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蒲寧 李怡然 包玉慧 北京中醫(yī)藥大學人文學院
19世紀90年代—20世紀初,“自然主義”新文學思潮在美國文學中興起:作家以客觀科學角度發(fā)展情節(jié)并塑造人物,真實暴露社會中未探索的、充滿貧困和絕望的角落,人被視為自然力量和社會環(huán)境的被動受害者,普遍表達出對自然的沮喪情緒。
19世紀中葉女詩人狄金森常被定位為浪漫主義詩人,作品風格與自然主義毫不相干。但其詩歌中有大量自然主義傾向,在描寫自然的詩歌中尤為突出。
詩人1830年出生于馬薩諸塞州阿默斯特名流家庭。在其父家庭支配地位影響下,其母成為丈夫“順從的影子”,對孩子們“情感上無法接近”。詩人十歲就讀于阿默斯特學院,學習七年;后就讀南哈德利女子神學院,在那里她拒絕歸信,只待了一年。此后開始隱居生活,創(chuàng)作大量享譽世界的詩歌,并給親朋寫下大量書信。其寫作風格獨特,作品主題涵蓋生死、愛、自然、時間與永恒。雖在保守基督教家庭長大,她挑戰(zhàn)被教導(dǎo)的所有傳統(tǒng)宗教觀念。
她在世時未婚,與少數(shù)男性有過幾段重要關(guān)系,但大部分交流限于書信。
她一生經(jīng)歷許多心碎時刻:其父1874年去世,其母次年去世,此后多名重要親朋去世。1886年,她在自己房間平靜迎接了命運。
此術(shù)語源于歐洲,由左拉創(chuàng)立?!睹绹髮W詞典》中的定義:“一種將科學概念和方法應(yīng)用于情節(jié)發(fā)展和人物塑造等方面的理論……”。1880年,左拉闡明文學中自然主義信條:“小說家必須只是科學家、分析師、解剖學家,他的作品必須具有科學作品的確定性、可靠性和實用性”。除左拉外,當時歐洲其他此風格作家有托馬斯·哈代、喬治·艾略特等。
“自然詩”指詩人所有與自然有關(guān)的詩歌,包括描述自然現(xiàn)象、動植物的詩及含與自然有關(guān)詞句的詩。
詩人狂熱熱愛大自然,大自然中一切都可以激發(fā)詩人創(chuàng)作靈感:雄偉日出、樹葉落下、月亮升起以及雨滴等。其作品為大自然獻上最浪漫的贊美。
第333首詩中,普通的小草被贊為精力充沛、開朗、優(yōu)雅的公爵夫人,甚至在變成干草時也會做美夢,作者也強烈希望自己成為干草:
"The Grass so little has to do/.../A Duchess were too common/.../And even when It dies-to pass/In Odors so divine-/And dream the Days away,.../I wish I were a Hay-"
第986首詩形象描繪了一條蛇,在明確提到蛇這個詞之前就高度激發(fā)了讀者的好奇心:
"A narrow Fellow in the Grass/.../A spotted shaft is seen-/.../It wrinkled,and was gone-/.../But never met this Fellow/Attended,or alone/.../And Zero at the Bone-"
詩人對待自然全心全意的熱愛在以上兩詩中有清晰體現(xiàn),以完全個人的方式描繪自然。
雖為自然的狂熱崇拜者,其詩中也流露出意識到自然對人冷漠無情的絕望和痛苦。
平安西江建設(shè)過程中,群策群防、聯(lián)合監(jiān)管還需進一步得到提高?!捌桨参鹘苯ㄔO(shè)雖已有序開展,但各自為政的情況還在一定程度上普遍存在,各涉水部門間信息互通、資源共享、聯(lián)動執(zhí)法局面尚未得到根本改善,沒有注重充分發(fā)揮多方共建的優(yōu)勢,另外,“平安西江”建設(shè),不僅對廣東同樣對廣西也有著重要的意義,且息息相關(guān),而目前尚未與廣西有更多有實際效應(yīng)的對接。
以第1624首詩為例:
"Apparently with no surprise/To any happy Flower/The Frost beheads it at its play-/In accidental power-/The blonde Assassin passes on-/The Sun proceeds unmoved/..."
陽光明媚、空氣涼爽的日子里,美麗金花前晚在雨中喝足水,正快樂生長,讀者也陷入輕松自在的甜蜜夢鄉(xiāng)。然而毫無征兆的,一名金發(fā)刺客用力將其斬首并擊殺。期間或之后,聽不到尖叫、哭聲或?qū)词值呢焸洹R磺邢裢R粯悠届o進行?!帮@然沒有意外”,兇手本人并不后悔,連花本身也認為理所當然。但植物的守衛(wèi)者自然在哪里?它會做什么防止悲劇或拯救花朵?不,沒什么。它的象征——太陽“不動聲色”,冷酷地“衡量另一天”。
大自然的冷漠使讀者在恐懼和絕望中顫抖,如花的死根本沒引起自然的任何情感波動,人怎能指望自己對它更有意義呢?“顯然沒有意外”,人不應(yīng)抱有任何獲得保護的希望。
第328首詩:
"A Bird came down the Walk/.../He stirred his Velvet Head/Like one in danger,Cautious,/I offered him a Crumb/And he unrolled his feathers/.../Leap,plashless as they swim."
走下來的鳥是自然的象征,主人公極力與“他”建立聯(lián)系,但顯然兩者之間并無互信,鳥保持“謹慎”,最后飛走,留下郁悶主角一人。大自然不愿與人有任何瓜葛,更何況在人進退兩難時伸出援手,詩人再次強烈表達對自然的絕望和幻滅。
第314首詩:
"Nature-sometimes sears a Sapling-/Sometimes-scalps a Tree-/.../When they do not die-/Fainter Leaves.../Dumbly testify-/Wewho have the Souls-/Die oftener-Not so vitally-"
大自然被描繪為殘酷無情的,剝奪植物生命,詩人不可避免地變得絕望,在極度痛苦中意識到人的靈魂更易腐爛,對自然甚至比植物還要微不足道,它永不會幫助或試圖拯救人,有時甚至隨意奪走生命。
詩人對科學的態(tài)度是其對自然幻滅的另一力證:她不相信也不喜歡科學,在一封信中提到:“猜猜我和我的圣經(jīng)會搬到哪個老式的地方,讓我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因?qū)λ?,“通過使用專業(yè)術(shù)語來形容星星,科學并不能破解大自然的奧秘”。
(1)家庭生活及悲慘遭遇的影響。父母愛的失衡造成其對自然矛盾的態(tài)度,對父親的隱秘敵意引發(fā)作品中的絕望表達:一方面,精神上依賴父親權(quán)威指導(dǎo);另一方面,不滿于父親的專制和不公平,她以不起眼的方式挑戰(zhàn)父權(quán)。多次遭遇親朋去世及隱居塑造的獨特個性和情感不順造成的絕望也在作品中得到宣泄。
(2)詩人看似溫柔不抗拒,實則憤世嫉俗且叛逆:在校時,她不按要求起立,曾因拒絕皈依被遣送回家。隱居實為斗爭,是對19世紀女性傳統(tǒng)生活方式的抗議。書信中,其含蓄諷刺哥哥,聲稱渴望與男性競爭。
(3)詩人在當時社會經(jīng)濟環(huán)境下有特定個人情緒。當時美國人經(jīng)歷漫長繁榮,生活在甜蜜“美國夢”中。此積極情緒在詩人早期作品中體現(xiàn),如第318首。然而19世紀中葉,內(nèi)戰(zhàn)爆發(fā),戰(zhàn)爭殘酷性震驚美國人。戰(zhàn)后社會制度和生活方式發(fā)生巨變,工業(yè)迅速發(fā)展,人們無所適從。雖隱居,通過書信詩人也發(fā)覺生活環(huán)境生變。因現(xiàn)實與昔日“美國夢”間差距巨大,她將震驚、困惑、焦慮和信仰危機都寫入詩篇。
(4)詩人這樣思想自由的才女絕不甘于做聽話的妻子。于是她“關(guān)上門”,以文字為武器,以作品意象為面具,對社會不公進行無聲反抗。
經(jīng)析,狄金森雖通常被認為是浪漫主義詩人,其詩歌中體現(xiàn)諸多自然主義作品特征:對大自然的幻滅等。因而詩人不是純粹浪漫主義者,其作品多樣化。盡管自然主義是一種更為嚴酷的現(xiàn)實主義,但其在更早的浪漫主義作品中已見萌芽。
本文討論狄金森詩歌的一種傾向,不是穩(wěn)定特征:一些作品中此傾向自然流露,其他作品中可能這種觸感又不明確,甚至背道而馳。因狄金森是具有獨特性和多樣性的詩人,我們不能將她狹隘定義為具有單一風格,應(yīng)發(fā)掘其作品強烈傳達的隱藏信息。