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谷雨
我們一起看見
一只海豹棲止于舞臺
旁邊粗重的繩子
正靜靜地,躺在鋪滿藻類和
珍珠細(xì)沙的玻璃罩內(nèi)
而海水,也不可能知道
還有七十二種誤入迷宮的魚
它們在暖燈中
夸張地,扭動著臃腫
又光滑的身體
當(dāng)一首音樂停下來
獎勵送回到嘴邊
它們才收起驚慌
每一天都是這樣
每一天,它們都對自己扮演的角色
一無所知,每一天
都有一個卡在魚簍的人
面朝大海
——原載《延河》2020年11期
推薦語
水族館里海豹和“七十二種誤入迷宮的魚”都被生存的需要馴化了,“每一天都是這樣/每一天,它們都對自己扮演的角色/一無所知”,在這里已經(jīng)不是悲哀,是一種常態(tài)。詩如果寫到這里結(jié)束,也就很難稱之為詩了。詩人在此刻筆鋒通過一個逗號,繼續(xù)寫道“每一天/都有一個卡在魚簍的人/面朝大?!?。作為觀賞者,詩人的使命便是打通人與動物之間的隔閡,那個卡在魚簍的人不正是作為觀眾的我嗎?詩人的眼中萬物皆有靈性,萬物皆是我的化身。每一天為了生存、生活奔忙著、諂媚著現(xiàn)實(shí)的我,和海豹、各種魚居然是殊途同歸,唯一的區(qū)別就在于,我們面朝大海,還有很多夢想。至于水族館的動物有沒有,就不是詩所探究的問題了。(推薦人:崔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