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蓮
每年的四月,在我居住的小縣城里會有大量新鮮的菠蘿上市,這些菠蘿被水果店老板整齊地擺放在貨架上,黃綠相襯,甚是好看。
菠蘿冠芽雖然如鋸齒般銳利,但愛吃菠蘿的顧客也不怕扎手,這個瞧瞧,那個聞聞,還用手指敲敲,再用手掌托著菠蘿掂量掂量,像極了老中醫(yī)把脈,摸來摸去。
我鄰居桃嬸是錦和鎮(zhèn)人,她告訴我:每當路過菠蘿攤時都會被削落的菠蘿皮那濃郁的香味所吸引,她會買上幾個熟透了的黃澄澄的菠蘿,拿回來自己揮刀麻利地削去菠蘿如鎧甲一樣堅硬的外皮。
每次削菠蘿她都會叫我一起吃,而我更是喜歡站在一旁,一邊咽口水一邊看著她削皮剔眼。剔眼也是有技巧的,力度過大會把果肉都削沒了,力度小又剔不干凈。只見桃嬸沿內(nèi)眼生長的方向旋轉著劃出一道道溝兒,看著她嫻熟的技藝,我一時嘆為觀止。
相對于桃嬸出神入化的刀功,更吸引我的是已經(jīng)削好的菠蘿,此時黏稠的汁液附著在鮮黃的菠蘿肉上,它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迷人的光澤,果香四溢,想起它入口時的酸酸甜甜,我忍不住一直咽口水。
桃嬸告訴我:買回家的菠蘿需用淡鹽水浸泡一會兒再吃。尤其是秋冬季節(jié)的菠蘿,她說這樣不會“割舌”(徐聞話)。為什么?難道是泡鹽水后更美味?心想:吃它,它反噬過來快速的破壞我們的口腔黏膜和傷舌?難道是臨死前反咬一口?
帶著疑問,我在百度里查了一下,原來是因為菠蘿富含“菠蘿蛋白酶”,它是一種神奇的酶,它可以分解蛋白質(zhì),在咀嚼菠蘿時口腔及嘴唇會有短暫的刺痛感,這就是菠蘿酶在做怪,而鹽水能麻痹菠蘿酶,抑住酶的活力,減輕它對我們的傷害,使我們能盡享菠蘿的美味。
菠蘿不僅是美味的水果,還能烹制成一道道美味佳肴,比如菠蘿黑米飯,酸甜菠蘿蝦,菠蘿雞,還有我最拿手的“菠蘿燜排骨”。
菠蘿燜排骨,簡單易學又美味。取新鮮的排骨500克,切成兩節(jié)食指般長短,菠蘿300克切成小塊用鹽水泡著,姜2片,蔥2根,生抽2湯匙、老抽半湯匙、白砂糖1湯匙、陳醋半湯匙、精鹽少許、食用油適量、水淀粉適量。鍋燒熱后入油,入姜蔥炒香,再加入排骨炒至變色,加入適量開水,大火燒開,轉小火燜15分鐘。加入菠蘿炒勻,再燜5分鐘,加入蔥花,添入少許水淀粉炒勻然后再裝碟,此時,連鄰居都聞到香味的“菠蘿燜排骨”這道菜就大功告成啦!濃郁的香味從門縫飄至樓道,恰逢被走在樓道里的放學回來的小朋友嗅到,我聽到他夸張的尖叫:哇,好香啊!我不禁暗自笑起來。
望著瑩白光潔的瓷盤里盛放著油滋明亮的菠蘿燜排骨,熱氣氤氳著,陣陣香氣撲鼻而來,夾起一塊油滋滋的排骨送入口中,酸酸甜甜、滑嫩清香立即溢滿口腔,細細品嘗,排骨又攜帶了菠蘿的絲絲酸甜。再夾起一塊浸滿醬汁的菠蘿,菠蘿酸甜爽口多汁,濃郁的肉香味又混雜其中,排骨的嫩滑與菠蘿的酸甜爽脆相互交融,互相撞擊,擊碰出了煙火塵世中簡單而又美味的一餐。
春暖時節(jié),徐聞縣文聯(lián)組織采風活動,本土作家走進廣東最美田園“菠蘿的海”,在“菠蘿姐”的蓮香菠蘿罐頭加工廠,看到工人們忙碌著給菠蘿削皮、剔刺,切塊加工,菠蘿姐還給我們品嘗了菠蘿罐頭。用叉子將一塊菠蘿罐頭放進嘴里,爽口而脆甜。喝一口菠蘿罐頭糖水,如初吻般馨人心脾,那份清甜、那份醇香瞬間縈繞整個口腔,讓人欲罷不能,回味無窮……這清爽的菠蘿罐頭,勾起我對往事的回憶。小時侯每當我感冒口苦或淘氣時奶奶會買爽口好吃的糖水菠蘿罐頭哄我,如今,時隔三十多年,歲月悠悠,那股菠蘿香依然珍藏在記憶深處。現(xiàn)在偶爾吃到菠蘿罐頭,當年的那股菠蘿香依然環(huán)繞在舌尖味蕾。奶奶對我的愛,我終生難忘。想起已經(jīng)去世多年的奶奶,想起她對我的寵溺,想到她對我的愛,而我又沒有機會報答她,我的心又很難過。在這個世界上有親人的疼愛與陪伴,陪你歷經(jīng)寒來暑往,在這美味的菠蘿香中共享天倫之樂,這是煙火塵世中最美的味道!
如今,當菠蘿飄香的時候,我總喜歡去農(nóng)貿(mào)市場外邊小攤上挑選幾個應季菠蘿回去自己加工,或制作菠蘿沙拉,或鮮榨菠蘿汁、或切成小塊裝盤,一家人圍坐一起品嘗這四月天的特色美食,品味這人間的真情和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