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王國審案記

陶詩秀

空氣王國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古國。它存在于地球表面至數(shù)百公里高空的范圍內，其中95%以上的“居民”在距地面約12公里的對流層里。在那兒，就像人間一樣，住著各種性格不同的“公民”。有德高望重的氮老先生、博學多才的氧氣博士、神通廣大的二氧化碳教授、體態(tài)輕盈的氫小妹。它們大多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是人類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這一天，首席法官氮老先生正在處理日常公務。突然，一輛新穎的動力車直接駛進辦公室對它說：“法官先生，我的小主人文敏，昨天在做化學實驗時暈倒了。老師說，是氨氣干的壞事，請法官秉公處理……”話還沒說完，一架漂亮的航空牽引飛機又降落在辦公室門口?！皥蟾娣ü伲业闹魅死铄^昨天在參觀化工廠時，不斷咳嗽、流淚，不一會兒就不省人事了。聽該廠楊醫(yī)生說，兇手是氯氣，請您趕快逮捕兇手，審理此案?！币粋€小機器人進門就嚷道。

“哎呀，不好了，法官先生，”一只喜鵲氣喘吁吁地飛來說，“這幾天醫(yī)院咽喉腫痛、支氣管炎、哮喘病、肺炎的病人增加了十倍，病房都擠滿了。醫(yī)生說，這是二氧化硫在興妖作怪。聽說，它還逍遙法外，隨時都可能繼續(xù)害人呢！”

聽到這些控告，氮氣法官抑制不住內心的悲憤，立即叫秘書做了詳細的記錄，并且迅速在空氣王國中級法院門口貼出了公告：

公 告

茲定于2130年9月1日，在中級法院一號廳審理氨氣、氯氣、二氧化硫毒人案。歡迎各界群眾旁聽。

空氣王國首席法官

9月1日，法院開庭，三個被告站在被告席上?？諝馔鯂墓窠j繹不絕前來旁聽，真是熱鬧非凡。一陣鈴聲響過，法官宣布：“被告聽著，現(xiàn)有動力車、小機器人和喜鵲上書本院，控告你等無視我空氣王國的法律，危害人類，現(xiàn)在本院對你們進行審判。”“我要申訴，”氨氣理直氣壯地說，“法官先生，我對人類有貢獻的呀！你們可以調查，我不僅是氮肥工業(yè)的基礎，還是制造硝酸、銨鹽、純堿、合成纖維的重要原料。長期以來，我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地為人類造?！?/p>

“哼，你害了文敏怎么不說？”動力車氣得打顫地說。

“我承認，是我鉆進了文敏的鼻孔。因為我是沒有顏色的氣體，所以人們不易看到我。我在空氣中的含量只要達到0.05%，便會刺激人的鼻黏膜。那天上實驗課，其他同學做完實驗，關上窗戶就走了。而你的小主人得了感冒，鼻子不通，盡管我有刺鼻的氣味，他卻一點也未覺察。我想逃出去，可門窗關得嚴嚴的。我雖然有罪，但確實不是故意的，請法官調查。”

“法官先生，請允許我開誠布公地講一講，可以嗎？”氯氣抬起頭請求道。

在得到法官的同意后，氯氣不卑不亢地說：“我知道應該實事求是。比如，我和鈉緊密結合形成氯化鈉晶體，就是重要的化工原料和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食鹽;我和鉀親密無間地團結在一起就變成了農業(yè)上常用的化肥氯化鉀……我不僅在無機化學的領域里縱橫馳騁，更重要的是在有機化學里能大顯神通。例如做溶劑和麻醉藥用的氯仿、滅火劑用的四氯化碳、聚氯乙烯迥料、氯丁橡膠以及有機氯農藥如DDT等都有我的貢獻……”

小機器人實在忍耐不住了，大聲地吼道：“我的主人李錨暈倒了，是不是因為你？”

氯氣慚愧地說：“我確實有錯，因為我是一種有毒的氣體，對人體的鼻、喉、肺和皮膚有刺激和侵蝕的作用，會引起咳嗽、流淚、頭痛。那天，我本來‘安分守己地在管道里活動的，突然發(fā)現(xiàn)管道里有一線亮光，我就從那里逃了出來，使您的主人遭遇不幸，我承認是我的過失……”說著說著，氯氣流下了懺悔的眼淚。

“冤枉??！冤枉??！”二氧化硫又蹦又喘地哭喊著，“法官先生，我的功勞不小?。∥壹饶芎涂諝庵械陌卑l(fā)生反應變成一種肥料，又能漂白許多物質，我是人類的好朋友，怎能把我逮捕起來呢？”

一氧化氮大嬸站起來說：“報告法官，這個家伙不老實，從歷史和現(xiàn)實表現(xiàn)來看，二氧化硫都是名副其實的‘妖魔鬼怪?！?/p>

“報告法官，我發(fā)言，”隨著聲響，一股壞雞蛋似的臭味飄入大家的鼻孔。人們一看，原來是曾經(jīng)犯過錯誤的硫化氫。它內疚地說：“二氧化硫不吸取教訓，一直流竄作案，震驚世界的倫敦煙霧事件，罪魁禍首就是它?！甭犃肆蚧瘹涞陌l(fā)言，旁聽席上的氣體公民都議論紛紛，對二氧化硫所犯的滔天罪行個個義憤填膺。

這時，一陣鈴聲響起，法官大聲說：“靜一靜，下面請陪審員氧氣博士發(fā)言?！?/p>

文質彬彬的氧氣博士站起來說：“氨氣和氯氣所談情況基本屬實。如果人類每個工廠都定期檢修管道設備;人們遵守實驗室規(guī)則，搞好通風設施，事故是可以避免的。而二氧化硫盡管有時能給土壤增加一點養(yǎng)分，但長期不接受教育，震驚世界的八大公害案一半以上是因它發(fā)生的。鑒于它作惡多端，態(tài)度惡劣，我強烈要求法庭依法嚴懲?！甭牨妼ρ鯕獠┦康陌l(fā)言報以雷鳴般的掌聲。

氮氣法官看了看主持正義的聽眾，嚴肅地宣布：“氨氣、氯氣態(tài)度端正，功大于過，免于刑事處罰。二氧化硫是當今世界城市大氣中最主要的污染物之一，根據(jù)空氣王國法律第九條二款，判處二氧化硫有期徒刑20年，準許它在關押中做有益于人類的事。”

此時，有兩個人站起來異口同聲地說：“我們完全擁護法官的判決?！?/p>

法官問：“你兩位是誰？”

“報告法官，我們就是文敏、李錨。當我們暈倒后，空氣王國的許多氣體紛紛前來救助。它們聯(lián)合會診，多方搶救，精心護理，使我們轉危為安。據(jù)了解，氧氣博士是這次搶救工作的組織者和指揮者。在此，我們向氧氣博士致敬?！闭f著，他倆深深地鞠了一躬。

氮氣法官最后說道：“現(xiàn)在人類十分重視環(huán)保，我們空氣王國的公民務必奉公守法，為人類作出應有的貢獻?！薄昂?！”震耳欲聾的回答響徹整個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