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會“說話”時比人更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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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聽過《烏鴉與狐貍》的寓言故事？

烏鴉站在樹上，嘴里叼著一塊奶酪，樹下的狐貍想得到奶酪，對烏鴉說：?“你長得真好看呀！如果你的聲音也和羽毛一樣美，那你就是林中的鳳凰啦！”烏鴉一聽，欣喜不已，不由想顯擺一下自己的好聲音，于是就張開了大嘴，奶酪自然就掉到樹下，狐貍得逞了。

這個寓言故事勸誡人們不要愛慕虛榮，只聽好話，否則會損失慘重。讓·德·拉封丹（1621 Ch?teau-Thierry， 1695 Paris）為動物賦予靈魂，以生動的寓言故事普世眾生。本期，我們一起參觀法國讓·德·拉封丹博物館，館長尼古拉·魯索（Nicolas ROUSSEAU）帶領(lǐng)我們了解寓言之外的故事。

Carte réclame pour le chocolatGuérin-Boutron， Le Corbeau et le Renard， Inv. 92.6.1.22 ?Musée Jean de La Fontaine， Ch?teau-Thierry格林布統(tǒng)巧克力收藏卡，取材《烏鴉與狐貍》? 讓·德·拉封丹博物館， 蒂耶里堡

一名蒂耶里堡孩子的傳奇旅程

讓·德·拉封丹于1621年7月8日出生于距離巴黎90公里的小鎮(zhèn) - 蒂耶里堡。他的父親是國王的顧問、水澤與森林管理者查理·德·拉封丹，母親是弗朗索瓦絲·皮杜。他在巴黎奧拉托利天主教修會嘗試了一段時間的宗教生活，在那里他對詩歌的熱愛超過了對神學(xué)的興趣，最后他在議會法院獲得了律師的頭銜。

自由歡樂的“圓桌勇士們”的集會給他的學(xué)生時代打上深深的烙印，圓桌是一個小酒館的名字，他喜歡跟朋友佩利松、富雷蒂埃、毛克魯瓦、塔勒曼·德·勒奧和蘭布埃萊特·德·拉薩布利埃在那里聚會。

他曾是流連于洋溢著文學(xué)氛圍的巴黎沙龍的?？停瑓s定期回蒂耶里堡承擔(dān)其管轄水澤與森林的職責(zé)。在那里，他娶了瑪麗·埃里卡特，只生了一個孩子，查理。他對家庭生活的義務(wù)漠不關(guān)心，與妻子和財產(chǎn)分離，對兒子的教育也不重視。他得到了國王路易十四的財政大臣尼古拉·富凱的庇護，作為交換，寫下了一些贊美這位大臣及其沃子爵城堡的文章，即使失寵后也仍對這首位贊助人忠心耿耿。他從未得到過路易十四的青睞，不得不依靠歷任贊助人，即奧爾良公爵夫人，瑪格麗特·德·拉薩布利埃，以及后來的銀行家安妮·德·埃爾法特及其妻子的支持。直到1684年他才得以進入法蘭西學(xué)院。

在經(jīng)歷了幾次或多或少不為人注意的文學(xué)嘗試之后，讓·德·拉封丹于1665年出版了他的第一部《故事詩》，1668年出版了第一部《寓言詩》。這兩部作品的巨大成功使得他在1678-1679年和1693年出版了另外兩部《寓言詩》，分別獻給孟德斯潘夫人和路易十四的孫子勃艮第公爵，并在1674年出版了未取得出版許可的《新編故事詩》，該書被禁止銷售。

他曾一度接近孔蒂王子和文德梅公爵的自由圈子，在去世前兩年，放棄了《新編故事詩》，作出妥協(xié)，當時他病得很重，準備接受臨終圣體。他于1695年4月13日在巴黎埃爾維爾府邸去世，葬在了圣嬰公墓。

普世語言詩人的靈感來源

讓·德·拉封丹的寓言享譽全球，他于1621年在蒂耶里堡出生，今年我們紀念他的400周年誕辰，從多方面尋根溯源。出生于公元前620年的伊索被認為是寓言的真正發(fā)明者，但拉封丹在受到他啟發(fā)的同時，也改編了各種具有道德價值的古文。菲德拉、巴勃里烏斯、賀拉斯和蒂托·李維都是他的靈感來源。就像他本人所說的：“我考慮到，既然這些寓言大家都知道，那么，如果我不做出一些能提高它們品味的處理，使其煥然一新，那就等于什么也沒做?！?/p>

但他的寓言也同樣源自古印度，多則寓言靈感直接來自《五卷書》，《五卷書》曾被譯成阿拉伯文，譯名為《卡里來和笛木乃》。拉封丹在1687年在關(guān)于古人與現(xiàn)代人的爭論中站在了古人一邊，也就是站在了那些認為古代文化豐富，在質(zhì)量上超過了“偉大的世紀”（即路易十四時代）的人的一邊。他以自己的方式繼承了這份文學(xué)傳統(tǒng)遺產(chǎn)。他讓動物說話，賦予他們?nèi)祟惖男愿瘢袆恿宋覀兠恳粋€人。他的作品被大量地閱讀和品賞、出版、做插畫、傳播、成為國民教育的利器、在學(xué)校的長椅上傳閱，直至今時今日，抵達許多國家。在整個十八、十九和二十世紀的法國文學(xué)中留下了許許多多的印記。這些使得拉封丹成為世界上最著名的法國作家之一。

拉·封丹寓言：《命運與小孩》 ? 讓·德·拉封丹博物館， 蒂耶里堡

《命運和孩子》

一個孩子躺在一口深井的井沿邊上睡著了。慶幸的是，命運女神剛好路過，她輕聲叫醒了孩子，對他說：“乖孩子，我救了你，你今后可要注意啊。你如果掉到井里，其實是你自己不小心造成的，但人們肯定會責(zé)怪我不提醒你。我想問你：假如你自己粗心大意造成不好的結(jié)果，你會怪我嗎？”人們習(xí)慣把自己的錯誤歸罪于命運，很少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拉·封丹寓言：《人蛇對質(zhì)》? ? 讓·德·拉封丹博物館， 蒂耶里堡

《人蛇對質(zhì)》

有一個人在路上看見一條蛇，他認為蛇不是好東西，便決定把蛇殺死。他把蛇裝進了袋子，為了強調(diào)蛇確實該死，他對蛇說：“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對你仁慈就是犯罪?！鄙哒f：“如果所有的忘恩負義者都要受到懲罰，那沒人可以幸免。最忘恩負義的是人而不是蛇！”

人認為蛇一派胡言，這時，他看到一頭母牛和一頭公牛路過，附近還有一棵樹，就請它們來評理。母牛、公牛和樹分別講述了自己如何為人類奉獻，養(yǎng)育和保護人類，結(jié)果人類毫無感激之心，它們在衰老之后反遭人類的拋棄和糟踐。

人聽它們這么說，雖然覺得理虧，還是說：“我真傻，居然花時間聽你們瞎抱怨”，然后把口袋往墻上一摜，蛇被摔死了。這就是人類擁有特權(quán)時的處理方式，他們害怕真理，認為世上萬物為自己服務(wù)是天經(jīng)地義的。若有人為自己辯解，肯定是十足的傻瓜。但應(yīng)該如何處理呢？最好是遠遠地到另一個地方去申訴，或者干脆默不作聲。

Les Loups et les brebis， Jean-Baptiste Oudry， 1721， huile sur toile， Inv. 64.7.2?Musée Jean de La Fontaine， Ch?teau-Thierry/Jean-Yves Lac?te《狼和母羊》，布面油畫? 1721， Jean-Baptiste Oudry? 讓·德·拉封丹博物館， 蒂耶里堡/Jean-Yves Lac?te

Le Corbeau et le Renard， Léon Rousseau， 1853， huile sur bois， Inv. 59.27.1.3?Musée Jean de La Fontaine， Ch?teau-Thierry/Jean-Yves Lac?te《烏鴉和狐貍》，木板油畫 1853，Léon Rousseau?讓·德·拉封丹博物館， 蒂耶里堡? Jean-Yves Lac?te

Le Lapin et la Sarcelle， Léon Rousseau， 1853， huile sur bois， Inv. 59.27.1.4?Musée Jean de La Fontaine， Ch?teau-Thierry/Jean-Yves Lac?te《兔子和野鴨》，木板油畫? 1853，Léon Rousseau? ? 讓·德·拉封丹博物館， 蒂耶里堡/Jean-Yves Lac?te

Vue extérieure du Musée Jean de La Fontaine?Musée Jean de La Fontaine， Ch?teau-Thierry讓·德·拉封丹博物館博物館外觀? 讓·德·拉封丹博物館， 蒂耶里堡

Vue extérieure du Musée Jean de La Fontaine?Musée Jean de La Fontaine， Ch?teau-Thierry讓·德·拉封丹博物館外觀? 讓·德·拉封丹博物館， 蒂耶里堡

Q&A對話尼古拉·魯索

Vue extérieure du Musée Jean de La Fontaine?Musée Jean de La Fontaine， Ch?teau-Thierry讓·德·拉封丹博物館外觀? 讓·德·拉封丹博物館， 蒂耶里堡

對話法國讓·德·拉封丹博物館館長尼古拉·魯索（Nicolas ROUSSEAU）

許多人喜歡讓·德·拉封丹的寓言故事，是因為給我們講道理的都是可愛的動物：獅子，強大的動物;狐貍，聰明的動物;或者狗，家養(yǎng)的動物，人類的朋友。尼古拉·魯索（Nicolas ROUSSEAU）最喜歡的寓言故事是《狼和狗》。事實上，這則寓言精彩地描述了自由的含義：狗擁有舒適的生活和主人的友誼，但狼即使饑餓，也是自由的，它拒絕了狗戴著的項圈。這是一個很美的寓言，富有普遍意義。

P：此時依然是全人類受限于疫情的時期，舉辦《大自然的寓言家——拉封丹的多面人生》展覽有何特別意義嗎？

尼古拉·魯索：讓·德·拉封丹的故居已經(jīng)成為博物館，其中的藏品符合兩個目標：第一是讓人們了解這個人、他的生活、他的贊助人、他在蒂耶里堡（距巴黎90公里的城市，他也在那里生活）和巴黎之間的生活方式、他的性格、他的家庭以及他管理山林水澤的工作。第二當然是讓·德·拉封丹的作品：當然是寓言，但也包括其他作品，如故事、詩歌、頌歌、歌劇劇本和其他著作。他是17世紀最著名的作家之一，他的寓言故事具有普遍的意義。故居博物館給人的印象是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那里的繪畫和家具與更當代的作品并存，總是與寓言對藝術(shù)的影響相關(guān)。

目前，我們正在舉辦一個用“樂高”磚塊表現(xiàn)寓言的展覽，呈現(xiàn)“真人大小”或更小的動物。每一代人都能從中找到滿足感，在我們所經(jīng)歷的這段痛苦的居家期之后，這讓每個人都感到高興，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

P：你任職于拉封丹博物館館長這個職位有多長時間了？就任期間，你對拉封丹的認知有哪些變化？

尼古拉·魯索：我來自文化領(lǐng)域。從盧浮宮學(xué)院畢業(yè)后，我在多個城市工作，如凡爾賽，擔(dān)任文化事務(wù)主任。然后我在法國國家紀念碑中心工作，2020年7月來到蒂耶里堡，負責(zé)由該市和蒂耶里堡大區(qū)共同體管理的四個博物館。我對博物館館長的職位感興趣，是因為這些項目的質(zhì)量和今年紀念讓·德·拉封丹誕辰400周年的活動。我對這個作家，同時也對他作為一個人的看法都有了很大的改變。他是一個生活非常充實的人，一個工作勤奮的人，一個對朋友忠誠的人，1684年被選為法蘭西學(xué)院院士，喜歡與女性為伴。他是一個性格強烈反差的人。當然，在文學(xué)層面上，他的244個寓言故事絕對引人注目。他讓動物說話來描述人的性格。他的天才之處在于使寓言的精髓重獲新生，這些精髓從古代的《費德爾》和《伊索》中繼承下來，但他用他那個時代的美妙法語來寫，用他非凡的才華，有幽默，但也有更嚴肅的東西，比如死亡和人的命運。

P：拉封丹的故居有何特別之處，其中有反應(yīng)出他的哪些特別生活習(xí)慣或愛好嗎？

尼古拉·魯索：這座房子可以追溯到16世紀中期。它由美麗的白色石頭建成，并以文藝復(fù)興時期的風(fēng)格進行裝飾，有木格窗和古典壁柱。這是一個接近貴族的資產(chǎn)階級家庭的房子，是他的家，是他父母在1617年結(jié)婚時購買的房子，他是在里面出生的。盡管幾個世紀過去了，裝飾也時常發(fā)生變化，但在這所充滿魅力的房子里，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書房位于房子的一個側(cè)翼，現(xiàn)在還在，還可以參觀：他在這里寫了一些寓言和故事，為他作為山林水澤管理人撰寫信件和報告。這是一個小房間，易于取暖，適合學(xué)習(xí)和思考。

P：與拉封丹同時期的寓言家還有哪些？拉封丹和他們相比有何特別之處？

尼古拉·魯索：在拉封丹的時代，沒有其他寓言家。這就是他作品的原創(chuàng)性所在。很快，他的寓言，以及被認為放縱不羈的故事，在巴黎舉行的文學(xué)沙龍中被閱讀。德·塞維涅夫人非常欣賞這些寓言。拉封丹很快就出名了。這就解釋了為什么當時的一些大人物會給他提供庇護：尼古拉·富凱（Nicolas Fouquet）- 國王的財政總監(jiān)，建造了沃·勒·維孔特城堡，或擁有蒂耶里城堡的布永公爵，或拉薩布利埃夫人- 一位富有的、有教養(yǎng)的女人，在巴黎給他提供了20年的住所。

但拉封丹自己說，他并沒有發(fā)明寓言：它們來自古代的費德爾和伊索寓言，也來自遙遠的國度，如印度或阿拉伯世界的故事。

P：拉封丹的創(chuàng)作思想是否也受文藝復(fù)興時期的人文思想所影響？

尼古拉·魯索：他生活在17世紀，文藝復(fù)興時代已經(jīng)結(jié)束。然而，讓-德-拉封丹接受的教育中，文藝復(fù)興時期的偉大文學(xué)理念經(jīng)久不衰。他在蒂耶里堡學(xué)習(xí)拉丁語，然后去了巴黎，他的父母打算讓他成為一名天主教修士。但比起閱讀福音書，他更喜歡愛情和冒險的小說，如奧諾雷-德-烏爾費的《阿斯特雷》。他的藏書由文藝復(fù)興時期和17世紀的小說組成。他完成我們所說“人文學(xué)科”教程，也就是說，他接受了精心的教育，其拉丁語享有主導(dǎo)地位。他喜歡文學(xué)圈子，參加朋友的聚會，在會上宣讀前一天寫的詩。我們正處于進入現(xiàn)代的路易十四時代：這是一個古典的時代，為文學(xué)和藝術(shù)世界打開了其他視野。

P：在拉封丹故居中的書架，主要陳列了哪些類別的書？這些書籍是否也透露了他的創(chuàng)作靈感來源？

尼古拉·魯索：在我們的圖書館里，我們展示了古老的作品，如伊索和費德爾的寓言故事的再版。同時，我們也介紹1668年初版的拉封丹寓言。有幾個版本的書，本身就是由寓言集組成的。但我們有幸向公眾展示了大量重印的寓言和故事，配上才華橫溢的藝術(shù)家繪制的精美插圖，如17世紀的肖沃，然后是18世紀的奧德利，以及19世紀的格蘭德維爾和多雷。我們的博物館里也有達利和夏加爾的作品，因為他們有些靈感來自于寓言故事，我們展示了他們的這些作品。應(yīng)該指出的是，讓·德·拉封丹在他的一生中有40次重印他的寓言，這是一個相當大的數(shù)字。但他只是從中賺取了微薄的生活費，因為當時沒有版稅：收到的唯一報酬是出版商愿意給的。因此，需要有富有和強大的贊助者。

P：拉封丹的作品經(jīng)常被用于繪畫、掛毯、家具以及餐具和實用物品的制作上，為何人們會如此青睞拉封丹？與當時的政治經(jīng)濟背景，有何聯(lián)系嗎？

尼古拉·魯索：拉封丹的寓言讓美好的世界栩栩如生：大自然的世界，動物的世界。拉封丹的作品出現(xiàn)在人們對自然越來越迷戀的時候，18世紀開始尋求真正的生活：自然賦予的節(jié)奏和它的生活藝術(shù)。國王路易十五的動物畫家讓-巴蒂斯特·烏德里（Jean-Baptiste Oudry）從寓言中獲得了很多靈感，用來裝飾貴族們建造的私人宅邸和城堡的沙龍。例如，可以參觀靠近蒂耶里堡的美麗的孔代恩布里城堡。烏德里是博韋（瓦茲）掛毯手工作坊的負責(zé)人，制作了許多描繪寓言的掛毯。在奧布松制作的掛毯也非常成功。然后在19世紀，技術(shù)的變革使得許多以寓言故事為主題的裝飾物品得以批量生產(chǎn)。不要忘記的是，所有法國人都知道拉封丹的寓言，至少最有名的那些，比如《蟬與螞蟻》《烏鴉與狐貍》等，并樂于在家里看到能代表他們所熟知的寓言：物品、成套餐具、繪畫、埃皮納爾版畫。瓷器和陶器手工作坊生產(chǎn)了許多與寓言有關(guān)的物品，也生產(chǎn)了以寓言為主題的棋盤游戲。我們今天叫做“衍生品”或更簡單地說廣告產(chǎn)品都賣得非常成功。我們在博物館的陳列柜里展示了一些。

Salle ⅩⅧe?Musée Jean de La Fontaine， Ch?teau-Thierry18世紀的客廳? 讓·德·拉·封丹博物館， 蒂耶里堡

P：為何拉封丹的寓言故事可以經(jīng)久流傳？

尼古拉·魯索：當然，當你參觀拉封丹博物館時，你將無法避免非常著名的蟬和它的同伴螞蟻，以及烏鴉和狐貍或狐貍和鸛或想顯得比牛還大的青蛙。但還有一些寓言故事非常微妙，需要進行一些思考。一些文學(xué)評論家認為，大多數(shù)寓言故事對小孩子來說是無法理解的。的確，有些寓言故事很長，而且充滿了與神話有關(guān)的文化背景，例如，這些寓言故事很復(fù)雜，而且對于還沒準備好的人來說，故事結(jié)局的寓意有時很難理解。此外，今天的法語與拉封丹的時代相比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變化。有些詞已經(jīng)不再使用，或者已經(jīng)有了不同的含義。這些在精神和結(jié)構(gòu)平衡方面如此精美的詩句，對今天的年輕人來說，并不容易掌握。然而，最著名的寓言故事卻在世界各地流傳。這是寓言最有力的特點：它們傳遞的信息是具有普遍意義的，可以在世界各地傳播。一個守財奴在所有國家都是守財奴，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人和一個悲慘的人在所有文明中都能看到，死亡和人類的命運到處都存在。

P：我們看拉封丹是以“過去時”回顧，但是你作為拉封丹博物館館長，是一直與他共同“生活成長”，你會以哪種“未來視角”看拉封丹？

尼古拉·魯索：現(xiàn)在我們的文化變化非?？欤驗槲覀兲幱谝粋€全球化的世界。我認為，盡管時代的印記發(fā)生了變化，但拉封丹將永遠不過時。強者和弱者、富人和窮人總是存在的，而人總有一死！ 就博物館而言，我知道我有責(zé)任傳承讓·德·拉封丹想表達的信息。事實上，我們很快將開展大工程，以更好地凸顯出我們藏品的藝術(shù)價值，并改善接待公眾的條件和提高他們對拉封丹作品的理解。蒂耶里堡市自豪地承載著這位世界偉人的精神。文化差異仍然很大，但拉封丹寓言的普遍意義經(jīng)得起當今世界的文化融合。這就是這位非凡作家傳遞的、充滿信心和希望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