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是初中同學,因為沒有考入同一所高中,也就失去了聯(lián)系。但我一直忘不了她。
直到2010年,我已是一名海軍飛行學員,終于通過各種方式與她取得了聯(lián)系。當時,她在上海,我在山東某地。有空時,她會和我講地方大學里的趣事,我則給她講軍校訓練的辛苦,就這樣一直到了寒假,我們都回了山東威海。
2011年的情人節(jié),正好是她的生日,我用了最“土”的方式——寫信,向她表白。我把寫好的內(nèi)容存到一個U盤里交給她,讓她回家再看。
第二天,我約她見面,她沒有拒絕。我試著牽了她的手,她也沒有拒絕。那時的我不懂浪漫,就是想一直陪在她身邊。
后來我才知道,她從小喜歡軍人。她告訴我,她小時候曾生活在呼倫貝爾。那里有大興安嶺林區(qū),她經(jīng)常見到由森林武警組成的護林隊巡邏,她還喜歡跑到護林隊院門口去看站崗的戰(zhàn)士,軍人給她一種很安全、神圣的感覺。
這大概也是一種緣分吧!
我們的異地軍戀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經(jīng)常來我的城市看我,車票、機票、船票,攢了厚厚一疊,但我從來都沒有去過她所在的城市。
她說,只要兩個人相互愛著,即使相隔千山萬水,也不覺得遠了。
2014年畢業(yè)后,我被分配到南方某沿海城市。我想向她求婚,但是心有顧慮,她當時工作穩(wěn)定,家庭條件也不錯,是父母的獨生女,嫁給我就要放棄當時的生活,隨軍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一切。
我們都是北方人,南方冬天的寒冷和夏天的酷熱已經(jīng)很難耐,雨季的潮濕更是讓人難受,況且我的工作也不允許把心思放在家庭上,我沒有時間照顧她。
但我真的想娶她。
2015年國慶假期前幾天,她來駐地看我,我準備了一枚鉆戒,指環(huán)上刻了我們彼此的生日。沒有鮮花,沒有燭光晚餐,只有一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我們結婚吧!”
相戀多年,我了解她,外表柔弱,內(nèi)心強大。她也懂我,說:“我早就準備好做一名軍嫂了!”
9月28日,我們領了結婚證,她成了我的新娘。
次年7月,我們舉辦了婚禮。我提前準備了好多要對她說的話,當天,卻激動得熱淚盈眶、無從表達,我們彼此緊握雙手,她也哭了。
我對她說:“愿歲月靜好,與你同行?!?/p>
她說:“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
2017年,女兒出生了。
遺憾的是,她生下女兒3天后,我才匆匆趕回家。她懷孕期間,我基本沒有陪她孕檢過。那時我們還住在單位的公寓房,門前修路不能通車,她總是獨自騎自行車去產(chǎn)檢。后來肚子越來越大,她只能先步行30分鐘,再坐40分鐘公交車去醫(yī)院。直到快過年時,她才回威海待產(chǎn),我們的大女兒是大年三十出生的。
2020年3月,我們的第二個女兒出生了。
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我們聚少離多。大部分時間我都在單位,回家要坐30分鐘公交車。小女兒現(xiàn)在1歲多了,我也沒見過幾次。
她自隨軍來到駐地,就開始找新的工作,后來通過考試進入街道辦事處上班,目前是一名出納。她休完產(chǎn)假就回去上班,對工作很認真。大女兒是她的小姨和小姨父來駐地幫忙帶大的,后來小姨家里有事無力幫忙了。我媽和岳母兩個人便輪流從老家來幫著帶孩子。
如今她每天早上先送大女兒去幼兒園,然后去上班,因為在哺乳期,上午、下午都要回家喂一次奶。幼兒園放學早,她下午喂完奶就接大女兒放學,然后只能帶著孩子再回到單位上班。好在她單位的領導很理解軍屬的不容易,在工作和生活上給予了很多關照。
疫情期間,街道和社區(qū)算是除了醫(yī)院以外的“第二前線”了。我在單位不允許出來,每天我們只能通過手機視頻報平安。有時趕上周末,她會帶著兩個孩子到我單位的大門口,讓我遠遠地看看。她理解我說:“我只要你的每一次起落都平安順利!”
2021年春節(jié),我們就地過年。因為我有任務在身,依然需要待在單位。大年初一早上,戰(zhàn)友來到我的宿舍門口說:“你老婆早上把餃子送到了單位大門口,托人拿進來了,趁熱吃吧!”
我趕快接通了視頻,發(fā)現(xiàn)她和兩個女兒還等在單位門口,大女兒通過視頻對我喊:“爸爸,新年快樂!”
她也對我說了一句“新年快樂”便匆忙掛斷了視頻,可我還是看到她哭了。
現(xiàn)在,我大部分時間在單位,很少回家。她一邊上班一邊照顧家庭,兩個女兒乖巧可愛。她還給雙方父母買了旅游卡:“父母幫我們帶孩子太辛苦了,讓他們有空也去放松一下。”
我問:“那你呢?”
她說:“等你退休了,再把欠我的時間統(tǒng)統(tǒng)還給我!”
(作者單位:92074部隊)
編輯/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