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黃鱔

黃德青

星期一早上放學回來，郎子他們帶著幾個居民的同學，走向自己村邊爛嶺腳下的大方田。一路上，幾個居民同學七嘴八舌地問起一些自己想不清楚而又覺得十分有趣的事兒。郎子怕憑空的解說，居民的同學難以聽懂，便帶著大家跳下山腳的田壟，一邊透黃鱔一邊解釋。

就在跳下的這塊田的破爛的田壟外兩尺遠的田里，郎子發(fā)現(xiàn)了一個比較大的黃鱔洞洞。再仔細往周圍的水田察看，又發(fā)現(xiàn)田壟左邊不遠處還有個黃鱔洞洞。

“哥們，你們都過來?！毕褡奖⒌闹v解一樣，郎子又要在現(xiàn)場講授透黃鱔一課了，“你們看，前面這里有個洞洞，左邊這里又有一個，看見了嗎？”等同學們回答了，郎子繼續(xù)解釋說：“像這樣的兩個洞洞，就是黃鱔洞?！?/p>

“怎么看得出這是黃鱔的洞洞？”海子好奇地脫口而出，“怎么它就不是蛇的洞洞呢？”

“問得好！”郎子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田里的黃鱔洞洞說，“你們聽著啊！在我們這里，經(jīng)常藏在水里的蛇只有水蛇一種。其他的蛇不會長期藏在水里面的洞里的。水蛇的洞洞不大，只能容下它自己的身子。你們看這，”郎子跳到水田的兩個黃鱔洞口之間，面向田壟指著洞口黃鱔吐出的新泥說，“這是黃鱔在筑巢的時候，從里面噴出來的由泥漿水凝成的新泥。水蛇的洞口是沒有這些新泥的?！?/p>

“水蛇的洞口是什么樣的呢？”燕子又問道。

郎子用手指在田里插了個小洞洞說：“水蛇的洞洞就是這個樣子的。將這兩個洞洞排在一起，你們還看不出哪個是黃鱔的洞洞，哪個是水蛇的洞洞嗎？”

“你們憑什么知道其他蛇不會在水里面的洞里的？”順子也問道。

“那是憑經(jīng)驗?！鄙徸尤滩蛔屩卮穑安皇俏覀?nèi)齻€人的經(jīng)驗，而是我們這里祖祖輩輩的經(jīng)驗。我們這里的大人都是這么認為的?！?/p>

“蓮子妹回答得對！”郎子一邊說著，一邊貓下身子用左手去透那外面的黃鱔洞洞，“像這樣的洞洞，就一定有黃鱔在里面。你們看??！一會兒我就摳一條生蹦活跳的黃鱔給你們！”郎子說著，左手已經(jīng)耕開田里的淤土，透近了田壟。他沒有拖出左手，而是向左挪動了一下雙腳，又把右手透進了左邊的黃鱔洞。兩手包抄著向里透。當兩個手將要匯到一起的時候，黃鱔張嘴咬郎子的右手的食指了。郎子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擰著黃鱔的嘴巴，慢慢地將黃鱔從洞里拉了出來。在黃鱔被拉出洞口時，郎子將左手從左邊的洞洞撤出，伸到右手這邊，一下子把那黃鱔摳住了。那黃鱔被摳在郎子左手的中指和縮回手心的其余四個手指之間，搖頭擺尾地掙扎著。郎子走上岸把黃鱔丟到草地上?？粗@么一條大黃鱔在草地上串來爬去的，同學們的眼睛都驚呆了！

“嘩——怎么這樣就能抓起了一條大黃鱔！”

“是啊，赤手空拳的，也能抓黃鱔！”

“郎子哥，你真了不起呀！”

“這回知道我們郎子哥的厲害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個郎子吹捧得滿臉通紅。

順著山腳走過去，不一會兒，郎子帶著大家走到了目的地——大方田。為什么要把他們帶到這大方田里來呢？郎子自有郎子的理由。

在這塊大方田里，有一條特大的“鱔王”。這特大的“鱔王”筑巢也和一般的黃鱔不同。一般的黃鱔把巢筑在田壟的下面。不知道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還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這條“鱔王”把巢筑到了水田的中間。一次偶然的趕鴨機會，郎子在這發(fā)現(xiàn)了這“鱔王”的洞洞。當場就想把這條“鱔王”逮回家里。但由于這條“鱔王”的老奸巨猾，連續(xù)透了三次都讓它給逃跑了。

郎子之所以將海子他們帶到這里，是想讓海子他們嘗試一下讓“黃鱔”咬手的滋味。至于能否抓到，他也說不上來，因為這條“鱔王”實在太大太狡猾了。

“鱔王”的洞洞呈三叉狀：筑在中間的巢，設(shè)三條基本一樣的道道，通向直徑約一米多遠的圓邊。為了防止“鱔王”從東邊的洞里逃走，郎子讓水子用手堵住了一邊的洞口。自己則左手一條通道右手一條通道地透進去。透進不久，他的右手就被里面的“鱔王”咬住了：

“呵呵，‘鱔王咬住我的手在里面轉(zhuǎn)動了！”

“疼不疼？”海子問道。

“不疼，像被螞蟻咬上一樣，癢癢的?！崩勺踊卮稹?/p>

“我來試試?！崩勺拥氖謩倧亩蠢锍烦觯Ｗ拥氖志屯噶诉M去，只聽得海子“哎喲”一聲，透進去的手馬上縮了上來：“我的手也被咬了！”

出于好奇，順子、雄子等幾個同學都爭著將自己的手透進去試了。結(jié)果都像海子的一樣，只收獲了一聲“哎呦”。燕子膽子小，等到最后才去試。因為太害怕了，“鱔王”一咬住他的手，他就像觸電似的拼命用力將手往上撤。他這害怕的一撤撤出奇跡來了：里面特大的“鱔王”給他這一撤撤到了水田上空，翻了幾個跟斗才掉到水田里。看到“鱔王”掉了下來，十幾位同學一窩蜂沖了上去，緊追著“鱔王”伸手就去抓?！镑X王”游向東，他們就蜂涌向東;“鱔王”調(diào)頭向西，他們又馬上轉(zhuǎn)頭向西。他們只能亂作一團，哪里抓得了“鱔王”？

跟在一起追趕的郎子，一邊追一邊想，面對這么巨大的一條“鱔王”，我們?nèi)齻€人都感到棘手，你們能將它怎么樣？郎子的心里雖然是這么想著，腦海里卻籌謀著自己如何去抓這條“鱔王”。怎么才能抓住它呢？郎子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一撮剛插下不久的秧苗身上。有了！郎子習慣地打了一個響手，心里暗自高興了一下，又跟著追了上來。追著，追著！郎子等待著機會，當“鱔王”的身體靠近一撮秧苗的時候，郎子立刻揮出右手，剎那之間把“鱔王”和秧苗一并摳住了。借助著這一撮秧苗，郎子這一摳摳得非常牢固。任憑“鱔王”怎么掙扎，那被摳著的部位都沒有絲毫的移動！

“‘鱔王給逮住咯！”

“‘鱔王給逮住咯！”

內(nèi)容簡介

兒童長篇小說《村童》榮獲“廣東省有為文學獎第一屆‘平湖杯兒童文學獎”“首屆廣東好童書”。故事發(fā)生在20世紀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粵西山區(qū)的黃家村。村童“調(diào)皮王”郎子與水子、蓮子同年出生在貧窮與落后的山村，未曾進過幼兒園，11歲直接上一年級。在一至三年級，老師和家長注重抓好政治思想和組織紀律教育，沒有安排過重的學習任務(wù)，讓他們在大地上的奔跑玩耍嬉鬧中觸摸自然，直面人生，了解社會，認識和把握生活。在三年級學校召開的一次學生和家長聯(lián)席會上，爸爸和一位優(yōu)秀同學的爸爸的對話，深深地觸動了郎子的靈魂。從那以后，郎子以班長海子為榜樣，急起直追奮發(fā)學習。在老師和家長的幫助和鼓勵下，郎子在德、智、體、美、勞等方面得到迅速發(fā)展，僅僅一年多時間，他完成了從“調(diào)皮王”躍上全班第一的班長的飛躍式轉(zhuǎn)變過程。好友海子失去了班長位置，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甚至想辦法刁難他誹謗他，但始終沒有影響他的進步。到了五年級，郎子竟然當上了全校的“學生王”——學校的紅小兵大隊長，學習成績名列全縣第一，成為湛江地區(qū)的優(yōu)秀學生。他不但自己進步，還帶出了全縣聞名的“模范班”。他們通過玩耍，玩出了強健的身體，頑強的毅力，堅強的意志、良好的思想品德和聰明、機智、靈活的頭腦，樹立了遠大的理想，在此基礎(chǔ)上去攀登文化和科學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