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要對不起你奶奶

□ 羅 爾

趙一曼跟兒子的唯一一張合影

一

1921年，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

這一年，李坤泰16歲。她是大戶人家的大小姐，家住宜賓白花鎮(zhèn)，家中兄妹八人，她排行第七。李父早逝，大哥大嫂成了當家人。李坤泰想出外讀書，大哥大嫂不許，李坤泰就寫了一篇文章，《被兄嫂剝奪求學權(quán)利的我》，文中說：“我自生長在這黑暗的家庭中十數(shù)載以來，并沒有見過絲毫的光亮……我極想挺身起來，實行解放，自去讀書。奈何家長哥哥專橫，不承認我們女子是人，更不愿送我讀書……請全世界的姊妹們和女權(quán)運動者，幫我設(shè)法，看我如何才能脫離這個地域家庭，如何才能完全獨立？”

李坤泰的大姐夫鄭佑之，是中國共產(chǎn)黨宜賓地方組織創(chuàng)始人之一（1931年犧牲），他偶然讀到李坤泰的文章，很是賞識，推薦發(fā)表在向警予主編的《婦女周報》上。

1926年，國共合作的國民革命軍開始北伐，形勢大好。

2月，李家老少正歡歡喜喜過大年，李坤泰在二姐李坤杰的幫助下，離家出走，憑一雙未裹過的大腳，疾走兩天兩夜，抵達宜賓，考上宜賓女中，改名李淑寧。在鄭佑之介紹下，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

自從走出白花鎮(zhèn)，李淑寧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且越走越遠。

10月，李淑寧考入黃埔軍校武漢分校，成為黃埔軍校第六期213名女學員之一，這是中國軍事院校第一次招收女學員，李淑寧又改了個更有力的名字，李一超。

1927年，北伐戰(zhàn)爭取得決定性勝利之際，國共分裂；共產(chǎn)黨發(fā)動南昌起義，打響武裝反抗的第一槍。

9月，李一超走得更遠，漂洋過海去蘇聯(lián)，入讀莫斯科中山大學。在前往蘇聯(lián)的海輪上，李一超嚴重暈船，吐得天昏地暗。同行的四十人中，有一個叫陳達邦的湖南小伙兒，對她百般照應(yīng)，讓她倍覺溫暖。到達莫斯科之后，李一超和陳達邦的革命友誼上升為愛情，于1928年4月結(jié)婚。

1928年，井岡山革命根據(jù)地進入全盛時期，革命形勢如火如荼。

11月，組織上需要李一超回國。此時，李一超已有身孕，本可以要求生完孩子再回國，但革命者的使命，永遠大于家事，李一超沒有猶豫，即刻啟程。陳達邦百般不忍，意欲與妻子一同回國，李一超拒絕了，大丈夫當以事業(yè)為重，豈可沉湎于兒女私情？陳達邦只好作罷，叮囑妻子，若一個人帶孩子有困難，就把孩子送到他堂兄陳岳云那兒去，又送給李一超一枚金戒指一只懷表，揮淚作別。

這一別，夫妻倆再未見面。

二

1929年，紅軍相繼開辟贛南、閩西根據(jù)地，以此為中心，發(fā)展為中央革命根據(jù)地。

1月，在宜昌地下交通站工作的李一超遭遇尷尬。李一超即將臨盆，還挺著大肚子，為搜集傳遞情報東奔西走，且結(jié)交的人一個個神神秘秘，房東覺得她很可疑，就以地方風俗為由，在哪里懷的孩子，就應(yīng)該在哪里生，把李一超趕了出去。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孩子也快要出生了。李一超想起丈夫陳達邦的話，想去找他的堂兄陳岳云，無依無靠的女人，此時太想得到親人的照顧了?？墒?，宜昌地下交通站，是李一超一手建立起來的，她一走，萬一組織上有事，聯(lián)系不上她，就可能造成重大損失。李一超不敢離開宜昌，甚至不敢離開租住的房子太遠，一直在附近溜達，尋找新的房子，但沒有誰愿意讓一個不明來歷的女人把孩子生在自己家里，李一超一時找不到房子。

夜幕降臨，北風呼號，李一超徘徊街頭，瑟瑟發(fā)抖。

李一超原租住房的隔壁，住著一對貧苦夫妻，男主人是個搬運工，平時來往不多，但李一超的笑容讓他們感覺親切，他們不忍心看李一超流落街頭，便把她接到自己家里，隔出一角，現(xiàn)搭一張床，讓她住了下來。

第二天，李一超的兒子提前來到人世。參加革命以來，李一超一直過著動蕩不安的生活，讓中國人民過上和平安寧的生活，是每一個革命者的理想，她給兒子取名為寧兒。

但李一超注定不得安寧，還在月子里，男主人因賭博打架被抓了，女主人籌不齊罰款贖不出男人，整天唉聲嘆氣。李一超不能坐視不管，她拿出陳達邦送給自己的金戒指，讓女主人把男主人贖了出來。

李一超的善舉，給自己帶來了麻煩。警方聽說，李一超賣金戒指贖人，起了疑心，這個神秘的外地女人，為什么會有金戒指？

李一超感覺不妙，抱著未滿月的寧兒，匆匆上了去上海的船。

此后的一年多，李一超一直在革命路上奔波，還是難得片刻安寧。

在上海，李一超遭遇過入室搶劫，劫匪把財物洗劫一空，還剝光了她和寧兒身上的衣服。母子倆緊緊摟在一起，以抵御冬夜的寒冷，好在，朋友得知消息后，及時送來衣服，才把他們救出窘境。

在南昌，因為出了叛徒，300多名革命者血濺刑場。當軍警從前門進來抓人時，李一超抱著寧兒，從后門逃離，因為情況緊急，她只來得及給兒子包上一張毛毯。她一分錢都沒有，只能賣掉陳達邦給她的懷表，買了一張去上海的船票。她必須盡快趕回上海，向黨中央機關(guān)報告，南昌出了叛徒，以免造成更大的損失。在船上，李一超沒錢買吃的，母子倆靠好心的乘客給點饅頭分點粥，熬過了兩天兩夜的水路。

革命之路，步步兇險。李一超回到宜賓老家，或者去找丈夫的堂兄陳岳云，即刻就能過上富足快樂的好日子，但個人的富足快樂，革命者不屑一顧，他們從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天開始，就只能將革命進行到底。

1930年，毛澤東發(fā)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確定“以農(nóng)村包圍城市，最后奪取城市”的革命路線。

趙一曼的革命烈士證明書

革命之路道阻且長，李一超無所畏懼，但她怕兒子不能順利長大，也怕自己顧忌兒子而不能全心全意投入革命。即將接受更艱巨的任務(wù)前，她把兒子送到漢口，托付給了陳岳云。

骨肉離別之際，李一超帶寧兒去拍了兩張合影照，一張寄給還在莫斯科的丈夫陳達邦，照片背后寫著寧兒的出生日期和時辰，一張寄給宜賓的二姐李坤杰，給家里報個平安。

三

1950年，新中國成立的第二年，大力宣揚革命英雄主義。講述革命英雄故事的電影《趙一曼》應(yīng)運而生。

電影《趙一曼》梗概如下：1933年，趙一曼與老曹假扮夫妻，受命在日軍占領(lǐng)下的哈爾濱市電車工人中開展工作，組織工人罷工。敵人佯裝讓步，暗地里卻加緊部署鎮(zhèn)壓。趙一曼洞察此情，在罷工勝利后迅速組織轉(zhuǎn)移。老曹不幸被捕，不久即被殺害。趙一曼轉(zhuǎn)移到農(nóng)村后，組織起一支抗日隊伍，戰(zhàn)斗在珠河兩岸，日軍一見“紅妝白馬女匪首”，即膽怯三分。1934年秋，趙一曼與王同惠率領(lǐng)的抗聯(lián)第三軍第二團會師，趙一曼任政委。1935年冬，第二團被日軍包圍。為掩護部隊突圍，趙一曼帶領(lǐng)一個排斷后掩護，終因負傷而被俘。敵人威逼利誘，想探出抗聯(lián)大部隊的去向。無論高官厚祿引誘，還是嚴刑拷打，趙一曼均不為所動，還利用在醫(yī)院療傷的機會，向護士韓勇義和看守警士董憲勛宣講抗日救國的道理，二人覺醒后，主動要求跟隨趙一曼投奔抗日隊伍。遺憾的是，三個人在逃亡路上，被日軍截獲。趙一曼負傷躺在醫(yī)院，居然還能策反護士和看守，日軍領(lǐng)略了她的可怕，卻又奈何不得，無論用怎樣殘酷的變態(tài)手段折磨，趙一曼始終堅貞不屈，視死如歸，日軍最終殺害了她。

趙一曼的故事感動全中國，更震撼了一個叫陳掖賢的小伙子，他連看了幾遍電影，看到趙一曼受刑，就忍不住潸然淚下。

陳掖賢就是長大了的寧兒，他不知道，趙一曼就是他失蹤多年的媽媽李一超。

電影攝制者也不知道，趙一曼是四川宜賓人，原名李坤泰，又名李淑寧、李一超。那個時期的許多作家記者寫過趙一曼，但沒有人知道她來東北抗日之前，有過怎樣的經(jīng)歷。

革命年代，許許多多的英雄，不知出處。

1953年5月，李一超二姐李坤杰給周恩來總理寫信，請求查找20世紀30年代在上海工作過的地下黨員李一超。周總理將此信批轉(zhuǎn)有關(guān)部門處理。

1955年1月2日，李坤杰寫信給陳掖賢的姑媽陳琮英，告知：經(jīng)過李一超的戰(zhàn)友和東北革命烈士紀念館確認，趙一曼就是陳達邦的妻子、寧兒的媽媽李一超。

得知自己的媽媽是英雄趙一曼，陳掖賢哭了。

陳掖賢一直過得很清貧，但他沒去領(lǐng)國家發(fā)給烈士家屬的撫恤金，只去東北革命烈士紀念館抄了一份媽媽臨刑之前寫給自己的遺書。

寧兒!

母親對于你沒有盡到教育的責任，實在是遺憾的事情。

母親因為堅決地做了反滿抗日的斗爭，今天已經(jīng)到了犧牲的前夕了。

母親和你在生前永遠沒有再見的機會了。希望你，寧兒啊!趕快成人，來安慰你地下的母親!我最親愛的孩子啊!母親不用千言萬語來教育你，就用實行來教育你。

在你長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記你的母親是為國而犧牲的!

你的母親趙一曼于車中

1936年8月2日

1982年，陳掖賢意外去世，他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了幾句話：“不要以烈士后代自居，要過平民百姓的生活，不要給組織上添任何麻煩。以后自己的事自己辦，不要給國家添麻煩。記住，奶奶是奶奶，你是你!否則，就是對不起你奶奶?！?/p>

許多年以后，一個參加過侵華戰(zhàn)爭的日軍老兵，找到趙一曼的孫女陳紅，表示懺悔。長相酷似趙一曼的陳紅說：“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老了，要在良心上得到解脫，可我的國恨家仇怎么辦？再說，貴國政府一向的態(tài)度，都使我不能接受你的懺悔。”

日軍老兵想給陳紅一些錢，陳紅也沒有要：“我爸爸連我奶奶的烈士撫恤金都沒要，我怎么能要你的錢？”

趙一曼寫給兒子的遺書（局部）

（摘自《女報》2021年第5期）

首先，我想談的是誤區(qū)。

一千個人有一千種思想，一千個考生也會有一千種應(yīng)對高考的手段。但是，如下誤區(qū)，卻是很多考生備考期間的通病，你得注意。

誤區(qū)一，不肯動筆。有的考生看著題目覺得已經(jīng)明白了，但一動筆就出錯。實際上，只有通過寫字才能完成試卷。只有寫才能把考生的思維結(jié)果變成文字，傳達給評卷老師。答題，要動筆；看書要動筆，在旁邊做標記；整理錯誤，要動筆；聽老師講課，也要記筆記，而且還要規(guī)范條理，工整書寫出來的系統(tǒng)知識容易在大腦中留下清晰的印象，這就提高了學習的效率，減輕了學習的辛苦。

切記：試卷是用筆用心寫出來的，不是用眼睛看出來的。

誤區(qū)二，以強補弱。一般來說，考生各個學科總會有強有弱，這很正常。某考生認為，他數(shù)學強，外語弱，爭取數(shù)學多考幾分，把外語補回來。這是一個非常錯誤的戰(zhàn)略安排。正確的戰(zhàn)略安排是強科更強，弱科變強。比如，該考生數(shù)學原來能考120分，滿分150分，提升空間只有30分，而且提升起來有困難；外語原來只能考80分，還有70分的提升空間，提高起來也相對容易。

切記：一條腿再好，但還是兩條腿走路更舒服輕松些。

誤區(qū)三，陷入題海，走量不走心。有的考生，幾乎每天都在不停地做題，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當然必要的量化訓練是絕不能少的，但是考生們要從題海里走出來，做對一道題，就掌握一道題。做題時，更重要的是反思一下“為什么做對了，為什么做錯了”。這比大量重復(fù)做題要有用，質(zhì)與量的關(guān)系如何處理好，就是體現(xiàn)在如何進行刷題訓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