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成為廢墟的繁華
什么時候衰落下去了
褪去了舞榭歌臺的那一抹濃艷
褪去了車水馬龍的那一聲喧囂
廢墟站在風里 等待被塵土掩埋
折射出多少記憶的黃金 戰(zhàn)馬嘶鳴
戰(zhàn)旗獵獵 金戈鐵馬的疆場
還有那些傾國的美貌 傾城的愛戀
那些毀滅在歷史長河中的智慧的火種
廢墟記憶著時光車輪的轉(zhuǎn)速
記憶著滄海桑田 在你靈魂里鐫刻的荒蕪
站在廢墟上 深怕那些所剩無幾的夢想
像影子一樣 被風沙吹散
那些成為廢墟的繁華衰落下去
衰落下去的
還有那些傷感的愛情與蒼老的時光
春暖花開的地方是天堂
這樣的寒冷 還要再煎熬多久
住在你透明的 冰一樣的眸子里
我看見了秋天的火 春天的火
靈魂深處的火 別再把這么刺骨的寒風
緊緊地裹在肩頭 那單薄的衣裳
抵御不了一場情感的淪喪
從天而降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被淋濕的是一張
在風中飄零又飄零的臉龐
這樣的寒冷從發(fā)梢 深入到內(nèi)心的煉獄
它順著額角劃開年輪
它順著掌紋滲透命運
誰在記憶里冰一層 雪一層的揮灑天意
春天究竟去了哪兒 愛情不見蹤影
那些被溫情點燃的燦爛笑臉
在灰暗的宿命里漸行漸遠
我想 心靈澄澈的地方是天堂
我想 春暖花開的地方是天堂
我想 真愛流傳的地方是天堂
這一生的時間
這一生的時間 堆積的像一座金山
內(nèi)心多少次盤算著 怎樣把它夷為平地
有時候守財奴似的把時間的碎銀
統(tǒng)統(tǒng)擄入囊中 有時候又揮金如土
要把那一點點家底揮霍干凈
我無法一口氣把一生走完
也無法把未來像平面圖似的鋪開在眼前
在時間里 我們被造化蒙上了雙眼
那些深淵 陷阱 多么刺目耀眼的花朵
它開放在那些神秘莫測的災難里
這一生的時間 堆積得像一座金山
可我依然覺得像乞丐一樣貧寒
最后潦倒在風中 被時間的流沙湮沒
這一生的時間 一粒塵埃的漂浮墜落
似乎命運一切的變幻 都在頃刻之間
零點
我還停留在清冷的街
傷心的眼淚 瘋狂的呼喊
都無法挽回季節(jié)的義無反顧
那無邊的黑暗 把我的心
也浸透成黑色的 我成了
夜的一部分 風的一部分
它穿越我內(nèi)心溫暖的柵欄
幽藍的月光 穿越那些絕望的山谷
百合花的芬芳
卻把我狠狠地推入夢的深淵
我捧著那些千瘡百孔的心事
那些愛情的碎片 生命的碎片
它們紛紛墜落在宿命的眼睛里
那奇異的光焰 灼傷了誰的心靈
我拼命地奔跑 想追上那些明亮
它穿越了那些向日葵點燃的荒野
穿越了一個人思想中的暗礁與險灘
把我狠狠地丟棄在了現(xiàn)實的反面
零點 我還排徊在暗夜的盡頭
真相
我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接近了事物的真相
看清了褐色鳥群 把天空劃破的傷口
被撕成碎片的星星 把天空變成鬼火的磷光
那些沉船時的慘叫 在另一度空間游蕩
上帝預謀已久的陰謀 在海面泛起波浪
撥開一層迷霧就陷入更深的汪洋
我們越來越迷戀假相 迷戀偽裝
哪怕面對鏡子里幻化的奇異景象
誰能坦然的面對真相顯靈的絕望
我們越來越害怕接近一種最真的虛妄
真相 那些越雕琢得精細越模糊的事物
在我們越接近它時 它越是那樣缺少主張
我還沉浸在我的夢里
我還沉浸在我的夢里 迷途而不知返
暮鐘敲過了多久 那些烏鴉把沙啞的喉嚨關(guān)閉
夜鶯開始它頌歌般的吟唱 風要把樹葉送入他鄉(xiāng)
他鄉(xiāng)有我的親人 他們的骨頭里埋著我前世的命
某個瞬間 栓馬樁站在窗外 它等待了一生
也不見馬嘶鳴著跑來 就只好站成空曠
山輕輕走來 攬著這月色一樣蒼白的琴韻
水鳥輕輕掩起它柔媚的睡態(tài) 依水而眠
我還沉浸在大自然巧奪天工的造化里
化魚化鳥 化為虛空中黯然的一抹驚艷
方向
在所有能通向路的地方 腳印泛濫了無數(shù)次
從我指間滑落的那一片飛花 一曲絲弦
如果僅僅是為了挽救將要殘損的空中樓閣
我又何必玉石俱焚 把自己推向萬劫不復的絕望
煎熬總是離煉獄很近 我卻看不見
你用詩做埋伏綻放最冷酷的花束
在我的黯然里 被時光抽去了
那些式樣分明的棱角 往事是游離的塵埃
落在發(fā)間而絲毫不被人察覺
它彌漫著刀 彌漫著劍 彌漫著血腥的撕裂
在所有通向幸福的地方 我聞到了愛情的氣息
聽到了你骨骼深處的裂響 血液緩緩的流向
·作者簡介·
徐麗萍,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石河子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綠風》詩刊副主編。在《詩刊》《星星》《綠風》《詩潮》《詩林》《上海詩人》《芒種》《綠洲》《西部》等刊物發(fā)表過詩歌、散文千余篇,并有作品獲獎。已出版詩集《目光的海岸》《吹落在時光里的麥穗》;出版散文集《升騰與綻放》《雕琢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