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黎明的微笑

張霄　沈默

73年前的9月30日，王孝和帶著讓世人震撼的微笑慷慨赴死，和無數(shù)革命先輩一樣，用自己的信仰照亮了新中國的黎明。

9月30日，中國烈士紀念日。

這個日子對于王孝和烈士的女兒王佩民而言，有著更加特殊的意義。因為73年前的這一天，王孝和帶著讓世人震撼的微笑慷慨赴死，和無數(shù)革命先輩一樣，用自己的信仰照亮了新中國的黎明。

一個“微笑”的力量

年輕英俊的面龐，凜然清澈的眼神，輕蔑無畏的微笑。

如果照片里沒有特刑庭上氣急敗壞的“檢察官”和心虛氣短的“法警”，我們很難相信，這是王孝和烈士在得知自己被判處死刑之后露出的微笑。

王孝和，中共地下黨員，上海電力公司工人。在楊樹浦發(fā)電廠工作時，他組織讀書會，宣傳抗日救國的道理，逐漸成長為維護工友利益的帶頭人。在王孝和的帶領(lǐng)下，上海電力公司工人在同國民黨上海反動當局的斗爭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1948年4月21日，由于叛徒的出賣，王孝和被國民黨反動軍警逮捕。9月30日上午，王孝和在提籃橋監(jiān)獄刑場英勇就義，時年24歲。

在《大公報》攝影記者馮文岡用相機記錄的王孝和生命的最后時刻中，信仰的微笑透過泛黃的相片，重現(xiàn)著一位年輕共產(chǎn)黨人的信念、勇敢和擔當。雖然王孝和的生命永遠定格于24歲，但他的微笑，激勵鼓舞著無數(shù)為信仰而前行的后人。

1949年11月5日，上海各界人士兩萬余人在逸園（今文化廣場）隆重舉行了王孝和烈士追悼大會;1992年8月，王孝和烈士就義處被列為上海市虹口區(qū)革命紀念地;2019年11月29日，王孝和先進事跡陳列館在他的家鄉(xiāng)寧波正式開館;2021年4月23日，《人民日報》以整版的篇幅報道王孝和烈士事跡……

“王孝和烈士那種信仰的微笑向我傳達了一個共產(chǎn)黨員不怕犧牲的堅定信念和保衛(wèi)國家的不屈精神。他的精神深深地感召著我。”在王孝和先進事跡陳列館里，年輕的講解員陳春波感慨萬千。

“我犧牲以后，你們不要難過，將來有人提起你們的兒子，你們可以不要為我而感到面孔紅，你們只覺得光榮?！痹谏虾Ｊ旋埲A烈士陵園，上海評彈團青年演員侯驍晟抱起三弦，演唱了《王孝和》第三幕《黨的叮嚀》中的片段《寫遺書》。

“謝謝王孝和爺爺給我們帶來幸福美好的生活，我們要向他學習?！睂W習了《人民日報》刊登的王孝和烈士事跡后，少先隊員費思雨這樣說。

追尋父親的腳步

“烈士的女兒”，這是在父親犧牲21天后出生的王佩民年幼時并不喜愛的頭銜。雖然作為烈士遺屬，她和家人都受到了很好的照顧，然而在她的成長中，父親卻化作了幾張照片、一尊銅像。她羨慕每一個有父親陪在身邊的伙伴，羨慕姐姐佩琴曾短暫擁有過的父親的擁抱，甚至羨慕自己的女兒能夠在父親的懷抱撒嬌。

“一個貧寒家庭出身，老實本分的男孩子，是怎么甘愿走上犧牲性命的道路的？”從記事之日起，王佩民就在不斷追問這個問題。也正因如此，她滿懷著對父親的好奇、遺憾、思念與敬仰，一路追尋父親的足跡。

直至王佩民轉(zhuǎn)至上海市地方志辦公室組織人事處、《上海年鑒》編輯部工作時，仍然追尋父親的身世。在2001年前后，王佩民在上海市檔案館找到了父親在獄中的47封家書和2封寫給家人的遺書真跡。

“您自己應好好地保重外，還應照顧上為父母大人中為弟弟下為小女，不久我定會與你們歡聚一堂的?！?/p>

“在這不講理的世上，不是有成千成萬的人在為正義而死亡，為正義而子離妻散，不要傷心！”

“但愿你分娩順利！未來的孩子就喚他叫佩民！”

于是曾經(jīng)的疑問有了答案：父親愛著他的妻子和孩子，然而更加愛著祖國和人民，一個共產(chǎn)黨員的信仰，驅(qū)使他離開家庭，走向更廣闊的天地。

“我的父親，對信仰那么執(zhí)著，對事業(yè)那么負責任，對黨那么忠心耿耿，我想這樣了不起的精神能夠傳承下去?！睘槔^承父親的遺志，把更多烈士的故事講好、講精彩，王佩民深入到父親生活、學習和工作的地方，走訪父親生前的戰(zhàn)友和同事;熱心公益的王佩民退休后還成為了“上海百老德育講師團”的一員，義務對青少年進行革命傳統(tǒng)和愛國主義教育;在疫情肆虐的特殊時候，她帶頭捐款，支援武漢抗疫……王佩民多次獲評市、區(qū)級優(yōu)撫對象先進個人，還曾當選為中國共產(chǎn)黨上海市第七、第八次代表大會的代表。

就在今年，王佩民在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宣傳系統(tǒng)“兩優(yōu)一先”表彰會上榮獲“宣傳系統(tǒng)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稱號?！拔腋赣H在天之靈，如得知在建黨百年慶典之際，自己的女兒獲得推薦宣傳系統(tǒng)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已跨越時空接續(xù)奮斗，將是多么欣慰！”王佩民激動地說。

讓世界知道他們的故事

2021年6月，作為王孝和烈士的“家鄉(xiāng)人”，寧波市鄞州區(qū)福明街道拍攝了還原王孝和短暫而偉大一生的微電影——《信仰的微笑》。

“我們廣泛收集了有關(guān)王孝和的資料素材，并前往上海，到王孝和小女兒王佩民家、楊樹浦電廠、提籃橋監(jiān)獄和龍華烈士陵園紀念館，尋找和拍攝有關(guān)史料。拍攝一共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被貞浥臄z《信仰的微笑》時的場景，鄞州區(qū)福明街道組織員陸顯志深受觸動。

同樣參與到《信仰的微笑》的拍攝制作過程中的，還有福明街道新城社區(qū)的黨委書記徐芳云。在得知微電影首映當日王佩民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到場后，徐芳云特意趕到上海，把剛制作好的微電影拿給她看：“走近父親、拼湊一幅完整的父親形象，是王佩民女士的愿望，我要幫她完成這個念想?！?/p>

“攝制《信仰的微笑》微電影，是想通過這部微電影，讓大家銘記英雄、弘揚光榮傳統(tǒng)、珍惜今天幸福生活來之不易，激勵大家賡續(xù)紅色血脈、努力奮斗?！标戯@志說?！缎叛龅奈⑿Α凡粌H是對王孝和烈士的懷念，更是對像他一樣于戰(zhàn)火硝煙中，用自己的鮮血換來山河錦繡革命先輩的致敬與記錄。

對此，王佩民說：“我們講述這些共產(chǎn)黨員的故事，是因為他們?yōu)榱俗鎳腿嗣駹奚磺械男叛鍪橇钊苏鸷车?，紅色基因的傳承是不能忘記的。”但同時，如何讓這些共產(chǎn)黨員的故事被世界知道，成了王佩民一直思考的新問題。

早在1936年，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以《中國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人毛澤東訪問記》一文讓世界知道了一群懷抱崇高理想，為四萬萬同胞奮斗的革命者的名字一中國共產(chǎn)黨人。之后，愛潑斯坦、漢斯·希伯、斯坦因、卡爾曼等多位來自不同國家的記者用筆、用鏡頭將共產(chǎn)黨人及人民軍隊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

如今，在如何“講好中國故事”的思考中，革命烈士的故事已然成為讓世界了解中國的鑰匙?！拔覀円獙⒏锩沂康墓适路g成各種語言，讓世界知道他們的故事?！蓖跖迕裣嘈牛@樣真實發(fā)生的中國共產(chǎn)黨員的故事，是中國共產(chǎn)黨百年黨史的最好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