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羽:初中時的一個夏天,我最好的朋友因為要做頭部的手術(shù),所以剃了光頭。因為怕人笑話,所以不管多熱,他都會戴頂帽子去上學(xué)。可總有“熊孩子”來搶這頂帽子,然后指著他的光頭哈哈大笑。三番五次之后,他不想上學(xué)了,躲在家里。我一急之下也剃了光頭,然后拽著他一起去學(xué)校。我對他說:“誰再笑,我們兩個光頭就揍他。”后來,他的頭發(fā)長出來了。他對我說:“那天,你的光頭比太陽更耀眼、更溫暖?!?/p>
馮秋玲:2001年春天,我先生的單位改制,他下崗了。那時我正在大病休養(yǎng),怕我難過,他瞞著我,跟深愛我們一家的我哥說了自己下崗的事。哥哥努力幫他找到了工作。在他去報到的前一天,哥哥對我說:“小明前一段時間失業(yè)了,我給他找到了一份工作,明天報到。你給他準備一套好點兒的衣服,皮鞋也擦擦?!比缃瘢绺缫呀?jīng)離世10年了。每每想到此,我都忍不住流淚。
微雨:我是一個沒有節(jié)奏感的人。大學(xué)軍訓(xùn)時,每次原地踏步,我總是比別人快半拍,為此,排長反復(fù)提醒我。但他越是提醒我,我就越緊張,越踏不上節(jié)奏。整整一個下午,20多位同學(xué)陪著我一起挨訓(xùn)。最后,排長讓我單獨出列,一個人在邊上自己喊口號練習(xí),當時的我別提多窘迫了。我強忍著淚水,一遍遍重復(fù)著單調(diào)枯燥的原地踏步。當我歸隊時,身邊剛認識不久的貝同學(xué)緊緊地握了一下我的手,那一刻,我覺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好像也沒那么難過了。
南宮木:我至今仍記得高三那年最后一次發(fā)成績排行榜前的畫面:每個人都忐忑不安,都不敢抬頭看老師,臉和手心都在冒汗,生怕老師點到自己的名字。老師環(huán)視四周,看了一眼后面墻上貼著的我們每個人的高考“心愿單”,隨后拿出一箱冰棍,微笑著發(fā)給每一個同學(xué)。沉默被打破,歡呼聲響徹教室。直到高考結(jié)束,我們都沒有見過最后的那張排行榜。
阿玉:媽媽出車禍后,我在醫(yī)院ICU門外守著,時刻準備著醫(yī)生找我談話,一天一夜,沒吃沒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兩位同事來醫(yī)院看我,讓我放心睡一會兒,他們幫我照顧媽媽??墒?,我哪里能睡著。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會兒,我撐起身子回頭看向窗外的走廊:兩位同事倚著墻站著,默默地守著我和媽媽。那一刻,我無比想哭。
長楓:高一剛開始,課程對我來說很難,考試成績總是讓我灰心喪氣,我甚至因此開始自暴自棄。一個高三的學(xué)姐知道我的情況后,頂著高考在即的壓力,每天給我發(fā)“晚安”,不定時跟我分享自己生活中的一些“小美好”。這種獨特的方式竟然喚醒了我那塵封已久的上進心。直到現(xiàn)在,每次點開我和她的聊天記錄,都會有一種力量注滿全身,就好像她一直都在我身邊。
向日葵先生:高中某一次月考,我的成績還是預(yù)料之中的差。回家后,我坐在爸媽的服裝店里號啕大哭,“控訴”讀書太難、壓力太大,沒有信心繼續(xù)努力了。我爸怎么勸都止不住我的眼淚。突然,他悄悄湊過來說:“別哭了,你初中的政治老師現(xiàn)在在店門口,快擦掉眼淚……不行,還是進里間躲躲吧,畢竟人家那時候說你是有機會上清華、北大的?!蔽铱粗帐幨幍拈T口,撲哧笑了。
駱嫦乾:1994年,母親因病去上海動手術(shù),大姐、二姐陪著她一起去。得知母親的手術(shù)很成功,我就寫了一封信寄給她?,F(xiàn)在,信里的內(nèi)容我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但是母親每每談及此,就會滿臉開心和自豪:“那時你在信中說,‘媽媽,我會燒兩個菜了,炒青菜和炒雞蛋,你就放心養(yǎng)病。那時我很擔心你和你弟弟,當你姐姐把你的信讀給我聽時,我真的很高興,當時真的覺得病痛都減輕了?!?/p>
Dominator:初中在外地讀書,很少回家,每逢周末或節(jié)假日,我都是買些吃的回宿舍自己度過,很長時間沒有吃過爸媽做的飯。有次元宵節(jié)放假前,舍友們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回家讓爸媽做哪些自己愛吃的食物。每到這種時刻,我總是保持沉默。元宵節(jié)那晚,鄰床同學(xué)打來電話,叫我去校門口拿東西。我來到校門口后,看見她一個人穿著單衣和拖鞋,正焦急地往里望,看到我后,她開心地說:“記得上次你說想吃檸檬鴨,我回家讓我媽做了。這兒還有些煮好的湯圓,你快拿回去趁熱吃!”那是一個有溫度的元宵節(jié)。到現(xiàn)在,我都無法忘記她和她給予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