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元斌
作者注:
這是寫在2017年的舊作,重新刊出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想讓它在《雷鋒》留痕,告訴所有的人,雷鋒的“姐姐”晚年患病時,還如此地牽掛雷鋒。
五月是鮮花盛開的季節(jié)。雷鋒的“姐姐”王佩玲安靜地走了,那是在昨天,2017年5月10日晚8:48。
她平靜地走了,盡管并不是了無牽掛
王佩玲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家女孩,她本來可以和許多人一樣過著平平常常的日子,由于與雷鋒當年一段交往的經(jīng)歷,也由于一些熱心人的“尋找”,一些人的好奇,使她一度處在輿論的風口浪尖。
日子過得自然不會平靜如水?;蛟S她陶醉了被人關切的鮮花與掌聲,或許她吞咽了無法言說的困擾與無奈,或許她品嘗了沉寂后的炎涼世態(tài),這些都不重要了,她平靜地走了,盡管并不是了無牽掛——
她在病中寫下滿滿一頁的字,竟成為與這個世界的最后告白
我是在2016年4月,代表《雷鋒》雜志編輯部去探望大姐的。大姐蜷縮在昏暗的角落里昏睡,當她得知雷鋒雜志社來人看望她時,精神好了許多。
大姐患有老年癡呆,許多東西都已經(jīng)淡忘了,然而,當她捧起我?guī)Ыo她的《雷鋒》雜志時,眼睛閃著光亮。她想要和我說什么,由于她湖南話口音很重,我聽不懂。于是她艱難地握起筆,寫下這段文字。
當年,雷鋒與王佩玲大姐的一段交往,尤其是王佩玲給雷鋒的臨別贈言,引發(fā)了無數(shù)人的遐想。其實,雷鋒和王佩玲在團山湖農(nóng)場相處的時間,一共也就2個多月。
湖南雷鋒紀念館創(chuàng)始館長雷孟宣認為,雷鋒和王佩玲之間只是同志間的友情。當時,團山湖農(nóng)場,就只有王佩玲和雷鋒兩人是單身,兩人又都愛好讀書,所以經(jīng)常在一起談天。晚上王佩玲去水塘邊洗衣服,雷鋒還會打著手電筒給她照明。
雷鋒在1958年11月,應鞍鋼招工去東北。臨行前,王佩玲大姐送給雷鋒一張照片和一個筆記本,她在筆記本上給雷鋒寫下一段贈言,不過,落款用的是化名“黃麗”。
據(jù)說,雷鋒曾經(jīng)與王佩玲大姐照過一張合影。2003年3月,王佩玲和丈夫訪問撫順雷鋒紀念館,我作為紀念館改擴建指揮部總撰稿與大姐交談,曾當面向她求證。大姐微笑著坦然承認確有這事,不過,結(jié)婚后被丈夫偶然發(fā)現(xiàn)了,結(jié)果可想而知,毀掉了。說這話時,王佩玲丈夫也在場,有些不好意思,說當時不知道雷鋒后來會成為名人,不然留下來也是一個珍貴的資料。
雷鋒留給王佩玲大姐的是無盡的思念。王佩玲留給雷鋒的是什么?是一段預言,一縷燃燒的青春火焰?
人們不得而知,畢竟目前公開的雷鋒遺稿中,幾乎沒有點滴的線索。
看望王佩玲大姐時,編輯部給大姐帶去慰問金。大姐起初不收,我再三說明是給大姐買營養(yǎng)品之用,大姐才收下。
大姐晚年殘留的記憶中,雷鋒是永遠的一份溫暖,還是一段無法忘記的情誼。
交談中,我請求大姐給我們寫下幾句祝福,她用顫抖的筆,寫下的卻是滿滿一頁對雷鋒的思念。
寫滿了一頁,似乎覺得意猶未盡,還要再寫一頁。如果我不勸阻,大姐會不停地寫下去,這是一種情感的慣性驅(qū)動。
我無法了解癡呆老人的精神世界是怎樣的圖譜,但我能體會到,這是大姐與活在另一個世界的22歲青春的心靈觸碰,也是對自己一生情感的最后交代。
(責任編輯:仇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