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靜聽雪山語潑墨揮寫民族魂
——品賞李兵的高原雪山繪畫

撰文=劉波

藝術(shù)家簡介：

李兵，中國美術(shù)家協(xié)會理事，中國文藝志愿者協(xié)會理事，一級美術(shù)師，詩詞作家，四川省文學藝術(shù)界聯(lián)合會黨組副書記、副主席，四川省文藝志愿者協(xié)會主席，四川省政協(xié)書畫院副院長，四川省國際文化交流中心副理事長，四川大學客座教授，四川師范大學碩士生導師，清華大學中國書畫藝術(shù)高研班導師，四川音樂學院美術(shù)學院客座教授，四川民族學院客座教授，成都大學中國東盟藝術(shù)學院藝委會委員。

李兵獨立探索提煉出的中國畫新皴法——“塊斧劈皴”(也有人稱之為“李兵冰雪皴”)和獨特的“擠白”“襯白”“染雪”法等，填補了中國水墨高原雪山畫法的空白，開創(chuàng)了冰雪山水畫的新境界，成為中國水墨雪山畫體系的創(chuàng)立者和領(lǐng)軍人物。

李兵《圣境峰光》

自古以來，雪景便是歷代繪畫大家樂于描繪的景象之一，如南宋夏圭的《雪堂客話圖》、明代吳偉的《灞橋風雪圖》等，通過樹木蕭疏、風雪彌漫，渲染了濃郁的人文氣息，其精致細膩的雪景塑造，既交代時間背景、營造冰冷氛圍，又描繪了雪景中的故事和情感。而近現(xiàn)代以來，中國傳統(tǒng)繪畫自“文人畫”轉(zhuǎn)變?yōu)椤爱嬋宋摹敝?，尤其是當李可染立誓要“為祖國山河立傳”之后，中國傳統(tǒng)山水畫實際是在本質(zhì)上得到了解放，走向了抒寫山河本體恢弘氣象的創(chuàng)作道路。

盡管冰雪覆蓋下的山河疆土渾厚而凝重、威嚴而莊重，卻以簡潔的視覺審美觸動著每一個人的心靈，這就是為什么雪域高原能夠洗禮人們精神、激勵人們斗志的原因所在。作為中國水墨高原雪山畫體系的創(chuàng)立者和高原雪山畫派的領(lǐng)軍人物，李兵的山水繪畫以高超的筆墨技藝、崇高的精神意念和完美的藝術(shù)理想打動了無數(shù)讀者，透過作品我們聆聽到了他與雪山之間的無言對話，感受到了其獨特視閾中的壯美情懷。

凝神靜聽雪山語

20 世紀以來，人們對神秘的西部高原雪山進行探索和認知的興趣與渴望愈加濃厚，不僅因為它所擁有的奇特地理、氣候環(huán)境能夠滌蕩人們的復雜情感和紛亂思緒，而且流傳已久的神話故事也讓人們希望從雪山的精神中獲得寬恕與救贖。于是，雪域高原的文化現(xiàn)象已經(jīng)逐漸演化為一種具有抽象化和體系化的精神象征，當人們走進其中去接受或感受它的時候，便會得到精神上的超脫和思想上的開化。所以，雪山美景中匯聚的不僅僅是審美視覺上的震撼，還可以靜靜地去傾聽雪山訴說的言語，一同體悟時間的飛逝、歷史的變遷以及文明的更迭。

深入而真切的情感交流是李兵得以在繪畫中完美展現(xiàn)雪山精神的根基與源泉，當他毅然選擇耗費十余載時光研究雪山畫法并在數(shù)十年間經(jīng)常奔赴雪域高原寫生之時，就已篤定讓自己的血液中充分融入雪山的精神主旨，就已注定他的思緒能夠在雪山的氣象中自由游弋，從而既清晰又精準地感知雪山的話語。在這場以主觀意識進行客觀闡釋的轉(zhuǎn)化中，李兵與雪山之間達成了神圣而默契的交流，可想而知，最懂雪山者，非李兵莫屬。因此，雪山精神才能夠在李兵的筆墨抒寫中得以再次呈現(xiàn)，更在無盡揮灑演繹中逐步升華，從一種精神性的象征過渡為理想化的寄托。

李兵 《圣峰迎秋》

事實上，李兵對高原雪山畫法的研究成果，已經(jīng)為中國美術(shù)史至少作出了兩大貢獻：一是開創(chuàng)了寫意精神的超寫意主義技法；二是拓展了中國繪畫的冷僻題材空間。我之所以把李兵所開創(chuàng)的中國水墨高原雪山畫法稱之為“超寫意主義”技法，是因為他用自創(chuàng)的“塊斧劈皴”和“擠白”“襯白”技法繪制的雪山既不失寫意精神又達到了寫實的效果，看李兵的畫就像看到了真正的雪山，而事實上李兵既沒有畫雪也沒有畫山，雪是留出的紙的空白所形成的，山是通過橫涂豎抹和墨韻色調(diào)所構(gòu)成，既沒有描摹雪堆又沒有描摹巖石，是完完全全的寫意畫法，但卻超越了畫什么似什么或畫什么是什么的境界，達到了不畫什么也讓人感覺到了畫的是什么的超然境界，所以李兵的畫是超寫意主義的，達到了筆意出畫意、下筆如有神的極高寫意水平！因而，李兵以超寫意主義的繪畫技法，將雪域高原的真實景象進行了時空的拉伸與重塑，讓雪山精神進入一種既沉淀又升華的狀態(tài)：沉淀是因為雪山見證了漫長的歷史，它的性情早已變得十分穩(wěn)固和堅毅，不會受到任何外界力量的滋擾，這種信念讓人們感到充實和安定，而升華則是將雪山精神幻化為一種無形的大美，其開闊程度足以包裹和環(huán)繞著人們想象的邊際，看似神秘莫測，但卻真實存在，以致于即使站立在李兵的雪山畫前，也常常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而李兵自己顯然已是置身其中的悟道者，也只有他才能用畫筆解讀出雪山的真實意愿和雪山精神的真正涵義。至于李兵拓展了冷僻題材空間，則是因為在李兵之前還沒有哪一位畫家專門從事高原雪山畫的繪畫研究，無論自然和地理的原因也好，交通和通迅的原因也好，技法和審美的原因也好，到了李兵開始，才有了專門針對高原雪山的畫理畫法，才有了對雪山題材繪畫的大批追隨者，才有了對雪山和雪山畫的獨立審美。

左圖：李兵 《傲寒待春光》

右圖：李兵 《晨風渡祥云》

潑墨揮寫民族魂

繼往開來，像無數(shù)有著強烈家國情懷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者一樣，李兵的筆墨即是為頌揚祖國山河、謳歌民族之魂的宏偉氣象而生，雪域高原正是他縱情揮寫民族精神的廣闊舞臺。李兵深知，雪山是純潔而崇高的，也是堅定而寬厚的，無論風雨雷電、無論春夏秋冬，雪山總是巍然屹立，向世界展示著任何力量也不可戰(zhàn)勝的堅強和高大；雪山又是無私而包容，充滿犧牲和奉獻精神的，它總是用雪水滋潤滄海桑田而不求回報，總是把吉祥和希望帶給人間、受人景仰和膜拜。因此，在李兵看來，雪山高聳的山峰正是華夏兒女挺起脊梁的象征，雪山的特質(zhì)正是中國人民堅貞不屈、忠厚樸實、英勇無畏、敢于戰(zhàn)斗的精神寫照，雪山的靈魂正是中華民族吃苦耐勞、擔當付出、冰清玉潔、熱愛陽光等偉大品行的集中體現(xiàn)。因此，李兵堅持把高原雪山的肅穆剛勁感、雄壯厚重感、昂揚向上感和氣象正大感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隨著一幅幅如詩如畫、無比壯美的水墨高原雪山畫創(chuàng)作完成，無論是玉光清輝的神秘還是金山日照的奇美,無論是蜿蜒連綿的壯闊還是直入蒼穹的巍峨，都將李兵滿腔的民族情、愛國情融注于筆端，滿紙揮灑著畫家內(nèi)心的澎湃與激動，呈現(xiàn)著一種無法阻擋的感染力和沖擊力，瞬間俘獲了觀者的心緒，讓觀者深深沉浸于祖國大美河山的圣境峰光之中，這也正是李兵水墨高原雪山水繪畫的魅力所在。

李兵 《圣境生祥容 峰光耀碧空》

站在李兵的雪山畫作品前，仿佛看到了李兵的縱情揮寫。畫面中看不到遲疑、看不到呆萌，也看不到矯情，他的每座雪峰不管是不是來自實景，總能始終給人一種“原滋原味”的真實感受。不論自然形態(tài)的雪山是巍峨挻拔還是綿延嫵媚，在李兵筆下呈現(xiàn)出來便總是高大神秘、氣宇軒昂，作品的磅礴大氣總讓人對雪山肅然起敬，視覺的強烈震撼迅速觸動著人心，讓觀者感覺到了強大的精神力量。

此外，李兵的超寫意表現(xiàn)手法，不僅深化了國粹藝術(shù)寫意精神的內(nèi)涵，而且推動了國畫語言表達的進步，促進了當代人對傳統(tǒng)國畫的審美認知。李兵常常以積存在山洼或流布于山巖的白雪代替了傳統(tǒng)山水繪畫中的瀑布或霧靄，同樣起到了為畫面增添氣韻性和流動感的效果，使得畫面既在整體上還原了雪域高原客觀現(xiàn)實的氣象特征，也以留白意象構(gòu)建出了貫通全作、無限擴張并延伸至畫面之外的觀賞線索，同時為畫面增添了深遠、高遠和幽遠的唯美景致。而且，李兵還喜歡采用帶有色調(diào)的天空背景，既襯托和強化了雪山的清麗明朗，又強調(diào)了雪山所處的時空環(huán)境，一改古代雪景繪畫陰沉、憂郁、哀傷的氛圍，通過強烈的對比關(guān)系，組合營造了光明磊落、正氣凜然的雪山之姿。所以說，李兵的水墨高原雪山畫不僅鮮明展現(xiàn)了民族之魂，而且完全契合了現(xiàn)代人的審美取向，特別是他將古代山水畫主要重線條勾勒進行了有機轉(zhuǎn)化，以點線面相結(jié)合的方式畫出了山的體積感、距離感、陽光感和鮮活感，從而賦予了中國山水畫既不失寫意傳統(tǒng)又符合當代審美的新圖式，從而開創(chuàng)出了一套全新的表現(xiàn)語言、嶄新的繪畫表達和清新的視覺體驗，為中國當代山水繪畫的發(fā)展貢獻了具有路徑和方向意義的李兵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