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敏
鄭州人民醫(yī)院影像科 鄭州 450000
浸潤性小葉癌(invasive lobular carcinoma,ILC)是常見的浸潤性乳腺癌之一。由于早期不形成明顯腫塊,X線攝影攝片時需壓迫乳房,獲得重疊圖像,易掩蓋可疑病灶而發(fā)生漏、誤診;超聲檢查對ILC的分辨率不高,而且受經驗和手法影響,對結果的判讀不一[1]。磁共振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RI)是多參數(shù)、多平面成像,又可保留客觀的影像資料,便于多次會診,因此提高了ILC診斷的精準性,還能反映流體的形態(tài)學及腫瘤微血管灌注和血管生成程度[2-3]。人表皮生長因子受體2(human epidermal-growth-factor receptor-2,Her-2)是獨立于其他因素之外更具惡性程度的表現(xiàn),能夠刺激細胞擴增、侵襲及轉移,是乳腺癌治療方案選擇及預后判斷的重要生物學指標[4]。已有研究證實乳腺浸潤性導管癌的PET/MR影像參數(shù)與Her-2的表達存在一定相關性[5],但ILC的功能MRI特征參數(shù)與Her-2表達的相關性尚不明確?;诖?,本研究通過對39例經手術病理證實的ILC及以ILC為主的浸潤性乳腺癌患者的臨床資料進行分析,以探討乳腺ILC功能MRI特征參數(shù)與Her-2表達的相關性。
1.1一般資料回顧性分析2017-06—2020-06于我院經手術病理證實為ILC及以ILC為主的39例乳腺癌患者的臨床資料。納入標準:(1)術前均行乳腺MRI影像檢查。檢查前未接受組織穿刺活檢術、放射治療、化學治療及其他抗腫瘤治療。(2)檢查后2周內均行手術治療。(3)臨床資料完整。排除標準:(1)合并嚴重心、肺、腎等嚴重疾病。(2)影像質量較差且無明確病理診斷結果。(3)合并其他惡性腫瘤。根據(jù)Her-2表達情況分為Her-2陽性組(15例)和Her-2陰性組(24例)。2組患者的基線資料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颊呔炇鹬橥鈺?。
表1 2組患者的基線資料比較
1.2磁共振檢查采用Ingenia3.0T核磁共振掃描儀(飛利浦Achieva)行功能MRI檢查?;颊呷「┡P位,雙側乳腺懸垂于乳腺專用相控陣線圈孔內,分別行常規(guī)MRI、動態(tài)對比增強MRI(dynamic contrast enhanced MRI,DCE-MRI)和擴散加權成像(diffusion-weighted imaging,DWI)三種功能MRI掃描,范圍為腋窩至乳腺下緣。常規(guī)MRI平掃:橫斷位、矢狀位、冠狀位定位掃描后,采用快速自旋回波序列T1WI和T2WI脂肪抑制序列進行橫斷位掃描。掃描參數(shù):T1WI TSE序列:TR 542 ms,TE 8 ms;T2WI脂肪抑制序列TR 3 670 ms,TE 60 ms,層厚4.0 mm、層間距0.8 mm,F(xiàn)OV 340 mm×340 mm,激勵次數(shù)1。 DCE-MRI掃描:采用高壓注射器以0.2 mmol/kg的體質量的對比劑Gd-DTPA釓噴酸葡胺注射液經肘靜脈團注,流率為2.5 mL/s。結束后用20 mL的生理鹽水等速沖洗,于注藥后立即開始行軸面Flash-3D序列無間距掃描,連續(xù)掃描5期,每期間隔時間60 s。掃描參數(shù):TR 4.67 ms,TE 1.66 ms,F(xiàn)OV 340 mm×340 mm,層厚1.2 mm,層間距0.2 mm,矩陣312×379,重復掃描6期動態(tài)。DWI掃描:采用單次激發(fā)平面回波成像技術。掃描參數(shù):TR 1 011 ms,TE 48 ms,層厚5 mm、層間距1 mm,F(xiàn)OV 306 mm×306 mm,矩陣153×192,激勵次數(shù)4,擴散敏感系數(shù)b值取0、800/mm2。掃描結束后系統(tǒng)自動生成ADC圖。
1.3圖像處理及分析所有圖像均由2名乳腺MRI診斷經驗豐富的醫(yī)師在未知病理及免疫組化結果的情況下進行分析評閱。判斷不一致時與第三位高年資乳腺專家討論確定最終結果。(1)乳腺癌病灶形態(tài)學特征:參照2013年版MRI乳腺影像數(shù)據(jù)與報告系統(tǒng)標準[6],觀察乳腺癌病灶形態(tài)學特征(圓形、段樣、不規(guī)則)。(2)時間-信號強度曲線(time-intensity curve,TIC)形態(tài):避開血管、囊變以及壞死區(qū),在強化最明顯的病灶實性部分選取感興趣區(qū)(region of interest,ROI),測定面積≥5 mm2,不同部位選取3處,繪制TIC。根據(jù)Kulh等的研究標準[7]將TIC形態(tài)分為Ⅰ型(流入型)、Ⅱ型(平臺型)和Ⅲ型(流出型)型。(3)根據(jù)TIC計算早期強化率、最大強化率和峰值時間(time to peak,TTP),取3處平均值。早期強化率=(增強后1 min病灶的信號強度-增強前病灶的信號強度)/增強前病灶的信號強度×100%。最大強化率=(增強后最大信號強度-增強前信號強度)/增強前信號強度×100%。TTP值為注射對比劑后達到最大信號強度值時的時間。(4)ADC值:參照DCE-MRI圖像顯示的強化最明顯病灶實性部分在ADC圖上找出對應的位置,選取ROI,面積≥3 mm2,測量3處取平均值即為病灶ADC值。
1.4Her-2檢測及表達情況判定采用免疫組織化學法檢測Her-2表達,并利用Hercep Test 評分系統(tǒng)[8]對結果進行判斷:完全沒有著色或≤10%的癌細胞胞膜染色為(-);>10%的癌細胞呈現(xiàn)微弱、不完整的細胞膜著色為(+);>10%的癌細胞呈現(xiàn)弱-中等完整的細胞膜著色為(++);>10%的癌細胞呈現(xiàn)強的、完整的細胞膜著色為(+++)。同時Fisher檢測(++)者有無擴增。本研究以(-)、(+)及無擴增(++)為陰性,以(+++)、有擴增(++)為陽性。結果顯示:Her-2(-)15例,Her-2(+)4例, Her-2(++)無擴增5例,即Her-2陰性24例(61.5%)。Her-2(++)有擴增3例,Her-2(+++)12例,即Her-2陽性15例(38.5%)。
2.12組患者功能MRI特征參數(shù)比較與Her-2陰性組相比,Her-2陽性組早期強化率、最大強化率、ADC值均顯著升高,TTP、圓形病灶形態(tài)比例均顯著降低;TIC流入型比例顯著降低,流出型比例顯著升高。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2組患者功能MRI特征參數(shù)比較
2.2各MRI特征參數(shù)與Her-2表達的相關性采用Spearman分析ILC的功能MRI特征參數(shù)與Her-2表達的相關性。結果顯示,Her-2的表達與病灶形態(tài)、TIC形態(tài)、早期強化率、最大強化率以及ADC值均呈正相關(r>0,P<0.05),與TTP呈負相關(r<0,P<0.05)。見表3。
表3 各MRI特征參數(shù)與Her-2表達的相關性
乳腺癌是女性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浸潤性癌是最常見的病理類型,包括浸潤性導管癌和ILC[9]。據(jù)報道,ILC由非聚集性成團細胞組成,呈單行線狀或細長條索狀排列,一般不破壞解剖結構或引起實質性的結蹄組織反應,且其細胞增殖活性較低。因此,ILC早期并不形成明顯腫塊,臨床不易檢出;加之ILC具有多灶、多中心性,以及呈線樣浸潤性生長等特點,導致腫瘤范圍無法明確,故保乳手術率低[10-11]。因此,提高乳腺ILC診斷的精準性和術前腫瘤范圍的精確定位,對乳腺ILC的治療及預后至關重要。
MRI是通過人體分子內部反映人體器官異常及早期病變的一種影像技術。乳腺MRI不受病灶位置、大小和周圍腺體致密程度的影響,因此功能MRI成像技術有助于提高乳腺癌診斷的準確率[12]。近年來研究表明,影像特征參數(shù)與分子生物標志物間有一定的相關性。國內的研究表明,乳腺癌DCE-MRI的病灶各定量參數(shù)與Ki-67的表達有一定的相關性,乳腺ILC的Ki-67指數(shù)與ADC值呈負相關,與早期強化率呈正相關[13-14]。國外研究表明,乳腺癌MRI的TIC形態(tài)、強化率及TTP等特征參數(shù)與腫瘤標志物血清HE4水平均相關,ADC值與預后因素Ki-67及Her-2相關[15-16]。說明乳腺癌分子生物標志物對乳腺癌診斷和預后具有一定的無創(chuàng)評估價值。
Her-2是公認的乳腺癌預后指標之一,具有刺激細胞的擴增、侵襲及轉移的作用[17]。Her-2陽性表達的乳腺癌患者常表現(xiàn)為內分泌治療抵抗、預后差、生存期短,容易發(fā)生內臟轉移,但其分子靶向治療效果良好。有研究發(fā)現(xiàn),乳腺癌中Her-2的表達與功能MRI影像各特征參數(shù)具有一定的相關性,但結論尚不統(tǒng)一。徐茂林等[8]研究發(fā)現(xiàn),非腫塊型乳腺癌Her-2的陽性表達與MRI參數(shù)ADC值呈正相關,與TTP呈負相關,與TIC形態(tài)無相關性。呂以東等[18]研究結果也表明,MRI征象提示非腫塊型乳腺癌患者Her-2陽性表達與腫瘤大小、峰值時間及ADC值相關。程雪等[19]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乳腺癌與病變形態(tài)、TIC、早期強化率,以及ADC值均與Her-2表達相關,其中早期強化率和ADC值與Her-2的表達最相關。本研究結果顯示,與Her-2陰性組相比,Her-2陽性組的早期強化率、最大強化率、流出型比例以及ADC值均顯著升高,TTP、圓形病灶形態(tài)比例及TIC流入型比例顯著降低。差異均有永久性意義。且Her-2的表達與ILC 功能MRI特征參數(shù)病灶形態(tài)、TIC形態(tài)、早期強化率、最大強化率以及ADC值均呈正相關,與TTP呈負相關,最大強化率與Her-2的相關性最強,與程雪等[19]的研究結果基本一致。由于本研究樣本量相對較少,而且只分析了常規(guī)MRI、DCE-MRI、DWI三種功能MRI特征參數(shù),其他功能MRI并未列入其中,故有一定的局限性,還有待于進一步研究予以論證。
綜上所述,乳腺ILC患者的Her-2的表達與病灶形態(tài)、TIC形態(tài)、早期強化率、最大強化率、TTP以及ADC值均有一定的相關性,可為臨床乳腺ILC的診斷和預后評估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