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徐地魯恭王宮苑園林
——魯靈光殿研究

劉禹彤 杜文君

西漢初，武帝置十三刺史部，《漢書·地理志》云:“武帝攘卻胡、越，開地斥境，南置交趾，北置朔方之州，兼徐、梁、幽，并夏、周之制，改雍曰涼，改梁曰益，凡十三部，置刺史。”“徐州刺史部”南達長江、北到膠東半島南部、西起古泗水流域、東抵大海[1]?！稘h書·傳·景十三王傳》載:“恭王初好治宮室，壞孔子舊宅以廣其宮，聞鐘磬琴瑟之聲，遂不敢復壞，于其壁中得古文經(jīng)傳?！薄逗鬂h書·列傳·光武十王列傳》載:“初，魯恭王好宮室，起靈光殿，甚壯麗，是時猶存，故詔彊都魯?！濒旍`光殿是漢代徐地王家宮苑園林的典型。

1 魯靈光殿的文獻記述

魯靈光殿的歷史沿革可追溯到魯泮宮。西周初期，周公姬旦長子伯禽封地于魯國，魯僖公修“泮宮”于魯國都城曲阜東南，用來作為倡導禮樂文化的場所?！妒酚洝ど旯珎鳌吩?“申公，魯人也。高祖過魯，申公以弟子從師入見高祖于魯南宮?！笨梢娭敝廖鳚h初魯泮宮仍然是當?shù)厝迨慷Y樂教化的圣地，也是漢高祖劉邦“過魯”時的重要活動場所[2]。

公元125年前后（漢安帝至順帝時期）王延壽游覽靈光殿并作《魯靈光殿賦》曰:“魯靈光殿者，蓋景帝程姬之子恭王馀之所立也，初恭王始都下國，好治宮室，遂因魯僖基兆而營焉。遭漢中微，盜賊奔突，自西京未央、建章之殿皆見隳壞，而靈光巋然獨存，意者豈非神明依憑支持，以保漢室者也。然其規(guī)矩制度上應星宿，亦所以永安也。予客自南鄙，觀藝于魯，睹斯而眙，曰:嗟乎！詩人之興，感物而作。故奚斯頌僖，歌其路寢，而功績存乎辭，德音昭乎聲。物以賦顯，事以頌宣，匪賦匪頌，將何述焉。”以上可證直至東漢中期，魯靈光殿仍遺存完好。

酈道元《水經(jīng)注》記述:“孔子廟東南五百步有雙石闕，即靈光之南闕，北百余步即靈光殿基，東西二十四丈，南北十二丈，高丈余，東西廊廡別舍，中間方七百余步。闕之東北有浴池，方四十許步，池中有釣臺方十步，池臺悉石也，遺基尚整，故王延壽曰‘周行數(shù)里，仰不見日’者也，是漢景帝程姬子魯恭王之所造也。殿之東南即泮宮也。在高門直北道西，宮中有臺，高八十尺，臺南水東西一百步，南北六十步，臺西水南北四百步，東西六十步，臺池咸結(jié)石為之，《詩》所謂‘思樂泮水’也。”說明至北魏孝明帝時靈光殿仍遺存尚整。

至北宋政和四年（1114年），“魯國制圖”中也可以清晰看到泮水在古魯城中的位置（圖1）。

1. 宋《魯國制圖》細部（引自參考文獻[11]）

金《孔氏祖庭廣記·魯國圖》局部圖也明確標出了魯靈光殿基及泮水的位置（圖2）。金明昌二年（1191年），時任開州刺史的高曼卿奉詔監(jiān)修孔廟時，“匠者取池石以充用”在古泮池偶然發(fā)現(xiàn)刻有“五鳳二年魯卅四年六月四日成”13個隸字的西漢宣帝劉詢時的“五鳳刻石”（圖3），并于該石左下作跋述錄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2]。

2. 金《孔氏祖庭廣記·魯國圖》局部（引自參考文獻[11]）

3. 西漢初期“五鳳刻石”

通過《史記》《漢書》等記載，漢景帝劉啟曾封其子劉馀為魯恭王，劉馀就藩后，即在古泮宮基址上以古泮池為核心修建了靈光殿，其孫魯孝王時期又對魯靈光殿作了進一步提升。“五鳳刻石”即當時所留下的，石刻中的“五鳳二年”為漢宣帝劉詢的年號，“魯卅四年”為劉馀孫魯孝王的年號。

蒙古憲宗二年（1251年）楊奐著《東游記》中也對靈光殿有所記載:“登泮宮臺，臺下之水自西而南，深丈許，而無源，吁！僖公一諸侯，能興學養(yǎng)士如此！三詠采芹之章而后下。其西靈光殿基也。”[2]

《曲阜縣志》載，明孝宗弘治十七年（1504年）大學士李東陽作《南溪賦》（南溪即泮水）曰:“圓亭之古者，明衍圣公孔弘緒疏鎏古泮池而位置之，謂之南溪，亭、樹、島嶼擅一邑之勝，長沙李東陽賦之?！笨芍诿鞔旍`光殿基已為衍圣公別墅。

清代在明代衍圣公別墅基礎上，于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改建為乾隆行宮，于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御制《古泮池證疑》，指出此行宮就是魯故城中的古泮池、漢靈光殿舊址[2]。

由上綜述，魯靈光殿自春秋以來連續(xù)記載于各種古文獻中，2 600余年中一直是人們觀光游賞的園林圣地，其園林基本格局包括疊石等，一直保留到1960年，在那個特殊年代中，園林中的疊石、建筑等都遭到毀滅性的破壞，唯在資料中可窺探一斑。

2 魯靈光殿的時代背景與漢代建筑、園林的特點分析

研究和復原魯靈光殿園林的營造形式，僅局限于魯靈光殿本身是遠遠不夠的，而需要深入到漢代的政治文化背景、社會生活方式、文學藝術(shù)形式發(fā)展等時代背景的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中。張家驥的《中國造園史》中道:“如果不把造園實踐置于社會的發(fā)展和運動之中，從造園與社會生活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去考察，對一個時代的園林的基本特征，也難形成比較清楚的概念。”園林首先是物質(zhì)生活環(huán)境，本質(zhì)則是精神的居住，這決定了只有在物質(zhì)生產(chǎn)和精神生產(chǎn)上踞于統(tǒng)治地位的階層，為滿足生活享樂與精神欲求，才有條件建造這種文化上高層次、經(jīng)濟上高消費的園林。魯靈光殿主人為漢景帝劉啟之子魯恭王劉馀，因此不論在物質(zhì)還是在精神層面上都決定了靈光殿的豪華和雄偉。

2.1 漢代強盛的社會背景

漢代是一個大融合的時代，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為漢代的強盛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西漢初期，統(tǒng)治階級執(zhí)行了休養(yǎng)民力的政策，大概有六七十年的安定。朝廷積累起極大財富而十分繁榮，官僚、地主、商人都很富庶。漢武帝劉徹利用積累的雄厚財力和人力對外用兵，開拓疆土，奠定了地大物博的現(xiàn)代中國的基礎。劉徹時期，不僅國力發(fā)展到最高點，而且還開辟了經(jīng)西域的貿(mào)易往來和文化交流通道，對外貿(mào)易很發(fā)達。同時佛教、音樂、藝術(shù)和西方文化也從西域、南海傳入中國，文化十分繁榮。漢朝的繪畫與雕刻也十分盛行，無論帝皇宮室、貴族殿堂、官吏府舍，還是學校、神廟、陵墓之內(nèi)，莫不繪有壁畫，很多畫面都可發(fā)現(xiàn)以樹石、動物、花木為背景，已顯現(xiàn)出有描寫自然風光的形跡。

漢朝建筑的藝術(shù)形式也進入了一個新的發(fā)展階段。漢代在秦的基礎上，出現(xiàn)了更多雄偉的建筑，這些材料的種類、石料的使用也較之前增多，木結(jié)構(gòu)建筑技術(shù)也日漸完善。靈光殿崇高壯麗的建筑、精巧的棟宇結(jié)構(gòu)和美侖美奐的雕刻、壁畫，是漢朝強大的財力和建筑工藝發(fā)展的印證。

2.2 漢代建筑與園林的特點

對于兩漢園林的基本情況，岡大路先生在《中國宮苑園林史考》第六章對兩漢時期各皇家宮、苑的位置，建筑規(guī)模，附屬建筑和植物種植等情況作了簡要介紹[3]。一個時代的園林藝術(shù)一般都具有其時代的風貌特征，對于兩漢園林在建筑規(guī)模上的基本特點，基口淮[4]概括為“規(guī)模出奇地大，建筑崇宏壯觀，裝飾窮極華麗”。漢代人以園林的藝術(shù)形式來表現(xiàn)“天人之際”宇宙模式的空間特點，是漢代園林尺度廣大的根本所在。

2.2.1 體象天地

班固《西都賦》曰:“其宮室也，體象乎天地，經(jīng)緯乎陰陽，據(jù)坤靈之正位，仿太紫之圓方”“昆明池左牽牛而右織女，似云漢之無涯”。漢代作為統(tǒng)一大帝國，其宮苑的修建始終參照廣大的天地宇宙形象[5]。體象天地的宮苑格局對于后世宮殿的建造也有著顯著的影響，北京紫禁城的整體建筑分布也是對應著天上的北斗七星而建。

《史記·天官書》曰:“中宮天極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屬。后句四星，末大星正妃，余三星后宮之屬也。環(huán)之匡衛(wèi)十二星，藩臣，皆曰紫宮?！笨涨褒嫶蟮臐h帝國在建筑園林格局上也注定了其仿天象而立宮苑特色。自古至今在人們心中，天總是崇高且充滿著神圣的地方，世間萬物只有天是唯一能趨于無限、秩序井然，又尊卑分明的物體，因此“天”理所當然成為宮苑布局模仿的對象。不過，漢人眼里的“天”并非單純的客體，而是他們心中理想的宇宙模式。所以在體象天地的同時，他們也以同樣的熱情經(jīng)營著穹宇的格局。漢代人認為，天上所有星象的布局就如塵世的宮苑一樣:閣道、明堂、帝廷、咸池、天街、天苑、離宮、天潢、臨水漸臺等，應有盡有。

如前述，平面空間的巨大和建筑、景觀的包羅萬象是兩漢宮苑設計的基本前提，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如何把這“長廊廣廡，途閣云蔓，闬庭詭異，門千戶萬”的無數(shù)景觀組合在一起?！皩懛拧绷鶉鴮m室是秦初的做法，因無法體現(xiàn)統(tǒng)一、完整的格局，不再被提起，代之而興的是始皇二十五年的“為極廟，象天極”和阿房宮的“象天極閣道絕漢抵營室”。西漢，群體布局更被重視，龐大宮苑中主建筑或主建筑群與附建筑之間的統(tǒng)屬關(guān)系更為鮮明突出?？梢?，漢園建筑景觀的形制、風格等雖極豐富，但已完全是統(tǒng)一布局中的有機部分了。在龐大宮苑群中建立起統(tǒng)一的格局和具有統(tǒng)攝地位的主建筑及主建筑群，是秦漢政治觀和宇宙觀在園林藝術(shù)中直接的表現(xiàn)。

《魯靈光殿賦》中所述“然其規(guī)矩制度，上應星宿，亦所以永安也”“荷天衢以元亨，廓宇宙而作京”“規(guī)矩應天，上憲觜陬”，這些詩句都意為靈光殿的平面布局是與天上的星宿相應的。朱熹《詩集傳》曰:“定，北方之宿，營室星也。此星昏而正中，夏正十月也。于是時，可以營治宮室，故謂之營室。”建筑史上也有“規(guī)矩應天”的建筑理念。這些都標明古人以營室星昏居正北為標志來確定建筑宮室的方位、規(guī)模，以宮室方位取向與天上星宿是否符合、對應來判斷吉祥與否[6]。賦中的“觜”為星宿名，“陬”代表春秋魯?shù)?，即今山東曲阜東南?！耙?guī)矩應天，上憲觜陬”充分表明靈光殿規(guī)矩正顯方形且上應星宿，因此也可推斷整個靈光殿宮苑方位十分規(guī)整，從進應門、登堂、排金扉北入的路線來看，殿堂恰好坐北朝南，是古代天子南向坐、臣子北向立的南尊北卑傳統(tǒng)的完美寫照。

2.2.2 崇樓偉閣

漢代經(jīng)濟社會高度發(fā)展為建筑藝術(shù)提供了堅實基礎。漢代社會迷信神仙，熱衷于建造高樓。漢代方士受蟬“居高飲清”啟發(fā)，認為神仙好樓居。漢武帝也修建了很多高臺樓宇，招來神仙之屬，以用來益壽延壽。同時高大的樓、臺也象征著漢武帝對漢朝國威的自信，這類天宮樓閣、飛閣浮道之屬不僅建筑構(gòu)架相當復雜，同時開辟了神仙仙居的一種建筑形式，對后世園林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魯靈光殿賦》對于魯靈光殿宮苑中的高臺式建筑業(yè)有著生動且壯麗的描寫:“瞻彼靈光之為狀也。則嵯峨嶵嵬，峞巍?。吁！可畏乎其駭人也。迢峣倜儻，豐麗博敞，洞轇轕乎其無垠也。邈希世而特出，羌瓌譎而鴻紛。屹山峙以紆郁，隆崛岉乎青云。郁坱圠以嶒峵，崱繒綾而龍鱗。汩硙硙以璀璨，赫燡燡而爥坤。狀若積石之鏘鏘，又似乎帝室之威神。崇墉岡連以嶺屬，朱闕巖巖而雙立。高門擬于閶闔，方二軌而并入?！睆淖髡叩拿鑼懼校梢钥闯鲮`光殿高臺式建筑的巍峨宏偉。

其實高臺式建筑早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就已形成。魯莊公“公筑臺臨黨氏，見孟任，從之”；晉靈公亦筑高臺“厚斂以彫墻。從臺上彈人，而觀其辟丸也”；亦有楚“靈王為章華之臺，為伍舉升焉”，這些史料記述都表明，我國自春秋戰(zhàn)國以來經(jīng)濟穩(wěn)步上升，城市發(fā)展也促進了以高臺建筑為主要標志的宮室建筑發(fā)展。統(tǒng)治階級身居高臺、居高臨下，既襯托身份的高貴，又突顯高傲的心態(tài)。因此，崇樓偉閣也是統(tǒng)治者權(quán)力、地位的象征。

2.2.3 確立園林山水體系

山水是園林初源，山、水、建筑也是園林鼎足而立的3大基本景觀要素。秦漢后，模仿海中三山的造園追求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山、水在園林中的地位。漢代宮苑建造方面除了筑高臺外，也建立了主從有序的完整水系，這對后來的傳統(tǒng)造園藝術(shù)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魯靈光殿中布置有水體要素，《水經(jīng)注》中曰:“廟東南五百步有雙石闕，即靈光之南闕，北百余步即靈光殿基，東西二十四丈，南北十二丈，高丈余，東西廊廡別舍，中間方七百余步。闕之東北有浴池，方四十許步，池中有釣臺方十步，池臺悉石也，遺基尚整，故王延壽曰‘周行數(shù)里，仰不見日’者也，是漢景帝程姬子魯恭王之所造也?！?/p>

《魯靈光殿賦》中還使用了如磥垝、岌峨、積石等形容山勢的詞匯來描寫建筑構(gòu)件，漢代人把斗拱的形態(tài)與昆侖仙山聯(lián)系到一起，“積石”還是昆侖山的一支，也說明了一池三山的山水體系在漢代棗園中的重要地位。從漢畫像石上關(guān)于昆侖山形象的圖片中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形象與斗拱的造型有著很大的相似之處（圖4）[7]。

4. 漢化像石中昆侖山的形象

3 魯靈光殿平面復原

對于魯靈光殿的復原研究，以王延壽《魯靈光殿賦》中對其詳盡的描述為主要依據(jù)，賦中描述了靈光殿崇高壯麗的建筑、精巧的棟宇結(jié)構(gòu)和美輪美奐的雕刻、壁畫，也為后人追尋靈光殿宮苑園林環(huán)境提供了詳實的材料。靈光殿外形“嵯峨嶵嵬，峞巍?！鰨i倜儻，豐麗博敞，洞轇轕乎其無垠”，建筑組群空間豐富，在其間穿行，“周行數(shù)里，仰不見日”，突顯恢弘尺度。

3.1 復原參考

在平面復原上，以所查閱古文獻中魯靈光殿基方位圖以及《魯靈光殿賦》中的描寫進行復原總平圖的繪制（圖5）。茂魂。旋室姬娟以窈窕，洞房叫窿而幽邃。西廂腳踞以閑宴，東序重深而奧秘”，這些場景為站在臺基之上、進入前堂所見景觀。前堂又有若干建筑組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前殿，然后是與前殿相對的正殿，左右“西廂”“東序”兩廂房相對，周圍由回廊與墻垣相互連接[8]。棟宇“倔佹云起，嵚崟離摟。三間四表，八維九隅。浮柱岧嵽以星懸，漂峣而枝拄”。正殿是平面形式“三間四表，八維九隅”的正方形建筑，其4個方向上各有一室，每室又有3間，共12室[9]。

5. 靈光殿平面復原意向圖

3.2 圍墻及前殿

總平圖中的各個建筑布局主要根據(jù)《魯靈光殿賦》中游覽順序來進行分析和復原，“崇墉岡連以嶺屬，朱闕巖巖而雙立。高門擬于閶闔，方二軌而并入”，這一句主要描述圍墻及門網(wǎng)，門外矗立雙石闕，雙闕中為莊嚴肅穆的宮門。進入宮苑后，“歷夫泰階，以造其堂”“遂排金扉而北入，霄靄靄而

3.3 其他建筑群

除了前堂的前殿、正殿之外，賦中還描寫了靈光殿中的其他建筑，“于是乎連閣承宮，馳道周環(huán)。陽榭外望，高樓飛觀。長途升降，軒檻曼延。漸臺臨池，層曲九成。屹然特立，的爾殊形，高徑華蓋，仰看天庭，飛陛揭孽，緣云上征。中坐垂景，頫視流星。千門相似，萬戶如一。巖窔洞出，逶迤詰屈。周行數(shù)里，仰不見日”，其中陽榭、高樓、長途、軒檻、漸臺等都是靈光殿建筑群的其他主要建筑物[9]。

3.4 裝飾

賦中還著重描寫了靈光殿富麗堂皇、栩栩如生的裝飾部分。如用“金扉”描寫大門；“密石”“瑯玕”“玉珰”等描寫柱腳的裝飾，雕梁畫棟、惟妙惟肖；“奔虎”“虬龍”“朱鳥”“白鹿”“狡兔”“玄熊”以及一些草木、花卉等動、植物形態(tài)畫品多種多樣、栩栩如生；“神仙”“玉女”“伏羲”“女媧”“洪荒樸略”“忠臣孝子”“烈士貞女”等壁畫品類群生、題材豐富；“彤彩”“皓壁”“丹柱”可知其裝飾色彩艷麗、斑駁浪漫，這些無不顯示魯靈光殿的氣派非凡以及統(tǒng)治階級生活的奢靡[10]。

3.5 營造形式及規(guī)模

賦中對建筑營造形式上的描寫體現(xiàn)了漢代的特點:“其規(guī)矩制度，上應星宿……荷天衢以元亨，廓宇宙而作京?！渥衔⒍鵀檩o。據(jù)坤靈之寶勢，承蒼昊之純殷。包陰陽之變化，含元氣之煙熅。玄醴騰涌于陰溝，甘靈被宇而下臻?！?guī)矩應天，上憲觜陬?！笔瞧潴w象天地的宮苑格局的寫照；殿內(nèi)建有漸臺，水池“層曲九成”，可見昆侖神話的印記；其對漸臺描述較為詳細，極言其高；“千門相似，萬戶如一”指在此臺上俯視魯城，居高臨下，見千家萬戶形狀如一；“周行數(shù)里，仰不見日”當是言此臺高聳，無論從何種角度仰觀，日皆被遮而不得見。

3.6 其他小品描寫

賦中對疊石、植物的描述也很生動?！皫r窔洞出，逶迤詰屈”一句對園石形態(tài)的細致描寫可窺探當時靈光殿園林中園景的靈動；“于是乎連閣承宮，馳道周環(huán)……朱桂勒絛于南北，蘭芝阿那于東西”亦描繪了后苑建筑及其自然環(huán)境。

靈光殿崇高壯麗、美輪美奐，再現(xiàn)了漢朝強大的財力和超凡的建筑工藝。通過對魯靈光殿資料文獻的查閱及整理，文章對這座巍峨壯美、歷史悠久的魯靈光殿進行了簡單的平面復原，希望可為今后魯靈光殿的研究提供借鑒與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