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春（外一首）

◇布日古德（黑龍江）

霓虹燈閃爍著

一個大城、小鎮(zhèn)終于

熬過了一個漫長的冬季

風(fēng)掉過頭來，敞開的胸口

誰？伸進手來摸了一把

暖暖的眼神貼著山根兒、跟著

大江小河的沿流水，耐不住寂寞

一滴滴的從樹枝上、房檐下

從大山深處迫不及待地

奔出來

推開門是一枚完好的

關(guān)東槭、白樺樹的葉兒

葉兒一抹紅唇，像一個教堂

塔頂上十字架的鐘聲

悠揚地解開了黑土地

海拉爾、撓力河

半年的密碼

啃蘿卜的夜晚

少不了嘎拉哈上的故事

吃餃子的早晨誰家第一聲的

小洋鞭、二踢腳、大地紅

用一群小孩牙子、小羔羊的清脆

大街、小巷，南北二屯

喊著“過年了！”

春天的腳步

是大都市紅綠燈

南來北往快節(jié)奏的腳步

春天的腳步

是大鄉(xiāng)、小鎮(zhèn)大棚里

扣不住的七高八低、花紅柳綠

春天的腳步

在一頭耕牛的后面

在麥田里的大運河兩岸

在二嫂、四嬸遞過來的酒碗里

在七色的一條彩虹上

在喜鵲、云雀、麻雀

嘰嘰喳喳的歡叫中

春天的陰影

被春水淹沒的心情

昨天中午險些被一輛

無牌無照的三輪車撞倒

一股春天的

溪流從一眼泉里

悄悄地淌出來

那是我積攢

一冬的雪

律動的節(jié)拍

穿過大街小巷

老爹的老房子后面

山南坡綠了，側(cè)面看上去

半陰半陽的斷面總會露出一些陰影

多余的邊角料，以及那些樹木

人們還會想到堅強和自信

大石、小塊是一樣的

大山、小嶺就是一樣的

大冰、小雪是一樣的

大江、小河就是一樣的

黑和黃就像土地的性別

井有甜和苦、咸與澀

日落日出，人心就有紅與白

太陽總打門前過

高粱先從尖兒上紅

風(fēng)吹雪落，雨后

太陽一轉(zhuǎn)過來，我想

看清一個男人的那半張臉

看準(zhǔn)一個女人的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