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華

關鍵詞：城市廣場 陽光廣場 時代性 地域性 空間環(huán)境

引言

榆林市陽光廣場是我國西北地區(qū)已建成的規(guī)模較大的城市廣場，也是本人承接和主持設計的一項大型政府文化工程。該項目作為一種城市文化廣場，從基址自然環(huán)境到人文背景，甚至所面臨的設計條件都顯得非同尋常，需要在其建筑環(huán)境文化形象的時代性與地域性方面進行一番認真思考和設計語言的探索。

一、對城市廣場的認知

從廣場“Agora”一詞的詞源來分析，城市廣場的概念似乎形成于2000多年前的古希臘時期，是古代西方城邦制國家政體的產物，主要是為廣大市民參與政治、經濟和精神生活設置的一種城市共享空間。然而，從人居文化歷史來探究，新石器時代人類普遍采用的向心式聚落普遍存在一種用于從事原始宗教活動的公共空間，早已奠定了這種廣場概念的基本功能（圖1）。例如，趙國華先生在他的《生殖崇拜文化論》一書中認為，西安半坡仰韶文化聚落遺址中的由許多房屋圍合而成的中央場地，應該屬于一種日常用于舉行原始宗教祭祀活動的場所，是聚落集體精神生活的產物。所以，古希臘時期的城市廣場是在人類原始聚落公共空間基礎上的更新迭代和在文化內涵上的拓展。隨著人類社會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不斷發(fā)展，城市廣場的文化內涵不斷得以豐富，功能不斷發(fā)生著轉換，終而形成了如今類型繁多和形態(tài)各異的城市廣場，體現出人類社會不同時期的廣場觀念和場所精神的樣態(tài)。

自誕生之日起，廣場在城市空間的序列和秩序中往往占據著主導地位，形成一種巨大的空間向心力，是一種空間環(huán)境的整體概念。隨著時代的變遷，城市廣場被賦予了不同的社會功能和象征意義，展示和見證了一座城市一定時期的精神面貌和一次次的歷史變革。例如，古希臘時期的城市廣場與神廟一起構成了人們日常舉行宗教儀式和重大慶典活動的神圣場所;古羅馬時期的城市廣場以超大尺度和高大威嚴的建筑形象來彰顯統(tǒng)治者的豐功偉績和神圣皇權，出現了一大批紀念性城市廣場;中世紀西方國家的宗教廣場雖然在城市空間中仍然占據著重要位置，但也出現了一些諸如市政廣場和迎合大眾世俗物質生活需要的市場性廣場。近代以來，宗教性廣場逐漸消退，城市廣場無論從文化類型、空間功能到精神內涵等方面均已呈現出多元化發(fā)展的趨勢，逐漸出現了不同類型的主題性文化廣場，更加關注人們的物質生活和文化藝術、休閑娛樂，特別是當代文明社會以消費文化為主旋律的商業(yè)活動。

廣場作為一種大眾參與的城市公共空間，在古代中國卻以不同的形式存在著，完全不同于西方國家。在城市規(guī)劃方面，中國戰(zhàn)國時期出現的《周禮·考工記》比古羅馬的《建筑十書》早幾百年?！犊脊び洝分刑岢龅摹胺骄爬?，旁三門”、“九經九緯，經涂九軌”和“左祖右社，前朝后市”等理念，一直影響著中國古代城市空間的發(fā)展模式，反映出封建禮制所構建的社會結構和倫理制度。“左祖右社”的觀念因而使中國古代的城市規(guī)劃一直延續(xù)著自然崇拜與祖先崇拜，農耕文明時期形成的這一人文精神理念，而國家層面上的祭祀祖先和社稷之類重大活動的場所均與普通大眾無關，只為上層統(tǒng)治者專屬區(qū)域。

中國古代城市廣場的意義往往蘊藏于以商業(yè)貿易為主要功能的“市”里，即《考工記》中所指的“前朝后市”。中國古代從早期宮廟之后設置的“市”，唐代長安城實行里坊制時的東市與西市，到北宋時期廢除里坊制之后所興起的行市、街市、勾欄瓦肆，以及元代之后逐漸活躍起來的“街市”等。我們從宋代《清明上河圖》和明代中晚期《上元燈彩圖》中描寫市井生活的畫面里可以看到，這種不斷演化的“市”除了滿足市民因日常生活所需的物質交流的基本功能外，還包括休閑娛樂、餐飲美食、雜耍游戲、歌舞伎表演等消費文化項目，以及相關配套的茶社、酒館和戲院等公共設施，而老百姓將這些參與城市公共空間的活動一般稱為“逛街”或“逛市”，從而成為一種由物質文化與精神文化合構于一體的“市井”文化。所以，中國古代具有城市廣場意義的公共場所完全屬于一種承載百姓世俗文化生活的載體或容器。

新中國建立后，為了體現社會主義新氣象，適應轟轟烈烈的群眾政治活動，從首都北京到地方各級城市均建起了功能相同的城市廣場。改革開放后，特別是在經濟高速發(fā)展的上世紀九十年代之后，全國各大小城市又紛紛掀起了建造主題性文化廣場之風氣，用以展現當地經濟和城市建設的新成就和新形象，大家因此稱之為“形象工程”。然而，廣場設計從規(guī)模到空間形式形成了一種相互攀比和模仿的風氣，呈現出一種內地向沿海學習，經濟欠發(fā)達地區(qū)向發(fā)達地區(qū)學習的趨勢，與建國初期地方城市向首都學習的風氣類似。在設計思路和建造形式上，許多地方城市甚至存在一種崇洋媚外的傾向，地域性和原創(chuàng)性嚴重不足。

二、時代性與地域性分析

榆林市與內蒙古和寧夏接壤，自古屬于中原農耕文明與北方游牧文明的過渡區(qū)。由于特殊的地理環(huán)境和地緣政治原因，歷史上的榆林自戰(zhàn)國起，特別是明清時期的邊關重鎮(zhèn)。因此，秦長城和明長城從這里蜿蜒穿過，烽火臺古跡隨處可見。例如，明朝沿長城共設置了九個邊關重鎮(zhèn)，當時的“延綏鎮(zhèn)”或“榆林鎮(zhèn)”就是后來的榆林古城。榆林市北郊雄偉的鎮(zhèn)北臺被稱為萬里長城第一臺，秦朝守關大將蒙恬和秦始皇長公子扶蘇就葬于綏德縣境內（圖2），現存的榆林市古城墻是國內地級市保存較為完整的明城墻，城內至今保留著400多套明清時期的民居院落。同樣，榆林市西部的靖邊縣境內至今殘存著由匈奴人赫連勃勃建造的，具有1500年歷史的大夏國都城（統(tǒng)萬城）。

榆林地區(qū)的地貌基本分為三大類，一是長城以北大面積的毛烏素沙漠草灘區(qū);二是長城以南丘陵峁梁和溝壑縱橫的黃土高原區(qū);三是梁狀低山丘陵遍布的西南山區(qū)。榆林地區(qū)屬于日照期長，干旱少雨，晝夜溫差大，無霜期短的暖溫帶高原性氣候。一方面，艱苦的生存環(huán)境孕育出榆林人淳厚樸實和樂觀豁達的浪漫主義情懷，并創(chuàng)造出一首首聞名遐邇的陜北民歌和豐富多彩的民間藝術。另一方面，當地大多數人為歷代守邊將士的后人，數千年殘酷的邊關歷史造就了他們強悍而倔強的文化性格。正因如此，在陜北民間一些傳統(tǒng)的文化娛樂和游戲活動項目中，明顯帶有古代軍事活動的內容。因此，渾厚的邊塞文化、獨具特色的陜北民居和民間藝術等，共同構成了榆林地區(qū)鮮明的地域性文化和人文特征。

上世紀80年代，榆林地區(qū)發(fā)現了特大型優(yōu)質煤田，預測儲藏量多達2720億噸，約占全國煤炭已探明儲量的五分之一。在此期間，該地區(qū)又先后探明石油、天然氣以及約占全國總儲藏量50%的巖鹽等8大類48種礦產資源。恰逢此時，黨中央啟動了西部大開發(fā)的戰(zhàn)略壯舉，使榆林這塊歷經滄桑的土地迎來了千載難逢的發(fā)展機遇。正因如此，成立后不久的榆林市經濟開發(fā)區(qū)就被提升為省級“榆林高新技術產業(yè)園”，并很快又成為國家級高新技術產業(yè)開發(fā)區(qū)、國家能源化工基地核心區(qū)等，最終發(fā)展成為一個發(fā)展新能源、新技術、新材料、生物醫(yī)藥等一系列高新能源化工的產業(yè)園（圖3）。為此，榆林市經濟開發(fā)區(qū)提出了國際化、現代化、人文化和生態(tài)化的建設理念，并制定出努力打造中國版科威特的宏偉目標。

陽光廣場雖說位于榆林市經濟開發(fā)區(qū)的核心部位，然而接受廣場設計業(yè)務時的開發(fā)區(qū)只是一大堆讓人眼花繚亂和激動不已的規(guī)劃圖紙，以及在與甲方交談中獲悉的，他們對于未來開發(fā)區(qū)建設層出不窮的美好設想，地表以上幾乎沒有任何實體建筑物。另一方面，榆林市處于陜北黃土高原與毛烏素沙漠的過渡區(qū)，開發(fā)區(qū)就屬于被規(guī)劃在210國道以東，被當地人稱為西沙的大片沙地里。由于這片沙地屬于規(guī)劃中的代征地，數年來無人搭理，因而我當時是光著腳丫子，踩著滾燙的沙土考察現場的。

開發(fā)區(qū)與舊城區(qū)以一條名叫榆溪河的大深溝為界，距離榆林古城市中心5公里。這就意味著榆林市開發(fā)區(qū)將要從這片近30平方公里的沙漠里誕生，而且首先需要從塑造其文化形象的中心廣場做起，并讓我為開發(fā)區(qū)的門戶設計出具有象征性的榆溪河橋頭廣場（圖4）。故此，這座開發(fā)區(qū)廣場的設計應定位為一種地標性的文化形象工程，一個能體現開發(fā)區(qū)時代精神面貌和地域文化特征的文化廣場。一種體現榆林人民拼搏奮斗，走向現代化、國際化，與厚重的地域人文歷史交相輝映的特色文化景觀。因此，文脈傳承與時代創(chuàng)新成為該項目創(chuàng)意設計的內在訴求。

三、時代性與地域性設計探索

作為一種地標性的文化景觀設計，陽光廣場文化精神的呈現首先需要從諸多與主題相關的抽象與具象、固定與非固定的文化信息和人文元素中，探尋一種能夠互動交流和親密對話的空間機制，形成一種具有“標志、傳意、象征功能”[1] 等的整體藝術形象。

（一）主題生成與空間圖形創(chuàng)建

大地是生命之母，太陽是生命之父，太陽崇拜是人類最古老的自然崇拜之一。榆林地區(qū)傳統(tǒng)的地域文化深受北方草原文化之影響，帶有濃厚的日神崇拜的薩滿教文化基因。例如，著名的陜北秧歌源自原始社會祭祀太陽時的巫術禮儀，原本叫“陽歌”，蘊含著非常原始的“生命崇拜”和“太陽崇拜”宗教文化內涵。大自然中的太陽不但為生命萬物源源不斷提供著光能和熱能，而且是人類現代工業(yè)文明發(fā)展中一種取之不盡的清潔能源，是我們發(fā)展綠色經濟的一大途徑。所以，本人將地域文化中古老的太陽崇拜與代表現代綠色能源的發(fā)展理念合構于一體，將其作為塑造這座城市廣場空間文化精神的主要內涵和空間文化意象創(chuàng)意設計的靈感來源，因而建議甲方將原先規(guī)劃中直白的“創(chuàng)業(yè)廣場”更名為“陽光廣場”，使其成為一個主題鮮明的文化廣場。

陽光廣場作為一種特殊的文化景觀，首先需要從其平面邊界的外形和內部空間組織形式上進行一系列的理念化設計，使其成為一種能夠傳達精神內涵和象征性功能的圖形藝術。因為，一個外廓形象生動和寓意豐滿的空間形態(tài)，可以醞釀出一種表里如一的沉浸式體驗性空間，為參與者營造“一種精神性的心理活動”[2] 場所。而且，這種理念化的空間圖形也彰顯出人類城市廣場原始而基本的文化屬性和功能特征。

陽光廣場平面形態(tài)的設計，發(fā)揮和利用了規(guī)劃圖中明珠大道與朝陽路交匯而形成的夾角態(tài)勢，以及由交通環(huán)道構成的一塊12公頃大的橢圓形沙地。這塊流暢的弧線形外廓和巨大的橢圓地形給人一種宇宙空間圖式的聯想，本身具備一種大地景觀的自然品質。因此，本人將廣場中央設計的正圓形下沉式露天劇場作為塑造廣場整體空間文化意象的核心元素，將通向廣場中央的兩條景觀大道與通向四周的各條園路設計成為表達陽光普照時的光芒圖形，使整個廣場的空間結構和景觀構筑物成為一種活態(tài)化的雕塑體系。美國著名環(huán)境與行為學學者阿摩斯·拉普卜特說“空間是我們周圍世界的三維延伸，是人與人、人與事物、事物與事物之前的段落、距離和關系?！盵3] 所以，在設計廣場空間功能、序列、秩序和節(jié)奏的同時，一系列的文化敘述、思想理念和象征意義也隨之漸次展開。

（二）主題表達與空間建構

對于陽光廣場主題思想的表達不僅體現在對于理念化的平面圖形方面;而且需要體現在對于動態(tài)化的景觀建筑造型、地形變化和空間尺度的關系，以及空間節(jié)奏等的設計方面。

廣場中心區(qū)域與四個主入口之間的高程相差從0.8米到6.7米不等，使整個廣場地勢扭曲，富有張力和動感。為了整理出一個開朗壯闊的廣場核心空間，地形設計以露天劇場的圓心為圓心，向四周做出多層次同心圓式的逐級擴展和漸次性的高程落降處理。在調整拓展半徑和高程數值的過程中，使整個廣場形態(tài)形成一種不斷向外擴散，類似于光暈的向四周漸變的地表肌理。此外，為了增強這種向外不斷放射的空間節(jié)奏感，空間設計又在劇場外圍不同半徑的弧形軌跡上設置了三段弧形浮雕墻。這三段長度各異的高浮雕藝術墻招相呼應，在營造廣場核心空間環(huán)境氛圍中，起到了聚合氣場的決定性作用，使自然要素與人文理念達到有機契合（圖5）。這種空間創(chuàng)意的思維正如美國建筑理論家克里斯·亞伯所說的“創(chuàng)新最重要的特征在本質上是一種整合的過程?！盵4]

廣場的主體景觀體系從大型音樂噴泉、瀑布墻、火焰泉、感應泉、水幕電影、露天劇場、天橋，到背景墻上空的《夸父逐日》主題雕塑等，沿橢圓形場地365米長的短軸序列展開。巨大的音樂噴泉與瀑布墻等水景元素隱喻著榆林地區(qū)豐富的地下資源。從露天劇場舞臺上升到天橋上的觀光平臺之間，設計了一道落差8米，長達23米的階梯狀坡道和40多米長的跨空“天橋”。這座“天橋”從倒梯形“時代之門”的巨型門框的底部穿插而過，為劇場鋪設出一種高大雄偉的背景，而這座高大雄偉的門框造型隱喻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始，是榆林市傳統(tǒng)與新時代的契合點和轉換處。在此，“尺度概念不是什么抽象的概念，而是一個含義豐富，具有人性和社會性的概念”[5] 。

環(huán)境美學家阿洛德·伯林特認為“環(huán)境是一系列感官意識的混合、意蘊（包括意識到和潛意識的）、地理位置、身體在場、個人時間及持續(xù)運動?！盵6] 廣場主題雕塑《夸父逐日》從這座“時代之門”的頂部騰躍而起，成為整個廣場的制高點和視覺凝聚點，統(tǒng)攝著整個廣場的文化形象和精神氣場（圖6）。在此，不銹鋼雕塑《夸父逐日》用中國古老的神話表述榆林人鍥而不舍，追求理想和只爭朝夕的新時代奮斗精神，并通過其腳下一組大型鑄銅圓雕《陜北秧歌》與劇場周圍的《太陽崇拜》《能源歷史》《展望未來》三段浮雕藝術墻一起，來完成對于陽光廣場文化主題的有序表達（圖7）。

此外，在劇場左右兩側設計的八根代表世界各地古代文明，以太陽崇拜為內容的粗大圖騰柱與音樂噴泉兩側的，象征生命崇拜的十二屬相金屬鏤雕柱一起，進一步闡釋了“陽光與生命”這一人類文明古老而永恒的宏大主題，也許是與古希臘雅典城出現的“陽光廣場”進行的一種時空對話（圖8）。因此，對于各類景觀藝術品的設計，陽光廣場始終遵循著人在空間環(huán)境體驗中的行為模式和認知環(huán)境的心理結構進行的?？傊?，人的參與行為成為營造陽光廣場空間環(huán)境藝術氛圍的靈感來源和心理參照。

（三）景觀意象與地域文化記憶

縱觀發(fā)展歷史，開放性和公共參與性構成了城市廣場空間環(huán)境的基本屬性。所以，陽光廣場的文化形象在向外展現城市時代精神面貌的同時，也需營造一種能夠讓參與者親切體驗到地域性的文化氛圍和鄉(xiāng)土文化氣息，使其具有延伸地域文脈和與榆林歷史古城進行時空對話的功能。故此，這種景觀意象的塑造便是如何激活陜北人數千年來曾經信奉的居住文化信念，特別是他們所一味追求的吉祥如意之類居住環(huán)境的文化記憶。這些地域性的文化記憶，主要儲存于那些遍布于黃土高原沖溝里的山地建筑形式、寬體型的臺地窯洞院落，以及那些造型特殊的石雕建筑構件和炕頭上祖祖輩輩用于拴小孩的石獅子上。

在當地傳統(tǒng)人居環(huán)境的文化元素中，從辟邪護生的炕頭石獅、象征子孫繁衍的獅子滾繡球抱鼓石，到護佑安居的鎮(zhèn)宅石獅等，特別是榆林人特別注重的以世代相傳的炕頭獅為代表的風俗文化（圖9）。在展現陜北民間藝術的景觀設計中，本人特意沿橢圓形場地的長軸打造出用于展示52座石獅子的15米寬的南、北兩條獅子景觀大道和用于圍合核心廣場的，象征十二時辰的抱鼓石（圖9）。即營造一種以體驗地域性居住文化風俗的景觀長廊（圖10）。為了保證這些石獅造型純正的陜北鄉(xiāng)土文化品位和生活氣息，所有原型均由本人親自精心選自一位當地多年收藏和研究炕頭石獅子的專家，而且將打造石獅的工藝整個委托給當地一幫著名的石匠師傅（圖11）。

在營造陜北地域人居環(huán)境的空間意境中，充分利用在塑造廣場中心區(qū)、主體景觀軸和獅子大道過程中所形成的四塊扇形地帶。通過對這幾塊大小不同，起伏多變和形態(tài)各異的沙坡地進行因地制宜地整形，在里面分別打造出12個形態(tài)各異，具有陜北山地民居院落意象的觀光臺、休息亭，以及流淌于“溝底”的溪流動態(tài)水景，然后通過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園路將其貫通于一體，從而形成一種游覽觀光的景觀體系（圖12）。在此基礎上，大量采用陜北地區(qū)特有的砍頭柳和柿子樹作為綠化景觀的骨架樹，從而營造出總面積達7.2公頃的體現黃土高原地貌特征的休閑綠地，特別是一種鄉(xiāng)土氣息濃厚的黃土高原人家生活環(huán)境。

此外，結合每個觀光臺的景觀建筑造型和小環(huán)境特征，又特意設計了一系列反映陜北民俗生活內容或情節(jié)性的雕塑藝術品。

結語

榆林市陽光廣場是在西部大開發(fā)和能源經濟大發(fā)展的時代大背景下產生的主題性文化廣場。對于其時代性的設計，關鍵在于如何表現榆林人民一種拼搏努力和只爭朝夕的現代化建設精神;對于其地域性文化意蘊的營造，關鍵在于如何體現其在特殊自然環(huán)境和人文歷史中形成的文化性格和建筑環(huán)境文化意象。故此，陽光廣場的環(huán)境藝術設計以塑造時代性精神面貌為主體景觀意象，以地域性鄉(xiāng)土文化為襯托，將地域性文化元素與時代性文化信息進行疊加、融合，使其在碰撞與對話中進行相互闡釋，從而使參與者在視覺觀賞和功能體驗中產生思想上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