE組(n=63)和聯合組(n=63)。TACE組患者接受單純TACE治療,聯合組患者接受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聯合TACE治療。TACE組中,男39例,女24例;年齡45~74歲,平均(59.5±12.3)歲;腫瘤直徑1.0~6.1 cm,平均(3.5±0.6)cm。聯合組中,男35例,女28例;年齡43~72歲,平均(57.5±12.3)歲;腫瘤直徑1.1~6.0 cm,平均(3.5±0.7)cm。兩組患者的性別、年齡、腫瘤直徑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yī)院倫理委員會審批通過,所有患者均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TACE組患者接受單純TACE治療?;颊叱恃雠P位,選取右側腹股溝區(qū)股動脈搏動最強點為穿刺點,常規(guī)消毒鋪巾后,采用利多卡因進行局部麻醉。采用Seldinger技術經皮從股動脈穿刺,置入導管鞘,應用數字減影血管造影(digital subtraction angiography,DSA)系統(tǒng)將5FRH導管置入腹主動脈進行動脈造影,觀察腫瘤供血動脈及腫瘤血管分布情況,通過造影技術確定導管位置良好后,經導管灌注5-氟尿嘧啶(1.0 g)和順鉑(50 mg),采用栓塞藥物罌粟乙碘油(10~30 ml)、表柔比星(10 mg)混合制成的乳化劑進行緩慢推注,再使用適量聚乙烯醇微球(1 g)鞏固栓塞,采用DSA技術檢查栓塞成功后,退管、拔鞘、加壓包扎穿刺點,結束手術。并于術后給予止血、保肝等對癥處理。
聯合組患者接受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聯合TACE治療。在64排螺旋CT掃描儀或超聲診斷儀的引導下對患者進行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治療。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系統(tǒng)包含射頻源、蠕動泵、冷循環(huán)及中性電極板?;颊咝g前禁食8 h,于術前15 min肌內注射鹽酸異丙嗪25 mg、哌替啶50 mg。采用利多卡因進行局部麻醉。腫瘤直徑<3 cm的病灶采用1針穿刺,腫瘤直徑≥3 cm的病灶采用多針穿刺,采用多點消融的空間布針方案。在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過程中,以由深至淺為原則,以病灶及周圍1~2 cm的組織為治療面積,對左側或右側肝病灶,分別選擇經左肋弓內側進針或腋中線進針,進針后使用彩超檢查射頻電極位置。確定定位準確后,開啟冷循環(huán)泵,以阻抗模式進行射頻消融治療。每個治療點12 min,然后根據病灶的消融情況,調整電極位置,進行多次追加治療,治療結束后以手動模式在35 W條件下緩慢退針,進行針道消融。術后靜脈滴注曲馬多30 mg進行鎮(zhèn)痛。TACE治療方法與TACE組相同。
1.3.1 肝功能指標及肝癌相關因子抽取患者治療前、治療后1周的空腹靜脈血各6 ml,要求血液標本無溶血,置于無抗凝劑的試管中,室溫下凝固,3000 r/min離心20 min,分離血清,-75℃保存待檢。采用雙抗體夾心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nzyme 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檢測患者的血清丙氨酸轉氨酶(alanine aminotransferase,ALT)、天冬氨酸轉氨酶(aspartate aminotransferase,AST)、γ-谷氨酰轉肽酶(γ-glutamyl transpeptidase,GGT)、血管內皮生長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甲胎蛋白(alpha fetoprotein,AFP)、高爾基體糖蛋白 73(golgi glycoprotein 73,GP73)水平。
1.3.2 T淋巴細胞亞群水平采用流式細胞儀檢測患者治療前、治療后1周的外周血T淋巴細胞亞群水平(CD4+、CD8+、CD4+/CD8+),檢測時嚴格按照儀器說明書進行。
1.3.3 臨床療效采用修訂后的實體瘤療效評價標準(modified response evaluation criteria in solid tumor,mRECIST)[9]評價兩組患者的臨床療效。完全緩解(complete response,CR):所有目標病灶動脈期增強顯影消失,至少維持4周;部分緩解(partial response,PR):目標病灶(動脈期增強顯影)的直徑總和縮小≥30%,至少維持4周;病情穩(wěn)定(stable disease,SD):目標病灶(動脈期增強顯影)的直徑總和增加<20%或縮小<30%;疾病進展(progressive disease,PD):目標病灶(動脈期增強顯影)的直徑總和增加≥20%或出現新病灶??傆行剩╫verall response rate,ORR)=(CR+PR)例數/總例數×100%,疾病控制率(disease control rate,DCR)=(CR+PR+SD)例數/總例數×100%。
1.3.4 不良反應發(fā)生情況記錄兩組患者的不良反應發(fā)生情況,包括腹脹、肝膿腫、肝區(qū)發(fā)熱感。
1.3.5 生存情況治療后,兩組患者均采用電話或門診方式隨訪20個月,記錄患者的生存情況。
采用SPSS 20.0軟件對數據進行統(tǒng)計分析。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以例數和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治療前,兩組患者的ALT、AST、GGT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聯合組患者的血清ALT、AST、GGT水平均明顯低于TACE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表1)
表1 治療前后兩組患者肝功能指標的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的血清VEGF、AFP、GP73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聯合組患者的血清VEGF、AFP、GP73水平均低于TACE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表2)
表2 治療前后兩組患者肝癌相關因子水平的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的CD4+、CD8+水平及CD4+/CD8+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聯合組患者的CD4+、CD8+水平及CD4+/CD8+均明顯高于TACE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表3)
表3 治療前后兩組患者 T細胞亞群水平的比較
聯合組患者的ORR為74.60%(47/63),高于TACE組患者的61.90%(39/63),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6.254,P=0.016)。聯合組患者的 DCR 為98.41%(62/63),明顯高于TACE組患者的82.54%(52/63),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9.210,P=0.002)。(表4)
表4 兩組患者的臨床療效
聯合組患者術后不良反應總發(fā)生率為7.94%(5/63),與TACE組患者的6.35%(4/63)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χ2=0.119,P=0.729)。(表5)
表5 兩組患者的術后不良反應發(fā)生情況
TACE組和聯合組患者的中位總生存時間分別為 5.03個月(95%CI:2.61~14.90)和 9.53個月(95%CI:0.95~16.95)。聯合組患者的生存情況優(yōu)于TACE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7.529,P<0.05)。(圖1)
圖1 TACE組( n=63)和聯合組( n=63)患者的生存曲線
肝癌發(fā)病初期無明顯癥狀,隨著疾病進展,患者出現不同程度的下肢水腫、疼痛等癥狀,嚴重威脅患者的生命健康及生活質量[10]。TACE作為臨床常用的肝癌治療方法,雖然可以有效地控制疾病發(fā)展,但對腫瘤細胞的控制率較差,極大地增加了術后復發(fā)率[11]。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可由深至淺對腫瘤細胞進行準確殺滅,并有效降低腫瘤細胞經針道轉移的風險。文獻資料顯示,單一介入治療在肝癌治療中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而聯合治療在改善肝癌療效中具有重要作用[12-13]。
ALT、AST是臨床常用的肝功能檢測指標,臨床醫(yī)師可通過觀察其水平變化對機體的肝功能進行準確評估。ALT主要存在于肝細胞中,當各種肝炎疾病發(fā)生時,ALT大量釋放入血,呈異常高表達[14-15]。ALT、AST可作為評估肝細胞損傷的敏感標志物,GGT在健康人血清中表達水平極低,當發(fā)生肝膽疾病時,其水平異常升高,可對肝膽疾病的診斷提供有效幫助[16]。研究表明,TACE和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可有效降低肝癌患者的血清ALT、AST、GGT水平[17]。亦有研究指出,經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治療的肝癌患者的血清AST、ALT、GGT水平均明顯低于經TACE治療的患者,表明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可有效改善肝癌患者的肝功能[18]。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聯合組患者的ALT、AST、GGT水平均明顯低于TACE組(P<0.01),且聯合組患者的ORR和DCR均高于TACE組(P<0.05)。本研究對兩組患者隨訪20個月,發(fā)現聯合組患者的生存情況優(yōu)于TACE組(P<0.05)。上述研究結果表明,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聯合TACE治療中晚期肝癌可提高患者的肝功能,且具有較好的近期和遠期療效。
VEGF在肝癌中高表達,對肝癌新生血管生成以及腫瘤的生長和轉移具有重要作用。AFP作為白蛋白家族的一種糖蛋白,在多種腫瘤中高表達。有學者指出,AFP能夠作為原發(fā)性肝癌的血清標志物,用于原發(fā)性肝癌的診斷[19]。GP73能夠作為肝癌早期診斷以及術后預后評估的血清標志物,說明其與原發(fā)性肝癌密切相關。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前,兩組患者的血清VEGF、AFP、GP73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聯合組患者的血清VEGF、AFP、GP73水平均低于TACE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說明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聯合TACE治療肝癌能夠降低血清VEGF、AFP、GP73水平。
研究指出,機體的免疫功能紊亂或降低與肝癌的發(fā)生、發(fā)展、轉移及復發(fā)具有重要關聯[20-21]。T淋巴細胞亞群中CD4+、CD8+T細胞相對平衡可有效維持機體的免疫功能。肝癌會導致機體的免疫功能受損,造成其腫瘤細胞清除能力降低。另有研究指出,中晚期肝癌患者的免疫功能受損嚴重,造成CD4+、CD8+T細胞失衡[22]。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聯合組患者的CD4+、CD8+水平及CD4+/CD8+均明顯高于TACE組(P<0.01),表明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聯合TACE治療中晚期肝癌可有效提高中晚期肝癌患者的免疫功能。
綜上所述,與單純TACE治療相比,冷循環(huán)射頻消融術聯合TACE治療中晚期肝癌的近遠期療效較好,且可有效提高患者的肝功能及免疫功能,降低VEGF、AFP、GP73水平。然而本研究納入的樣本量較少,可能會對研究結果造成一定影響,后期需通過擴大樣本量、延長隨訪時間進行多中心研究,為中晚期肝癌的臨床治療提供更多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