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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年,那些“閱讀”往事

    2021-12-13 16:51:11莊大偉
    上海采風月刊 2021年6期
    關(guān)鍵詞:辰光舊書店讀報

    莊大偉

    那些年,阿拉曾經(jīng)如饑似渴地閱讀,讀報讀書讀雜志讀黑板報讀手抄本……就像如今大家手機不離手一樣。

    來講一講記憶中那些有關(guān)“閱讀”的往事。

    弄堂口的小書攤

    老底子阿拉弄堂口有三個攤頭,屬于“固定攤位”,啥人也勿會去侵占:一個是剃頭攤,一個是皮匠攤,還有一個就是小書攤。只要小書攤擺出來,就會有小八臘子(小孩)擁上來看小人書。小人書勿是白看的,一分錢租一本看,如果是新書要兩分錢。看小人書只能在老板娘指定的區(qū)域(就是老板娘的視力范圍)。老板娘剛剛擺小書攤辰光,還順帶便賣賣蔥姜。后來她發(fā)現(xiàn)小朋友們經(jīng)常會趁她做蔥姜生意辰光,偷偷交換著書看。她急了,干脆不再賣蔥姜,一門心思管她的小書攤。老板娘的面孔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勿清了,不過她的一對眼睛,我至今印象深刻。她的眼睛滴溜勢圓,像兩只探照燈,總是勿停地在阿拉身上掃來掃去,比學(xué)堂里大考辰光監(jiān)考老師的眼睛還厲害。老板娘就怕小朋友之間偷偷換書看,雖然是小本生意,不過當年在老板娘眼里,“蚊子也是肉”。某一個小朋友只要冒出想換書看的念頭,頭一個動作還沒有做,就會被她的“探照燈”盯住,行動立刻宣告失敗。但凡被她“當場活捉”的,對不起,以后就覅想再來看書了,就像現(xiàn)在被打入“黑名單”一樣。

    老板娘有個兒子在讀初中,有辰光會來代他媽媽看一歇小書攤,以便他媽媽可以抽出點辰光回去做家務(wù)。老板娘兒子可從來不管小朋友的,有辰光他自顧自做作業(yè),有辰光兩只眼睛朝天空望著,勿曉得在想些啥心思。后來曉得他會寫詩,有辰光報紙角落頭會刊登他寫的詩。聽大人講,寫詩比寫文章難,要對仗、押韻……難得勿得了。真不得了!我對他肅然起敬。只要看到他來管小書攤,看小人書的小朋友會特別開心,小書攤的生意也會特別好。

    閱報欄風光

    那些年,街頭巷尾總會有一些閱報欄,給關(guān)心國家大事的人們看報。特別是郵局門口,閱報欄是標配。我家附近的廣靈二路廣靈一路交叉路口,有一家郵局。郵局的外墻上有一排閱報欄,分別展陳當天出版的《解放日報》《文匯報》和《新民晚報》,十幾年如一日(我住在那里有十幾年),一天也勿脫班咯。

    記得新報紙一到,特別是《新民晚報》一掛出來,就有好多人圍上去讀報。有重要消息的辰光,閱報欄前常常排成二三排。阿拉人小,就從人縫中硬鉆到前排,抬著脖子看報,也來關(guān)心關(guān)心國家大事。記得有一段辰光,有一位搖著輪椅車的老人也來看報。大家看到他來,就會讓出一塊空地來,讓他優(yōu)先看報。老人長著山羊胡子,大家叫他“老寧波”。老寧波的閑話特別多,一邊看報一邊嘴巴里嘰里咕嚕的,一口石骨鐵硬的寧波話。記得珍寶島事件那段辰光,他最扎勁了,說是中國跟蘇聯(lián)肯定是打勿起來咯,為啥?因為蘇聯(lián)人跟中國人一打,美國人就要出外快,而中國人跟蘇聯(lián)人都勿想讓美國人出外快,就像當年三國……講到此地,馬上有人嘲他,當年三國勿是打起來了嗎?還打得一塌糊涂吶。這辰光老寧波面孔會漲得緋緋紅,嘴巴里嘀咕著“倷勿懂咯勿跟倷講”(你們不懂的不跟你們講),一面孔的勿開心,搖著輪椅車走了。有人朝他背后指指,“倷覅跟伊爭,伊有高血壓咯”,于是大家就勿響了。

    那辰光里弄里有讀報小組。阿拉樓下就是居委會,蘇州阿婆天天到了辰光,就會坐在那里讀報給老頭老太聽,當天報紙來了就讀當天的報,當天報紙還沒有送到,就讀隔夜報。蘇州阿婆一口糯嗒嗒的蘇州話,蠻好聽咯。有一趟阿婆發(fā)寒熱,我齊巧出門,被居委會主任一把抓住,臨時拉差,叫我給老頭老太讀報。我只好遵命,可讀報讀到一半,好幾個老頭老太都發(fā)聲音了,他們聽勿懂我念的普通話,要我改用上海閑話讀報。我講:“學(xué)堂里規(guī)定‘請講普通話,要我用上海閑話讀報,我是讀勿來咯?!蔽矣蒙虾ie話回答老頭老太們,然后滑腳差路(離開)。哈哈,這場景至今還記得。

    小木匠看書

    小辰光阿拉填表格(印象中雜七雜八的表格填得勿少),常常會碰到“興趣愛好”一欄。對此我想也覅想咯,填上“看書”兩字。此地的“看書”,當然指的是喜歡看課外書,看長篇小說,看童話神話,看《十萬個為什么》……

    看書,一種是有大塊辰光,一種是碎片閱讀。能夠有大塊辰光用來看書,當然好。小辰光每逢暑假、寒假,都是看書的好辰光。暑假里靠在藤椅上,扇扇扇子(那辰光家里沒有電風扇)看看書,寒假里焐焐熱水袋看看書,篤悠悠的,交關(guān)適意。老師講過,不動筆墨不看書。我讀書喜歡用鉛筆,是自己的書就可以在上面做記號、寫字,借來的書,就記在用作書簽的白紙頭上。為了能在看書辰光及時使用鉛筆,我常常把鉛筆夾在耳朵上,這樣用起來交關(guān)方便。爹爹看見了尋起了開心,“阿拉屋里的小木匠又在看書了”。是呀,木匠師傅劃線做木工生活,都喜歡把記號筆夾在耳朵上,哈哈!

    不過阿拉更多辰光還是利用零碎時間看書。我出門總習(xí)慣帶上一本書,有空余辰光就可以拿出來看。比如排隊購物的辰光,坐公共交通出行的辰光,等人的辰光……假使呆瞪瞪地干等,讓時間白白流過去,多少浪費啊。由于著迷于看書,排隊常常被人插隊,乘車常常坐過站頭。

    每天上學(xué),我書包里都會放進一兩本課外書。記得三年級辰光,有一趟我?guī)е鶑膯挝粓D書館里借來的一本《三俠五義》(他喜歡看這類武俠書)到學(xué)堂里,在上課辰光偷偷翻看,結(jié)果被老師發(fā)現(xiàn)了。要曉得上課辰光偷看閑書,閑書是要被老師“充公”的。我嚇得勿得了。老師問我:“你看得懂這本書嗎?”我靈機一動:“看不懂?!薄翱床欢趺磶У綄W(xué)堂里來?”“我……整理書包辰光……拿錯了書……”我支支吾吾地回答。老師大概認為我也看勿懂這種繁體字豎排本的書,便放我一馬,沒有將書“充公”。

    講到繁體字豎排本的書,阿拉1958年上學(xué)的這屆學(xué)生仔,老師教的已經(jīng)是簡體字,課本也是橫排本的(資料顯示,我國從1956年開始全面推進簡化漢字,隨后課本開始使用簡體字)。不過早些年勿少書還是繁體字、豎排本的,特別是厚本頭的長篇小說。1950年代初我國從蘇聯(lián)翻譯進來的長篇小說勿少,《戰(zhàn)爭與和平》《復(fù)活》《毀滅》《鐵流》《一個人的遭遇》《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好多同學(xué)不喜歡看這種繁體字、豎排本的書。我開頭也勿習(xí)慣看這種書,而且還有勿少繁體字勿認得??上胂敕胚^這些小說書勿讀,倒也是蠻可惜咯,于是我就硬著頭皮讀。開頭看到繁體字頭好暈,要是把每個看勿懂的繁體字都去查字典,那就覅想看書。所以我看起這些繁體字書來,毛估估看得懂大致上的意思就可以了。

    借書的煩惱

    姆媽講我看起書來像“跑馬”。一“跑馬”,書就供不應(yīng)求了。阿拉小辰光讀的課外書,絕大部分是借的。借書有兩個渠道:一是同學(xué)之間,二是圖書館。

    那些年同學(xué)、鄰居之間見面,相互之間常常會問,“最近在看啥書?”要是碰到好久不見的朋友,阿拉就會像“報菜名”一樣,報上一長串書名,也勿曉得算勿算賣洋(顯擺)。老實講同學(xué)之間借書,好書、新書是借大勿到咯。好書、新書都勿大愿意借出來(我也是如此)。為啥?我上過當。我小辰光就聽大人講過“基度山恩仇記”的故事,很多年后看到書店里有《基度山伯爵》,四本一套,我硬著頭皮用省下來的零用鈿買下了這套書。有一趟有個好朋友來我家玩,看到這套書,硬勁要借。礙于面子,我只好先借給他一本。誰知道這家伙好幾個禮拜也沒還來,問他,他說好像是借給張三了;問張三,張三說借給李四了。我一路上王五、馬六地跟蹤追擊,結(jié)果還是“黃鶴一去不復(fù)還”。胸悶啊,赤刮里新(很新)的一套《基度山伯爵》,至今還是“三缺一”。

    別的同學(xué)也會碰到像我這樣的情況,所以好書、新書借大勿到,借到的常常是一些早已翻得破破爛爛的舊書。有些小說書沒有封面、封底,甚至從十幾頁開始讀,也沒有結(jié)尾。不過放心,阿拉照樣把書中的故事情節(jié),捋得清清爽爽,就像現(xiàn)在看電視劇一樣,少看幾集,照樣看得下去,看得懂情節(jié)。那些年,阿拉看書常常囫圇吞棗,只看情節(jié),只看好人有沒有犧牲,壞人有沒有被捉牢(或是被打死)。看到不識的字,跳過去??吹饺唛L的風景、心理描寫(翻譯書里特別多),跳過去??吹角楣?jié)不精彩的地方,跳過去。雖然這是一種不好的讀書習(xí)慣,可它為我贏得了時間,讓我瀏覽了好多古今中外名著。

    “停課鬧革命”那些年,阿拉是“逍遙派”,沒有事體做,時間多得流油,于是看閑書是打發(fā)辰光最好的途徑。不過那些年好多小說書都被“掃四舊”掃脫了,想要借到漏網(wǎng)之書,邪氣困難。大頭是我的好朋友,他的阿哥跟幾個同學(xué)有一趟乘著混亂,偷偷溜進已經(jīng)封閉的學(xué)校圖書館,他們把好多書一旅行袋一旅行袋地偷回家。大頭勿歡喜看書,不過為了“扎臺型”,他常常把書從他阿哥那里偷出來,借給同學(xué)。大家看到書上蓋著學(xué)校圖書館的圖章,他慌忙說他阿哥講魯迅寫的小說里的阿Q說的,“竊書不算偷”。有這樣為自己的阿哥辯護的嗎?

    不過那段日腳,我看了他阿哥偷來的勿少好看的小說書,有《三國演義》《岳飛傳》《隋唐》,還有《青春之歌》《紅旗譜》《播火記》,饞得大家老是圍著他借書看。不過當他把書借給儂時,總是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這本書只能借給儂三天,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不還,取消儂咯借書資格?!睘榱瞬槐蝗∠钑Y格,我總是點頭答應(yīng)。一拿到書,就廢寢忘食地讀。時間一到,準時歸還。由于向他借書的同學(xué)越來越多,到后來一本書只能借一天(當晚歸還)、半天(上午借下午還)了。再發(fā)展到后來,一本熱門書,每個人只能看2個小時,大家輪著傳閱。下午4點到6點一檔,6點到8點一檔,8點到10點一檔,10點以后可以到第二天一早還。為了爭取有更多的時間看書,我常常輪在晚上10點檔以后。開夜車讀閑書,當然不能讓爺娘曉得。于是我就跟我的“上家”約定,把書放在廚房的擱板上(那時我家的廚房是三戶人家合用的,晚上不鎖門),然后再給我發(fā)個“喵——喵——”的貓叫聲暗號。那段辰光等待“半夜貓叫”是我最期待的事體。不過好景不長,工宣隊來了之后,勒令大頭阿哥他們把偷出來的書,統(tǒng)統(tǒng)交了回去,阿拉也就再也聽勿到“半夜貓叫”了。

    圖書館好去處

    當然借書最好的地方是圖書館。

    那些年,大大小小單位里都有圖書館。學(xué)生借書首選當然是學(xué)校圖書館。阿拉五十二中學(xué)圖書館雖然天天開門,可是每個班級半個號頭(月)才輪到一天。借書先要填單子,管理老師再找儂要的書。有辰光看過的書,書名忘記了,又重新借了回來,只好再等上兩個禮拜。街道里也有圖書館,不過兩間小小的房間,里面的書也不多。到了寒暑假,兩間房間里全是小巴臘子,吵也吵煞了。區(qū)圖書館的藏書要多好多,但要辦一張借書卡是很難咯。我托了好多人,七轉(zhuǎn)八拐兜了一大圈,才弄到一張虹口區(qū)圖書館的臨時借書證。至于辦上海市圖書館的借書卡,阿拉想也覅想。

    我對圖書館總的感覺可以用一個字來概括——靜。其實在上海灘有“靜”字的地方勿少,譬如醫(yī)院,雖然有“靜”字提示,可還是吵吵嚷嚷的,特別是門診大廳,或在住院部探視時間。又譬如老底子電影正式放映前,銀幕上會彈出一個“靜”字,這辰光反而引來阿拉一些小巴臘子的一陣歡呼。電影看到一半,只要看到好人來了,壞人捉牢了,阿拉就會鼓起掌來。不過當儂踏進圖書館,感覺就勿一樣了,里面好安靜??!大家都在閱讀,即使講話也是輕聲輕氣的。有一趟一個姑娘穿著一雙打過掌的皮鞋,“的篤的篤”地走進來,當她發(fā)覺有人用不滿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她毫稍(立刻)脫下皮鞋,穿著襪子走路。

    1977年恢復(fù)高考以后,圖書館便成了年輕人的好去處。勿少人一清老早等開門,帶著面包和水壺來孵圖書館,一坐就是一整天。在我記憶中到圖書館去看書,有幾趟印象特別深。一趟是1985年熱天,我讀的電視大學(xué)要交畢業(yè)論文那段日腳,雖然那辰光自己已經(jīng)在廣播電臺當編輯了,不過必須要補個大學(xué)文憑,不然勿管儂本事再大也要被“驅(qū)逐出臺”。我那辰光讀電視大學(xué)是不脫產(chǎn)的,寫畢業(yè)論文主要是利用晚上,還有休息日。那辰光小囡還小,休息日還老是黏我。妻子看看這樣不行,給我出了主意,“儂干脆到圖書館,定定心心地去寫,圖書館里找資料也便當”。虹口區(qū)圖書館在乍浦路上,離家不遠。果然安靜的環(huán)境,使我思路頓開。我在那里度過了幾個休息日,果然事半功倍,寫出一篇洋洋幾萬字的論文,順利通過。

    還有一趟,有家出版社要出一套叢書,這家出版社的老總約我寫一部中篇小說,講好一個號頭交稿。于是我又來到了圖書館。習(xí)慣于在鬧哄哄的環(huán)境里看書、寫作的我,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腦子里不時“靈感”閃現(xiàn)。果然勿到一個號頭,一部《都市迷途》的中篇小說寫出來了。這本書后來還獲得國家圖書獎呢。

    圖書館真是個好地方,環(huán)境好,氛圍好,真是個讀書、寫作的好去處。

    舊書店???/p>

    那些年,上海各式各樣的書店真勿少,除了新華書店,還有科技書店、音樂書店、外文書店、教育書店、古籍書店、美術(shù)書店、旅游書店、工具書店、舊書店……我家附近的山陰路口,有一家讀者書店。

    跟人軋人的百貨商店相比,書店里是比較冷清的。畢竟那辰光買書的人少,新書又不開架的,全都放在柜臺里,以及柜臺后面的書架上。儂要想翻翻哪一本書,必須跟營業(yè)員打招呼。我常去的那家開在山陰路的讀者書店,一個老阿姨營業(yè)員,臉上永無表情。向她要求翻翻某一本書,她看也勿看儂一眼,懶洋洋地取出書。有辰光還會講,“這本書老貴咯,儂鈔票帶來了伐?”或者嘀咕一聲,“這本書儂看勿懂的”。另外一個女青年,面孔上有點笑容。只要她在,我就找她要書。不過儂翻書的辰光,她總是筆筆直地站在儂面前,儂只好急匆匆地翻完,然后還給她。想多翻看幾本書,她還是筆筆直地站在儂面前,我就勿好意思再麻煩人家了。如果進書店看書(只不過是看看封面)不買書,總有一種望梅不止渴的不快,還是早早差路(離開)。

    印象中,書店門口開始排長隊的現(xiàn)象,發(fā)生在20世紀70年代末。記得1977年恢復(fù)高考,“青年自學(xué)叢書”“青年數(shù)理化叢書”,還有《英語900句》等新書一來,書店門口就會排起長隊。當然到了后來,一些名家寫書出書簽名賣書,也使某些大書店門庭若市,排起了長隊,比買《英語900句》的人還多。

    不過我是從來不喜歡軋這種鬧猛的。告訴儂,在上海灘介許多書店里,我頂歡喜去的書店是舊書店。記得那些年我經(jīng)常去的舊書店有兩家,一家在四川北路,一家在福州路。舊書店原來叫“上海舊書店”,后來那個“舊”字不見脫了,變成了“上海書店”,也勿曉得是啥原因。我覺得逛舊書店的好處,一是舊書價格便宜,也容易淘到一些過去想看而沒看過的書;二是此地所有的書統(tǒng)統(tǒng)開架,可以供儂盡情地選擇。因此每當我踏進舊書店,總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那些年,我是舊書店的???。

    再后來,文廟有了舊書攤,我也成了那里的常客,“老鼠跌進了米缸”,同樣感覺愉悅。在那里,《摘譯》《辭?!贰赌愕降滓裁础贰睹駠ㄋ籽萘x》……都淘得著,連當年只供應(yīng)給局級干部的《金瓶梅》也買得到。

    不過現(xiàn)在我買書,基本上是網(wǎng)上找。我經(jīng)常光顧“當當網(wǎng)”“亞馬遜網(wǎng)”“孔夫子網(wǎng)”等。網(wǎng)上付費閱讀也是很好的選擇。小辰光,奢望有一間自己的書房,現(xiàn)在反倒覺得拿這么貴房價的屋子來裝書,似乎有點奢侈?,F(xiàn)在想看什么書,上網(wǎng)好了,信手拈來,何等便當。阿拉的下一代,完全用來“裝書”的書房,可能不會再有了。我們這一代曾經(jīng)向往的書房,已經(jīng)被“小字輩”們的視聽室、健身房所替代。

    那些年的“閱讀時代”,如今已經(jīng)演變成“讀圖時代”“視聽時代”。老底子出門帶本書的習(xí)慣,現(xiàn)在早就被手機所替代。不過“閱讀”始終不會被替代,“閱讀”(當然包括網(wǎng)上的文字閱讀)在給你帶來愉悅的同時,還會給你的想象力提供豐富的空間,給你的書面(也包括口頭)表達能力,帶來毋庸置疑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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