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封王

肖崇東

一

傻爺愛幫窮人，家產被人騙光，淪落到到官員馮恩家?guī)退湛椿▓@。一天，無事逛街，見一群人圍著個算命先生，旁邊的招牌上寫著“鐵口算命、鬼手摸骨”。傻爺擠過去說請先生算個命。

先生聽了他的生辰八字，掐算后吃驚地跪下說：“給王爺請安！”

傻爺嚇一跳，圍觀者大眼瞪小眼。傻爺忙說：“這不是折煞我嗎？”先生不?？念^說請王爺恕罪。傻爺一愣說活見鬼，我一窮光蛋啊。有人認得他，對先生說這是傻爺，上無片瓦下無寸土。先生捻須說不對呀，我從未出過錯，莫非報錯八字？

傻爺再報一遍，先生細聽后說：“不對頭！這庚辰年庚辰月庚辰日庚辰時，大富大貴命，當封王侯之爵位！”幾個人大笑說先生的招牌要砸啦。先生忙說時辰易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摸骨錯不了！將傻爺從下往上一摸，摸至頸部時說怪不得貧窮下賤，原是一身狗骨！又摸傻爺?shù)念^大驚道：“啊呀！頭是龍頭？狗骨配龍頭，不是王爺便是侯！錯不了，三日內定大富大貴！”

傻爺忙問：“這么肯定？”先生說絕對錯不了！三日內你沒封王就來砸攤……

傻爺逛到天黑才回去，走到花園門前，見馮家被御林軍圍住了。馮恩站在大門口，踮腳朝街上張望。一見傻爺急忙上來說：“哎呀，你到哪兒去了？”接著就對一個軍官說：“這是傻爺！”

軍官急向一個太監(jiān)報告，太監(jiān)忙說皇上宣你上殿。沒來得及問更多，傻爺便被一群官兵推上大轎，糊里糊涂抬進金殿。

傻爺呆愣之際，皇帝上殿了。內監(jiān)高吼：“皇上駕到！”傻爺嚇得磕頭大拜，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他聽到皇上封自己為寧南王，糊里糊涂中被內侍換上四爪龍袍、穿上金絲朝靴。

傻爺被一群錦衣衛(wèi)扶下殿，擁到金碧輝煌的府邸，被下人團團包圍，耳邊盡是阿諛奉承之聲。

傻爺說：“我餓了！”耳邊一串人傳令：“給王爺上膳！”一群人馬上托盤端碟，魚貫而入，滿桌山珍海味，香氣撲鼻，傻爺口水直流，嘗遍了美味——傻爺糊里糊涂蛇化為龍，不知當今皇上就是大明朝最荒唐的皇帝正德爺。

皇上微服出宮，逛到街頭見算命攤人頭攢動。正德爺愛熱鬧于是擠到跟前，正好碰著算命先生給傻爺算命，傻爺報出生辰八字，跟他的生辰八字一模一樣……

正德爺沒想到天下還有跟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生的人？一想到自己身為天子九五之尊，擁有四海威風八面，而那個傻貨一貧如洗窮困潦倒可憐可嘆，心頭很不舒服。又記起算命先生說那傻漢狗骨配龍頭，不是王爺就是侯，于是叫手下將其帶回宮。

二

正德爺本想讓傻爺享福，哪知身邊小人多，有人跟皇上說天無二日國無二主，皇上封個生辰八字相同的人為王，留在京師恐被人利用。

皇上雖然荒唐但不傻，暗想既然自己是天子命，同樣生辰八字的人怕也是天子命，想到這兒馬上起了殺意。近臣出了個主意：將傻爺調出京城，找個罪狀除掉。皇上立刻封其為寧南王，又賜他大筆金銀珠寶，糧米布匹幾十大車，浩浩蕩蕩出了京。

傻爺南下來到湖廣黃州，知府張鳳翔、師爺孫鶴友出城迎接。傻爺見天色尚早想趕路，張鳳翔說境內有股叛匪攔路打劫，多次清剿不成，王爺車馬行李多，恐怕土匪已得到消息，下官怕驚擾王爺才請王爺進城安歇，明日安排精壯護衛(wèi)護送。傻爺嚇得趕緊跟張知府、師爺進了城。

第二天一早京城圣旨到，朝廷知寧南王到了黃州，又知境內有悍匪嘯聚山林，官兵多次清剿不勝?；噬狭顚幠贤踅藴缗逊瞬坏糜姓`！

傻爺傻了，剿滅驍悍叛匪得有兵有將，自己從未習過武，不知兵事。傻爺找知府借兵，知府吞吞吐吐道，王爺不知，因匪情緊急，本府兵丁捕快都調至緊要關口了，府中除了本官、師爺，無一兵一卒。

傻爺不知所措，這如何是好？知府說不知王爺擔負如此重任，要不，把我的師爺孫鶴友送給王爺當軍師，師爺足智多謀自會為您排憂解難。

師爺一聽臉露驚恐之色，正要說老爺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嗎？但見知府眼中暗藏殺氣，只好說小人聽從安排。

傻爺這人實在，見知府有難處，只好收下孫鶴友商量計策。師爺在知府身邊日久，知道內情太多，使知府起了除滅之意。正好傻爺來黃州，皇上要他剿匪，提前下了一道暗旨給知府：不給他一兵一卒！

再蠢的人也看得出皇上想借刀殺傻爺，知府就借刀殺師爺！師爺看出知府之心，只得死心塌地幫傻爺。

師爺打聽到皇上給知府下了暗旨，愁白了頭，見傻爺滿車糧米綢緞，正是招兵買馬之物，心里有了點兒底，跟傻爺商量招兵。

傻爺什么都不懂，一切聽從師爺安排。師爺說王爺放心，只要你有錢糧，兵馬的事包在小人身上。師爺久在黃州，十分了解民情，知道土匪除了為首的幾個悍匪外，大多是活不下去的饑民。

官兵多次進剿，怎奈山高林密、溝壑縱橫、洞穴遍布，大隊官兵一來土匪就鉆進深山、潛入溝壑、隱入深洞。匪首也有內線，買通衙門中人和官兵將校，官兵還沒出動就得知消息，有把握時設伏打擊，無把握時潛伏躲藏，因此橫行多年，百姓叫苦連天。

師爺知境內富戶苦于匪患，都請有看家護院的保鏢家丁打手，這些人有武藝且數(shù)量近千，只是分散在各大富戶家不好驅使征用。現(xiàn)在正是春荒，鄉(xiāng)下也鬧饑荒，有錢糧即可招到大批農民當兵。

聽了師爺?shù)姆治?，傻爺有了點底兒。別看他傻乎乎的，但清楚自己就是一廢材，所以對師爺言聽計從。師爺?shù)洁l(xiāng)下組織各富戶剿匪，各富戶苦于匪患已久，聽說朝廷令寧南王招兵買馬剿除土匪，都愿意出錢出力出人。師爺才半個月就招來悍將數(shù)百兵丁近萬，于是馬上抽調能人訓練。

土匪得知朝廷遣寧南王招兵買馬有些慌了，忙派人下山打探消息，但卻如盲人摸象。他們過去買通的都是官府人員，而這支兵馬是傻爺招募的新軍，那師爺在官府混了多年，曉得兵匪一家官匪一家，知道土匪屢剿不滅就是收買了官府中人。為了不讓土匪對新軍玩這些招數(shù)，早作了準備并防范嚴密。

訓練了一段時間，新軍糧餉充足兵精將勇，這些人以為是朝廷派王爺來剿匪除害，都覺得有王爺這個后臺，肯定會大有作為。加上土匪燒殺搶掠，多年來百姓怨聲載道，招募的軍士都是本地農民，恨透了土匪，所以將士士氣高漲。

師爺知道軍心可用，便派出大批密探刺探土匪消息。密探都是本地人，熟悉山林河流道路，很快就摸清了土匪的情況。

在師爺安排下，傻爺選擇吉日良辰誓師剿匪，新軍糧餉充足裝備精良，又摸清了土匪的情況，一出兵就找到了土匪主力開戰(zhàn)。

新軍士氣正銳，土匪除了幾個頭目勇悍，其余完全是烏合之眾，全靠匪首買通官府消息靈通，遇強則散遇弱則戰(zhàn)，才橫行數(shù)年。新軍一陣沖鋒如秋風掃落葉，殺得土匪大敗。幾個頭目帶著殘兵敗將潰逃，八千匪兵損失七千，其余逃回山寨。

新軍將山寨圍了個水泄不通，眾將懇請一鼓作氣攻寨。師爺卻說山寨地勢險要，天然險境易守難攻，不能貿然進攻。

傻爺問：“那咋辦？”

師爺說王爺別急，土匪現(xiàn)在是甕中之鱉，多困他們幾天，讓他們絕望，再用妙法殲之。

師爺圍而不戰(zhàn)，派人到鄉(xiāng)下抓來些潛逃的小嘍啰，好言相勸讓他們棄暗投明，只要歸順朝廷每人賞銀五兩。小嘍啰見王爺不追究，個個感恩戴德，師爺就讓他們回山寨再當土匪。

這些人潛回山寨，在眾土匪中串聯(lián)，說朝廷決心平定咱們，萬歲爺欽點寧南王剿匪。王爺英明神武，兵多將勇糧草充足，咱們不是對手?，F(xiàn)在山寨被圍得鐵桶一般，只有死路一條！

聽小嘍啰一宣傳，眾土匪絕望了，個個心灰意冷，都想謀條生路。那些小嘍啰又說王爺仁慈，知道咱們是窮苦饑民，為求活路才當?shù)耐练?。王爺不想多殺人，只要綁了主犯就既往不咎，每人賞銀五兩，讓大家買田地做生意。

當時五兩銀子能買幾畝良田。眾土匪都怕死，聽說王爺有重賞，人人歡喜個個高興，跟山下新軍約定，灌醉匪首捆綁其下山。為害十年的匪患輕易平定，未費朝廷一兵一卒、一銀一米。

三

皇上得知大捷目瞪口呆，借刀殺人計讓傻子破了！皇上擔心傻爺?shù)搅朔獾厝蘸笊?，令就地解散兵馬，命其回京受賞，師爺跟著傻爺進了京，想另尋門路。

傻爺進京，皇上佯裝歡笑夸獎慰勞，重賞大筆金銀珠寶。傻爺按師爺教導向皇上匯報手下功臣，請求重賞有功之臣，皇上不睬。大宴后傻爺回家，師爺問傻爺可曾匯報手下戰(zhàn)績？傻爺說我匯報了，可皇上一言不發(fā)，眾大臣也不說話……師爺心頭郁悶想離開，但想到張鳳翔要除他，只好暫時留下再作打算。

借刀殺人落空，皇上更覺傻爺可怕！因他新立戰(zhàn)功，只能找個理由充足的罪狀才能除之。一心腹太監(jiān)獻計，說北方邊防松弛，韃靼?？苓厷⑷寺迂敗：尾蛔寣幠贤跞ケ钡負?jù)守險要隘口，只給他點兒老弱病殘、殘兵敗將。韃靼強兵犯境，他若抵抗必定戰(zhàn)死，他若逃跑就有棄守疆土大罪！

皇上下旨將寧南王改封為鎮(zhèn)北王，去邊疆鎮(zhèn)守天險隘口。

傻爺遵旨帶師爺?shù)雀斑叀Ｍ竽S沙漫漫，百里之內難見人煙，一片殘垣斷壁，那古長城像條死蛇般橫亙在邊界，幾處缺口像敞開的大門，手下到這等苦寒之地都垂頭喪氣，唯有傻爺是個傻子無憂無慮。

此地兵馬千人要守百里要塞，前幾次韃靼從這里破關，百姓死傷慘重紛紛搬遷。如今皇帝昏庸，百官貪腐醉生夢死，無人理睬邊關殘破胡虜虎視。守邊兵將已被遺忘，長城殘缺關隘破損無錢修葺，兵士吃不飽穿不暖哪有戰(zhàn)斗力，見到韃靼都望風而逃。

邊兵見派了王爺來，以為朝廷重視邊關了，認為王爺定是帶來了大批人馬大筆糧餉，哪知傻爺手下僅有百十號人，大多是殘兵敗將和老弱的挑擔腳夫。好在皇上做足表面文章，重賞金銀珠寶糧食布帛。

師爺建議傻爺奏本皇上，調增兵馬派增糧餉，出資修繕城墻關隘殘破缺口。

皇上接到奏章，大面子上還要過得去，假惺惺關懷安慰，送了些糧草銀餉，下旨邊關總兵給鎮(zhèn)北王增派三千兵馬。

傻爺按師爺?shù)慕ㄗh拿出一筆錢修繕缺口加固城墻，給駐兵發(fā)餉，由師爺統(tǒng)領訓練，組織人員開荒種糧。

盼望了很久的三千兵馬到了，看到這些人馬令人大失所望，凈是些戰(zhàn)場上受傷殘疾的跛足斷手之人，還有幾十個盲人混跡其中，這樣的軍隊怎么打仗？

傻爺、師爺皆大失所望。沒多久傳來警報：韃靼大舉寇邊，目標直指鎮(zhèn)北王所守關隘，前鋒離此三百里，勁馬精騎一日殺到。

傻爺進不得退不得，只好硬著頭皮迎戰(zhàn)。按師爺安排，把原駐軍馬和三千援兵融合，讓人數(shù)不多的精壯兵士守城，組織部分射手持強弓硬弩射敵騎兵，部分人搬滾木礌石，打擊攻城的敵人。

這里原有十幾門西洋大鐵炮，因朝廷輕視邊關而沒有錢維護，被扔到營外山溝經日曬雨淋已成了銹鐵。師爺知道這是寶貝，讓傻爺出資到內地請人才來維修保護，把十幾門銹鐵炮擦成了亮錚錚的大炮，并購來些炸藥鐵彈，開了幾炮震天撼地。

師爺知這東西厲害，安排一批跛子守炮塔。炮塔太重要了，師爺怕到了危急時刻，好手好腳的人棄炮逃跑。跛子上身能活動，可以拉動栓繩開炮，還不能逃跑！這些殘兵都是身經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作戰(zhàn)經驗豐富頭腦冷靜，通過訓練都成了熟練炮手。另外，還安排那些斷手斷臂殘兵，站在城沿巡視傳令，又命一群殘兵拿著鋼刀，守在通道出入口，防止城上兵士畏敵逃跑，傷殘兵士都知遇上敵騎兵無逃生希望，他們逃不掉，別人也別想逃！因此拼命守著退路督戰(zhàn)，絕不讓一個人逃跑。其余老弱病殘燒火做飯搬運箭鏃炮彈滾木礌石。

守邊明軍雖弱，但都知道除了跟王爺死命守關再無退路，因此萬眾一心。

四

為了鼓舞士氣，師爺讓傻爺親自坐鎮(zhèn)。雖然傻爺不會指揮，但王爺親臨一線鼓舞人心！師爺向眾兵將傳令說要想求生就背水一戰(zhàn)，王爺親臨一線誰都沒有退路！

這邊一切安排妥當，那邊敵前鋒殺來了。只見煙塵滾滾，馬蹄聲如疾風驟雨，殺聲如暴雷。韃靼年年寇邊，沖關斬將無往不利，沒把守軍放在眼里。他們探知這里雖增兵三千，但多是老弱病殘。長期對明作戰(zhàn)，各地守軍情況他們一清二楚。這個關口的守軍過去每逢敵人南侵都望風而逃，胡人非常輕視。

敵前鋒攻關隘似春游，哪知這次一陣強弓硬弩，射得他們人仰馬翻死傷數(shù)百。

敵軍亂了套，他們最沒紀律，只靠快馬蠻力燒殺搶掠。遇有戰(zhàn)斗力強的軍隊，像失窩的黃蜂、無頭的蒼蠅，一觸即潰。

前鋒亂糟糟往回逃，后方主力來了。主帥九王子火獅為大汗第九子，弓馬嫻熟身手不凡，經常率兵南侵中原，見部下失利大怒吼叫，令鐵騎沖鋒誓要破關闖隘。

萬余敵騎兵沖來，喊殺聲鋪天蓋地。傻爺驚慌失措，師爺見到這個陣勢也慌了，可逃是逃不掉的，只有拼死一戰(zhàn)。

師爺喜怒不形于色，心里雖七上八下，但表面顯得很鎮(zhèn)定。城上守軍心驚膽戰(zhàn)，有些人想開溜，可看到出入口處，一排排手持鋼刀的殘兵督戰(zhàn)隊，哪個敢跑？

敵軍沖到城下，情形十分危急，師爺讓傻爺提劍巡城。兵士見王爺提劍巡城士氣大振，一部分人拼命射弓弩放長箭射騎兵;一部分人扔滾木礌石，打傷無數(shù)敵軍。

火獅王子見小小的關隘久攻不下，命所有鐵騎全部上陣。就在他們傾全力進攻時，十幾門火炮突然齊發(fā)，在騎兵隊中爆炸開花。炮聲如萬鈞雷霆，炸得敵軍人仰馬翻。

敵人未見過這種武器，嚇得亂哄哄逃竄，火獅王子令督戰(zhàn)隊射殺回逃敗兵逼迫他們掉頭。

城上炮塔邊坐著個大胡子炮手，別看此人雙腿癱瘓，卻是個身經險惡大戰(zhàn)的校尉，因被胡馬踩踏致雙腿癱瘓。

大胡子冷靜勇敢，坐在高處望著北方一馬平川，看到黑壓壓的隊伍中有個身穿紅袍的敵將，騎匹高大龍駒白馬，帶領一大群護衛(wèi)耀武揚威地在指揮作戰(zhàn)，一面“帥”字大旗迎風招展，一看就是敵軍主帥。

擒賊先擒王。大胡子讓人填裝鐵彈炸藥，調整炮口瞄準白馬紅袍將，拉栓繩發(fā)了一炮直接命中，把敵軍主帥連人帶馬炸個粉碎，護衛(wèi)炸死一大片，“帥”字大旗也被炸毀。

敵軍見主帥炸死軍旗炸毀，個個魂飛魄散，撥轉馬頭潰逃。傻爺來了精神，大呼小叫：“沖啊！殺??！追啊——”師爺忙說：“王爺，咱們步兵追不過騎兵?！鄙禒斦f難道讓他們逃掉？師爺說他們逃不掉，如今是春季，草原上的風向朝西北方，咱們放火！

明軍順風放火，熊熊烈火像條狂龍朝敵兵逃竄方向燒去。任憑馬蹄再快也逃不過狂風吹猛火，敵軍大部被燒死。

這一仗，傻爺領四千老弱病殘，消滅敵方彪悍兇猛的精銳騎兵，成了天下奇聞。大明朝由此贏得了幾十年的太平。

傻爺高唱凱歌，朝廷卻傳來喪訊，正德爺暴斃。嘉靖爺剛繼承帝位，為籠絡人心，便重用傻爺，師爺也升了高官?？蓭煚斶@人有才無德，當大官后放飛自我本性難改，因貪墨而遭刑戮。傻爺卻享福一生，至百歲善終。

選自《上海故事》20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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