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文學作品可譯還是不可譯的研究,在譯界與學界是一個長期的研究課題。首先,譯者使用目的語言將原語文本的信息再現(xiàn),從而讓使用兩種不同語言的民族能夠接受對等值的信息,這便是實現(xiàn)了兩種語言之間的可譯性;而反之,不可譯性是指一種語言的文本或單位不能轉(zhuǎn)譯成另一種語言的文本或單位,實現(xiàn)不了使用兩種不同語言的人群之間的互相溝通或理解。
從很早的時代開始至今,關于“可譯”、“不可譯”的話題的爭論就從未停止過。意大利詩人但丁·阿利基耶里(1265年一1321年)就曾闡述過他的看法。他認為,通過翻譯,原詩的許多特征,如韻律和美感都會在譯文中流失,因此,文學作品是不可譯的。但丁本人這一略顯悲觀的言論引起了西方文學界及翻譯界的論戰(zhàn)。歐洲中世紀的意大利翻譯家阿雷蒂諾則提出了與但丁的文學不可譯觀點相對立的看法。他認為,有效的翻譯在任何兩種語言之間都是可能的,譯者的主觀能動性和處理原文的自由在這其中發(fā)揮了作用。
17世紀英國翻譯家德萊頓則認為:翻譯是一門藝術,應在保留原作的特點和不失真的前提下,盡可能使譯作具有藝術性,做到美學上的相似。同時他認為,絕對的直譯是不存在的,可譯性則是存在限度的。由于語言文字是文化的載體,一種語言文字是一定區(qū)域內(nèi)國家、民族或部落的人群進行物質(zhì)生產(chǎn)、社會活動的特征反映,各區(qū)域各民族的人由于地理環(huán)境、歷史發(fā)展和文明程度的不同,形成的思維方式、語言結(jié)構(gòu)和民族文化的也必定是是存在或多或少的差異的,而這種差異則影響了翻譯的可譯性限度。卡特福德也曾語:“可譯性確實更像一個連續(xù)體而不是一個界限分明的二分體。原語的文本或單位或多或少是可譯的,而不是絕對不可譯的?!币簿褪钦f,翻譯中的確存在著難以逾越的障礙,但雖說是難以逾越,卻決不可說是不可逾越。不可譯性在客觀條件具備的情況下,可以轉(zhuǎn)化為可譯性。
五四時期,中國的翻譯界百家爭鳴,可謂熱鬧非凡,通過譯介傳入中國的外國文學作品、思想論集的數(shù)量呈指數(shù)式增長。在這期間,涌現(xiàn)了一群杰出的思想家,作家以及翻譯家,國內(nèi)關于翻譯理論的學術研究得到了極大的發(fā)展。在此期間,我國就曾有一場關于文學翻譯可譯性及不可譯性的論爭。1921年,鄭振鐸發(fā)表《譯文學書的三個問題》,提到:“文學書是絕對的能夠翻譯的?!?,并由此揭開了此次論爭的序幕。同年,沈澤民則在其《譯文學書三問題的討論》中針對鄭的言論提出了反擊,即“文學書不可譯”。此后,茅盾在其《譯詩的一些意見》中說:“有人說,外國詩是可以翻譯的;有人說,不可以;又有人說,外國詩中有可以翻譯的,也有絕對不可譯的,而可以翻譯的,也不是將就的辦法,聊勝于無而已。這三種說法中,我們贊成的是第三種。我們承認:詩經(jīng)過翻譯,即使譯得極謹慎,和原文極吻合,亦只能算是某詩的Retold(譯述)不能視為即是原作”。
所謂“可譯性”是指兩種不同的語言、文字之間,通過翻譯,將源語文本或單位用另外一種語言表達出來,實現(xiàn)使用兩種不同語言的人群對同一個事物的理解。反之,一種源語文本或單位不能翻譯成另一種語言或單位,實現(xiàn)不了使用兩種不同語言的人群之間溝通或理解的,即為不可譯性。不可譯性是外來詞中“頑固的、未物化的、未分解的、未被揚棄的”成分。
Lakoff, G(1987)認為可譯性和不可譯性“不是泛指兩種語言之間能否互相傳譯的問題,指的乃是某些感情和藝術色彩以及文化特色比較濃厚的作品,在傳譯時由于語言的差別而所能達到的譯文確切性的程度問題?!?/p>
Hoffman(1990)認為由于源語和譯入語本身語言特征的不同和文化背景的不同,翻譯要做到完全的對等是不可能的。譯文只能是無限趨近于原文,而不可能與原文一模一樣。正如奈達在《對等的原則》一文中所說“在語言間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對等,因此也沒有完全準確的翻譯。譯文的總體影響只會接近原文,而不可能在具體內(nèi)容上一致?!庇纱丝梢?,可譯性與不可譯性并不是一對截然對立的、毫不相關的獨立體。正如約翰·卡特福特在談論可譯性限度時曾說過,可譯性表現(xiàn)為一個漸變體而不是界限分明的二分體。原語的文本或單位或多或少是可譯的,而不是絕對的可譯或者是絕對不可譯的。
國內(nèi)學者對不可譯性的研究既有定性分析的理論研究, 也有定量分析的實驗研究, 張禹在《翻譯中的“不可譯性”及其轉(zhuǎn)化和補償策略》探討了竹內(nèi)譯本中幾種常用的翻譯技巧:直譯與意譯、注釋和零翻譯;隨后在翻譯策略的層面上探討了文學作品的不可譯性,從歸化和異化、以及語用學視角思考了不可譯性的轉(zhuǎn)化及補償策略。
黃鳴和狄曦萍(2108)在《外宣翻譯中的文化不可譯性及文化轉(zhuǎn)換探析——以成都財富論壇宣傳語英譯本為例》認為伴隨"中華文化走出去"戰(zhàn)略興起的外宣翻譯已成為翻譯研究的一個熱點,而外宣翻譯熱潮中的一個焦點就是跨文化交際的不可譯問題。要創(chuàng)造性地解決外宣翻譯不可譯問題,真正讓中華文化獲得西方世界接受和認同,應以代表中國21世紀原創(chuàng)性翻譯思想的生態(tài)翻譯理論為依托,將西方語言、文化和功能翻譯學派的思想融入生態(tài)翻譯論,從根本上消減同樣以生物進化論為支撐的歐洲中心主義,實現(xiàn)跨文化交際生態(tài)正效應。
綜上所述,伴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深,經(jīng)濟往來和人文交流在不同民族之間日益密切,從可譯論出發(fā),考慮不可譯性的因素,從客觀層面承認語言和文化中不可譯性的存在 ,當以不可譯論為出發(fā)點時,需要考慮到可譯性的存在,承認不可譯的同時,譯文應做到盡量追求可譯度。從最初的文學翻譯不可譯,到后來的不可譯性不是絕對而是相對的、可譯性也是有限度的,關于翻譯可譯不可譯論的爭論似乎正在漸漸平息。大部分學者們都認識到,翻譯是可能的,但可譯性是有限度的,在翻譯的過程之中,翻譯實踐者也將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信息的丟失。不同的語言之間存在著共性和不可譯性的存在是必然的,但不是靜止不變的。雖然它反映了不同語言文化的轉(zhuǎn)換、會通、變異、流失和接受等復雜問題,但是隨著社會的發(fā)展,民族間文化交流的擴大,這種不可譯性就會不斷向可譯性轉(zhuǎn)化。作為真正雙語意義上的文化人,譯者必須在深諳所要交流的不同民族語言文化的前提下,充分發(fā)揮自身的能動性,正確選擇翻譯策略的同時,并有效運用相應的補償方法,就可以盡可能把不可譯性轉(zhuǎn)化成可譯性。
通過表述語言、文化與翻譯間的相互關系,引出本文的論旨“不可譯性”問題。語言與文化的相互制約影響,意味著翻譯不僅僅是語言的簡單轉(zhuǎn)換,還是文化的傳播與交流。人類文化的普同性使翻譯成為可能,而文化的差異性又導致了不可譯性的產(chǎn)生。
闡述不可譯性的概念、分類以及產(chǎn)生的原因與條件,并指明不可譯性的哲學本質(zhì)。歷史文化方面和語言學方面的原因?qū)е铝苏Z言的不可譯性和文化的不可譯性的產(chǎn)生。但追根溯底,不可譯性在哲學本質(zhì)上是文化的不可通約性。
作者簡介
管錫梅(2000.07.09—),女,漢,嘉興學院南湖學院,本科在讀,英語專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