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外一首）
2021-12-21 08:36:17吳夜
星星·散文詩 2021年28期
吳 夜
一部鄉(xiāng)村老電影，有時在村東有時
也在村西
白色的幕布，正面坐滿了人。它的反面
有時也坐滿人
不要爬榆樹，榆樹葉會生蟲子
不要爬黑槐，黑槐樹有刺
月亮是一盞燈籠
一直眷顧土頭土臉的人
反的字；分不清左右的人
白毛頭巾、青紗帳、槍聲能傳出很遠——
樹影稀疏
咳嗽高一聲低一聲
而冬天是漫長的，一部鄉(xiāng)村老電影
放著放著就下起雪來
四個母親
春風里，光陰慵懶
一個母親，給人家割洋灰袋子，割一個，三分錢
立夏剛過，一個母親早早起床，喂豬、喂雞、喂鴨子
蹬著腳踏三輪車，去給人家點蒜
十月，蘋果熟了，果園里停著卡車
一個母親，給人家收蘋果，管一頓飯，一天八塊錢
十二月，屋子外面大雪紛飛
另外一個母親，不管這些。她一個人守著西廂房，打瞌睡
任由爐里的木炭，先是火紅，再是粉白
最后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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