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阿瑟·米勒的《薩勒姆的女巫》是極其有代表性的一部悲劇,在美學中有自己的獨特意義,劇中人物普洛克托作為價值觀的傳達者,被賦予了極高的悲劇英雄人物的色彩,讓讀者在人性的回歸中提升生命的層次,鍛造人的生命意志。
關鍵詞:《薩勒姆的女巫》;普洛克托;悲劇
《薩勒姆的女巫》是阿瑟米勒最重要的剖析人性的一部作品,故事一切源于一個女孩的報復與欲望,但發(fā)展到最后卻停不下來,把整個鎮(zhèn)的人卷入這場人性的斗爭中去,這無疑是一場時代的悲劇,作為一部悲劇作品,也擁有自己獨特的美感。
悲劇具有崇高性,人們渴望悲劇英雄,《薩勒姆的女巫》中的普羅克托承載了傳遞悲劇美感的重要作用,在面對信仰還是撒謊獲救時,他選擇了堅持自己的信仰。人們往往想,結局很難改變,那改變的只有自己面對厄運時的選擇。當選擇艱難卻有力量時,崇高感油然而生,悲劇的意義在此。悲劇不僅引起我們的快感,而且把我們提升到生命力的更高水平上。[1]
當一個不完美、有瑕疵的人經(jīng)歷了一系列的自我的醒悟和精神升華,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時,他的靈魂與精神就得到了升華,在悲劇上達到了一種崇高。普羅克托背叛了自己的妻子,是常規(guī)意義上的有污點的人,他在小鎮(zhèn)上被人尊敬,但是他內(nèi)心卻認為自己犯了錯事,想著彌補,但是正是因為這樣,不完美的人物才是真實的。他所犯下的過錯,都在最后一幕,在選擇撒謊求生還是真實赴死的時候,達到高潮。他為了挽救妻子和不讓更多的人攪入,主動說出自己偷情的事,像臺詞中說的:“我給我的名譽制作了一口喪鐘!”他在自己的名聲和良心中選擇了良心。在死亡面前,他也有真實的求生欲,也曾想舍棄驕傲獲得生命,可是最最后關頭,他還是撕毀了認罪狀。生命即使逝去,名譽無可代替,最后擁有這最高貴的靈魂慷慨赴死。
人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人的獨立是作為人的本能。人可以獨立的反抗客觀世界給予的挑戰(zhàn)與困難。反抗無休無止,沒有希望的,充滿著悲劇色彩,但是人從不曾放棄抵抗,在抵抗中體現(xiàn)著人的力量。眾所周知,悲劇的魅力就是在于人的反抗。劇作家阿瑟·米勒發(fā)現(xiàn)了社會中充斥的問題,我們?nèi)绾芜x擇,如何權衡自由和法律秩序,如何面對人際交往和人際關系,當信仰和利益發(fā)生沖突的時候,該如何平衡,在這個充滿荒誕的世界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人性中邪惡的一面在作品中被夸大的展示出來,但不是沒有光亮,劇作家向讀者展示人性中最真實卻丑陋的一面,同時告訴讀者有偉大的英雄存在,例如,普洛克托、伊麗莎白夫婦及呂蓓卡都是勇敢、正直、善良、偉大的代表。給予人們希望,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捍衛(wèi)人的尊嚴。《薩勒姆的女巫》所傳達的是以人的尊嚴的力量抵抗權利的威嚴以及道德的塌陷,并試圖找到屬于人身上的閃光點,發(fā)掘到真善美的存在,把整個人類推到高尚與純潔之中。從這個角度上,普羅克托一直堅守著自己的底線與原則,寧可放棄生命也不用尊嚴交換,不出賣自己的朋友,不出賣自己的靈魂,這樣的選擇下,實現(xiàn)了整人物的升華,從而作品也傳達出作者想要表達的主題。“悲劇給予生存以觀念,并揭示出生存的社會意義?!盵2]
普洛克托正像是蘇格拉底所言的那句:“我不肯背義而屈服于任何人,我不怕死,寧死不屈”。普洛克托的悲劇形象更像是古希臘悲劇中的英雄人物,他們從一開始從一個較低的起點出發(fā),最后走向了崇高,擁有了悲劇美感。從客觀理性中,悲劇色彩的人物應該是有缺點的,不能是標簽化的人物。在人物的世界里,要包含著人物的多面性和復雜性。善良與邪惡,美麗與丑陋。在讀者的眼中,人物給予我們的感覺要是完整又統(tǒng)一的,不能是為了完成故事而故意刻畫的人物。像電影《漢尼拔》,我們會因為一個追求極度愛情的人原諒一個殺人狂魔,對他產(chǎn)生同情。我們知道悲劇人物是有缺憾的,正是因為缺憾才是美麗而獨特的,我們在心理上才可以原諒他們所犯下的錯誤與污點,正像原諒我們自己一樣,每個人都不是極致完美,都無法避免的犯錯誤。作為觀眾,能真實的感受到人物所面臨的困境,感受到對困難的恐懼,也可以感受到對悲劇人物的同情。從悲劇的審美效果而言,我們可以通過觀看悲劇來產(chǎn)生共鳴到達高潮體驗,從而凈化整個心靈和靈魂。
“無論是生理上的宣泄,還是情感上的“凈化”,或者是精神上的超脫,悲劇感都是從最初的壓抑、恐懼或痛苦等,轉而導向了一種“凈化”和超脫,并獲得了一種解脫的快感。”[3] 事情從一個年輕女子的嫉妒心開始,逐漸滾雪球牽扯到整個鎮(zhèn)子人的生命,聽起來雖然荒誕,但是內(nèi)核卻是極其真實和殘忍的。19個人被施以絞刑,156人進監(jiān)獄。難道真的是阿碧格的錯誤嗎,其實不然。人們害怕承認,真正的源頭是來自于所有人共同的貪婪與冷漠,只是放置在這個環(huán)境中被完全扒開放大。在《薩勒姆的女巫》這部作品中,我們體驗到了人的自私與殘忍,也感受到了崇高、堅韌。這樣的事不管是哪個年代都在上演,都會有人因為利益而傷害他人,因為這是人性中永遠抹不去的冷漠與欲望。
普羅克托的人物形象流傳至今,極具代表性,將他放置在水深火熱中,用崇高的手法刻畫了整個人的犧牲。普洛克托并非是俄狄浦斯王等傳統(tǒng)意義上的完人,道德英雄,在他之前,這樣的英雄人物也有上演,比如科利奧蘭納斯。他們身上都存在著共性就是他們并不是完美主義的人物,他們擁有我們普通人身上所有的缺點,他們也許驕傲,目中無人,也許被欲望沖昏了頭腦,也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們最后也都回到了正軌,完成了價值觀的升華,有些甚至不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普洛克托正是這樣的人物,身上極具崇高性。
悲劇是一種毀滅,把人生有價值的東西撕碎給人看的過程,讓人們在絕望和痛苦中看到生命的升華和真諦,從而獲得美的體驗。薩勒姆“逐巫”事件成為了一個啟蒙事件,其悲劇意味體現(xiàn)在個體生命境界的提升?!爸囌摗笨梢詺缛?,但永遠征服不了人的意志。
參考文獻
[1] 朱光潛:《悲劇心理學》,中華書局,2016,4
[2] 鮑列夫:《美學》,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1986,2
[3] 牛宏寶:《美學概論》,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8,11
作者簡介:
王之,1995年5月18日,性別:女,民族:漢,籍貫:山東省淄博市,學位:碩士,職位:學生,研究方向:戲劇創(chuàng)作藝術.
(山東藝術學院?250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