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基層黨建的研究現狀、熱點和趨勢

王婷婷

(武漢大學 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武漢 430070)

一、引 言

自中國共產黨成立初始，就一直十分重視基層黨組織和黨員建設問題，黨的基層組織是黨的執(zhí)政能力建設與和諧社會建設的重要戰(zhàn)略資源，基層黨建是黨的執(zhí)政能力在縱向管控上的直接體現。在中國共產黨的建設過程中，十八大提出要深入進行創(chuàng)先爭優(yōu)活動和學習型黨組織建設，不斷加強基層黨組織建設，十九大提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再次強調“全面加強黨的領導和黨的建設”，將黨的建設層層深入，且推進黨的建設制度改革。具體說來，黨的基層組織是確保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和決策部署貫徹落實的基礎。要以提升組織力為重點，突出政治功能，把企業(yè)、農村、機關、學校、科研院所、街道社區(qū)、社會組織等基層黨組織建設成為宣傳黨的主張、貫徹黨的決定、領導基層治理、團結動員群眾、推動改革發(fā)展的堅強戰(zhàn)斗堡壘。從現實角度出發(fā)，我國政治、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環(huán)境均面臨著深刻復雜的變化，突發(fā)性公共事件出現的頻率增加；國際形勢日益復雜，國際爭端時有發(fā)生。面臨這些復雜而嚴峻的國內外環(huán)境，中國共產黨的制度優(yōu)勢在國家治理和社會發(fā)展中已然充分發(fā)揮。在政治建設角度上，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過程中，基層黨組織也經歷著身份和角色的轉變和創(chuàng)新，我國基層黨建不斷呈現出新的面貌。

現有基層黨建的研究存在較多的分散點，包含大量的基層黨建實例，基層黨建研究圍繞黨組織和黨員展開，基層組織是黨的執(zhí)政能力與和諧社會建設的戰(zhàn)略資源[1]，黨員是黨組織的基礎，必須充分發(fā)揮其主體作用[2]。在面臨理念、能力和應對社會環(huán)境變化，鄉(xiāng)村社會、國企、機關、社區(qū)、非公企業(yè)和社會組織在進行黨建創(chuàng)新中都面臨諸多壓力[3]。在政黨治理新常態(tài)背景下，全面從嚴治黨向基層延伸，建設學習型、服務型、創(chuàng)新型基層黨組織是全面從嚴治黨向基層延伸的重要戰(zhàn)略目標[4]。我們已經探索出嵌入式黨建、區(qū)域性黨建和融入式黨建等新型模式[5]。在新形勢下，基層黨建出現了很多新問題和新機遇，“互聯網+”給黨建的管理提供了新的手段[6]?；鶎拥穆撓迭c拓展了一種基于尊重基層自主性的政治空間,在民生、基層治理的微觀機制、黨在基層的組織網絡與治理方式等方面,產生了積極效應[7]。黨的農村基層組織是農村各種組織和各項工作的領導核心，基層黨組織建設就成為黨在農村執(zhí)政的關鍵，同時也是農村基層黨組織建設的時代任務[8]。農村基層黨員思想建設在新的時代背景下也面臨著歷史機遇與現實挑戰(zhàn)。農村基層黨員隊伍的結構、教育、組織認同和角色認同、黨員隊伍的思想均伴隨著社會變遷而必須進行變革和創(chuàng)新[9]。精準扶貧與基層黨建之間的新型耦合秩序為農村基層治理提供了新的治理結構,成為農村治理現代化的主要方向之一[10]?；鶎狱h建也伴隨著城市社區(qū)治理體制的創(chuàng)新而迎來新的生機[11]。迄今為止，基層黨組織和黨員經歷了近百年的變遷，在面臨著國內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tài)的全方位變革和復雜的國際形勢，其運行狀態(tài)、機制、功能都發(fā)生了巨大變化，在新形勢下，基層黨建也面臨著新的機遇和挑戰(zhàn)。國內關于基層黨建的研究一直保持著持續(xù)的研究熱度，涌現了大量的學者和研究機構，也有相當數量的期刊進行持續(xù)刊文，積累了豐富的學術成果和研究資料，這給未來的學術研究提供了有利的研究基礎。本文借助了文獻計量分析方法，并結合其他多種研究方法綜合討論了1992-2020年核心期刊數據庫中的相關文獻，可視化地呈現了國內基層黨建的研究脈絡，探討了基層黨建研究未來的發(fā)展方向。

二、數據篩選和研究方法

關于“基層黨建”的知識積累可謂汗牛充棟，在中國知識基礎設施工程(CNKI)數據庫中通過“基層黨建”進行主題檢索，獲取28464條數據文獻?？紤]到文獻質量和讀者受眾等因素，本文選擇了CNKI收錄的核心期刊數據庫和CSSCI來源期刊(含擴展版)數據庫作為數據篩選來源。通過高級檢索中設定主題詞為“基層黨建”在中國知網進行主題檢索，具體的檢索公式為：核心期刊=Y或者CSSCI期刊=Y) 并且 (主題=基層黨建 或者 題名=基層黨建 或者 v_subject=中英文擴展(基層黨建) 或者 title=中英文擴展(基層黨建)) ，檢索年限不限，獲取的目標文獻檢索量為2076條，實際的檢索日期為2020年10月1日。鑒于Citespace工具分析結果的可獲得性和有效性，我們剔除目標文獻中的無效數據(無效數據為會議綜述、新聞報告、人物介紹、領導講話、書籍評論)以及與主題無關文獻和缺失項文獻，最終獲取有效分析數據1571條。

文獻分析工具能夠對海量文獻進行分析，通過作者、關鍵詞等信息抓住研究領域中的熱點問題和研究脈絡。Citespace可視化分析工具能夠清晰進行聚類分析，也能夠從時間維度上進行分析，這對進一步進行研究內容的具體分析提供了便利。國內采用文獻計量分析方法對主題現狀、熱點和趨勢的分析文獻較多，這一研究方法的運用比較成熟。自陳超美將科學知識圖譜的概念和CiteSpace工具引入國內學術界始，便引起了國內情報學、科學學和管理學等學者的積極響應[12]。在中國知識基礎設施工程(CNKI)上CSSCI數據庫中，以Citespace為主題的相關文章已經有961篇。例如，包國憲利用CiteSpaceⅢ對CSSCI數據庫中“政府績效管理”主題文獻進行了聚類和突變分析[13]；孫斐和葉烽對CSSCI數據庫中“國際政府績效管理”的研究熱點與前沿動態(tài)進行了分析[14]；張蒙蒙，劉天平和楊建輝可視化分析了2013—2018年我國精準扶貧精準脫貧相關研究文獻[15]；蔣貴凰、李晨光和范景軍對我國城鎮(zhèn)化研究進行了詞頻統計、共詞分析和突現詞檢測分析,生成有關城鎮(zhèn)化研究前沿、研究主題結構關系、熱點演進和熱點突現的知識圖譜,歸納分析了我國城鎮(zhèn)化研究熱點及其演進路徑[16]。以上研究表明，針對文獻數據庫進行的文獻計量研究并從而獲取相關研究主題、研究趨勢、研究路徑以及抓取未來研究方向，是一個較為成熟的研究方法。

因此，本研究采用Citespace分析工具對中國知網上中文核心和CSSCI核心數據庫中“基層黨建”研究主題的1571條數據進行分析，對“基層黨建”研究的作者群體、研究機構和關鍵詞等問題進行重點考察，識別出這一研究主題的主要作者、主要機構和關鍵詞聚類，并以此探討“基層黨建”的研究脈絡和未來研究方向。

三、1992-2020年我國基層黨建研究概況

考察1992-2020年我國基層黨建的整體研究狀況可以從發(fā)文量、高被引文獻和研究群體三個方面著手，通過這些文獻數據資料直接或者間接反映該主題在學術界的研究熱度，據此推測該研究主題的發(fā)展趨勢。

(一)文獻數量的年代分布

發(fā)文量的年代分布直接體現了該主題在學術界的關注程度和熱度。圖1呈現了1992-2020年“基層黨建”主題研究的發(fā)文量情況。整體來看，“基層黨建”的發(fā)文量呈上升態(tài)勢，在2009年之前相關主題的論文呈現波浪上升趨勢，2009年之后出現急劇上升態(tài)勢，并且在2012年和2019年呈現出兩次峰值。“基層黨建”研究主題呈現的這一發(fā)文趨勢可能的原因有兩方面：一是學術界對2009年《中共中央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黨的建設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的發(fā)布進行了有效回應，在這之后相關的學術論文不斷涌現，學術峰點直接回應現實的政策和制度，2012年和2019年是對中共中央十八大和十九大會議精神的積極響應和理論分析。二是黨史黨建、政治學和馬克思主義等相關學科的發(fā)展壯大，大量的學者投入到基層黨建這一研究領域。

圖1 1992-2020年國內核心期刊+CSSCI數據庫“基層黨建”主題發(fā)文量

(二)高被引文獻

高被引文獻具有研究代表性，可以借此分析研究該領域的知識基礎和主要論點，并且探尋該主題的研究演變。表1呈現了“基層黨建”這一主題研究的前20位高被引文獻，這些高被引文獻呈現了“基層黨建”的研究基礎。高被引文獻主要集中于2000年之后，根據高被引文獻可以推衍出三個方面的結論：一是針對基層黨組織的研究，包高校、企業(yè)和社會組織中黨組織和黨員建設問題，包含了農村和城市社區(qū)的黨組織和黨員干部隊伍建設問題；二是基層黨建對新形勢的融合和思考，特別是“互聯網+”新技術革命對基層黨建帶來新的機遇和挑戰(zhàn)，例如劉紅凜的《黨建信息化的發(fā)展進程與“互聯網+黨建”》被引用達137次，同時面臨新的形勢如精準扶貧和鄉(xiāng)村振興等新問題，基層黨建角色、功能和地位的轉變，這也表明了基層黨建對新形式的靈敏反應；三是具體基層黨建實務案例介紹和研究，成功的基層黨建經驗能夠帶來示范和擴散效應，對于基層黨建工作的開展和創(chuàng)新提供了有益經驗。

(三)研究群體

表2 1998-2020年基層黨建主題發(fā)文量為3篇及以上的作者(第一作者)

發(fā)文較多的機構為中共中央黨校黨建教研部、人民論壇專題調研組和各地方黨委、市委和地方黨校，具體數據見表3。和發(fā)文較多的作者進行聯合分析，“基層黨建”發(fā)文較多的就是來自于黨史黨建研究機構中黨建研究學者群體，政治學、公共管理和社會學等相關學科對該主題也有研究參與，但是比重相對較小。但是近年來依然有大量的作者進入該領域，例如復旦大學的林尚立，清華大學的徐明強，華中師范大學的崔建平等學者。

表3 1998-2020年基層黨建主題發(fā)文量較多機構(第一作者)

刊發(fā)“基層黨建”主題研究的期刊主要有《人民論壇》《黨建研究》《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領導科學》等專業(yè)性期刊和黨校學報，近年來一些綜合性學術雜志開始從交叉角度關注基層黨建問題，例如《探索》《中州學刊》《新視野》《治理研究》《社會主義研究》等，主要期刊及其發(fā)文量見表 4。但是期刊發(fā)文量和文章的內容發(fā)展并不均衡，從理論角度和規(guī)范分析方法探索基層黨建問題的稿件遠遠少于黨建工作內容介紹。綜合來看作者、機構和期刊分布情況，可知“基層黨建”的研究群體相對比較單一，主要集中在黨史黨建研究群體中。我們進一步具體對發(fā)文時間和發(fā)文主題進行綜合分析，可知“基層黨建”研究已經開始從政治、思想建設和黨組織等方面進行了拓展，轉向制度建設、基層治理和鄉(xiāng)村振興等新的研究領域，這給基層黨建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

表4 1992-2020年基層黨建主題發(fā)文量較多期刊

四、1992-2020年我國基層黨建研究的關鍵詞分析

關鍵詞作為一個文章中心思想的重要體現，對其進行分析可以簡練地獲取研究主題的熱點及其變遷，特別是高頻關鍵詞、關鍵詞聚類和關鍵詞強度變化。本文通過關鍵詞分析來探索“基層黨建”的研究熱點及其熱點演進。

(一)高頻關鍵詞

表5呈現了目標文獻中基層黨建研究中的高頻詞匯(頻次前20名)?；鶎狱h建主題研究文獻中共有316個關鍵詞，其中高頻詞匯出現的基層黨組織(258次)、基層黨建(256次)、基層黨建工作(163次)、黨建工作(163次)、農村基層黨建(54次)、社區(qū)黨建(54次)，高頻詞匯中基層黨組織、社區(qū)黨建、農村基層黨建、基層治理也是基層黨建研究中的熱點主題。同時也反映出在基層黨建的研究主題分布不均衡且側重點發(fā)展了轉向，基層黨建的研究內容從黨建工作延伸至組織建設，研究對象從高校黨建和農村黨建延伸至社區(qū)黨建，研究視角從黨組織建設延伸至基層治理，這反映了基層黨建研究在不斷深入和拓展，并且和社會發(fā)展形勢密切相關，比如“流動黨員”。進一步觀察關鍵詞出現的時間規(guī)律，2000年是一個關鍵的時間點，首次出現在2000年之前的關鍵詞有24個，其他292個關鍵詞首次出現時間均在2000年及以后。這與主題文章發(fā)文量的趨勢是一致的，也展現出2000年及之后基層黨建研究呈現出巨大的活力，其主題研究范圍更加豐富。

表5 1992-2020年國內基層黨建研究的高頻關鍵詞情況

(二)關鍵詞聚類

關鍵詞聚類分析能夠全景式展現研究主題的分布和相關性，表6呈現了1992-2020年國內基層黨建研究關鍵詞主題聚類及其主要關鍵詞范圍，通過Citespace工具進行聚類運算，其中Modularity Q=0.54,Mean sihouette=0.54,這表明聚類結構顯著，聚類結果是合理可用的?；鶎狱h建研究文獻關鍵詞聚類結果為：黨建 、黨建機制、黨建引領、農村基層黨組織建設、網格化、基層服務型黨組織建設、“兩學一做”學習教育、基層黨建、農村基層組織建設、改革創(chuàng)新精神、網絡黨建。通過對聚類結果及其包含的文獻數據進行深入分析，基層黨建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針對基層黨建具體內容的分析。這既包括了高校、社區(qū)、農村等區(qū)域性黨建問題研究，還包括思想建設、黨組織、黨員、領導干部等基本內容的建設問題。二是針對制度建設討論。包含工作機制、決策機制、黨員干部機制，特別是最近開展的網格化管理模式帶來的黨建討論。三是針對黨建功能的論證，從基層黨組織的思想教育工作上升到黨建引領的高度，強調了服務型黨組織的討論，這融合了鄉(xiāng)村振興和基層治理的思路。四是針對基層黨建的發(fā)展，探討制度環(huán)境和技術環(huán)境對黨建發(fā)展的影響，包含了政治制度環(huán)境，例如“兩學一做”，網絡化和數字化發(fā)展帶來的討論。

(三)研究熱點的演進

圖2反映了“基層黨建”主題研究的關鍵詞增強凸顯的前20名情況，關鍵詞的熱度變化體現了該主題研究的演變。關鍵詞強度最大的是“黨的基層組織建設”主要凸顯的時間是1994-2007年，其次是“科學發(fā)展觀”(2007-2010年)、“黨建工作”(1992-2005年)、“農村基層黨組織建設”(1995-2004)、基層黨組織建設(1994-1997年)、“流動黨員”(2007-2013年)、農村黨建工作(1994-1997年)、“社區(qū)黨建”(2002-2006)、社區(qū)黨建工作(2000-2007年)、“領導班子”(2000-2009年)。根據研究熱點強度和持續(xù)時間，我們可以看出2000年可以作為基層黨建研究的一個分界點，2000年前后研究議題的變化較大。2000年之前“基層黨建”研究的主題側重于黨組織和農村黨建工作，2000年之后社區(qū)黨建成為基層黨建的研究熱點，并且從在職黨員的研究細化到黨員領導和流動黨員的研究，基層黨建研究中加入了新農村建設、科學發(fā)展觀等新的因素。

圖2 1992-2020年國內基層黨建研究關鍵詞凸顯強度變化

五、我國基層黨建研究的反思和未來方向

(一)1992-2020年國內基層黨建研究的整體演進

根據發(fā)文量和關鍵詞分析，國內基層黨建研究是不均衡的，主要分為三個主要內容：基層黨建工作實務、基層黨組織和理論建構，其中基層黨建工作實務的發(fā)文章最多，涉及各個黨組織、地區(qū)的黨建實務工作問題和案例。

一是關于基層黨建工作實務的探索。基層黨組織建設是一項牽涉面廣、工作量大、復雜艱巨的系統工程，基層黨建工作實務從政治建設、思想建設、干部隊伍建設和黨組織建設四個方面展開，各個地方提供了大量的基層黨建案例。這些具體的案例一方面介紹了地方黨建工作的變遷，在政治制度改革和社會經濟文化環(huán)境的轉變下，基層黨建也歷經緩慢而復雜的變遷過程；另一方面展示了黨建的具體面貌，為進行黨建分析提供了豐富的素材，特別是具有典型性的地方黨建案例，提供了可以借鑒的實踐模板。

二是從政治建設、思想建設、干部隊伍和黨組織建設的具體進行進行解釋?；A不牢，地動山搖。黨的政治建設是黨的根本性建設，思想建設是黨的基礎性建設，黨的干部是黨和國家事業(yè)的中堅力量，黨的基層組織是黨執(zhí)政的組織基礎。針對這四個問題的論述和綜合都涌現了大量的研究成果，其中黨的基層組織研究群體比較龐大。這四個方面又在不同的區(qū)域和群體之間存在研究差異。關于黨的政治建設特別是執(zhí)政黨的政治地位是早期的基層黨建和農村黨建研究的重點?；鶎狱h組織建設方面，高校黨組織黨建問題占據了大量的研究比重，黨組織建設的分析對象包含了企業(yè)、農村、機關、學校、科研院所、街道社區(qū)、社會組織等，其中高校黨組織建設論述較多，并且細分了教師和學生群體。除此之外，黨組織建設呈現從農村轉向城市社區(qū)的研究態(tài)勢，農村社區(qū)基層黨建也從權力轉換進入精準扶貧、鄉(xiāng)村振興等新的基層治理問題領域，從執(zhí)政黨的領導地位到鄉(xiāng)村振興的支撐轉變，基層黨組織的功能轉變直接體現了我國基層社會主要矛盾的變化，這也體現了我們黨面對社會主要矛盾的變化。特別重視農村黨組織發(fā)揮“頭雁效應”[17]。城市基層黨建主要體現了高校、國企、非公企業(yè)等社會組織黨建問題，伴隨著社區(qū)治理的推進，社區(qū)黨建問題開始受到關注，并且也儼然成為研究熱點。黨的十八大以來，基層黨組織建設“以提升組織力為重點”，以健全基層黨組織體系、打造高素質黨員干部隊伍、制定務實管用制度機制、營造良好基層政治生態(tài)為根本著力點[18]。

三是關于基層黨建的功能轉變的研究。從執(zhí)政黨、執(zhí)政能力和服務型政府等角度出發(fā)，提出了“黨建引領”的思路。這是從執(zhí)政黨早期的思想引導方面進行了擴展，是面臨新的國際形勢和國內環(huán)境的一種變革和轉變?；鶎狱h組織從基層執(zhí)政能力穩(wěn)定和提升向基層治理作用和效能轉變，全面引導基層治理和社會建設。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地位和組織特性是“黨建引領”對基層治理和鄉(xiāng)村振興進行了再次定位，強化基層黨建和鄉(xiāng)村振興的有效融合。在新技術革命的帶動之下，“黨建+”的思路逐步推廣。在主體中，基層黨建應該采用協同運行機制[19]。在不同區(qū)域環(huán)境中，基層黨建具有顯著差異。農村基層黨組織在促進民主與治理互聯方面具有功能優(yōu)勢、主體優(yōu)勢和整合優(yōu)勢，黨應該發(fā)展民主與治理融合機制、構建“一元多樣”復合治理形態(tài)、強化自身聯結引領基層民主和治理的融合[20]。鄉(xiāng)村基層黨建和基層治理融合提出了自治、德治、法治的“三治結合”的治理思路[21]。新時代城市基層黨建以黨群服務中心、城市驛站、紅色會客廳等新的黨建空間為切入點,建立集黨建展示、黨建業(yè)務、黨群服務、學習生活等一體化的空間形態(tài)[22]。

(二)國內基層黨建研究的未來方向

根據國內基層黨建研究的知識性研究結果，我們基本知道國內已經獲得了大量的基層黨建研究的案例型基礎和理論分析，據此我們可從以下幾個方向推進基層黨建的研究：一是多學科的介入?，F有基層黨建的研究學者和研究機構主要集中在黨委和黨校研究機構，作為學術研究實力強大的高校和相關學者目前還不是主要研究力量，基層黨建所需要的政治學、社會學和公共管理等理論支撐需要其進入該研究領域。特別是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背景下，關于基層黨建的研究必須突破黨建和基層治理的張力，明確定義“黨建引領”的內涵、地位和機制建設。二是規(guī)范性的研究方法需要加強?，F有的研究基礎現狀描述和工作指導性論述較多，更應該從理論角度來解讀這一命題?；鶎狱h建雖然是黨史黨建學科的重要議題，同時也應該受到政治學、社會學等學科的關注?；鶎狱h建面臨了很多現實性問題和困難，這背后深層次的原因還需要挖掘。特別是從馬克思主義的解讀對基層黨建的角色、地位、功能等進行有效論證，從而充分揭示中國共產黨的制度優(yōu)勢。三是基層黨建理論和實踐的結合有待深入，以開拓中國特色基層治理思路?；鶎狱h建作為執(zhí)政黨建設的基石，其生存的現狀、困境及其背后的成因有著政治、制度、經濟、文化等多方面的理論解釋。對農村地區(qū)黨建工作而言，基層黨建在精準扶貧中的作用和功能值得總結和討論，基層黨建與鄉(xiāng)村振興的銜接，鄉(xiāng)村治理秩序的整合都是未來可以關注的地方。在2020年初爆發(fā)的新冠肺炎疫情過程中，基層黨員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各地基層黨組織充分發(fā)揮黨員積極性，促使黨員融入基層治理網絡，黨建進網格成為了基層黨建工作的新亮點。這給我國社會基層治理也提供了新的活力，黨員真正進入了基層治理環(huán)節(jié)。這也給黨的基層組織提供了新的生存空間和功能定位。然而，基層黨員在與基層治理體系相隔合的過程中，其角色和身份定位及相互之間的關系依然值得學術界思考和探討。由此可以引申出，在面臨重要社會危機事件時，作為執(zhí)政黨基石的基層黨建的效能、技術、方法和手段，也是探索黨建在基層治理中的角色、地位和功能的有效工具，更是在社會治理創(chuàng)新中體現出基層黨建的特色和優(yōu)勢。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強調,要構建基層社會治理新格局,加快推進市域社會治理現代化，市域社會治理與基層黨建是城市基層治理研究的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