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大腕”李成儒：我家四合院是座博物館

小亮

李誠儒1954年出生于北京東城，父親早早去世，母親生下11個孩子，養(yǎng)活了9個，他是老九。說到自己為什么鐘愛收藏，李誠儒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他說，小時候自己家中原本有很多古董家具，可是因家道中落，后來迫于生計不得不一一變賣掉了。

1981年，立志要當演員的李誠儒，跑去《西游記》劇組毛遂自薦，說他想演唐僧。無奈，楊潔導演看了他一眼就說：“演唐僧太瘦了！”后來不僅唐僧沒演上，《西游記》上千個角色，連一個小妖都沒讓他演。李誠儒并不甘心，為了實現(xiàn)當演員的“野心”，他留下做了場務，啥活都干。由于口才不錯，辦事還非常麻利，當時成了楊導的左膀右臂……

這劇務一干就是5年。直到《西游記》拍攝完成劇組解散，依舊沒人找李誠儒演戲。他決定先下海經(jīng)商。事實證明李誠儒確實是商業(yè)奇才。他開始做起了服裝生意，順利挖到第一桶金后，李誠儒又在西單租場地，開了家上千平方米的商場——“特別特”。

當時他就提出“高檔次服務”的理念，把售貨員的稱謂改成導購小姐，凡是聘用者，身高都得在1.65米——1.75米之間，為此還特地在北京登報招工，月薪8000元，是空姐收入的兩倍！當時僅來自北京報名的就有5000多人，在海選現(xiàn)場西單，來應聘的美女們在大街上一走，一下子就轟動了全北京城。

作為北京第一個自選式服裝店，“特別特”初期主要以銷售旗袍為主。當時，李誠儒從廣東中山進面料，有一些日本、韓國的料頭沒法兒成批生產(chǎn)，他就找設計師，每塊料頭只做一件旗袍，成本不到100元，每件賣780元。雖然貴，但全中國僅此一件，絕對不會撞衫。這樣的旗袍，一天能賣上百件！

后來李誠儒又發(fā)現(xiàn)：較之于風靡的歐式風衣，明明日版風衣更適合國人，可市面上卻很少。他就陸續(xù)進了10萬件風衣，全部銷售一空。生意最火的時候，一天的盈利高達到60萬元。在那個“萬元戶”都很牛的年代，李誠儒已經(jīng)開著奔馳S600滿北京城轉(zhuǎn)了！

1990年，北京興起炒外匯。當時他的外匯倉里就有1300萬美金。京圈里說的“北京四李”（有錢人），他就是其中之一。然而天有不測風云，1993年，美國和日本貿(mào)易大戰(zhàn)的時候，像所有的玩家一樣，李誠儒投入全部身家，結果一夜之間幾乎傾家蕩產(chǎn)。

正在這時李誠儒又被誤診為鼻竇癌晚期。醫(yī)生告訴他：不做手術，半年就死;做了，弄好了可能還能活七八年。不料做完手術后才被告知是誤診，他得的只是霉桿真菌。在病榻上，他無比地想念自己的父親，渴望兒時的溫暖。男人的脆弱讓他決定聽從內(nèi)心的聲音。他想到了兒時的夢想，人最終要活得有追求。

為了實現(xiàn)年少時許下的這個心愿，把父親的東西“追”回來，閑暇時，李誠儒開始收集古董。當時京城有不少家庭更新家具，老紅木家具被送進了信托商店，一對紅木太師椅才賣30多塊錢，時新的電鍍折疊椅倒要賣38元。李誠儒是北京幾家信托商店的?？?。他收藏的許多古典家具都是在這里買的。“一個紅木長條案當時才20塊錢?！?/p>

那時李誠儒收購了很多中國古代家具，包括紫檀家具、黃花梨家具、雞翅木家具、酸枝木家具，琳瑯滿目，家里簡直像個小博物館。其中以父親在世時最喜歡的金絲楠木家具最多。當時他并沒有想過以后賣出去賺錢，而是認為這些百年古董非常珍貴，值得收藏。

李誠儒說，可能是老北京人的傳統(tǒng)，他經(jīng)商時手里有錢，揮霍了很多，也買了很多古玩。值得慶幸的是，那時候東西都是真的，不像現(xiàn)在遍地是贗品。1988年以前，他收藏了很多清朝的、宋代的官窯瓷器，如今這些東西都是他的財富。

李誠儒和如今在收藏界大名鼎鼎的馬未都是彼此欣賞的好友，在和馬未都交往中，他也學到不少東西。1992年，馬未都把一只5000元從琉璃廠小攤買的鼻煙壺，帶到香港以6萬港元成交。當時，藝術品市場剛剛開放，人們的眼光還局限于大件官窯，鼻煙壺只是雕蟲小技，但馬未都在當時就對李誠儒說，他非常看好鼻煙壺精品的市場前景。

果然，從1996年北京翰海藝術品拍賣公司第一次專場拍賣鼻煙壺起，其市場價位便以每年50%至70%的幅度上漲，價格呈現(xiàn)翻番狀。雖然李誠儒對買進的東西就收藏起來，并不會輕易出手，但他對馬未都的投資眼光，還是非常佩服的。

在1990年，李誠儒的外匯倉里就有1300萬美金，要是當時有福布斯排行榜，李誠儒自己都說，這榜上我一定能排進前十。而當時北京的房價是1400元人民幣一平米，普通人的工資大概是一個月30元左右。

這位北京“老炮”很豪橫，西裝是法國知名品牌，就連腳上穿的襪子也價值不菲，一雙價格上百美金。哪怕是生活中隨手給小費也絲毫不吝嗇，直接就給服務人員一百美金，連他那些富人朋友見了都止不住連連驚嘆，在當時也算名噪京城。除熱衷收藏古董家具外，李誠儒還買了不少畫，近代像徐悲鴻、齊白石、傅抱石、黃賓虹等，這些名家的書畫，他都收藏了不少。

李誠儒說，不圖它的名頭，純粹是自己喜歡，所以也不會賣。那時候收東西還比較便宜，要收齊白石一張畫，開始是三五千，后來一萬兩萬元錢那就絕對穩(wěn)拿了。八十年代中、九十年代初甚至都這樣。后來有個拍賣會，黃胄的丈六賣了一億多，他和馬未都那時候買才七八萬，這差距多大??！

李誠儒認為，古玩投資最大的特點就在于它可以玩。如果你買股票、債券，賣了之后即使賺了錢，也不會對它有什么感情。古玩就不是這樣了，10萬元買來的古玩把玩了一段時間之后再賣掉，即使只賣了10萬元，你也會覺得你得到了許多——這就是古玩收藏的魅力。

有趣的是，除了古董家具、瓷器、書畫和玉器，鼻煙壺也是李誠儒的心頭好。2016年，他和發(fā)小王姬做客《影視風云》節(jié)目時，他就專門帶了一個有著特殊來歷的鼻煙壺，他向觀眾展示時說：“可以毫不謙虛地講，我這件鼻煙壺，應該算是王中王?！痹瓉?，李誠儒收藏的這件鼻煙壺，是當年乾隆賜給大臣陳大壽的，價值連城。對李誠儒來說，收藏品里面隱藏著的歷史和文化，才是最令他著迷的東西。其實這只是李誠儒“寶庫”中的一件。朋友們都知道，他住的房子是北京四合院，到這里參觀一下他的藏品，你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收藏家”。

李誠儒的這處宅子，緊挨著故宮紫禁城，家里房頂放風箏，要是刮西南風百分百得掛到故宮房角上。四合院是古代王公大臣所居住的庭院，絕對不是人們在影視劇里看到的北京大雜院。講究點的四合院有好幾層，第一層是院子的招牌也是人第一眼能夠看到的地方。第二層是廳堂，也就是招待客人所使用的房間。第三層以后一般都是比較隱私的居住的地方，我們經(jīng)常說的“深閨”也就是指三進之后的房間，還有“庭院深深深幾許”這樣很有意境的詩句。

李誠儒住的這處宅子，面積高達2000平米，足足能容納800人，其價值已經(jīng)超乎普通人的想象。李誠儒在電影《大腕》之中飾演了一個有精神疾病的患者，說了一句很搞笑的臺詞“不求最好，但求最貴”。熟悉他的人說，李誠儒才是真正的“大腕”。

愛好廣泛的李誠儒，私下喜歡擺弄花草，于是便在自己偌大的院落里種滿了名貴植物。其中僅櫻桃樹，就整整齊齊種了500棵，儼然成了都市“隱俠”。

李誠儒一直難忘母親賣掉的那些家具，說自己有家具情結。如今，他家的金絲楠木家具多達180件，水不進蟻不去。內(nèi)行都知道，一般的博物館，金絲楠木也只有150件左右，和他的相比簡直汗顏。

李誠儒的家里還收藏了各種古董古物，比如北宋瓷器、古代大書法家的親筆字畫，再比如“縱有家纏萬貫，不及一片汝窯”的北方青瓷，還有很多珍稀的鼻煙壺等等。幾年前參加的一次綜藝節(jié)目，被主持人問到家里有沒有壓箱底的寶貝時，李誠儒說寶貝談不上，只有一對小玩意——元代的水晶天鵝。其間，主持人問他這件鼻煙壺值多少錢，李誠儒輕描淡寫地說，4000萬吧。一時，眾人驚呆！

一位香港收藏界大佬說，李誠儒家中的稀罕物件不計其數(shù)，元明清時代的文物古玩更是比比皆是，幾乎可以堪稱是“典藏博物館”。對于古玩界的認知，李誠儒也是有自己的一套。手串和蜜蠟也從不離身。不管是什么場合，這兩樣東西必定會出現(xiàn)，是他隨身攜帶的心愛之物。談到“古玩”的話題時，李誠儒很動情地說：“寧為情死，不為物活?！钡降资切郧橹腥恕?/p>

李誠儒42歲時進入娛樂圈，就沒想著掙錢，雖然很多年沒有接觸表演，但他對表演早已深入骨髓。自從拍過馮小剛的《大腕》后就火了，李誠儒飾演的每個角色都堪稱經(jīng)典，就連導演馮小剛也對他贊嘆不已。由于演技精湛，他被媒體稱為“黃金配角”。尤其是李誠儒出演的《人生幾度秋涼》，頗受收藏界人士的好評。他說，劇中的珍奇古玩成化斗彩雞缸杯、釉里紅大瓶、明代白龍藍彩花插、宋代景德鎮(zhèn)的金邊倒扣芒碴兒、宋代汝窯的三足筆洗等，都讓觀眾大飽眼福，從中學到不少古玩知識。

最近，老戲骨李誠儒又火了！靠著在熱播綜藝《演員請就位》里表現(xiàn)出的直白、辛辣點評聲名大噪，迅速圈粉，甚至幾度登上了話題熱搜。但他最熱衷的并不是在綜藝節(jié)目里當導師，這只是他的“業(yè)余愛好”而已，最癡迷的仍是收藏。

李誠儒說：“京劇和古玩、字畫都是國粹，是京味兒文化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既可陶冶情操，又能增加知識?！彼嘈?，以后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愛上收藏藝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