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涵
2020年的夏天,我離開河南來到北京讀書。在河南,隨便走進(jìn)一家早餐店一定會有胡辣湯,路邊的胡辣湯店也一定就是早餐店。放假回家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就迫不及待地去了早餐店喝我心心念念的胡辣湯,就著熱乎乎的油餅、油條,這口感簡直絕了!我在吃這頓早餐時也是慢到了極致,吃完頓時感到一整天都元?dú)鉂M滿。
我從小不怎么能吃辣,卻還是很愛喝胡辣湯。小時候跟著大人喝個兩大口,再大一點兒自己能喝半碗,長大后練就了吃辣的本事,感覺一碗都不夠喝。
早上走出小區(qū)吃早點,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看見早餐店門口升著騰騰霧氣,走近后,只見一口大鐵鍋上方熱氣盤旋,老板不停招徠顧客坐下,然后拿著長柄木勺在鐵鍋中畫著大圈攪拌,盛出一碗碗濃稠的胡辣湯,大家都在忙著稀里嘩啦地喝著熱湯。一碗胡辣湯下肚,人人都熱得要敞開棉襖透透風(fēng),擦汗擦鼻涕的紙巾也用了不少。這番景象只有在家鄉(xiāng)才看得真切。
回憶起小時候過年,大人要么忙著置辦年貨,要么趁著過年偷閑好好歇息,早餐都是讓我們小孩子跑腿去路邊的早餐攤買胡辣湯和豆腐腦。一半胡辣湯一半豆腐腦,這種吃法叫作“兩摻”。河南人說萬物皆可兩摻。最經(jīng)典的還是胡辣湯、豆腐腦兩摻,它能夠緩解一些辛辣,可謂是不太能吃辣卻愛喝胡辣湯人們的福音。
冬日極冷,寒風(fēng)凜冽,那時候賣早點的大多都是流動攤位,在三輪車上擺放著一個超大的胡辣湯保溫壺,形狀類似于油茶壺,圓滾滾的壺身配上長長的壺嘴,長桌子小馬扎整齊地一字排開,就可以等待附近居民前來了。早餐攤的顧客自然是什么年齡段的都有,男女老少頂著寒風(fēng),手凍得通紅,但是絲毫不影響捏著油條,吃得津津有味。沿著碗邊兒吸溜熱湯,拿著油條在胡辣湯里沾一沾或泡著吃。由于早餐時間比較集中,人流量較大,找不到小馬扎的人也很多,大家只能站著快速地喝熱湯吃早點,然后迅速拿紙揩一下嘴巴,轉(zhuǎn)身各自奔波去了。記憶中有胡辣湯的小攤分布非常廣泛,走幾步就有一個小攤,一碗胡辣湯也就一兩塊錢,再買點油條、水煎包,3塊錢準(zhǔn)能齊活。如今各家店紛紛推出了所謂的“高端胡辣湯”,一碗能賣20塊錢,普通早餐店的胡辣湯也要5塊10塊,肉片倒是越放越多,不過還是最普通的胡辣湯最好喝。
曾經(jīng)有人將河南胡辣湯評為“最丑美食”。我們認(rèn)為,胡辣湯是土黃色的,也是黃河水的象征。胡辣湯是用羊骨高湯、秘制料包、手洗面筋等共同熬制出來的,產(chǎn)生的自然顏色就是土黃色。倘若為了改變色相而改變配方,影響了胡辣湯的味道,是不可取的。
寒假結(jié)束后還要再次離開家鄉(xiāng),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在北京街頭看到一個賣著胡辣湯的臟攤,周圍籠罩著騰騰熱氣。也許只是我還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待我尋到后,我定要用淳樸的河南口音喊一聲:“俺要一碗胡辣湯。”
責(zé)任編輯:宋明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