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梁孝王東苑景觀研究

侯穎 趙瑤瑤

摘要：梁孝王營建的東苑是西漢時期最具代表的私家園林。因園主的身份和地位，其也是當時唯一可以與皇家園林上林苑相媲美的諸侯苑囿。對歷史辭賦、現(xiàn)存遺跡、文獻記載和前人的研究進行綜述，結(jié)果表明，東苑中運用了“苑中苑”的造園手法，土石并用、疊石造山;引水為池、師法自然，個中建設(shè)無不精巧，且初現(xiàn)了園林的詩畫意境;其中植物種植搭配收四時之爛漫，動物種類繁多納四海之驚奇，美學與實用并重。

關(guān)鍵詞：西漢;梁孝王;東苑;苑中有苑;疊石造山;山水園林

中圖分類號：TU98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1-2641（2021）06-0037-04

收稿日期：2021-02-04

修回日期：2021-06-11

Abstract： ?The Eastern Garden built by Prince Liang Xiao was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private garden in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As the special status of garden owner， the Eastern Garden was the only prince’s palace that can be comparable to the Shanglinyuan in the imperial garden. This article summarizes the research of historical vocabulary， existing relics， documents and predecessors， and the results show that one of the most notable characteristics of gardening techniques is garden in garden. Piling up rocks and hills with soil and rocks， combination of stone and water were all constructed with exquisite skills. And the artistic conception of painting and poetry of the garden had initially appeared. Planting layouts displayed the brilliance of four seasons and the variety of animals was amazing， laying equal stress on aesthetics and practicality.

Key words： Western Han Dynasty; Prince Liang Xiao; Eastern Garden; Garden in the garden; Piling up rocks and hills; Garden with hills and waters

秦漢時期的園林在中國園林發(fā)展史中具有承前啟后的作用，園林藝術(shù)經(jīng)歷了群雄割據(jù)混戰(zhàn)的春秋戰(zhàn)國時期，隨著秦漢時期大一統(tǒng)帝國的社會政治經(jīng)濟等變革，得到了進一步的發(fā)展。秦漢時期，皇家園林營建出現(xiàn)了高潮，同時私家園林也開始出現(xiàn)，但此時的私家園林營建大多數(shù)是仿照皇家園林，并沒有明顯區(qū)別于皇家園林的特點[1]。西漢時期梁國諸侯王梁孝王劉武于睢陽（今河南商丘）營建的東苑，是已知史料中記載的最早出現(xiàn)的私家園林。東苑，史稱梁苑，別稱兔園，后人也稱梁園，為秦漢時期私家園林之典范，也是歷史上見于文字記載的山、石并用營造假山之首例[1]，在中國古典園林史上具有一定的歷史地位。所以，東苑的研究對西漢時期皇家園林的研究也具有一定的價值。

居于東苑的文人墨客留下了許多描述其景物的辭賦，為后世研究東苑園林藝術(shù)留下了史料依據(jù)。目前，學術(shù)界對東苑作了一些研究，多數(shù)是從影響千年的漢梁文人集團和漢梁文化入手[2～4]，也有少量學者對東苑的營造情況進行研究，如劉海燕對梁孝王東苑營建時間和地理位置的研究[5]，李曄凌通過東苑景物研究秦漢時期私家園林和皇家園林的特點[6]。但總體來說，對梁孝王東苑營造的園林景觀研究相對較少。東苑營造年份距今久遠，相關(guān)園林內(nèi)容記載也甚少，經(jīng)過考古發(fā)現(xiàn)和遺址開發(fā)可以粗略判斷出東苑具體位置及營建范圍，但關(guān)于其內(nèi)容的研究路程依舊道阻且長。本文將依據(jù)歷史上的辭賦、現(xiàn)存遺跡、史料文獻記載和前人的研究，對西漢梁孝王東苑營建的園林景觀特征進行分析。

1宮苑景觀特色

1.1宮苑建設(shè)延續(xù)秦朝建制

漢朝的建筑營建遵循秦朝時的“政教”功能，通過建筑的形式來展現(xiàn)占有天下、統(tǒng)攝天下的思想。宮苑建筑常以復道相連，形成宏偉壯麗且集中的宮室建筑群，并且與較寬闊的苑囿區(qū)相分離，形成宮室區(qū)。所謂復道，是指樓閣或者懸崖上下兩層通道。《史記》中記載東苑內(nèi)“大治宮室，為復道，自宮連屬于平臺三十余里”[7]。宋代王仲《南都賦》中以“飛閣層樓，動以百數(shù)”來描述東苑建筑群[8]。東苑規(guī)模巨大，以平臺劃分，東側(cè)為山水園林區(qū)，西側(cè)為宮室區(qū)，宮室建筑自睢陽舊城向東蔓延，以復道相連數(shù)十里。

1.2“苑中苑”的造園手法

漢代園林進入了以宮殿建筑為主、以山水和動植物為輔的發(fā)展時期，開創(chuàng)了“苑中苑”的造園手法，苑中有園，苑中有宮，苑中有觀（館）[9]。《西京雜記》中記載：“梁孝王好營宮室苑囿之樂，作曜華宮，筑兔園”[10]。曜華宮是東苑中最豪華的離宮之一，據(jù)《商丘縣志·文物》記載，其遺址位于今商丘縣漁場南約150 m處[11]?！赌隙假x》中說：“于是乃作曜華之宮，擬阿房與林光，郁正殿之蜾蔂，巍然起乎中央”[8]?！瓣住睘槿?、月、星，比喻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足見曜華宮之華麗。曜華宮中有忘憂館，《西京雜記》中記載：“梁孝王游于忘憂之館，集諸游士，各使為賦”[10]。據(jù)傳忘憂館游士賦共有七篇，皆是對當時所能看到的小物作賦，展現(xiàn)出了梁孝王會賓客于忘憂館所能欣賞到的東苑美景。

據(jù)記載，七篇賦分別為枚乘的《柳賦》、路喬如的《鶴賦》、公孫詭的《文鹿賦》、鄒陽的《酒賦》、公孫乘的《月賦》、羊勝的《屏風賦》和鄒陽代替韓安國所作的《幾賦》。“忘憂之館，垂條之木”，《柳賦》為眾賦中的佳作，描述了忘憂館周遭小景，有“羽族”即飛鳥和“蜩螗厲響，蜘蛛吐絲”等昆蟲低鳴，在柳樹叢中形成動景，頗具野趣[12]。由《鶴賦》可知，在忘憂館里可以望見兔園中圈養(yǎng)鶴的鶴洲，《文鹿賦》亦然。

南朝江淹的《學梁王兔園賦》中說：“乃有綺云之館，郝霞之臺，其樂足以棄國釋位，遺死忘歸也”[13]。僅看“綺云”和“郝霞”之名，便可知其華麗。東苑宮室樓臺的名字都頗具意境。東苑的文雅臺遺跡位于今商丘古城城郭東南郊內(nèi)側(cè)，原為春秋戰(zhàn)國時期孔子來宋國習禮教學的地方，后梁孝王在此地建亭臺樓閣，與司馬相如等文人雅士在此處吟誦辭賦，頗有文雅之風，故得此名。三陵臺顧名思義，原是宋國時三位王公的陵墓，后梁孝王營園，將位于苑內(nèi)的3個陵墓土丘削平，建成了舞榭歌臺。三陵臺遺址位于今商丘市梁園區(qū)王樓鄉(xiāng)[14]。

除此之外，《水經(jīng)注·睢水》中還記載了一些其他的宮室池臺，有依水而建的清冷臺和釣臺，還有為觀賞豢養(yǎng)動物而建的蠡臺和雀臺，以及寥寥幾筆帶過的涼馬臺和女郎臺[15]。這些臺池又構(gòu)成了小園，成為兔園的園中園，景中景。東苑仿皇家園林而建，擁有宏大的規(guī)模和寬廣的面積，采取“苑中苑”的造園手法，在整體園景之中營造其他獨特的景觀，避免了內(nèi)部景致過于單一，在統(tǒng)一中尋求變化，以形成空間對比。

2山水景觀特色

2.1土石并用，疊石造山

秦漢時期，宮苑營建的相關(guān)文獻中記載“積土為山”，這是中國造園史中造山的初級階段?！段骶╇s記》中記載東苑“園中有百靈山，山有膚寸石、落猿巖、棲龍岫，又有雁池，池間有鶴洲鳧渚。其諸宮觀相連，延亙數(shù)十里。奇果異樹，瑰禽怪獸畢備。王日與宮人賓客戈釣其中”[10]。所謂“膚寸石”，是指用較小的石頭與土相混合的疊山方式，而“棲龍岫”則類似于用石疊造的山洞[16]。王勁韜 [16]認為，從意象看， 這些“巖”“岫”的景觀，已經(jīng)與后期園林疊山相當接近。東苑亦是歷史上見于文字記載的土、石并用營造假山之首例[1]。

園林土山設(shè)計要點講究山觀四面而異，山形步移景異和水穿山谷，水繞山間[17]。枚乘在《梁王兔園賦》中描述苑中西山，山下為茂林修竹，過竹林至山上有巖石巍巍聳立，峰巒拔地而起，“溪谷沙石，洄波沸日，源浸疾東，流連焉轔轔”[18]，剛好滿足水穿山谷，水繞山間的要求。賦中或有作者遐想，但不得不承認水繞山間的營山手法在西漢初期已成氣候。此時期皇家園林營建也慣以高臺擬山、池水環(huán)之來模仿自然山水，在下文中筆者多有解釋。此外，枚乘還對西山之景進行了正面與側(cè)面的描寫，側(cè)面百鳥爭鳴一副喧鬧場景與正面竹林及里的幽靜，形成了動態(tài)與靜態(tài)的結(jié)合與對比。雖未將“山觀四面而異”之景描繪徹底，卻也初見端倪，步入山間各處營造的自然之景略有不同，趣味盎然。

2.2引水為池，師法自然

魏晉南北朝時期被認為是園林發(fā)展史中的轉(zhuǎn)折期，確立了仿照自然山水造園的原則。然而，根據(jù)相關(guān)文獻記載，秦漢時期的工匠模仿自然山水的功底已達到了師法自然的地步。引水造景，激水為波是漢代造園的基本手法[19]。漢武帝仿照秦始皇創(chuàng)造蓬萊仙境，引水作昆明池，又在營建建章宮時確立了后世皇家園林“一池三山”的基本格局。

梁孝王東苑營建早于建章宮，同時期的諸侯王營建園林也多有引水為池以營造水景的記載，只是其封國面積有限而不能營山。梁孝王地位高，東苑面積也堪比皇家，所以既有引水為池，也有營山，形成了山水園林的格局?！短藉居钣洝分杏涊d梁孝王故宮內(nèi)有釣臺，謂之清冷臺，下有池，號清冷池[20]?？脊虐l(fā)現(xiàn)清冷池遺址位于今商丘古城西北6 km處[14]。臺即模仿山體，其周圍因筑臺而取土引水，形成池環(huán)繞高臺的“山環(huán)水抱”之勢，這也是對神仙思想中“昆侖之丘，其下有弱水之淵環(huán)之”的模仿。

2.3詩畫意境初現(xiàn)

“意”是通過對造園之“境”的直觀感受，借助前人的審美經(jīng)驗（詩文、書畫等）積淀的審美意象，以觸發(fā)創(chuàng)作靈感，構(gòu)成特定條件下新的意象[21]。梁孝王喜文好賦，司馬相如、枚乘和鄒陽等西漢文學界的翹楚紛紛慕名而來，成為東苑的賓客，陪伴在王側(cè)，欣賞東苑之景，留下了許多描繪東苑景物的辭賦。古人的詩詞漢賦能讓后人感受到東苑中園林景觀所表現(xiàn)出來的意境之美。如枚乘的《梁王兔園賦》中對梁園的描述—“修竹檀樂，夾池水，旋兔園，并馳道，臨廣衍，長冗坂。故徑于昆侖，墾觀相物，芴焉子有，似乎西山”[18]，描寫了梁園的修竹、池水、復道及高峻險怪的逶迤山石，表現(xiàn)了梁園如詩如畫的優(yōu)美景致[22]。同時，東苑利用詩詞或歷史文人遺跡營造景觀，如蒹葭洲和上述文雅臺。整個東苑中樓榭、假山、洲渚等景觀若斷若續(xù)，初步體現(xiàn)了景觀營造中詩畫的意境。

3 動植物景觀特色

《子虛賦》是司馬相如在梁國作賓客游東苑時為諷諫梁王所作，賦中司馬相如描述楚王游獵地云夢澤的自然景觀，實則借此表當時天子諸侯之苑囿。其中描述的植物與動物應(yīng)該是司馬相如當時在東苑中親眼目睹的景物：“衡蘭芷若，芎藭昌蒲，茳蘺麋蕪，諸柘巴苴。……苞荔，薛莎青薠。其卑濕則生藏莨蒹葭，東薔雕胡，蓮藕觚盧、菴閭軒于，眾物居之，不可勝圖。……其北則有陰林，其樹楩柟豫章，桂椒木蘭，蘗離朱楊，樝梨梬栗，橘柚芬芳;其上則有鹓雛孔鸞，騰遠射干”[23]。由此可見東苑中動植物景觀之豐富。

3.1觀賞和游獵并重的珍禽異獸

東苑中豢養(yǎng)珍禽異獸種類眾多，單是以所豢養(yǎng)的動物命名的小園便有眾多，主要用于觀賞和游獵。如虎圈臺（即蠡臺）圈養(yǎng)虎獸，雀臺養(yǎng)孔雀，雁池、鶴洲、鴨灘等聽名字便知其中豢養(yǎng)的動物。忘憂館七賦中《鶴賦》和《文鹿賦》描述東苑朱檻中囚禁的鶴與庭下食槐葉的鹿。枚乘《梁王兔園賦》中的 “望西山，山鵲野鳩，白鷺鶻鸼，鹯鶚鷂雕，翡翠鴝鵒”和“斗雞走兔，俯仰釣射，煎敖炮灸，極樂到暮”[18]，分別表明東苑中可供觀賞的鳥類眾多，以及圈養(yǎng)的動物還用于游獵。梁孝王常帶著侍從宮女在兔園中進行游獵活動，右手持鞭，驅(qū)逐禽獸。

3.2美學與實用并重的植物景觀

對比《子虛賦》和《南都賦》可知，二者記載的植物物種大體相似，稍有偏差。東苑中種植的喬木樹種偏多，其中多為果樹;草本植物次之，其中多中草藥和香草物種;灌木類在當時的運用比較稀少，基本以觀賞和實用為主。

3.2.1修竹園的景觀特色與審美意識

東苑中珍稀植物、花草果樹眾多，其中以竹為主的修竹園為后世所追捧?！端?jīng)注·睢水》中說：“又東南流，歷于竹圃，水次綠竹蔭渚，菁菁實望，世人言梁王竹園也，官收其利，因名官竹”[13]。《太平寰宇記》亦言：“修竹園在宋城縣東南十里”[20]。《商丘縣志·文物》記載：“在今城東南，人稱梁孝王竹園，在今王墳鄉(xiāng)陳墳村南，言睢水兩岸向東南延伸約五公里，七米深處出土有竹根”[11]。秦始皇時營建上林苑的相關(guān)文獻是在造園中運用竹的最早記載，但士人對于竹文化的情感在當時尚處于萌芽之中，至魏晉南北朝時期竹文化的文人情結(jié)才開始盛行?？v觀整段歷史，文人墨客對園景中竹林的描繪，大多與“幽”字相聯(lián)。魏晉南北朝之后，受當時文化背景影響，竹林在園林中的作用多了精神層面的體現(xiàn)，與松、梅并列為“歲寒三友”，象征高潔品質(zhì)。首次將竹記載于詩詞中的是《詩經(jīng)》，文中以松竹象征人丁興旺。東苑中種植的竹林或有《詩經(jīng)》中所表達的意思，或單純?yōu)闋I造幽景，與如今廣而見之的象征毫無關(guān)聯(lián)。枚乘在《梁王兔園賦》中記載，兔園之幽美主要由竹林營造，因修竹之多，兔園甚至有個俗稱“竹園”[18]。西山腳下的竹林幽深而顯靜態(tài)，與山上百鳥爭鳴形成動靜對比。由竹之幽深及西山之高峻，豁然開朗?？梢娢鳚h時期對于植物造景已經(jīng)初具審美意識。

3.2.2植物種類多樣的金果園

《商丘縣志·古跡》還描述了金果園，其中種植各種果樹?！赌隙假x》中記載：“其木則檉松楩柟，楸梧柘橿，欃檀木欄，栟櫚豫章，華楓翠槐，古檜朱楊，云封霧鎖，臨谷被岡。其果則楂梨梬栗，素奈朱櫻，紫棗來禽，吳桔楚橙。其草則蕙若蘭茝，?蕪蓀蘢，杜蘅菥蓂，江蘺芎?，庭蕉聳綠，階藥翻紅”[11]。可見東苑金果園不僅果樹種類眾多，還有很多香草植物。除此之外，東苑中還引進了許多其他地方的珍稀樹木，如吳國的桔樹和楚國的橙樹。今人修建的漢梁文化公園中也置一處金果園，種植有山楂、梨、桃、李、棗等若干果樹，與文獻中記載的種類大致相同。

4結(jié)論和討論

梁孝王東苑因其園主特殊的身份和地位，成為了西漢時期皇家園林和私家園林的典型代表，既有生成期皇家園林的宏大與豪華，也初步顯現(xiàn)了后期私家園林中的詩畫意境。梁孝王東苑在規(guī)劃上“漢承秦制”，沿襲了秦朝時期皇家園林的特征，規(guī)模宏大，“苑中有苑”，可以和京都長安的上林苑相媲美?！赌隙假x》將其與阿旁宮、林光宮相媲美，足以說明其豪華程度。同時，梁孝王好文，門下文士眾多，梁園辭賦文化繁榮，園中布景、題名已開始出現(xiàn)詩畫意境。這是我國古代園林中值得關(guān)注的發(fā)展傾向。

時至今日，中國造園發(fā)展已經(jīng)歷兩千多年，造園手法純熟不似漢時那般局限。然而，東苑規(guī)模之大，設(shè)置之豪華，都屬罕見，其影響亦歷久彌遠。仿當時之舊景易，復游人之境態(tài)難。應(yīng)該加大對東苑園林景觀的研究力度，借助今時先進的造園技術(shù)和造園思想，將古人辭賦中記載的東苑盛景更加完美地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為后世研究西漢乃至現(xiàn)在的園林藝術(shù)留下珍貴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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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侯穎/1979年生/女/河南永城人/博士/商丘師范學院測繪與規(guī)劃學院（商丘 476000）/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園林生態(tài)學、園林史

趙瑤瑤/1997 年生/女/ 河南洛陽人/山東師范大學（濟南 ?250014）/在讀碩士研究生/專業(yè)方向為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