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班石
在衢九鐵路梅山一號隧道“頭頂”130余米高的山上,活躍著一支身穿橙黃色工作服的搜山掃石小分隊。每次作業(yè)時,他們要在陡峭的石壁間攀爬、橫移,甚至跳躍過萬步。這么危險的工作本該由男人來完成的,可其中卻有一個舉足輕重的女孩,她就是“00后”的朱麗珍。
2020年9月,朱麗珍大學畢業(yè)后來到了衢九鐵路鷹潭工作段。從入職那天起,她就刻苦學習業(yè)務知識,和男同事?lián)屩煽嗷罾刍钆K活,休息日還主動跟班實習……入職不到半年時,勝任了本職工作的她,又申請加入了青年突擊隊,增援安全等級最高,也是困難最大的梅山搜山掃石任務。
梅山上十多萬塊裸露的石灰石被鋼索網(wǎng)罩著,雨水沖刷、晝夜溫差、過車振動、昆蟲筑巢、動物打洞,抑或是隨風飄來的草種在石縫中發(fā)了芽,都可能導致石頭松動,成為危石。一旦危石滾落,撞擊山下飛馳的列車,就可能威脅到旅客的生命安全,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搜山掃石工作的責任和意義重大,強度和難度自然就很大。除了要有不畏艱難的勇氣,體力對于身材單薄的朱麗珍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zhàn)。為了能上山工作,她每天堅持體能鍛煉。一段時間下來,雖然仍是瘦,但原來跳著也拉不起一個的引體向上,她已經(jīng)能做到三個。
搜山路異常陡峭,眾多沒有檢查道的石壁傾斜度超過70度。置身于幾乎垂直于地面的石頭網(wǎng)面上,朱麗珍一手緊握安全繩和安全帶,一手持檢查錘敲敲打打,判斷石頭是否風化松動。
盡管練出了一些體力,也有安全繩、安全吊帶和防護服,但要移動到下一塊檢查區(qū),不僅要全身發(fā)力,還要上下交替著調(diào)整安全掛繩。石灰石的斷口處鋒利無比,稍不注意,身體失去平衡,腿部和手臂就可能磕傷、劃傷、刺傷。對于不小心留下的磕傷和淤青,朱麗珍向來都不以為意。怕隊友和家人擔心,她從來不在人前擼袖子、撩褲腳。偶爾被發(fā)現(xiàn)了,她就會說每個傷疤都是一枚“軍功章”。
一次作業(yè)快到山頂時,由于作業(yè)時間太久,朱麗珍有些低血糖,起身時發(fā)生了眩暈。身體突然失去了重心,驚惶中她又被腳下的石塊絆了一下,整個人就一下子倒了出去,被安全繩和吊帶懸空掛在了石壁上。好在隊友就在身邊,及時將她救起。
梅山上危石多,位置各不相同,有的危石嵌在陡峭的石壁上,別說檢查,就連攀爬過去都不容易。石坡上沒什么落腳點,大部分地方不足三掌寬,有的地方只能踩半只腳。這個時候,朱麗珍總是以“我瘦我輕、我腳小、我靈活……”的理由跟隊友們搶著上石坡。
雖然體力不足,但女孩子的細心在搜山掃石中卻有著很大優(yōu)勢。只要發(fā)現(xiàn)絲毫異常,朱麗珍就會給這些“重點觀察對象”打上標簽,編制一個特殊的“身份證”,以便后續(xù)觀察。她總是隨身帶著一個巴掌大的紅色筆記本,在上面用黑筆繪制了山腳至山頂?shù)臋z查路線,藍筆畫圈標注的是危石危樹的位置,藍圈旁添上紅色三角,意味著是需要重點關(guān)注的危石。根據(jù)巡檢情況,排查路線不斷更新。有了手繪本,像開了“導航”一樣,隊員們少走不少冤枉路。
每次一上山作業(yè),朱麗珍還會犯“強迫癥”,已經(jīng)檢查過的危石,她總要回去多敲幾遍。她還有自己的檢查路線,在諸多檢查點之間來回跨越。對此,朱麗珍說:“干的就是‘排雷的活,多花點力氣沒事,這樣心里更踏實?!?/p>
“峭壁上的芭蕾”是對攀巖這項極限運動的美稱,用來形容朱麗珍的工作也十分貼切。但攀巖只是一項運動,而搜山掃石卻是責任和意義重大的工作任務。每次作業(yè),朱麗珍冒著危險,要在石壁間來回移動上萬步,上下山也需要三個多小時。身上的傷疤見證了她的付出,而正是這一枚枚“軍功章”,才使飛馳的列車能順利運行,保障旅客的人身安全。
有人問朱麗珍為什么會選擇如此危險的工作,一個女孩子弄得滿身傷疤?每每此時,她都會篤定地說:“女孩子也是能挑擔子的,為交通強國、鐵路先行的事業(yè)貢獻自己的青春力量是我無悔的追求。滿身傷疤見證了我的成長,因為每個傷疤都是一枚‘軍功章。”
(編輯? 高倩/圖 瀠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