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架秋風扁豆熟

◎繆士毅

秋風起兮，徜徉鄉(xiāng)村山野，不時看到房前屋后、田頭地腳那滿架的扁豆花開得正艷，白色紫色交映。這些花朵孕育而成的豆莢或躲在翠葉間，或露在碧蔓上，鮮嫩誘人，給秋天平添了幾分靈動和生氣。

扁豆，為一年生蔓生草本植物，又稱藊豆、藤豆、鵲豆、匾豆、沿籬豆、蛾眉豆，原產(chǎn)印度和印度尼西亞，約在漢、晉之間傳入我國，其名始見于南朝梁陶弘景《名醫(yī)別錄》，如今扁豆蹤影遍及我國大江南北。扁豆花白色或紫色，莢果扁平，寬而短，呈淡綠、紅或紫色。種子扁橢圓形，黑褐、茶褐或白色。嫩莢及豆粒供蔬食，帶有甜味。在我國扁豆品種中有許多佼佼者，如浙江慈溪紅扁豆及白扁豆、上海豬血扁、貴州湄潭的木耳白鵲豆等等。

扁豆，雖為大眾化草本植物，但依然引得文人墨客頌揚，屢見于詩人筆端，如明代王伯稠吟詠扁豆花：“豆花初放晚涼凄，碧葉蔭中絡緯啼，貪與鄰翁棚底語，不知新月照清溪?！绷髀读嗽娙送ㄟ^描寫扁豆花以示對鄉(xiāng)村歲月的流戀；清代黃樹谷在《詠扁豆羹》中寫道：“帶雨繁花重，垂條翠莢增。烹調滋味美，慚似在家僧?！奔鹊莱隽吮舛归_花結果之茂盛，又贊了扁豆入饌之味美；清代查學禮的“碧水迢迢漾淺沙，幾叢修竹野人家。最憐秋滿疏籬外，帶雨斜開扁豆花”，詩句雖然有些寥落，卻道出了鄉(xiāng)村扁豆繞籬巴而綻放花朵的真實情景；清代“揚州八怪”之一鄭板橋所撰對聯(lián)：“一庭春雨瓢兒菜；滿架秋風扁豆花?！辈粌H對仗工整，而且內容貼切，充滿鄉(xiāng)土氣息，勾起了人們對秋天里的鄉(xiāng)村扁豆花的喜愛。

扁豆常以嫩豆莢入饌，在烹飪中以燒、炒、煮為多，既可單獨入饌，也可配葷料烹制。清代袁枚的《隨園菜單雜素菜單》中對烹調扁豆也有描述：“取現(xiàn)采扁豆，用肉湯炒之，去肉存豆；單炒者，油重為佳，以肥軟為貴?！比缃?，在家常菜譜中，扁豆也是常用食料，如扁豆嫩莢炒肉絲、香菇燒扁豆嫩莢、扁豆嫩莢蝦仁、姜汁扁豆嫩莢、炒扁豆嫩莢等等，皆為家常餐桌上的下飯佐酒菜，常啖不厭。此外，扁豆的豆粒成熟后，可用于制作豆泥、豆沙供食用，還可和粳米一起用于煮粥。以扁豆豆粒烹制的地方風味美食，如福建的“扁豆花生羹”、四川的“扁豆泥”，別有味道。而海南人喜歡用扁豆豆粒制作扁豆醬，成為人們喜愛的調味品，蘊含鄉(xiāng)愁的味道。

提起扁豆，又勾起了小時候對鄉(xiāng)下老家扁豆的些許記憶。扁豆適應性強，不論種植在田頭地腳，或是庭院墻邊，總能生機盎然，或纏繞在籬巴上，或攀纏在豆架上，自由自在開花結莢，用美麗的花朵點綴秋天，用鮮嫩的莢果饋贈人們。印象較深的是扁豆特別會結莢果，幾乎天天可摘到鮮嫩的莢果，成為秋天里頗為顯眼的新鮮蔬菜之一。記得小時候，每當秋天扁豆結莢之時，我的母親心里就踏實多了，這不，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凡親朋好友來家作客，母親就可到屋旁的菜園里采摘那嫩嫩的扁豆莢，再經(jīng)她親自下廚烹調，那美味的扁豆佳肴就可上桌招待客人了。有時，母親還讓城鎮(zhèn)來的客人帶一些新鮮扁豆莢回去，好讓他們的家人分享鄉(xiāng)下農(nóng)家的綠色蔬菜。

扁豆，具有一定的營養(yǎng)價值，如鮮扁豆莢每100 克含蛋白質1.8～3 克，碳水化合物5.1～5.9克，此外還含有多種礦物質及維生素。查閱《中藥大辭典》得知，扁豆味甘性平，具有健脾和中、消暑化濕之功用，可治暑濕吐瀉，脾虛嘔逆，食少久瀉，水停消渴，赤白帶下，小兒疳積。《本草綱目》稱其“止泄瀉，消暑，暖脾胃，除濕熱，止消渴”。《名醫(yī)別錄》說其“主和中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