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奕銘
小雪、大雪節(jié)氣悄然而然地過去了,不曾激起任何的波瀾。杭州山區(qū)雖然也零零星星地下了些雪,但人們好像還不急于添衣,寒潮似乎也不急于來臨。
然而,天終究漸漸地變了。
小雪之前,一身單衣,倒不覺得很冷,若是急忙趕路,或許還覺得稍熱??蓜x那間,往日的陽光被愁云封鎖,凄清的風蓋住了往日的生機。凝霜欲滴,紅葉如衣,似秋冬交界時的徘徊和迷茫。
若是按照節(jié)氣看,秋天早已經(jīng)過去了??山系那锾欤€一直保持著它的傲慢與矜持,不似北方一般轟轟烈烈,短促而輝煌,反而漫不經(jīng)心一般,遲遲不肯從四季的舞臺中退出。
時間的定格,滯鈍的變化,秋天仿佛一個釘子戶一般,扎根在南國的土地上,抗拒著寒風和雪的到來。慢熱的情,如火的楓葉,延續(xù)著生命的輝煌,搖曳著生命的燭光。
但冬天依然降臨,這是大自然的腳步,輪回的變遷,無人能夠阻擋。秋之生命并非毫無抗衡之力,死亡的陰影籠罩在秋的頭上,卻始終無法將秋的每個角落都覆蓋。
于是,寒風躁動著,秋葉舞動著,一切悄無聲息地變化著。秋與冬畢竟相融相通,兩者逐漸趨于平衡。你既能看見冬的蕭瑟,也能看見秋的輝煌。
遙想去年此時,杭城也有雪的降落,稀奇又動人。西湖邊的一片楓葉林中,殷紅的楓葉上覆蓋著潔白的冰晶,似雪在火上燃,蠟炬底部燒,焚盡萬物,未免有氣吞山河的氣概,玲瓏小巧的雅致。
落雪的紅梅,片片縷縷,絲絲段段,一白一紅,兼有秋之神,冬之韻,神韻具備,天地乃容。誰言秋只是秋,冬只是冬,萬物無絕對,變化而生長不息,彼此適應,彼此交融。
天變,是對秋的不舍,對冬的準備,對春的憧憬。天變,亦是人變,卸去秋的颯爽,面對冬的凝重。變化無常的時代,是沉重的嘆息,也是向前前進的腳步,是不可阻擋的腳步。
天高地闊,無物可以束縛一顆堅定的心。人若是秋,疫情便是冬。我們已經(jīng)難與疫情分離,恰如這秋冬一般難解難分。但我們始終懷有秋之力,在冬的冷冽下打磨著自身,蛻變著自我。
況且,這只是天變,即便是變天,也阻擋不了沖破疫情之冬,到達彼岸的信念。銳意前進的步伐,是時代的聲音,是對未來的向往和企盼。
秋且去,冬將來,沒有什么能一成不變,除去每一個血肉鑄成的身軀,和魂魄構筑的信念。等來年春天,又是一世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