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系海軍的形成和發(fā)展

高 熔

閩系海軍源于北洋海軍，辛亥革命后，海軍在軍閥割據(jù)時代，起了極為重要的作用，閩系海軍也于此時正式形成并得到發(fā)展。國民黨統(tǒng)治時期，蔣介石對海軍分而治之，遂有閩系、青島系、粵系、電雷系海軍之稱。因此，敘述閩系海軍的歷史，需從北洋海軍說起。

中國近代海軍的產(chǎn)生

清朝原只有舊式水師，沒有近代化的新式海軍。水師有外海與內河之分，外海水師用于“防守?？凇⒕儾逗１I”，內河水師用于巡防內河各港口。

左宗棠上疏清朝廷關于設立福州船政局的奏折

兩次鴉片戰(zhàn)爭，帝國主義的堅船利炮轟開了中國大門，使清政府備受凌辱，兩次簽訂了喪權辱國的條約。因此，建立一支用現(xiàn)代軍艦大炮武裝起來的近代海軍，就成了清政府的當務之急。中國要自強非利用西洋利器不可，這就是當時洋務派“師夷長技”的主張。

清同治五年（1866），左宗棠上疏建議設立福州船政局，開廠造船。同年八月，福州船政局成立，聘請原寧波稅務司法國人日意格和法國洋槍隊將領德克碑，并雇用37名法國技師監(jiān)造輪船。從同治八年（1869）到光緒二十年（1894）的25年間，福州船政局共建造了艦船“萬年清”“永?！薄拌『健薄按笱拧薄翱禎钡?3艘。

為了培養(yǎng)海軍駕駛、制造人才，左宗棠又疏奏在船政局附設藝局，招收生員學習管駕、制造。

清同治末年（1874），針對日本借口琉球船民被臺灣高山族人殺害，出兵3000侵略臺灣這一事件，江蘇巡撫丁日昌提出了《海軍水師章程》六條，建議設立北洋、東洋、南洋三支海軍。北洋海軍負責山東、直隸洋面，設提督于天津；東洋海軍負責浙江、江蘇海面，設提督于吳淞；南洋海軍負責廣東、福建海面，設提督于南澳。

清光緒五年（1879），福建海軍初步建立，擁有巡洋艦“揚武”、炮艦“伏波”“濟安”、運輸艦“永?！薄拌『健钡裙?1艘，負責巡守閩江海口和臺灣、廈門以及瓊廉海面。光緒十年（1884），南洋海軍初步建立，擁有巡洋艦“開濟”“鏡清”“南琛”“南瑞”、炮艦“橫?！薄霸獎P”“澄慶”等共18艘，分駐江寧、吳淞、浙江等地，負責江蘇、浙江海面。在建立南洋海軍之先，北洋海軍已初步建立，擁有巡洋艦“超勇”、練習艦“康濟”、通報艦“泰安”、運輸艦“操江”、炮艦“鎮(zhèn)東”“鎮(zhèn)西”等共14艘，分駐大沽、旅順、營口、煙臺，負責巡防奉天、肖隸、山東海面。

閩系海軍的形成

清光緒五年（1879），兩江總督沈葆楨去世，海軍的實權落在李鴻章手中。李鴻章最初傾向于自己造艦，后鑒于日本入侵臺灣，被逼轉而主張在外國訂造鐵甲軍艦。陸續(xù)訂造鐵甲艦“定遠”“鎮(zhèn)遠”（7335噸級）2艘，新式巡洋艦“致遠”“靖遠”（2300噸級）和“經(jīng)遠”“來遠”（2900噸級）以及“平遠”(2300噸級)5艘，魚雷艇“福龍”“左一”“左二”“左三”“右一”“右三”“右三”7艘。

清光緒十四年（1888），北洋海軍正式成立。

北洋海軍的高級軍官多閩人，輔佐北洋海軍提督丁汝昌組織訓練海軍、訂立海軍規(guī)程的都是福州人如劉步蟾、林泰曾等。

清同治六年（1867），前江西巡撫沈葆楨（福州人）繼左宗棠總理福州船政后，所設的福州船政局前后學堂開始在福州地區(qū)招生。另從廣東招收會英文的學生張成、呂瀚、鄧世昌等10人。這批福州、廣東學生就成了中國近代海軍的第一批人才。

清光緒二年（1876）十一月二十九日，李鴻章從船政后學堂駕駛班第一、二屆優(yōu)秀畢業(yè)生中遴選出羅豐祿、黃建、蔣超英、林永升、葉祖珪、林泰曾、薩鎮(zhèn)冰、劉步蟾、林穎啟、方伯謙、何心川，嚴宗光（嚴復）、江懋祉等人出洋學習。他們都是閩侯籍。

1870年前后，福建船政全景

船政后學堂一期駕駛班合影

清光緒七年（1881）、十二年（1886）、十七年（1891），清政府又續(xù)派三屆學生出洋學習。

出洋留學，決定了他們在海軍中的升遷。所以李鴻章后來在組建北洋海軍時，“所需管駕，大副、二副、管理輪機炮位人員，皆借材于閩省?！?/p>

光緒六年（1880），籌建北洋海軍的前夕，直隸總督、北洋大臣李鴻章詢及左右，問當時的“鎮(zhèn)東”“鎮(zhèn)西”“鎮(zhèn)南”“鎮(zhèn)北”四船統(tǒng)帶邱寶仁（閩）、鄧世昌（粵）、劉步蟾（閩）、林泰曾（閩）四人相較如何。得出的結論是劉步蟾最優(yōu)。曾任過福建巡撫的丁日昌則評：“張成（粵）近執(zhí)，呂翰（粵）近猾，劉步蟾近粗，林泰曾近柔，蔣超英較為純粹，而年過輕?！?/p>

清光緒十四年（1888），北洋艦隊正式成軍時，林泰曾、劉步蟾被授予左、右翼總兵。

因水師提督丁汝昌出身陸軍，不諳海戰(zhàn)，因此，劉步蟾實際上掌握了北洋艦隊的管理、訓練、指揮戰(zhàn)斗實權，《北洋海軍章程》的“一切規(guī)劃，多出其手”。

清廷腐敗，海軍連戰(zhàn)皆北

光緒十年（1884），法政府派海軍強行進入馬江，企圖一舉摧毀福建水師和馬尾造船廠。戰(zhàn)爭爆發(fā)前，清政府既不調遣南、北洋海軍赴援，又不認真做好戰(zhàn)爭準備，具體負責戰(zhàn)爭防御的福建地方官員則顢頇無能。因此，在法國海軍的突襲下，不到1小時，福建水師全軍覆沒。艦艇“揚武”“濟安”“藝新”等11艘被擊毀擊沉?！帮w云”管帶高騰云（粵）和馬尾船政學堂畢業(yè)生、“振威”管帶許壽山（閩）、“福星”管帶陳英（閩）、“福勝”管帶葉?。ㄩ}）、“建勝”管帶呂翰（粵）、“福勝”大副翁守恭（閩）等2000多名官兵以身殉國，馬尾造船廠也受到重創(chuàng)。

早在清光緒十七年（1891），北洋海軍右翼總兵劉步蟾鑒于朝鮮半島紛爭頻起，日本有侵略擴張，覬覦朝鮮、挑釁中國之意，而我國海軍軍艦的戰(zhàn)斗力遠遜日本，艦上特別缺少新式速射炮，就屢向提督丁汝昌提議，丁汝昌也據(jù)以上陳，要求續(xù)購新艦，更換舊式大炮。但由于各省解部充海軍軍餉的銀兩被慈禧太后挪去修建頤和園，所以，遲至1894年“定遠”“鎮(zhèn)遠”二艦才換上速射炮12尊。這導致北洋海軍在1894年的黃海大東溝海戰(zhàn)中吃了苦頭。

馬江海戰(zhàn)中受到重創(chuàng)的馬尾造船廠

黃海大東溝海戰(zhàn)，北洋海軍損失了“致遠”“經(jīng)遠”“超勇”“揚威”4艦。壯烈殉國的有：管帶鄧世昌（粵）、林永升（閩）、黃建勛（閩）、林履中（閩）、幫帶大副陳金揆（蘇）、陳策（粵）、翁守瑜（閩）、鄭文超（閩）等800多名官兵。日本艦隊的“松島”“比睿”“赤城”“西京丸”4艦中彈累累，“吉野”“浪速”2艦也受重創(chuàng)，使日方暫時失去了第二次與北洋艦隊在海上決戰(zhàn)的能力。

但是，清政府對戰(zhàn)爭已完全失去信心，李鴻章多次壓制丁汝昌、劉步蟾等人的請戰(zhàn)，指示丁汝昌設法避戰(zhàn)保船。這樣，當“松島”“比?！?艦修好歸隊時，日軍采取從陸上包抄后路的戰(zhàn)術，于1895年1月25日起，向停泊在威海衛(wèi)劉公島的北洋艦隊發(fā)起總攻擊。

魚雷艇“左一”“福龍”等13艘在管帶王平（天津）、蔡廷干（粵）率領下出逃（除“左一”逃回天津外，其余皆被日艦擊沉），“來遠”“威遠”被擊沉，“定遠”“靖遠”被擊傷后擱淺。為了不讓其落入敵手，丁汝昌、劉步蟾下令自毀炸沉。丁汝昌（皖）、劉步蟾（閩）、楊用霖（閩）等人自殺。葉祖珪（閩）等人在總教習、英人馬格祿，英人泰萊，陸軍教習、德人瑞乃爾，北洋海軍威海營務處提調、道員牛昶昞等人脅迫下，于2月12日投降。至此，北洋海軍全軍覆沒。

甲午戰(zhàn)后的海軍

中日甲午戰(zhàn)爭后，北洋水師管帶葉祖珪（閩）、邱寶仁（閩）、李春庭、林穎啟（閩）、薩鎮(zhèn)冰（閩）等官兵3000多人被罷遣。

甲午戰(zhàn)后，帝國主義勢力日益猖狂，企圖瓜分中國。從1894年至1898年，清政府向英、德、日等國訂購炮艦“福安”、魚雷艇“辰”字、驅逐艦“飛霆”等14艘。

光緒二十五年（1899）三月八日，清政府起用葉祖珪為提督銜補用總兵、北洋水師統(tǒng)領，薩鎮(zhèn)冰為總兵銜補用參將、北洋水師幫統(tǒng)領，統(tǒng)領時購得“海容”“海籌”“海琛”及魚雷艇等。同年，“海天”“海圻”2艦到華，葉祖珪兼“海天”艦管帶、薩鎮(zhèn)冰兼“海圻”艦管帶。

此時北洋水師幾艘主要軍艦的艦長分別如下?！昂Ｌ臁保喝~祖珪（閩），同年由劉冠雄（閩）接任；“海圻”：薩鎮(zhèn)冰（閩）；“海容”：林穎啟（閩）；“海籌”：李鼎新（閩）；“海琛”：李和（粵）。

1900年6月17日，日、英、法、俄、德、奧、意、美八國聯(lián)軍進攻大沽口炮臺，守將羅榮光率愛國官兵奮勇迎戰(zhàn)，擊傷敵艦十余艘后，因彈盡援絕，大都壯烈犧牲。“海容”艦在港口內坐困，薩鎮(zhèn)冰所率兵艦在原地無法赴援。

1901年，《辛丑條約》簽訂后，議和大臣竟欲自行解除僅存的幾艘軍艦，將“海天”“海圻”“海容”“海籌”“海琛”5艦退還英、德兩國。這事受到以葉祖珪為首的海軍將領的堅決反對。同年，葉祖珪奉直隸總督之命，向俄使接收被占用的大沽船塢。

1904年，南洋大臣以南洋水師亟待整頓，請準以葉祖珪為廣東水師提督，督辦南洋水師學堂及上海船塢。薩鎮(zhèn)冰則升為廣東南澳鎮(zhèn)總兵官，統(tǒng)帶北洋水師。

1905年夏，葉祖珪在巡視沿海炮臺及水雷營地時，因勞累中暑，又染上傷寒，病逝于上海。清政府遂任命薩鎮(zhèn)冰為廣東水師提督，并總理南北洋水師。

1899年至1909年間，清政府向日、德訂購“楚泰”“楚同”“楚豫”炮艦，及“湖鵬”“湖鶚”“湖鷹”“湖隼”等魚雷艇。

薩鎮(zhèn)冰

1909年，清政府迫于壓力，宣布預備立憲。7月15日，派郡主銜貝勒載洵和薩鎮(zhèn)冰為籌備海軍大臣，設立籌辦海軍事務處。薩鎮(zhèn)冰將南北洋海軍收歸統(tǒng)一，將大小艦艇40多艘分為巡洋、長江兩艦隊。其中巡洋艦隊以“海圻”“海容”“?；I”“海天”4艘巡洋艦為主，長江艦隊以“四江六楚”炮艦為主。1910年10月，清政府把籌辦海軍事務處改為海軍部，任命載洵為海軍大臣，譚學衡為海軍副大臣，薩鎮(zhèn)冰為巡洋長江艦隊統(tǒng)制。

當時海軍部及各艦要職名單位中，閩籍占一半多。

1904年，“海天”巡洋艦管帶劉冠雄因兼程趕路，航至吳淞口外海面，適逢大霧，觸碰于鼎新島，經(jīng)救援無效而折廢，劉冠雄受撤職處分.

辛亥革命時期的海軍

辛亥武昌起義時，湖北總督瑞澂逃至泊于武昌城外的“楚豫”炮艦，乘艦下九江。朝廷命陸軍大臣蔭昌率陸軍南下，討伐革命軍。命海軍統(tǒng)領薩鎮(zhèn)冰及長江艦隊統(tǒng)帥沈壽堃率巡洋、長江二艦隊援鄂。

這時，巡洋艦“海圻”由巡洋艦隊統(tǒng)制程光璧率領赴英，參加英皇加冕典禮未回。

薩鎮(zhèn)冰乘“楚有”炮艦于10月17日到漢口，沈壽堃已率長江艦隊的其他各艦先到漢口，向薩鎮(zhèn)冰報告“建威”炮艦大副朱孝先（蘇）及鄭禮慶兩人同情革命，已投向黎元洪。翌日，薩鎮(zhèn)冰率艦前往青山方向偵察，遭革命軍炮擊，薩鎮(zhèn)冰用旗號指揮各艦還擊，兩軍交戰(zhàn)約1小時。10月26日，海軍各艦開至造紙廠江岸，猛擊革命軍陣地，擊傷擊斃革命軍數(shù)百名，使清陸軍得以通過三道橋隘路，占領造紙廠。后又率“海容”等兵艦3艘，突過革命軍防線，擊毀車站圍墻，清軍進攻得手。

薩鎮(zhèn)冰到漢口后，投入革命軍的朱孝先奉革命軍都督黎元洪之命給薩鎮(zhèn)冰送來一封信。黎元洪本是北洋水師學堂學生，曾參與甲午中日海戰(zhàn)，后加入陸軍。黎元洪稱薩鎮(zhèn)冰為老師，信說清廷無道，武昌軍民萬眾一心，立誓推倒君主，建立共和，請老師共舉義旗。薩鎮(zhèn)冰閱后默默無語。黎元洪又派一個叫軻斯（瑞典人）的紅十字會會員送來意思大致相同的信。

于是，薩鎮(zhèn)冰于翌日下午1時，令各艦都派舢板一艘，由“海容”艦的小火輪拖帶駛往漢陽，向漢陽開炮，然后解繩轉舵駛回本艦。各舢板亦向漢陽開排槍后，即轉舵下駛。

“海容”號巡洋艦

此時，長江下游各處紛紛響應起義，海軍的中下級軍官也多傾向革命。于是，“海容”艦大副饒涵昌（閩）、陳季良（閩）等與“海琛”船員聯(lián)系，先說服“海容”“海琛”管帶起義。另外，薩鎮(zhèn)冰的副官湯薌銘（鄂）也聯(lián)絡了“江貞”管帶杜錫珪（閩），一再勸薩鎮(zhèn)冰起義，順應潮流，為革命立功。最后，薩鎮(zhèn)冰同意把艦隊調赴九江。

此后，鄂軍政府任命吳應科（粵）為海軍總司令官，黃鐘瑛（閩）為海軍司令部長。而海軍各艦以湯薌銘（鄂）說服薩鎮(zhèn)冰離艦而使海軍能參加辛亥革命有功，故公推他為臨時海軍司令。

是年11月21曰，湯薌銘率“海容”“海琛”等艦到武昌，炮打二道橋和三道橋，阻斷清軍的鐵道聯(lián)絡，并協(xié)助青山岸上民軍乘船攻打二橋。湯薌銘還帶領“海容”“海琛”兩艦及“湖鶚”魚雷艇溯江而上，在漢江口外與清軍設在江岸的大炮激戰(zhàn)2小時，打死打傷清軍第四鎮(zhèn)士兵400多人。以后，“海容”等艦又梭巡于漢江口外，不斷炮擊二道橋、三道橋的清軍炮壘，協(xié)助革命軍防御。

黃鐘瑛

革命軍光復上海后，停泊在高昌廟和楊樹浦的“建安”“楚有”“飛鯨”“策電”炮艦，“登瀛洲”運輸艦，“湖鵬”及“辰”“宿”“列”等魚雷艇均懸掛白旗，歸順革命軍。

在鎮(zhèn)江江面處，有南洋海軍統(tǒng)領宋文翙（粵）的兵艦12艘。都督林述慶（閩）于11月7日在鎮(zhèn)江獨立后，即派廣東人許崇灝到艦勸宋文翙歸順革命軍，宋文翙（兼“鏡清”艦艦長）首先服從，“楚觀”艦艦長吳振南（粵）也表示同意。其他艦長多系閩籍，且多姓林，與林述慶有同鄉(xiāng)同宗之誼，故一致贊同。舉義旗歸順革命。宋文翙被任命為海軍司令，吳振南被任命為鎮(zhèn)江都督府海軍處長。

1912年1月1日，南京臨時政府成立。黃鐘瑛任海軍部長，湯薌銘任海軍部次長兼北伐海軍司令。湯薌銘率“海容”（艦長杜錫珪，閩籍）、“海琛”（艦長林建章，閩籍）、“?；I”（艦長頌莊，閩籍）、“通濟”（艦長葛寶炎）等艦由南京出發(fā)，經(jīng)上海往煙臺。

艦隊停泊在煙臺，直到南北議和成功。

袁世凱時期的海軍

1912年2月12日，袁世凱出任大總統(tǒng)，任命劉冠雄為海軍總長。劉冠雄在海軍中的資歷僅次于薩鎮(zhèn)冰、藍建樞、李鼎新三人，北洋海軍中薩鎮(zhèn)冰、藍建樞、李鼎新為游擊（少佐），劉冠雄為都司（上尉）。且劉在1904年管帶“海天”巡洋艦觸礁沉沒，按清律當處極刑，多虧沈瑜慶（沈葆楨之子）竭力為其奔走，后由北洋大臣袁世凱奏保，獲準免罪，革職了事。因此，劉冠雄感袁世凱恩，投于袁世凱門下，任德州機器廠總辦。此次袁世凱任命劉冠雄為海軍總長，試圖通過劉冠雄掌控海軍，以利稱帝。

劉冠雄接手海軍部后，即接收各地海軍機構，集權于中央。除海軍部次長湯薌銘、軍法司司長許繼祥、軍需司司長林葆綸外，總纂令部員嚴復以下皆閩人，主要艦艇長、造船所所長、船政局長、海軍軍官學校校長以及主要職員皆閩人。

同年12月4日，黃鐘瑛積勞成疾，卒于滬寓。繼任的是劉冠雄的同學李鼎新（閩）。

1913年，二次革命起，海軍部次長湯薌銘奉命率各艦赴湖口鎮(zhèn)壓討袁軍。

7月18日，湯薌銘率“建安”“飛霆”“楚同”“江利”“湖鶚”五艦艇至湖口協(xié)助陸軍攻擊東西炮臺，26日克復湖口。劉冠雄則率本隊協(xié)助李厚基的陸軍第七旅，于8月13日進攻收復國民黨人居正占領的吳淞炮臺，協(xié)助袁世凱鎮(zhèn)壓了二次革命。劉冠雄因功兼任南洋巡閱使，后兼福建都督。

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凱宣布恢復帝制，建號洪憲。12月25日，蔡鍔在云南率先反對，宣布獨立，組成護國軍討袁。

南方革命黨人以陳其美為首，在上?；顒悠陂g，強奪駐泊在高昌廟的“肇和”艦。獨少校副官陳紹寬（閩）在部值日，聞訊即下令駐泊在港的“海琛”“應瑞”等艦炮擊，奪回“肇和”艦。

1916年6月6日，袁世凱死去，黎元洪繼任總統(tǒng)。孫中山、黃興等人通電反對，要求恢復舊約法。在全國一致反對新約法的呼聲中，段祺瑞卻于6月23日發(fā)出漾電，反對恢復舊約法。6月25日，已被撤職的海軍總司令李鼎新率第一艦隊司令林葆懌、練習艦隊司令曾兆麟（閩）聯(lián)合發(fā)表宣言，為擁護舊約法而宣告獨立。海軍這一行動，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段祺瑞被迫改變主張。北京政府于6月29日宣布恢復舊約法，并定于8月1日召集國會復會。李鼎新、林葆懌、曾兆麟等人宣布率艦回軍。

于是，劉冠雄辭去海軍總長職，由程璧光（粵）繼任。

軍閥混戰(zhàn)時代，各派系都培植力量，作為政治資本。故不但在劉冠雄當權時期，海軍部各司及主要艦艇長都用閩人，連馬尾各校也不對外公開招生。

清朝時期全國規(guī)模較大的海軍學校有：①沈葆楨創(chuàng)辦的馬尾船政學堂，多收福州人。后來學堂改為海軍學校，該校歷屆校長為王桐、朱天森，杜錫珪、李孟斌、沈筍玉、高憲中，除朱天森外，其余全是閩人。②李鴻章于光緒六年（1880）創(chuàng)辦天津水師學堂。嚴復（閩）為總教習，后升為天津水師學堂總辦。這一學堂也多收閩籍學生。如1898年海軍統(tǒng)領葉祖珪回閩巡視沿海炮臺時，嚴復就托其到榕代選30名15歲左右的優(yōu)秀子弟，以備考水師學堂。這30名子弟全被錄用。③張之洞于1887年創(chuàng)辦廣東水師學堂時，第一屆除從原“博學館”舊生中錄取40名外，其余錄用的就是從福建調去的閩籍學生50名。此外，任水師學堂總辦的林賀峒（林則徐之孫）、魏瀚都是閩人。④曾國荃于1890年創(chuàng)辦南京江南水師學堂，第一任總教習就是閩人蔣超英。⑤薩鎮(zhèn)冰于1903年底在煙臺創(chuàng)辦的煙臺海軍學校，由海軍練營管帶謝葆璋（閩）兼理校務，歷任校長有謝葆璋、鄭汝成、蔣拯、鄭祖彝，也都是閩人。煙臺海軍學校所招學生，因有地區(qū)名額限制，故閩人投考此校時多報外省籍，如“通濟”艦艦長嚴壽華（閩）投考時報河南籍。后來擔任海軍要職的，如海軍部常務次長李世甲（閩）、廈門要港司令劉德浦（閩）、海軍陸戰(zhàn)隊旅長楊砥中（閩），都是煙臺海校的畢業(yè)生。

如上所述，閩系海軍的形成與發(fā)展，是有其歷史淵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